在記憶裡,有兩個地名始終讓歐陽軒魂牽夢繞。
一個是法國的楓丹白露,再一個就是以色列的耶路撒冷。
楓丹白露,這個法文名優雅、亮麗、清新、寧靜,有着一種法國特有的浪漫情調。上次去歐洲時,歐陽軒特地一遊,景色之優美、淡雅,建築之精妙、宏偉,無不令人陶醉。
而耶路撒冷,卻是以神奇而神聖著稱於世。因爲歷史奇妙的精心安排,耶路撒冷成爲了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三大宗教的聖地,令無數虔誠的信徒悠然而神往,這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細雨朦朧中,一架來自中國的客機緩緩降落在以色列特拉維夫國際機場,將歐陽軒這個並不是信徒的傢伙帶到了以色列——這個充滿着戰火和紛亂的國度。
拿着行李,穿過朦朧地雨幕。歐陽軒身上有些溼淋淋地向機場出口走去。
視線中,給歐陽軒神經最多觸動的,卻是那一片片警惕的橄欖綠——戒備森嚴的以色列國防軍。
“這片土地,唉——”歐陽軒輕輕嘆了口氣:猶太人和阿拉伯人複雜地恩怨情仇真是讓人翦不斷、理還亂。
很快。歐陽軒出了機場,看見寬闊的機場大道邊停放着衆多的出租車,不過卻是生意寥寥。
沒辦法,巴以停衝幾年了,依然沒有緩解的跡象,以色列的旅遊業自然一落千丈,生意怎麼好得起來。
忽地,歐陽軒看見了一面寬大的牌子,上面寫着幾個醒目的中文字:接歐陽軒同志。
歐陽軒笑了,快步走了過去。
舉着牌子的是一個微胖的年輕人。戴着眼睛,顯得非常和氣而文靜,一見歐陽軒徑直走來。便高興地道:“是歐陽同志嗎?”
“是的,你是?”歐陽軒伸出手,他是做爲中國大使館新任武官地身份前來以色列的,當然,這只是個掩護。
“我是中國大使館參贊李天澤。歡迎來到以色列。”年輕人顯得很高興,使勁和歐陽軒握了握手——在動盪的以色列,想見到同胞可不容易。
“謝謝。你開車來地嗎?”歐陽軒笑了。
“是的,就在前面,你跟我來。”李天澤點了點頭,熱情地道:“累了吧,我來幫你拿行李好了。”
“不用,很重的。”歐陽軒笑着拒絕了。
“那好,時間不早了,大使先生還在等你呢。”李天澤領着歐陽軒穿過冰冷的雨幕,快步向泊車處奔去。
很快。一輛掛着‘中國大使館’牌照的豐田商務車緩緩駛出泊車處,迅速向特拉維夫城區駛去。
一路上,歐陽軒最深地印象有三種。
一、到處都有斑駁蒼遠的古蹟,或在郊外,或在城區,卻都保管得很好,顯示出以色列這片國土歷史的悠久和深厚地沉澱。
二、到處都有警惕的哨卡,一隊隊的以色列國防軍士兵細心的檢查着每一列過往的車輛。但憑藉着外交身份的掩護,歐陽軒卻是暢通無阻。
三、路上、城市中的人們,大多腳步匆匆,神色警惕,沒有必要,似乎都儘量不做無畏的停留。以李天澤的話來說,這是長期生活在危險狀態下地必然反應,巴勒斯坦人的汽車炸彈和人體炸彈可是無所不在的。
歐陽軒心中慨然:民族間的仇恨籠罩了所羅門國王的領土,要想獲得和平,難啊!
當晚,歐陽軒休息在特拉維夫中國大使館,好好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歐陽軒向大使館借了一輛豐田巡洋艦越野車,準備前往耶路撒冷。
靠着一張詳細的地圖,歐陽軒便上路了,因爲耶路撒冷離特拉維夫很近,大概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所以歐陽軒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什麼嚮導。
大概在早上九點鐘左右,豐田車在一片起伏的丘陵中駛近了耶路撒冷。
一路上,都很安全,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大概是車前那個大大的紅五角星起了作用,這是臨行車熱心的李天澤爲歐陽軒貼上的,因爲在中東,無論以色列人,還是阿拉伯人,對中國的印象都很好。
這種優勢,是卑劣的日本人和自大的韓國人所無法享受的。
心中正在自豪間,耶路撒冷城區已然隱隱在望,忽地,一座戒備森嚴的哨卡出現在前方。
而且在路邊,還停放着幾輛威風凜凜的以軍坦克和裝甲車,那黑洞洞的炮口赫然指向公路上。
歐陽軒不敢莽撞,乖乖地和通行的車輛一樣緩緩停下,依然排隊接受檢查。
探頭從車窗中看見,以軍對車輛的檢查是比較細緻的,除目檢外,還有儀器檢測,甚至還有訓練有素的軍犬。
而且在檢查中。所有的以軍都是槍口指向被檢車輛,顯得非常警惕。
歐陽軒不禁心中敬佩:不愧是一支聞名世界地精銳之師,臨戰經驗非常得很。
終於,輪到歐陽軒了。
幾名以軍士兵圍上來。一看到車前蓋上那大大的紅五星,每個人的神情都忽然放鬆下來。
“中國人?”一名以軍軍官操着流利的英語,微笑着問。
“是地,我是中國大使館的武官,擁有外交豁免權。”歐陽軒拿出了護照和身份證明。
“呵呵,你就不是外交官,中國人的車輛一般我們也是不查的。以色列和中國應該是朋友,不是嗎?”以軍官官笑了起來,並沒有看護照和身份證明。
“那是,中華民族和猶太民族都是很優秀的民族。相似點很多。”歐陽軒很高興,在國外被人尊敬的感覺真的很好。
“是啊。”以軍軍官也很高興,問道:“您是去耶路撒冷公幹嗎?”
