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無盡遐想
四十七、無盡遐想
從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出來以後,我遇到了很多怪事:我們到達切爾諾貝利地區的時候是夏末秋初,可我從核電站裡出來以後竟然已經是寒冷的嚴冬;當我找到我們之前爲了尋找四眼小劉而進入的建築物時,發現找到的建築物比我們進入的要新很多,而且建築物周圍樹木的高度都比之前進入那個矮很多。至此,我推測在切爾諾貝利核電站附近存在兩個樣式相同的建築物。結果我經過一番尋找,發現根本就只有一個。緊接着,爲了給凍得不行的風妮找衣服,我來到之前藏大衆T3的車庫,想從車裡找衣服。結果找到車庫發現裡面根本就沒有汽車。同樣,我找到的車庫也比我們之前藏車的要新。這使我的思維陷入了混亂,推測或許我目前所處的整個普里皮亞季城都是鏡像複製出來的。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際,我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裡面傳來真琴的呼叫。
聽到真琴的聲音,我拿着對講機的手顫抖着,激動得流出了眼淚,對着對講機大聲喊道:“真琴,寶貝!你在哪裡?快回話!快回話呀!”
很快,對講機裡又傳來真琴的聲音:“楊大哥……我們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喂!喂!說話呀!怎麼了,真琴,你快回話呀!”我焦急的喊着。
“楊大哥……你快來救我們呀……我們……”對講機突然沒動靜了。
這可把我給急壞了,衝着對講機喊了一會兒,發現依然是沒有動靜,就好像之前一樣,似乎再也收不到任何信號。我又拿出衛星定位儀,打開後發現同樣沒有任何信號……
心計之下,想要到車庫外面去試試有沒有信號。剛要邁腿,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之前看到的那根鋼筋,我之前曾經把它撅彎了別車庫的大門。可它現在沒有任何被撅彎了的痕跡。
我的腦子繼續混亂着,背後的風妮又開始發抖,我意識到我沒找到衣服。我需要給風妮找到衣服,要不然她可能會被凍死的。
我揹着風妮走出車庫,發現不遠處的建築看上去很像居民樓。想想這些居民樓裡會不會有衣服呢?當年核電站爆炸以後,人們撤離的很緊急,估計只把存摺和現金拿走了,衣物什麼的可能都沒拿走,我不妨進去找找看。越想就越覺得有道理,我跨步向離我最近的居民樓……
非常慶幸,在其中的一些房間裡還真的找到了幾件棉衣和毛衣。
找到這些棉衣之初,我不還不敢給風妮穿上。因爲我不知道這些棉衣上是否還殘留着放射性物質。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檢查是否有放射性物質,只是用我的輻射探測儀在房間裡測試了一下,探測儀的讀數是1點幾。和我們之前從地下車庫裡出來,我的探測儀發出報警聲,我第一次看探測儀時的讀數差不多。
探測儀顯示的數據不高,說明如果不是長年生活在呆在這裡應該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傷害。我找到的棉衣上或許有輻射,但不是長時間穿在身上應該也沒什麼大事。現在的風妮最要緊的是保暖。
想罷,我躡手躡腳的從風妮身上脫下防護服,露出裡面的緊身秋衣秋褲。我檢查了一下,她的秋衣秋褲上幾乎看不到血跡。這就說明她身體的出血已經停止了,如果是持續出血的話,鮮血肯定會透過身上包裹的繃帶染紅秋衣秋褲的。
失去防護服保暖的風妮,一下子感到了強烈的寒冷。這強烈的寒冷也把她給凍醒了,並且意識似乎也清醒了很多。
她先看到了我,又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秋衣秋褲以後,小臉一下紅了,低着頭小聲說:“楊大哥……你……你把我怎樣了……”
我去,這丫頭,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
我答道:“什麼我把你怎樣了?我沒把你怎樣!只是在你昏迷的時候,用繃帶把你身上出血的地方抱起來。”
聽我這麼說,風妮的臉更紅了,用蚊子般的呻吟說道:“楊大哥……你……你……”
我急道:“我什麼我?之前你在覈電站裡面的樣子可把我給嚇壞了!”一邊說,我一邊給不停發抖的風妮穿上了一條很厚的毛褲和一件很厚的絨衣,“你先是吐血,然後鼻子又噴血,然後你就昏迷不醒了!緊接着你身上的毛孔都開始往出冒血!可把我給急壞了,爲了給你止血,我只好用繃帶把你的全身都包裹起來。還給你灌了一瓶雲南白藥!現在看來,雲南白藥起作用了!”說着,我又給風妮穿上一件棉上衣和一條很厚的褲子,繼續說道:“我找到的衣服還算乾淨,你也別講究了,湊合穿吧。怎麼樣,現在還覺得冷嗎?”
