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趕到“夕陽紅”的時候,“夕陽紅”周圍已有大批警力將其包圍住了,數量警車的警車在閃爍着,周圍也拉上了警戒線,王局和小張都在現場,不過看上去,他們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就在這時,幾名警察護送着法醫,從“夕陽紅”裡走了出來,法醫擡着擔架,擔架上蓋着白布,我走上前去,掀動開白布一看,頓時傻眼了,擔架上所擡的屍體,並不是古景,就在我詫異之時,古景在幾名警察的陪同下,從“夕陽紅”裡走了出來,他看了我一眼,然後一頭鑽進了警車。
我一頭霧水,不是來抓古景的嗎?爲什麼古景手上並沒有手銬呢?那擔架上的屍體又是誰?
“王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不是說抓古景嗎?”我找到王局,劈頭就開門見山問道。
“古景?”王局一頭霧水,“古景怎麼了?”
我將我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對王局說了,王局聽完後,微微一笑,道:“小陸,你弄錯了。古景他也是受害者。”
“也是受害者?什麼意思?”我聽了一頭霧水。
“這麼跟你說吧。”小張這時走了過來,“本來我的懷疑和你一樣,也是認爲古景就是所謂的怪獸。可是——”小張說到這裡,拖了一個長音,“就在我派人監視古景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意外?”
“不錯。當時,古景已經完全被我們控制了,我進入了‘夕陽紅’,準備對他實施逮捕的時候,突然間,有一名員工衝了過來,像野獸一樣吼叫着,用刀想要殺死古景,而古景在當時那樣危急的情況下,根本就無法反抗,試想一樣,在萬分危急的時候,如果古景是一頭怪獸的話,他難道還怕那把刀子嗎?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我想是不是我們都被某種現象所迷惑了,懷疑錯了對象,事實上也是如此。”
我聽了小張的話,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來,於是我便將吳勝利生前的日記本拿了出來,在小張面前晃了晃,道:“這是吳勝利生前的日記,很清楚地可以證實古景就是怪獸!”
小張看也沒看,輕蔑地說道:“這本日記是不是吳勝利的都很難說,就算真是吳勝利的,那也不能說明什麼,萬一這日記本里所記錄的都是虛假的呢?換句話說,這日記所記錄的事情,其真實性如何,沒有人知道。”頓了頓,又道:“其實,這起案子裡,所謂的怪獸,不過是訛傳,當時那名員工用刀子準備殺害古景的時候,他的喉嚨裡確實發出一種類似於怪獸的聲音,無論我們的人怎麼勸他,他就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還是準備殺害古景,無奈之下,我們只好將他擊斃。”
我大怒道:“這是古景的金蟬脫殼之計,這都看不出來?”
“金蟬脫殼?陸軒,說話可要有根據。”
“已經很明顯了,古景知道我們對他有所懷疑了,所以布了這個局,他有一種能力,能夠控制被他殺死的人的行動和意識,所以他才讓那名員工,扮作了怪獸,向他假意施暴突襲,將你們的視線轉移,誤以爲怪獸另有其人,而古景也藉此機會洗脫嫌嫌,這點小伎倆你們居然看不出來?”
王局這裡板着臉,說道:“陸軒,不是我說你,你真的該自我反省一下了,身爲一名**員,你說這世界上真有怪獸?虧你還是警察,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好吧,你說古景是怪獸,那這怪獸長什麼樣子?是像尼斯湖水怪那樣?還是像神農架的大腳野人?難不成你要說他是喜瑪拉雅山的冰山雪怪?”
“我……”
“什麼事情都得講一個證據,你說古景是怪獸,在場這麼多人,你問問他們,有誰看見古景是一頭怪獸了?”
我解釋道:“那是因爲古景有特殊的功能,能夠使看見他的人產生一種錯覺,而這種錯覺就是讓人看見他的表象,也就是人的樣子,而事實上,他的本質纔是一頭怪獸,只有特殊的人或者羣體才能夠看得到,纔不會受他的影響。”
王局瞪着我看了許久,甩下一句話:“陸軒,我建議讓我女兒陪你去精神科好好檢查一下。”
“什麼,你是說我……”
“沒錯,原以爲你工作壓力大,才把你調到轄區派出所,想要讓你輕鬆輕鬆,可沒想到,你的病情越來越重。”說着,轉身對其他人吼了一聲:“看什麼看?收隊!”
我呆立在原地,看着他們全都撤了,我這才沮喪地掏出一支香菸點上,自語道:“難道我真的神經出了問題?”
這時,王嬌才趕到,見我一臉喪氣地蹲在路邊,然後又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問道:“陸軒,人呢?”
我沒好氣地說道:“什麼人?”
“不是說對古景行動嗎?其他人呢?”