“不。我第一次來以色列,想到聖地去看一看,可是聞名久矣。”歐陽軒笑着搖了搖頭。
“噢,那祝您玩得愉快。不過,請注意。現在耶路撒冷也不是很太平,巴勒斯坦人時常搞些人體炸彈,所以人多的地方最好少去。”以軍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回頭示意哨卡放行。
“謝謝。嘿,接着這個。”歐陽軒發動了汽車,並且從車窗裡向以軍官扔出了兩樣東西。
以軍官接住一看,卻是一包煙和一盒風油精,中東人的最愛,不禁高興地向歐陽軒車子揮了揮手:“謝謝你,中國朋友。”
歐陽軒心情很愉快,而一直陰冷的天氣這時也彷彿配合似地露出了一絲陽光。
眼看着耶路撒冷的城區就在前面不遠,歐陽軒不禁興奮起來:老天作美。今天,一定要好好逛逛這個三大宗教合一的神奇聖地。
忽然,一陣猛烈地馬達聲從側後響起,歐陽軒有些詫異地回頭一看,便見一輛豐田大霸王從左側超了過來。
“看,支那人。”一看見歐陽軒車上醒目的中國標誌,豐田大霸王便慢了下來,幾個日本人狠狠地衝歐陽軒做了個鄙視的手勢,神態狂笑着極其放肆。
歐陽軒眼睛一厲:操,日本人,找死!左手急一打方向盤,豐田巡洋艦頓時馬達一陣轟鳴,猛地向左邊撞去。
“啊——八嘎——”幾個日本人驚叫一聲,“轟隆——”一聲震響中,豐田大霸王頓時被撞離路面,蹦跳着一頭栽進了一條廢棄的戰壕。
“砰——”一聲悶響中,豐田大霸王撅着個屁股,兩隻後輪飛轉着淹沒在暴起的塵土中。
“八嘎——救命——”一片淒厲地慘叫聲在壕溝中響起,隱有水聲撲騰,似乎壕溝裡還有很深的積水,這兩天正下雨嗎。
“哈哈哈——”歐陽軒大笑起來:“他媽的,敢在我面前玩橫,真是打着燈籠上廁所——找死(屎)。”
前面,古老地耶路撒冷城終於出現在路的拐角,隱隱的人影多了起來,歐陽軒慢慢降低了車速,緩緩駛進了耶路撒冷城。
據歐陽軒所知,耶路撒冷城分爲東西兩區,西區是19世紀才新建的新區,工商業,生活區雲集,而東區是千百年來的老區,名勝古蹟不可盡數,則是旅遊的聖地。
歐陽軒看了眼地圖,一掉車頭,向東城區駛去。
迎面沒多遠,就是一堵巨大的石門,斑駁的外表滄桑中隱現當年的精巧和恢弘。
歐陽軒知道,這就是著名地‘大馬士革門’,阿拉伯人的‘凱旋門’,附近居住的基本都是阿拉伯人。
當然,猶太人是堅決不走這裡的,這是他們自小便接受的傳統,他們走的是另一端的‘加法門’,那纔是他們的聖門。
果然,車子一過‘大馬士革門’,濃烈的阿拉伯風情便撲面而來,到處都是穿着白袍、包着頭巾的阿拉伯男人,或是白紗遮面的阿拉伯女人。
建築也是很多特色,錯落有致間,民居、教堂、清真寺、墓地。在陽光下不停地變換着顏色,顯得非常有趣。
看見歐陽軒車上的中國標誌,很多阿拉伯人友好地打着招呼,雖然然歐陽軒是一個字也聽不懂。卻也友好地揮手示意。
再穿過狹窄、熱鬧地市場,歐陽軒先參觀了穆斯林聖地‘阿克薩清真寺’,又親自爬上聖殿山,在‘金頂清真寺’裡瞻仰了一下據說是先知穆罕穆德昇天時踏過的岩石——私下裡,歐陽軒認爲,這完全只是一塊破破爛爛的岩石而矣。
出了‘金頂清真寺’,歐陽軒忽地聽見一陣隱隱的哭泣聲,心中不禁一動:是了,聽說猶太教地聖蹟‘哭牆’就在‘金頂清真寺’旁邊,去看看吧。
穿過一段花崗石砌成的暈暗隧道。歐陽軒來到了哭牆前。
這是一段高大的聖殿殘牆,就是所羅門國王所建聖殿的殘骸,歷史的滄桑在‘哭牆’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跡——斑駁中無數的綠苔和草屑頑強地生長着。
很多猶太教的朝聖者。不顧地面的潮溼和污穢,紛紛虔誠的跪倒在地,按照規矩‘號淘大哭’起來,似乎是在訴說着猶太民族千百年來遭受地苦難。
歐陽軒忽地看着有很多猶太人哭完以後,紛紛將一個個小紙條塞進了哭牆的牆縫。臉色恭敬無比,略一思索,便想了起來:聽說。將寫有心願的紙條塞進‘哭牆’牆縫,就會得到上帝地祝福。這些猶太人如此虔誠,但來是深信此事了。
歐陽軒一時有些心癢,左顧右盼了一下,向一邊不認識的女士討了紙筆,自己也嘩嘩譁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大字,願望促俠得很:上帝啊,賜我幾個美麗性感的女天使吧,我想生個小超人!
