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吉利表面上看有着世界最強大的海軍,控制了世界全部重要的海峽。牢牢卡住了世界的經濟命脈。但英吉利有一個致命弱點。李卿可曾明白?”
“英吉利有着世界最大的殖民地,最強的海軍。臣不能明白皇上所指。”
“人口。”光緒說完笑了笑:“英吉利本國人口太少,而海外殖民地太多。不足以用本國人去統治殖民地。這就必將導致英吉利用本地人去幫助其統治。如今世界各族民族主義擡頭。英吉利爲了維護其統治,又須要對當地增加更多的兵力。本國人口的不足使之這些矛盾激化。光緒八年的布爾戰爭已使英吉利出現疲倦之態。更何況十年後的今天。如今英吉利奉行光榮孤立的不結盟政策,他們注重的是全球戰略。兵力不足使之英吉利無力發動一次大規模戰爭。所以他們更需要一個穩定的地方政府維護其統治。在大西洋,法蘭西、德意志、沙俄都在挑戰英吉利的權威。海軍,法蘭西在挑戰英吉利第一的地位;中東,沙俄對土地的貪婪從沒放棄。德皇更是明說要爭取陽光下的土地。而在經濟上,美利堅龐大的經濟能力也須要傾銷的市場。英吉利想要保住世界第一的地位,而自身又沒有能力去保證。所以英吉利滿世界找幫手,今天看你強大了,就扶持那家對付你。明天看那家強大了,就再扶持一家去制約那家。英吉利早已是疲以應付。”
光緒說到這看着滿臉驚愕的李鴻章,停了停。光緒知道要給他點時間去想想。
看着李鴻章很久沒有說話。光緒接着說到:“英吉利太遠,咱們就說說大清吧。沙俄在遠東地區依然想擁有更多的土地。那隻能對我大清動手,而英吉利要遏制沙俄的野心,就必須在遠東找一個幫手。找我大清當然是最好,但我大清有4萬萬5千萬人口。他們明白等我大清能於沙俄抗衡之時,他們也將失去對我大清的掌控。所以在南面他們放縱法蘭西挑釁我大清,東面又扶持日本製約我大清。使我大清能於沙俄相抗,但又在他們掌握之中。所以只要我們不去激怒他,只要在他們的容忍範圍之內,他們就不會發動戰爭。而且英吉利強大的是海軍,路軍還不能入朕之眼。這樣說李卿可明白。”
李鴻章跪倒在地:“老臣洋務多年,自以爲是大清第一熟知當今之勢之人。如今皇上一言如醍醐灌頂。老臣方纔明白老臣這許多年不過是白活了。”
“愛卿過謙了,朕以爲。卿當爲大清第一能臣。愛卿以夷制夷的策略沒錯,錯的是我們自身還太弱了呀。”
“皇上以爲當今局勢,我大清該如何自處?”
“人口,同樣是人口。”
“人口?這與我大清與西方列強有何關聯?”李鴻章不愧是大清第一能臣,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皇上的意思是――市場?”
“然也,大清龐大的人口就意味着巨大的市場。這是西方列強誰都留戀的蛋糕。如果這時你將一塊大大的蛋糕放在他們面前,他們貪婪的本性就會因爲誰能獨吞這塊蛋糕而大打出手。這時就是我們漁翁得利之時。讓他們爲我們建工廠,修鐵路。讓他們爲我們培養各行各業的人才。等我們自身強大起來,我們就能收回如海關等權益。這時我們再發展自己的工農業。如此才能立於世界之林。但在此之前我們要徹底解決我們的心腹大患――日本。”
“光緒七年,中日《修好條規》換約不到一年,日本便藉口琉球漂流民在臺被殺事件悍然出兵進攻臺灣,而後,更是吞併我屬國琉球。日本近年來,強兵黷武。在朝鮮更是咄咄逼人,意指我大清呀。臣早已多次上折讓軍機處提防日本,可根本無人問津。”
“卿之所想正是朕之所憂,朕在此問你一句。若清日開戰,你有幾成戰勝之把握?”
“日本不過是一蕞爾小國,區區彈丸之地。我大清國土幾十倍於它,財政收入也幾十倍於它。北洋水師再老也是亞洲第一之艦隊。日本倘真揮兵前來,我等不過多費手腳,其必敗爾。”
“我大清第一能臣都如此輕視,難怪滿朝文武都不當回事。朕斷言,如果清日一但開戰,我大清必敗。朕問你,日本每年軍費用度是多少,他們有多少軍隊多少艦船,會如何行事?古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大清能有幾人知曉,如何能不夠不敗呀。”
“朕來告訴你,日本每年國庫收入的7成到8成都用於軍費,光緒十三年,日本陸軍參謀部的小川又次就向他們的天皇上了份摺子,名字就叫做《清國征討方略》,朕看過。這份方略中連我大清每個省有多少練勇防軍、軍餉多少、武器裝備多寡、艦船多少、炮臺幾處、彈藥多少等等等等。此方略比之朝臣所書之奏摺還要明瞭。只可惜朕一怒之下付之一炬。”
“皇上,臣雖未能一觀,但聽皇上所言臣也明白。要寫成此一方略所須時日之長,動用人力之多不可想象。可見日本對我大清早是蓄謀已久。”
“最可怕的是日本在我國細作之多,滲透之深。而你的北洋對此卻毫無防備。朕每思慮之處,寒從心起呀。”說完看着李鴻章。
李鴻章看着光緒死死的盯着自己,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前些個日子,朕讓人去了趟天津。你可知此事呀?”
“臣不知此事。”
“看來他們乾的不錯。祁以德帶着你的東西進來吧。”
祁以德抗着炮彈就進來,才放來還沒來的及請安,就被李鴻章大喝一聲嚇着跪倒在地。
李鴻章看着祁以德帶着一顆炮彈進來,嚇的連忙擋在光緒身前,指着祁以德喝道:“這是何意?”李鴻章是真嚇到了,雖然這有可能是皇上讓祁以德帶給自己看的,但這必竟是皇宮呀,帶把刀進來都是殺頭之罪,何況是炮彈。
光緒笑着說:“這是朕讓他帶來的。祁以德起來吧,說說你這幾天都幹了什麼。”
“謝皇上,見過李中堂。七日前臣奉皇上密令前往天津,其實去了威海。五日前,臣潛入威海北洋水師基地的彈藥庫裡偷得炮彈五顆。其中三顆如此一般。”說完祁以德拆下彈頭,從裡面倒出了沙子:“臣一怒之下,將另外兩顆炮彈中的沙子裝在藥包之中,一個放在定遠艦彈藥庫內,另一個放入……”
“不必說了。朕相信中堂大人會找出來的。”光緒打斷了祁以德,陰沉着臉看着李鴻章:“如果此是敵人所爲,卿以爲如何。那樣只須要三五個人就能廢了大清的北洋水師。”
李鴻章跪倒在地:“臣死罪。”
光緒走上前去,扶起李鴻章:“此非卿之罪,而是大清之罪。總以是爲天朝上國,不思進取,方纔至此呀。朕要你建立獨立的安保體系。一月後朕會讓人再去一次。不過也許會是旅順。”
光緒朝着祁以德擺了擺手,祁以德拿出已經擬好的名單交給李鴻章。光緒說到:“這些個人不用審了,找個藉口全部抄家。其所得依舊先放於卿處,朕另有用處。沒辦法朕窮呀。”
話音才落,柳眉來報:李蓮英朝御書房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