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這一片充滿硝煙與死亡氣息,耳鼓更是被爆炸形成的聲浪撞得嗡嗡作響,生命在瞬間變得如此渺小而脆弱的世界中,躲在遠方的狙擊手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個充滿冰冷殺意的微笑,他通過狙擊鏡可以清楚的看到,爆炸形成的氣浪,將燕破嶽四周的煙霧徹底吹散,他終於有機會直接瞄準這個中國士兵了。
就在狙擊手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他通過狙擊鏡看到燕破嶽胸前突然炸起幾團血花一頭栽倒在地上,面對這意外的一幕,狙擊手不由微微一怔,旋即他聽到在叢林深處,傳來一聲輕脆的槍聲,有人躲在前方,搶在他前面一槍打中了燕破嶽,雖然不知道躲在暗處放冷槍的人究竟是誰,但是很顯然,他們是一夥的。
“老白!”
眼睜睜看着燕破嶽倒在血泊當中,蕭雲傑發出憤怒的狂吼,他調轉槍口,對着前方的叢林拼命射擊,由於他的射擊太過猛烈將自己徹底暴露,纔打出半匣子彈,一發不知道從哪裡射出來的子彈就打中了蕭雲傑的胸口,因爲搭檔戰死,憤怒到極點的蕭雲傑在這一刻彷彿是忘記了痛苦,他非但沒有一頭栽倒,反而霍然站起,對着叢林中射擊更加猛烈,旋即第二發子彈打中他的胸膛,又炸出第二團血花。
在這個過程中,那名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一直小心打量着蕭雲傑,仔細觀察着蕭雲傑被子彈打中的胸口上,那兩個還在汩汩冒着鮮血的傷口,仔細聆聽着叢林深處,那一聲聲隱隱傳來的槍響。
蕭雲傑在這一刻就象是一頭瘋狂的野獸,他明明受到致命重創,卻死撐着不肯倒下,在打空自動步槍彈匣裡所有子彈後,他拋掉手中的自動步槍,又拔出了手槍,一邊向前搖搖晃晃的踏步前進,一邊將手槍子彈繼續向前方射出。
這名狙擊手和迫擊炮小組組長導彈一起,可謂是身經百戰,他們彼此配合彼此掩護,狙擊手爲“點”,迫擊炮小組長導彈爲“面”,在戰場上用“點”的突破,來防禦“面”的昇華,就憑這種優勢組合,他們不知道聯手戰勝了多少強敵,一次次在戰場上得勝而歸,懷裡揣着大把鈔票,走進酒吧,享受美女與美酒滋潤的美妙人生。
狙擊手還是頭一次見到象蕭雲傑這樣,生命力堅韌到連挨四五發子彈,胸口已經被鮮血徹底染透,卻依然堅持沒有倒下的軍人。當蕭雲傑拋下手中的自動步槍,換上有效射程不足百米的自衛手槍時,狙擊手終於徹底輕鬆下來,抱着看戲的心態,去打量着這名中**人最後垂死掙扎。
就連手槍彈匣中最後一發子彈都已經射空,再也無力向敵人展開攻擊,蕭雲傑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上,他喘着氣猛然發出一聲充滿不甘意味的狂嗥,然後一口氣喘不過來,仰天摔倒,終於結束了他這燦爛而慘烈的自殺式衝鋒。
看完了這一段猶如飛蛾撲火,慘烈而張揚的自殺式攻擊,就連狙擊手這位身經百戰,在戰場上習慣了用最平靜心態面對一切的老兵,心中都涌起了一股微微的火熱和由衷的挽惜,這麼英雄的士兵,真是可惜了。
剛想收回視線,通過瞄準鏡,狙擊手突然看到,在蕭雲傑倒下的那一片一尺多高的雜草叢中,一隻手臂探出草叢,對着他的位置,比劃出一個充滿挑釁意味的中指。
看到這一幕,狙擊手的心臟在瞬間就沉到了谷底,一個絕對不敢置信,卻又由不得他懷疑的念頭,猛然從大腦中浮現:“難道說,這兩個中國特種兵,在……裝死?!”
狙擊手不再理會已經打光了自動步槍和自衛手槍彈匣內所有子彈,只能躺在地上向他比劃出一根中指的蕭雲傑,他迅速調轉槍口,轉向了燕破嶽“屍體”位置,正好看到在一尺多高的雜草叢中,一團火焰噴濺,在衝擊波的推撞下,一枚三十五毫米口徑榴彈飛出炮膛,在衝擊波的推送下,正前方的雜草被狠狠撞開,讓狙擊手看到了躺倒在地面,把自動榴彈發射器架在腿上,用“躺姿”向他開火的燕破嶽,與及燕破嶽嘴脣蠕動,用脣語對他說出的一個英文單詞:“BYE~BYE~!”