哈哈哈。不知道上帝他老人家會不會答應呢!歐陽軒心中一陣狂笑,肚子都有點痛了。
……
逛完了哭牆,歐陽軒還去大衛王墓溜達了一圈,這是猶太王國的開國之主,說什麼也得景仰一下。
不過,除了墓地保存完好以外,還有那標誌性的大衛王六芒星,卻並沒有什麼比較深地印象。
不過,那一個個參觀的猶太人,倒都是虔誠、欣喜的很。
看見了大衛王墓,依着地圖,離聖墓教堂就不遠了,歐陽軒下了聖殿山,驅車就直奔基叔教聚居區。
不過五分鐘地車程,歐陽軒便駛到了多洛雷薩路,據說這是耶酥當年走向刑場的路。
特意地,歐陽軒在路邊泊了車,自己下來從多洛雷薩路的一頭溜達到另一頭,想追尋一個聖人的足跡,看看有沒有頓悟。
只可惜,除了踩了一腳稀泥以外,一無所獲,因爲這條路還保持着古貌,破敗得很。
鬱悶地搖了搖頭,歐陽軒徑直走向了本次的目的地:聖墓教堂。
白天,他來探探路,晚上,Giovanni家族會來匯合的。
轉過一個街角,聖墓教堂巨大的穹頂便在歐陽軒的眼前刺入天空。
聖墓教堂,又稱‘復活教堂’,因爲建立在耶酥地墓上而得名,乃是聖地中的聖地。
歐了軒擡頭細看:斑駁的牆體呈現黃褐色,顯得古樸而蒼遠,和遊客們一起穿過巨大的門廳,歐陽軒感覺彷彿穿越了歷史。
很快,人流進入了教堂內部,牆壁和洞頂呈現出無數有宗教意義的古畫來。
按照歐陽軒的瞭解:有‘最後的晚餐’,‘耶酥佈道圖’,還有‘耶酥見母圖’等等,雖然歷經久遠歷史,依然色彩鮮豔,保存完好。
當然,歐陽軒可不是來看這個的,他是來尋找‘所羅門國王寶藏’線索的。
但是,一時間,歐陽軒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而‘西伯利亞之星’也沒有任何提示,不禁有點着急。
再往裡走,便是一個大禮拜堂,一羣修士和修女正虔誠的禱告着,一手拿着六芒星,一手拿着聖經,氣氛倒也神聖而肅穆。
不過,有些奇怪,看衣裝,這些修士、修女們似乎屬於很多不同的派別,各不相同。
很多西方的遊客到得這裡,無不虔誠地在胸前畫着‘十’字,向着祭壇上耶酥基督的受難像喃喃地禱告着。
歐陽軒正不快間,忽地看見祭壇的前面一塊很大的標語牌,而標語牌下面卻是一塊斑駁、破舊的石板,而很多遊客正跪倒在地,虔誠地親吻着石板。
搞什麼?歐陽軒詫異地走了過去,仔細看了下標語牌上的英文介紹,這才驚訝地發現:這塊石板竟然是當年耶酥基督受難時的刑場,那上面隱隱的深紅色印跡便是耶酥基督留下來的血跡。
怪不得個個虔誠的不得了呢,也不嫌髒兮兮的。歐陽軒搖了搖頭:宗教的力量真是無窮,一塊石板都能成爲聖物。
正要無趣地離開,忽然,腦海中出現了‘西伯利亞之星’燦爛的光芒,光芒中,一顆巨大的六芒星隱隱出現在一塊斑駁石板的下面,彷彿在指示着什麼。
歐陽軒吃了一驚:不就是眼前這塊耶酥受難的石板麼,看來,寶藏的線索就在下面。
腦海中,鑽石燦爛的光芒忽地消失,歐陽軒直盯盯地看着眼前的石板,雖然心癢難耐,卻一時不敢妄動。
不是麼,這裡有着上百名虔誠的修士、修女,還有信徒,自己要是把這石板大卸八塊,恐怕都會撲上來跟自己玩命。
想到這裡,歐陽軒只好怏怏地搖了搖頭,向來路走去。
看來,只要晚上呼喚Giovanni家族再來了。希望屆時一切順利。歐陽軒心中也祈禱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