風妮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支支吾吾的看着我,想說話又沒說。
我估計她現在可能是不太冷了,看現在的樣子,瘦小的她現在像個包子,可想而知她穿的棉衣有多厚了吧。
給風妮穿好以後,我又在自己身上套了一件找到的棉衣。畢竟外面真的很冷,我不穿也不行。
穿完以後,我對風妮說道:“風妮,咱們要馬上動身了,我們必須儘快找到鐵蛋他們。剛纔真琴用對講機和我聯繫了,但信號不是很好,她那邊好像情況很緊急。”
說完,我把風妮背在背上。由於她穿的很厚,所以背在我背上有些打滑,爲了不讓她掉下來,我用找到的幾條圍巾、腰帶把她緊緊的綁在我的背上。
綁好以後,我剛要出發,風妮把頭趴在我耳邊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楊大哥……你……你能一輩子都這樣綁着我嗎?”
我想都沒想,沒有猶豫的答道:“能!只要咱們這次能活着回去,你能平安無事,你想讓我綁你多久,我就綁你多久!”
說完,我回頭看了看風妮。我看到她笑了。雖然身體很虛弱,但她還是非常開心的笑了。
看她開心的樣子,我說道:“風妮,你趴在我背上再睡一會吧,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你什麼都不用想,也什麼都不用做,就只管趴在我背上睡吧。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該死的切爾諾貝利的!”
我說完以後,風妮在我的臉頰輕輕的親了一下,然後紅着小臉說道:“我的初吻……獻給你啦!”
我開心的笑道:“啊哈哈哈!你的初夜我也要定嘍!”
我說完,風妮小臉更紅了,不好意思的趴在我的肩上,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流氓,不要臉!”
我一聽風妮能罵我流氓了,估計她的身體可能回覆了一些,隨即緊張的情緒也放鬆了一些。
揹着風妮沒走幾步,她就趴在我的背上又睡着了。估計她的身體還極度虛弱,還是讓她多休息吧。
就這樣,我揹着風妮漫無目的的在普里皮亞季城裡走着。我不知道真琴他們在哪裡,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我不時的拿出對講機呼叫,但始終沒有收到回覆。
踏着積雪走了一段,我越發覺得不對勁,我覺得我所走過的普里皮亞季城的街道,看到的建築都和我們當初來的時候不同,看上去都比我們來時要新很多。
一邊走我一邊胡亂的想着很多種可能:難道說,整個普里皮亞季都是鏡像克隆出來的?但是,爲什麼我們在衛星地圖上只看到一個普里皮亞季城呢?如果說,在切爾諾貝利核電站旁邊複製一個普里皮亞季城這個可能性真的存在的話,或許這是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這座複製的城池在地圖上就不應該存在。所以我們從地圖上看不到它。但是,這種說法太牽強了。畢竟衛星地圖是騙不了人的。
要不然,是不是還有這種可能性:我面前所處的地方是在西伯利亞某處,前蘇聯在西伯利亞荒無人煙的地方建造了一個和普里皮亞季城一模一樣的城市,旁邊也有個看上去曾經爆炸過的核電站。這種說法到是能解釋爲什麼現在如此寒冷。可是,我十分清楚地記得,我在覈電站的地下雖然待了很久,但沒有走很遠的路。況且,從烏克蘭到西伯利亞真心的距離不近呢!我靠走着,是不可能走到的!
