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先生面露難色,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啪,啪,他將兩把柯爾特手槍拍在桌面上,還賭拆槍、組槍。
波爾加點點頭,沒有意見。代書箱也沒有意見,心裡琢磨着中校先生是什麼意思,明明自己在同樣的賭局上贏過,而且贏得很乾脆,爲什麼還要賭這個項目?
一男一女在方桌兩邊站定。波爾加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報仇的意味,他們在這個項目上輸過一局,現在要贏回來。做生產和研製現代槍械的祖宗,輸在槍械的項目上的確令人窩火。波爾加對此耿耿於懷。
中校先生宣佈增加項目的難度,需要蒙着眼睛把手槍組裝好,速度快者獲勝。
譁……又是一陣**,旁觀者小聲耳語,蒙着眼睛組裝手槍,這個點子好!當然這不算什麼創新,以前美英軍隊裡也有人這麼玩過,不過那都是擺弄槍械的頂尖高手,一般人真玩不來。
過來兩個衛兵把代書箱和波爾加的眼睛都蒙上,然後又有衛兵過來把手槍拆散。兩把槍的零部件散落在兩人身前。
“開始吧。”中校先生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四隻手同時出動,在桌面上摸索。蒙着眼睛組裝手槍比之睜着眼睛難度增大何止十倍,抓到手的每一個零部件,先要搞清楚是哪一部分,然後再抓起另一個零部件,看能否匹配,不匹配還要重新再抓。如此重複幾個來回。這就需要對手槍有深入骨髓的瞭解,每一個細節都要牢記於心。
代書箱並不急於組裝,先把手槍的每一個部件都摸索一遍,按順序擺放在跟前。然後一個接一個拿在手上,按順序組裝,咯咯的金屬聲不絕於耳,眨眼間一蹴而就。啪,他把組裝好的手槍拍在桌面上,伸手取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眼前的一幕令他吃驚,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他的額頭。是波爾加,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女人已經把槍組裝完畢。
代書箱不尷不尬地一笑:“我輸了。”
中校先生也微笑着點點頭,暗暗長出了一口氣,彷彿如釋重負。“我宣佈,波爾加上尉是這次行動的組長,代書箱中尉爲副組長。這次行動的代號叫掃蛇計劃,你們都是掃蛇計劃中的一員。”
高立和雷大虎等人很不服氣,低聲對代書箱說道:“老代,你一點也不比那個美國娘.們慢,就是放下槍的那個動作多餘,直接用槍頂着她就好了。”他們還對剛纔的比賽耿耿於懷。
代書箱一陣苦笑,“呵呵,副組長就副組長吧,事已至此,還能怎麼樣。”
姜虎也爲代書箱惋惜,他們在旁邊看得很清楚,代書箱的速度一點也不慢,只是最後的動作多餘了。
只有李克己不言不語,很平靜地接受現實。
此時時間已過了下午三點,中校先生還沒有吃飯的意思。他從抽屜裡取出一張地圖交給波爾加,上面標註着一些紅圈圈,應該就是“掃蛇計劃”的實施地點。另外還有一部電臺交給代書箱,便於聯絡。
這時候一個衛兵慌慌張張跑進來,對着中校先生耳語幾句。顯然是有重要事情,進門時連報告都沒打,直接闖進來。
中校先生聽完彙報臉色驟變,再也沒有剛纔的氣定神閒。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略帶焦急地說道:“親愛的各位戰友,情況有變,你們得馬上出發!”
門外響起一聲急促的剎車聲,一輛軍車停在門口。
“各位戰友,上車吧。”中校先生起身送行。
十個人分別鑽進兩輛軍車,汽車發出劇烈的轟鳴聲朝營地外駛去。
代書箱和另外四個中國戰友乘坐一輛車,五個人肚子咕咕直叫,整個上午都在大體力運動,到現在連口飯都沒吃,這就打發上戰場了?
車廂的地上放着五個綠色帆布的包裹,姜虎打開瞧瞧,除了槍械就是一些工具,只有極其少量的食物。這傢伙開始罵罵咧咧,狗屁的掃蛇計劃,蛇沒打死反倒把自己餓死了!
不管怎麼罵,中校先生肯定聽不到了。汽車駛出軍營在原野上飛馳,很快便一頭扎進大山,沿着彎曲的盤山公路顛簸前進。
誰也沒想到這一走竟然是一天一夜,路途極其顛簸,車上的人骨頭架幾乎都要顛散,五臟六腑劇烈翻騰,個別暈車的人哇哇暴吐不止。其間路過幾個哨所,總算吃了幾頓飽飯、獲得了一些食物補給。一開始只是姜虎在罵,後來高立、雷大虎也跟着罵罵咧咧,這是執行特殊任務應有的待遇嗎?還沒到前線先被自己人折磨掉一層皮!
汽車終於徹底停住,司機招呼人下車,目的地到了。衆人跳下車廂四下打量,前面再也沒有路,四面都是大山,莽蒼蒼的大山被綠色淹沒,彷彿綠色的波濤。人走進大山就像幾條魚遊進了綠色海洋。天空陰沉,隨時會下雨,一時連方向也辨不清。
直到這時候汽車司機才交給波爾加一個密封的信箋,而後汽車原路返回,把十個人扔在原地。
波爾加把信封拆開,裡面是一張紙條,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符,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應該是加密的密碼。波爾加坐在地上艱難地翻譯着密碼內容。這個女人竟然懂密碼,難怪中校先生傾向於她做組長。
代書箱不自覺地想起了趙運來,老趙破譯密碼也有一套,要是他在就好了。
其他人則四散在周圍,有的立在大樹後撒尿,有的整理包裹裡的裝備,有的呼吸着大山裡的新鮮空氣,有的則靠在大樹下休息。
十分鐘之後波爾加破譯完畢,翻譯成中文就是:根據盟軍情報部門所獲,日軍特別行動隊將在本月20日抵達胡康河谷的某一個區域,對我盟軍修路的先頭部隊指揮官進行暗殺行動,你們的任務就是趕在20日之前抵達地圖標註的11號區域,伏擊日軍特別行動隊,務必全殲。特別行動隊以忍者殺手爲骨幹,手段殘忍、作戰經驗豐富,一切小心。
內容跟中校先生先前所說大體相同,只是更加詳盡,給出了具體的作戰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