一名最優秀狙擊手從發現目標,到瞄準開槍,需要大概二點五秒鐘,而燕破嶽發射的榴彈,在空中飛行的距離,只有兩秒鐘,零點五秒鐘的差距,就代表了生與死的距離!
轟!!!
三十五毫米口徑高爆榴彈,在狙擊手面前不足二十公分的位置轟然炸響,狙擊手被炸得倒飛出一米多遠,他的身體被炸得滿是焦黑,不知道嵌入了多少彈片,鮮血不停的傾淌出來,他的嘴脣上下蠕動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他一張嘴,血沫子就從嘴裡噴濺出來,旋即他的意識就被黑暗徹底覆蓋。這名身經百戰的狙擊手,就算是死了,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仰望着頭頂的天空,似乎在控訴着什麼,而他臉上的表情,除了憤怒和不甘,還隱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哭笑不得。
裝死裝得這麼象,還能一起裝死裝得這麼象的特種兵,他這一輩子還真是頭次得睹,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死得不冤。他更想知道的是,既然沒有第三方力量,那麼在燕破嶽和蕭雲傑“中彈”時,從密林深處傳來的槍聲,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沒有那幾記配合得恰到好處的槍聲,就算這兩個混帳小子都是奧斯卡影帝得主,以一名資深狙擊手的小心謹慎,又怎麼會馬前失蹄?!
這名資深狙擊手,做夢都不會想到,燕破嶽除了是一名特種兵,還是一個魔術師。在燕破嶽剛纔拼死打出去的榴彈中,有一發根本不會爆炸,它是燕破嶽精心製作的魔術道具彈。這枚道具道里,隱藏着一套遙控啓爆系統,直接關聯了炮彈裡九枚小鋼管,每根小鋼管裡都填裝了火藥,只要燕破嶽一按遙控按鈕,就會有一根鋼管裡的炸藥被引爆,發出和槍聲有九成相似的聲響。
就是憑這種模擬出來的槍聲,再加上燕破嶽和蕭雲傑兩兄弟集膽大妄爲、七情上臉、卑鄙無恥於大成的奧斯卡影帝級演技,和現在已經在整支“始皇特戰小隊”普及開來的“裝死血包”,終於打造出一個讓資深狙擊手都要被活活陰死的大坑。
從專業裝死整三年,業精於專方顯卓越這個角度來看,這位資深狙擊手死得不冤!
蕭雲傑撿起他剛剛丟在地上的自動步槍,更換上一個新彈匣,對着燕破嶽誠心誠意的豎起一根大拇指:“老白,你牛,牛,真牛!”
燕破嶽絲毫不理會蕭雲傑的讚揚,他跳起來不顧一切的撒腿就跑,“傻愣着幹什麼,等着挨炮啊,還不快跑!”
蕭雲傑立刻反應過來,跟在燕破嶽身後玩命猛跑,沒跑出多遠,距離他們五百米外的叢林中,再次傳來炮擊聲,知道對方擁有將“長炮榴彈”一槍凌空打爆的超級神槍手,導彈當然不會再浪費炮彈,他這一次打出來的是一枚常規82式迫擊炮炮彈。
但是……
當燕破嶽和蕭雲傑擡頭,透過頭頂的樹葉縫隙,看清楚那枚炮彈的全貌後,兩個人齊齊在心中發出一聲狂叫:“我操,你丫的牛逼!”
這發炮彈它本身沒有什麼特殊,但是那位一開炮,就能隔着幾百米原始叢林,僅憑聽聲辯位,就能將炮彈直接砸到燕破嶽腦袋頂上的神炮手,卻在炮彈尾部掛了一根幾十米長的細鋼絲。
掛一根細鋼絲也沒有什麼,當年解放軍在魯雅藏布江上建橋時,就是炮兵將帶着鋼絲的迫擊炮炮彈打到河對岸,再用鋼絲將繩索拉到對岸,以此爲橋樑,將十三根鐵鏈拉起,建起了橫跨雅魯藏布江,終於將“墨脫”和外界聯繫在一起的鐵鎖橋。
這枚八二迫擊炮炮彈掛的鋼絲,它最大的問題就是,每隔四五米長,就綁着一枚個頭不大,重量也不大,但是看着就讓人心驚肉跳的小炸彈,這麼一排炸彈,在炮彈的帶領下,就猶如玩“老鷹抓小雞”遊戲的老母雞和小雞,在空中排出一條猛的看上去,還他媽的有着幾分賞心悅目美感的長龍,又象是春天到了,郊外或者廣場上經常可見的長條風箏,對着燕破嶽和蕭雲傑兩個人位置飛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