再想想,如果不是在西伯利亞,而是在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原址稍微靠北的地方?這似乎也不太可能,總之我不可能從一個溫暖的地方靠步行走到一個寒冷的地方。
這樣想,就推翻了“鏡像克隆”這一推測。也難怪,周圍的一切都和我們之前來的普里皮亞季非常相像。爲了證實我的推測,我還特意去了“防毒面具墓場”,看到這裡堆滿房間地面的防毒面具。看着這些堆在地上的防毒面具,回想着我們之前去過的普里皮亞季城,比較着現在和之前的差別。我發現,現在這裡堆放的防毒面具的新舊程度和之前的不太一樣,現在的看上去比之前的要新一些。但現在堆放防毒面具的房間、堆放位置基本上和之前的差不多。
我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們在“防毒面具墓場”發現了屍體。沒錯,如果老天爺真的要戲弄我的話,現在那裡或許會埋着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的!
這樣想着,我哆哆嗦嗦的來到之前我們發現死屍的大致位置,用腳踢開滿地的防毒面具。結果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屍體的蹤跡。
“啊哈哈哈!看樣子,真的是克隆了……”我自言自語道。如果沒有克隆的話,死屍肯定會出現在這裡的!沒錯!
我推測着,再次回憶着我所經歷的每一個細節。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如果是克隆整座城市的話,其他東西都可以解釋,但我在藏車的地方看到的鋼筋怎麼解釋?建築物可以建的一模一樣。再深入一步,樹木也可以修剪的和樣品差不多。可是,那根扔在地上的鋼筋怎麼解釋?複製整座城市的人知道那裡原先就有根鋼筋嗎?在複製品裡也要放上一根鋼筋嗎?這樣的解釋太過牽強了吧?
再看看這裡,我面前有一處堆得很高的防毒面具。我清楚地記得,四眼小劉曾經站在這堆防毒面具上不停的得瑟,得瑟完了就發現了死屍。沒錯,就是我眼前這堆!
這樣矛盾又來了:這裡如果不是我們之前去過的地方,可既然不是,爲什麼這堆防毒面具的形狀爲什麼看上去完全一樣呢?只是現在的新,之前的舊。難道,這也是複製者特意製作的?他不光特意在車庫地上擺了一根一模一樣的鋼筋,還別有用心的在這些房間堆放了相同的防毒面具,不光是防毒面具的樣式和之前的一樣,就連堆放的位置、高度、厚度、多少等都一樣。
這些都說明什麼?要不就是複製它的人有極爲特殊的要求,連每一個細節都要複製的一模一樣;要不就是複製它的人是上帝!
可是,爲什麼要複製一座廢棄的“鬼城”呢?目的何在呢?不會就是爲了迷惑我們吧?要真是這樣,那些藏在暗處的敵人也太過瘋狂了吧?爲了對付我們,特意建造了一座城市……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麼……
讓我再好好想想……
安娜爸爸帶領的考察隊的失蹤;我們的人的失蹤,四眼小劉、雷哥,還有現在我和安娜她們失去聯繫,這些都說明什麼?難道這一切都在敵人的設計之中?敵人費盡周章,就是爲了讓所有進入切爾諾貝利的人們失蹤嗎?爲了一座廢棄的核電站,這麼做有意義嗎?
想來想去,始終覺得有很多不對勁和互相矛盾的地方:比方說,現在非常寒冷就說明我現在很可能處在寒帶或西伯利亞,說不定還是在北極圈裡!可是,這樣矛盾就來了,我不能可能從原先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一下子就到了寒冷的西伯利亞或北極圈裡!再看看周圍的樹木,也不知道西伯利亞和北極圈裡是不是有樹木生長。
會不會是在我之前昏迷的時候,被人運了過來?突然間,這樣一個大膽的設想冒了出來。如果真是這樣,這一切似乎都能解釋的通了。
“楊大哥……楊大哥……我是真琴……請回話!完畢!”
“楊大哥……楊大哥……我是真琴……請回話!完畢!”
