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你爹爹用藥箱砸向大王?爲什麼?”我和胖子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問道,其實這種事情,不問也知道,如果夏無且的藥箱不是砸向荊柯而是砸向秦王贏政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他和荊柯是同夥,只不過我們想要得到更加確切的回答而已。
許思涵沉默了半響,這才幽幽地答道:“我爹爹在趙國雖爲一代名醫,可是他卻並不受趙王重用,他之所以舉家遷往秦國,只不過是想一展所長而已,可是,爹爹雖爲秦國御醫,可他畢竟是趙人,那個時候,國家存亡,匹夫有責的觀念十分盛行。當時大王要攻打趙國,爹爹便苦苦哀求,可是大王根本聽不進去,一統六國是大王多年的夙願。後來大王如願以償,成功的滅了趙國,爹爹便從此一病不起,成天總是唉聲嘆氣,說自己是亡國之人了,連國家都沒有了,若是當初不幫助大王逃離趙國,也就不會有今日的亡國之恥了。”
“可是,史書上明明記載着,當時秦王被荊柯刺殺之時,因爲佩劍太長,一時之間拔不出來,只得繞着柱子跑,然後夏無且用藥箱砸向了荊柯,才使得秦王有時間拔出佩劍,將荊柯殺死的,難道史書上所記載的是假的?”
許思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之所以記載我爹爹夏無且將藥箱砸向荊柯,那是我臨死向秦王苦苦哀求的。大王在攻下趙國之後,準備起兵攻打燕國,燕國太子丹便找到了荊柯,讓他刺殺秦王,並且用樊於期的腦袋及督亢的地圖作爲接近大王的禮物,爹爹得知這一個消息的時候,在荊柯來到秦國之時,便秘密會見了他,準備協同將大王殺死,於是爹爹將荊柯的匕首用天下最毒的毒藥悴過,見血封喉,劇毒無比,只需刺破大王的皮膚,就算大羅金仙轉世也救不了。”說到這裡,許思涵便沒再說下去,雙眼綻放出幽怨的神色。
“那後來呢?”胖子小心地追問道,我狠狠瞪了胖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問了。
“後來,由於大王繞着柱子奔跑,荊柯一時之間難以得手,於是我爹爹他爲了阻止大王的腳步,便用藥箱砸向了大王。”
“砸到了沒有?”
“嗯!”許思涵點了點頭,這倒有些出我意料之外,要知道,如果砸到了秦王,那荊柯是不可能不會得手的,然而歷史卻是,荊柯刺殺失敗了,這中間又有什麼變故呢?
許思涵沉吟道:“大王沒料到爹爹會突然間用藥箱砸他,大王便被藥箱砸倒在地,荊柯大喜之下,用匕首向大王刺去,而這個時候,我見事態危急,再也顧不得許多,衝出來護住大王,荊柯的那柄匕首,不偏不倚地刺中了我的胸口,荊柯見沒有刺中大王,便將匕首拔出來,向大王擲去,然而爲時已晚,大王早已拔出佩劍,將荊柯的大腿斬斷,在失去重心的情況下,荊柯並沒有用匕首刺中大王,反而被大王亂劍斬死,而我爹爹也被大王的武士拿下,而那時我知道已經不行了,也知道爹爹死罪難逃,便對大王說,希望大王不要治爹爹死罪,也不要讓爹爹揹負弒君的罪名。大王見我無藥可救,放聲大哭,含淚答應了,並且立誓說,一定會煉製成不老不死藥,將我救活,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許思涵講完了,可我和胖子兩人還大張的嘴巴,一時之間也沒能夠回過神來,腦海中勾勒出那一幅幅悲壯的場景,半晌,我才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來:“難怪史書中記載是夏無且用藥箱救了秦始皇,原來這一切都是秦始皇安排的,看來,秦始皇愛你愛得很深。”
許思涵俏臉微紅,但還是點了點頭,又說道:“後來的事情怎麼樣,我卻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便已經在這裡了。”
胖子點頭道:“看來你死之後,秦始皇並沒有把你進行安葬,而是用某種不爲人知的方法保存住你的屍身,加緊時間煉製不老不死藥,企圖希望能夠把你救活,可是,這不老不死藥吃下去之後,並不是馬上見效,於是秦始皇他認爲這不老不死藥沒有作用,直到臨死也沒有服下。”頓了頓,又問道:“你第一次走出這皇陵,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我第一次走出這皇陵,已是隋大業年間的事情了。”
“什麼?隋大業年間?這麼說,你死後到你再次復活,花了幾乎一千年?我的神哪,這麼長時間,難怪秦始皇會認爲這不老不死藥沒有效果,直到死的時候也沒有服下。”胖子說着,不住地搖晃着腦袋。
“那你又怎麼當上國際刑警的呢?”我對這個問題一直很好奇,一個兩千多年前的古代女子,居然能夠成爲國際刑警組織的一員,這一點還真的有些想不通。
“這倒沒什麼。”許思涵嫣然一笑,說道:“後來我慢慢明白了,我服下了不老不死藥,死不了的,然後我試着慢慢接觸着社會,學習新的東西,就這樣,成爲了一名刑警,後來又加入了國際刑警組織。”
“哦,怪不得,可是,你有意無意引我們到這裡來,只怕不是爲了講這麼一段歷史給我們聽罷?”
