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春夢
女子接過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她的手機響了起來,聽着響了一會,女子把我的手機掛掉,又不知擺弄了幾下什麼,把手機還給了我。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忙活,她再不說話,只是忙着把牛奶喝光,麪包吃光,然後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臉說:“謝謝你的早餐。我想你了的時候,會打電話召見你的。拜。”說完飄然向門口走去,留下我傻傻地看她離去。
好長時間我纔回過味來,打開手機,查看她剛纔所撥的號碼,卻發現她原來撥弄的那幾下,實際上是在刪除撥出號碼,這個死娘們,連個姓名、電話都沒留下,搞得這麼神秘。
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生活變化莫測,就像一個魔術師,總是在你想不到的時候,從帽子裡抓出一隻兔子來。如果不是下巴還在紅腫疼痛,我很難確定這個妖氣的女子,不是存在於夢境中的。
我頭痛難忍,也懶得動彈,就回到臥室,鑽進被窩,蜷縮在牀上,似睡非睡。昨夜在地板上躺了半宿,讓我的腰硬硬的,很不舒服,卻也懶得起來,在牀上烙餅一樣的翻來覆去。
手機響了,我以爲是剛纔飄然離去的女子,開玩笑說:“怎麼剛離開就想我了?”
手機裡半天沒有聲音,過了一會,一個聲音低低的帶着哭腔說:“阿波,是我,張燕。”
我有些驚訝,自離婚後,張燕還是第一次打電話來,聽聲音好像有些不對。雖然我們已經離婚了,但總是跟了我四年的妻子,我也不希望她過得不好:“哦,張燕,你怎麼了?”
“阿波,嗚嗚。”張燕在那邊哭了起來。
“別哭,究竟怎麼了?”我心裡很不是個滋味,看來那個男人對她很不好。
“李峰打我。”張燕哭着說。
我有些無奈,人家已是夫妻,夫妻吵架,我是無法干預的,只能勸慰她說:“可能你們只是一時矛盾,互相讓一步就好了。”
“阿波,不是那麼簡單,他要停了袁華的生活費。”
“什麼,他敢。小心我到深圳找他。”兒子袁華一直由張燕的父母撫養,他們夫妻往老家寄生活費,聽說要停兒子的生活費,我有些惱火,我的兒子我可不想叫他吃苦。
“我也沒辦法,跟他吵了幾句,他就打我。”
“當初你非要領兒子走,跟我保證一定會對兒子好的,今天怎麼這個樣子。”我差一點就破口大罵。
想了一下,我說,“你把兒子還給我,以後我來養。”
張燕半天不說話,一直在哭,最後哽咽着說:“好吧,你去把兒子帶走吧,我會跟我阿姨說的。”張燕現在的母親是她父親的續絃,她稱呼她是阿姨。
我明白了這纔是張燕打電話給我的真正目的,肯定李峰爲袁華打過她不少次。這個女人雖然不捨得兒子,甚至在這個時刻還在猶豫,卻可能實在沒辦法了,只得放棄兒子的撫養權。
“好吧。我會叫我媽去把袁華接過來的。你們的生意最近好嗎?”我很想了解一下他們的近況,居然要斷兒子的生活費,想來是出了什麼問題。
“生意不好做,李峰抽了些錢去炒股,全都套在裡面了。我懷孕了,也沒法靠在生意上。阿波,我們也是沒辦法。”
我知道這個女人原來把袁華看得比她生命還重要,不是沒辦法,也不會把兒子交還給我。雖然我早就看到會有這麼一天,卻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只是不知道她的生活有沒有困難:“放心了,兒子也是我的,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懷孕了多調養,缺錢跟我說一聲,多多少少我還可以幫一點。”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老孃就去把袁華接了回來,看到袁華瘦的皮包骨,心疼自己孫子,趕緊做了一桌好菜,排骨、對蝦都是滿滿的一碟子。袁華狼吞虎嚥,嘴裡塞得滿滿的,兩隻手裡都抓着食物,眼睛還望着盤裡的。老孃看着自己的孫子這樣,禁不住把她的孫子攬入懷裡,流着淚說:“好孩子,慢慢吃,奶奶以後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脾氣暴躁的老孃當天就給我打來電話,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兔崽子,只顧自己逍遙快活,動不動就離婚,離、離、離,看把我的孫子餓成什麼樣了,真不是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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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要說話,那邊便咣的一聲扣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