突然間,對講機裡又傳來的真琴的聲音,把正在苦苦思索的我嚇了一跳。
我急忙拿起對講機,喊道:“真琴,真琴,你在哪?快回話!快回話!”
“楊大哥……我和……安娜在一起……我們……”真琴斷斷續續的聲音又停止了。
剛纔真琴好像說,她和安娜在一起,我聽的應該沒錯。剛要興奮的我,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以後,就好像被潑了一盆涼水一樣,所有的興奮立刻化爲烏有。我想到了曾經把我和風妮吸引到地下播放着四眼小劉呼救聲的錄音機。
一想到這個,我的額頭不由得再次冒出了冷汗。哆哆嗦嗦的把對講機放在嘴邊,小聲唸叨着:“真琴……真琴……我是楊思羽……請回話,完畢!”
對講機裡傳來“呲啦呲啦”的聲音,同時,模模糊糊的聽到的真琴的回話:“鐵蛋……鐵蛋……收到請回話!”
嗯?怎麼又呼叫鐵蛋了?我仔細想了想,我們的確有好幾個對講機,基本上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個。照這麼說,真琴和鐵蛋也走散了?但我剛纔好像聽她說,她和安娜在一起。
“楊大哥……是你嗎?我CTND急死老孃我了!”對講機裡又傳來真琴的聲音。這一次,我聽到了真琴熟悉的罵人聲。我覺得如果是錄音機的話,不應該播放真琴的罵人吧?
我繼續衝着對講機說道:“真琴!是我!聽得到嗎?你在嗎?快回話!”
“我……在……在……不好啦楊大哥……出大事啦……”對講機裡真琴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裡面還不時傳來一個女子的哭聲,聽着哭聲很像是安娜的。
我急道:“真琴!你們在呢?安娜有沒有和你在一起?”
“CAO!你TND……心裡就有安娜!你知不知道……老孃爲了救你的安娜,還捱了殭屍一掌呢”
真琴說什麼?殭屍?難道她們也遇到了屍族?
一想到瞬間就把乾屍撕碎的屍族,我焦急萬分,急道:“真琴!你現在在哪?我馬上去救你們!”
“我們……我們在……昨晚咱們宿營的地下車庫……”
我一聽,真琴說她們在地下車庫,頓時燃起了希望。二話不說,揹着風妮朝着地下車庫飛奔而去。
一路猛跑,我邊跑邊留意四周的景象。我發現目前我所在的地方不管從哪裡看,都是之前我們到過的普里皮亞季城,只不過現在這個城市看上去要新一些,並且氣候很寒冷,地上還有積雪。看來我的推測基本上差不多,整座普里皮亞季城都被複制了。
很快,我跑到最開始我們抵達普里皮亞季城那個晚上所棲身的地下車庫入口。就是在這裡,我曾經看到了那個神秘的黑影。我下意識的往之前看到黑影的衚衕裡望了一眼,只見,衚衕裡空空如也,沒有什麼黑影。只是一個空曠的衚衕。再看衚衕裡,地面上堆棄的雜物,也和之前我進去找黑影時看到的差不多。
這讓我又產生了錯覺,我的的確確是在之前來過的普里皮亞季城。但是,再環顧四周,似乎周圍的一切都比我們之前看上去的要新。
我現在站着的地放,就是之前我們出來時,我聽到輻射探測儀警報時,所站位置。當時我還特意的環顧四周。而我現在,依然是在這個位置,依然是環顧着四周。
太像了!幾乎是一樣的!和我之前看過的景象太像了,只不過一切看上去都比之前看到的要新很多。
“沒錯!這肯定複製的城市!”我自言自語着。無意之中晃了一眼,地上有一片紅色的東西。走過去一看,是一片鮮血。從血的顏色上看,還是鮮紅的,應該是剛流在地上不久的。
我又想到了剛纔真琴在對講機裡說的,她中了殭屍一掌。不由得緊張起來。回過頭看看黑洞洞的地下車庫,從後腰掏出雙管獵槍,上好子彈,輕聲闊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