許思涵笑了笑,道:“果然不愧是陸大隊長,其實我引你們到這裡來,是另有目的的。”
“什麼目的?”
“你們跟我來便知道了。”說着,許思涵帶着我和胖子,順着石廊向前走去,走廊盡頭,是一堵石牆,石牆上開了一個口,形狀極爲不規整,不像是原來就有的口,我狐疑地看了看許思涵,許思涵會意,解釋道:“連我住的小石屋,和這片花園,都是密封的,這道口是後來黑火藥發明之後,我從外面弄進來炸開的。”頓了頓,又道:“進去之後,你們會看到前所未有的一番新景象。”
穿過石牆上的那個洞後,又是另外一個院子,這個院子比較大,院子左側是封閉的,右側則有一條甬道,整個院子裡都燃着油燈,我真不知道這油燈爲何經過幾千年還在燃燒。許思涵帶着我和胖子進入了右側的甬道,甬道無比曲折,我相信這甬道應該是一個地下迷宮一類的,若是走錯一步,有沒有毒箭毒水不知道,不過想要再走出來,只怕也得花上幾千的時間。甬道四周的石壁,全是大塊的石塊所砌成,每一塊石塊都打磨得很光滑,如同鏡子一樣,不過這些石塊並不是整整齊齊地砌成,而是呈現出不同的角度,由於這些石壁有了鏡面的作用,加上極其精密的角度計算,將甬道外的那些油燈的火光引了進來,在甬道內進行來回反射,將整條甬道照得很明亮,我心裡大爲歎服這等巧奪天工的建築構想。
許思涵邊走邊說道:“最初我並不知道,後來才知道,大王爲了建成這皇陵,窮盡天下巧匠,花了十餘載的時間,總算頗具規模,這裡面除了石俑以外,還有許多活俑,這些活俑就和我一樣,都是服下了不老不死藥的人,但我卻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服下這些不老不死藥。”
“你沒有問過他們嗎?”
“他們和我不一樣,我是死了之後才被人喂下這藥的,對之前發生的事情記憶猶新,他們是還在活着的時候服下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對從前的事情一無所知,只知道他們的職責便是保護大王的陵墓,消滅一切入侵者。”
“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給秦始皇陪葬的。”胖子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嘴上雖然不說,但卻很同意胖子的觀點,要知道,在那個時代,根本沒有人權可言,大王駕崩,讓你陪葬,你就得陪葬,就算不願意,也得陪葬,在秦以前更是猶爲更甚,大王死後,所有的後宮家眷都得陪葬,生要服侍大王,死後在陰間,也要服侍大王。
許思涵見我和胖子低頭行走,很沉默,於是說道:“你們小心一些,跟緊我,我的腳步踏在哪塊石塊之上,你們最好也按照我的腳來走,否則,就連我也說不清楚這裡到底有多少機括,像毒箭毒水一類的,如果不小心被毒箭射到,現代技術根本就解不了這毒。”
就這樣,我們在這九曲十八彎的甬道里,走了大概兩個多小時,走來到甬道的盡頭,盡頭之處,是一道石門,許思涵來到石門前,道:“到了。”說着,伸手一推,石門應聲緩緩而開,而映入我們眼前的景象,使我和胖子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啊”……
PS:祝大家端午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