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書箱催促陸樹庭趕緊走,這裡不是什麼善地,多待一分鐘都有生命危險。兩人把美國士兵從象牙上解下來,一人一邊架住,往來時的方向撤退。
美國士兵雖然神志不清,但是對象牙情有獨鍾,見有人架着他離開,頓時不幹了。“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一邊喊一邊拼命掙扎。人一旦玩兒命,潛能會無限激發,兩個人竟然攔不住他。
刺啦……美國士兵扯掉一隻衣袖,掙脫開兩人的束縛瘋狂往回跑。“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代書箱直搖頭,你的,你的,都是你的,你守着象牙過一輩子吧,永遠別出去!話是那麼說,還是跟陸樹庭回身去追。
美國士兵雖然精神有問題,但是動作出奇地快,踩着滿地的白骨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一串白骨斷裂的咯咯聲。兩人轉身追過去,白骨遍地,每一次落腳都很彆扭,弄不好就會被拌個跟頭。難爲美國大兵是如何邁開腿的。
頭頂有火把晃動,跳動的火焰撕破黑暗,很醒目。兩人下意識擡頭看看,足有十幾團火焰在來回移動。這麼說上面人很多!代書箱和陸樹庭面面相覷,終歸有另外一股勢力參與進來了,不管是不是盟軍,這次行動變數大大增加。
嘩啦啦,嘩啦啦……頭頂高處有清脆的金屬聲。兩人擡頭觀望,火光映襯下,高空上模模糊糊有鎖鏈橫陳,連接着山縫兩側的巖壁。再仔細看,鎖鏈不止一條,不同高度不同位置橫斜着很多條。巖壁上嵌有鉚釘,深深嵌進岩石當中,鎖鏈就依託鉚釘爲支撐橫貫兩側巖壁。
鎖鏈上有人,正試圖順着鎖鏈下來。不過好像遇到了麻煩,一大羣飛舞的小黑影正在襲擊上面的人。應該是之前遇到的不明飛行生物,肉乎乎、軟綿綿,似鳥非鳥,直到現在搞不清是什麼東西。代書箱很納悶,之前沒有被攻擊啊,怎麼現在變了?
上面的人停滯在鎖鏈上進退兩難,身體不停顫抖,鎖鏈的嘩嘩聲就是這麼來的。代書箱和陸樹庭仰頭看着,心想自己能平安下來是多麼僥倖。
一團一團的不明飛行物把人圍得嚴嚴實實,那麼小的個體,不知道會用什麼方式攻擊人。鎖鏈上的人終於堅持不住,從高空重重跌落。啊……吼聲響徹山谷,帶着絕望、不甘、恐懼和震驚。通,一聲悶響,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代書箱和陸樹庭眼睜睜看着,連上去搶救的意思也沒有,因爲沒必要,這麼高摔下來沒有生還的機率。
突突突,噠噠噠……上面有人開槍,而且不止一人,輕重機槍、衝鋒槍齊齊開火。密集的火線如同雨點般落下來,對着成羣的飛行生物發泄。一些小東西被擊中,肢體破碎,零皮碎骨從空中墜落,如同血雨。
代書箱和陸樹庭抱頭鼠竄,子彈不長眼睛,他們可不想成爲冤死鬼。不過隨即發現不對勁兒,有一部分子彈似乎在有意瞄着他們,一直尾隨射擊。上面的人在掃射飛行小動物的時候,隨便也想把代書箱兩人解決掉。兩人舉着火把,上面的人不會看不見。
“老陸,趕緊扔掉火把!”代書箱提醒。
兩支火把扔到一邊,兩人迅速躲進黑暗裡。壓力頓時減輕,機槍還在掃射,但是不能再針對他們。代書箱和陸樹庭儘量往遠處躲,一路狂奔離開事發地。
撲棱棱,一隻小動物拖着受傷的身體從高空墜落。落在陸樹庭腳下。老陸彎腰撿起來。沒有光線,看不清是啥玩意兒,只感覺肉乎乎、軟綿綿。他一直忍着好奇心,走到足夠安全的地方纔點亮打火機。
一個毛茸茸的小動物出現在掌心,長着一對肉乎乎的翅膀,渾身沒有一根羽毛,兩隻小爪子尖尖,長着一顆老鼠般的腦袋。“鹽巴鼠。”他說道。
代書箱不知道鹽巴鼠是啥東西,但是眼前這個小動物他也很眼熟,在家鄉都叫它蝙蝠。儘管跟家鄉的蝙蝠不太一樣,但是大體上還是一致。關於蝙蝠的傳說很多,最可怕的莫過於吸血蝙蝠一說。傳說專門吸人血,類似魔鬼的化身。
蝙蝠還沒有完全死去,在陸樹庭手裡不斷掙扎,半邊身子都被子彈打沒了,在手掌心留下一片血跡。老陸把蝙蝠扔在地上,擡頭看着黑暗的空間,不用問,剛纔的人遭遇到了吸血蝙蝠。
這時旁邊的白骨堆響起輕微的嘩嘩聲,一些白骨在抖動。陸樹庭將打火機熄滅,順手抄起雙槍。管他什麼東西,先打一梭子子彈再說。代書箱示意他先穩住,因爲上面又扔下來一些火把,附近有了些許光線,看清楚情況再開槍。
嘩啦,嘩啦,白骨紛紛散落,從裡面鑽出一個人。“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代書箱長出一口氣,是美國大兵,這傢伙竟然跑這裡來了。兩人迅速把美國大兵摁在地上,這傢伙拼命掙扎,嘴裡說着含糊的話,嘴角鮮血淋淋,雙手也滿是血跡,指間還沾着蝙蝠的皮毛。
陸樹庭直皺眉,這傢伙就靠吃蝙蝠維持生命嗎?他把美國大兵的雙手捆起來,拽着往回走。美國大兵再怎麼反抗也拗不過兩人聯手,被駕着離開骨山。返回的路程出奇地長,來的時候一直被怪物追着跑,沒感覺出來。回去的時候才發現這一段路程很長,足足有五六百米。
終於回到原來的地方,碗口粗的鎖鏈直直垂下,向上則延伸進黑暗裡,彷彿沒有盡頭。兩人望着長長的青銅鎖鏈犯難,自己單獨上去都費勁,何況還帶着一個人,更要命的是這傢伙一直不老實,帶着他爬鎖鏈想都不要想。
代書箱直嘬牙花,好不容易弄到一個“戰利品”,難不成還丟下?畢竟大家都是盟軍,如果把美國大兵丟下的話,他百分之百會死,這是代書箱不願看到的。然而帶他走確實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