“都撤了,就連你爸也不相信我,古景故佈疑陣,他們都相信,就是不相信我所說的,沒撤了,我們拿不出像樣的證據,算了,我看我也不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了,走吧。”我站起身來,將菸頭往地上一扔,狠狠地用腳跺了跺。
“我相信你。”王嬌說道。
我微微一怔,道:“謝了,可是你相信我也一樣沒用的,他們到最後也會說你這裡出了問題。”說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着,我轉身往回走,自語道:“或許,我真的是神經出了問題,對什麼事情都變得敏感了。”
“陸軒,這個給你。”王嬌追上我,不由分說,將手中的槍遞了給我。
我微微一怔,道:“不行,這槍是你領了,不能隨便交給旁人的。”
王嬌秀眉微蹙,道:“讓你拿着你就拿着,他們帶古景離開,不過是例行公事錄一下口供而已,要不了多久就會放他出來,古景知道,他這一招金蟬脫殼可以瞞過別人,卻瞞不過你,他真的是怪獸的話,接下來要對付的人就是你了。你沒有槍,怎麼是他的對手?”
我想了想,點點頭,確實,王嬌的分析不無道理,我既然相信自己的直覺,那就得憑直覺去做,況且剛纔我見古景在幾名刑警的陪同下走出公司的時候,那眼神裡,很明顯地向我示威,想到這裡,我便將槍收好,說道:“王嬌,你先回去,如果古景錄完口供出來,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王嬌想了想,道:“好的,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
下了班後,我沒有回家,只是換了便衣,在刑警隊門口的小飯館裡隨便吃了一盤揚州炒飯,然後要了一杯茶,便耐心等待着,我知道,一隻再狡滑的狐狸,遲早也會露出尾巴的。
沒過多久,我手機便響了,我看了一下號碼,是王嬌打來的:“陸軒,古景他錄完口供了,現在出來了,看到他沒有?”
我道:“還沒有,不過他跑不了,我在刑警大隊門口的小館子裡盯着呢。出來了,他出來了,好了,我不和你多說了,我要去跟蹤他,不能讓他丟了。”說着,我掛上了電話,付了房錢,立時走出了飯館。
古景若無其事的地走了出來,他左右看了看,由於我的距離和他相距有點遠,加上我躲在了一顆電杆之後,他並沒有發現我,而我卻能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古景他四下看了看,然後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待他一上車,我也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將警官證在那司機眼前一晃,道:“執行公務,跟着前面那輛藍色的捷達。”
司機是一個小夥子,見我是警察,又在辦案,不免興奮起來,說道:“沒問題,我開車技術是整個公司最好的,找上我,包你丟不了。”
車子不緊不慢地跟着,那古景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兒,一會兒去了市中心的柏聯廣場,買了幾件衣服,一會兒又去了美食街吃小吃,不過他所乘坐的那輛出租車並沒有離開過,古景一下車,那輛出租車便停在路邊等他,我料定古景還會再上車,所以也讓小夥子將車停在了路邊,然後掏出香菸,散了一支給那小夥子,一邊閒聊,一邊盯着。
此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小夥子突然間說道:“哎,我說警官,他是不是發現咱們在跟蹤他啊?”
我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不過,話雖然這麼說,我心裡仍禁不住“咯噔”一下。
我正猶豫是不是還要跟下去的時候,小夥子又道:“看,他又出來了。上車了。”
“跟着他。”
這一次,古景似乎沒有再去什麼地方了,車子一路急駛,似乎想要將我們甩脫,不過好在那小夥子車技不錯,不緊不慢地跟着,不多時,??便已來到了一幢別墅前,古景下了畫,掏出鑰匙,走了進去。
小夥子看了看周圍,有些害怕地道:“警官,這裡是郊區了,要不我先走了?”
我點了點頭,數了三張“老人頭”遞給他,那小夥子開着車,一溜煙兒便走了,而古景所乘坐的出租車,仍然停在了門口。我小心地摸上前去,走到那輛出租車的旁邊,見司機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駕駛室裡,我假意上前,道:“喂,兄弟,借個火?”說着,我掏出一支香菸點上,卻不想那司機卻不理我,我佯裝笑了笑,準備直接去敲別墅的門,然而那司機仍是一動也不動,我突然間心念一動,走過去,伸手一摸那司機的腦門,卻發現異常冰涼,我暗道一聲“不好”,然後仔細地看了看那司機的頭頂,果然,他頭頂上有三個幾乎看不出來的小孔,正往外面滲着鮮血,原來他早就出事兒了,
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眼前有一個黑影一晃而過,急忙摸出王嬌給我的手槍,低聲喝道:“誰?出來!”
然而,周圍似乎沒有什麼異常,只不過多了幾聲令人毛骨悚然“吱吱——吱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