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山炮臺於1880年11月開工修建,至甲午戰爭前二次擴建,是旅順口諸炮臺中最大的一個。甲午戰爭過後,光緒再次對黃金山炮臺進行改建,整個炮臺用混凝土、砂子、卵石灌注而成,混凝土牆壁厚度均在1.5米以上。4門305毫米火炮被運上山,火炮下擴建的三個彈藥庫也安裝了滑車以便於彈藥的搬運。
改建之初,朝堂反對的聲就沒停止過。朝中大臣都認爲,甲午之戰旅順之所以失守實爲陸戰不利而致,不必加強海防而靡費糧餉。光緒跟本不聽一意孤行,集中全部人力物力改建黃金山炮臺。僅僅一年所有擴建工程就已經結束。而事實證明光緒是有先見之明的。
威特赫夫正無奈的看着黃金山炮臺嘆息。三天了,他的艦隊對旅順發進攻擊已經三天了。三天前他帶領着俄國遠東艦隊來到旅順外海,原本打算藉口船支損壞須要進港維修,再突然發難奪取旅順。爲了這個計劃,海參崴不僅特意調了二千陸軍士兵分批進了威海衛,還秘密運來了一批槍支。清國拒絕俄國艦隊入港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認爲自己打着修船的藉口硬闖進去就行。必竟俄國是強大的,強大到整個歐洲都要聽取俄國的意見,歐洲憲兵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弱懦的清國人還不敢招惹強大的俄國。沒想到的是,他的艦隊才靠近旅順就遭到了警告的炮擊,清國人還真敢開炮。當305毫米炮彈在海中爆炸之後,他不得不停下了船支。可是,就連他派過去談判的人都沒能進港,一艘巡邏艇接待了他的使者,然後帶回來一句話:想修船去大連,旅順概不接待。
羞辱,清國人羞辱了他。威特赫夫是這麼認爲的,所以惱羞成怒的偉大的俄國遠東艦隊司令下令擊毀眼前那小小的巡邏艇。並且命令艦隊對旅順展開攻擊。
願望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驚嚇中的巡邏艇安然無樣的躲回了港內,而遠東艦隊卻付出了一艘輕巡艦被擊沉的代價。305毫米炮彈在那艘輕巡洋艦上僅僅一個爆炸就徹底斷送了這艘軍艦的未來,可最令整個俄國遠東艦隊憤怒的是。派去搜救沉船的小船竟然也遭到了炮擊,威特赫夫在指揮倉內指着旅順破口大罵:這是不道德的。
威特赫夫想過很多辦法,白天強襲不成就改在晚上偷襲。可當夜幕降臨後,數盞粗大燈光在海面上來回巡視讓他蓄謀以久的偷襲計劃破產。但這難不倒偉大的俄國遠東艦隊司令,威特赫夫下令稱夜色強襲,雙方的炮火來回射擊。整個旅順的防禦支點就是黃金山炮臺,只要摧毀了這裡拿下旅順就不是問題。可問題是,威特赫夫發現集中全艦隊的火力炮轟黃金山似乎一點作用都沒有。四門305毫米火炮的射擊就沒停止過,就連其它小口徑火炮好像也沒受影響。到是他的艦隊紛紛中彈。
既然從海面上強襲旅順不行,那就繞路。第二天清晨。俄國遠東艦就出現在大連外海。大連沒有強大的炮臺,所以這個民用港口一槍未來的就陷落了。港口上掛着的大牌子上還用俄文寫着:此處無兵,莫要無辜損毀。威特赫夫認爲這裡也將是俄國遠東的領土,所有他就直接接收了。既然從海上不能奪取旅順那就從陸地上奪取,就如同清日戰爭中的日本那樣。爲了增加獲勝的機會。威特赫夫不僅派出了全部二千名陸軍士兵,還派出了五百名水兵參加。
可是威特赫夫卻忘了,旅順是一個軍港,有炮臺環繞。現在的駐守清軍也不再是清日戰爭中的那支清軍,關鍵是他不知道,現在的旅順還多了一個營的海軍陸戰隊。只有輕武器的俄國士兵碰到了完備武裝的清軍,大小口徑火炮和機槍配備完備的清軍不僅僅是擋住俄國的進攻。甚至還擺出一副要包圍俄國的架勢。俄國人退回了大連但還是丟掉了近千的傷亡和俘虜,這時俄國人才發現整個大連不僅只是一座空城,而且沒有一顆糧食。
對於俄國的傷員和俘虜,駐守的海軍司令鄧世昌認爲應該把他們全部救治好,再交給兵部。這樣,可以從兵部再換來幾艘輕巡洋艦的建造名額。但是那個陸戰隊營長卻認爲。應當把他們全部送回去,過不了多久他們會被艦隊送回來,正好送回去消耗他們的糧食。鄧世昌認爲這個說法非常正確,於是把這件事。於是第三天清晨,清軍打着白旗將近千傷員送回大連。只是俄國人很疑惑。爲什麼所有傷員全部都是重傷?
當俄國人詢問過這些傷員過後,所有俄國人都很生氣。沒有受傷的人都被清軍弄成了重傷,要不割傷了大腳、要麼打斷了手骨。還讓懂中國話的俄國人帶了話回來:清軍中現有大量傷藥可供出售。只是價格漲到了十倍。
“下令艦隊轉向,返回海參崴。”威特赫夫失望了,當他企圖海陸同時進攻旅順的計劃失敗後,把所有人接上船準備離開。糧食快沒有了,彈藥也用的差不多了。他決定先返回海參崴補給,在大連登陸後他從俄國駐華公使館的電報裡獲得了東北戰局報告:俄國大軍已經兵臨吉林城下。只要完成補給,當他再次來到旅順後,他一定能在陸軍的配合下奪下旅順。
“報告。”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通訊兵出現在門外:“剛剛收到旅順電報,俄國遠東艦隊於下午四時離開旅順,包括四艘戰列艦,四艘重巡洋艦(俄國二等戰列艦)在內的十五艘戰艦,離開時以十節巡航速度航向東北。”
通訊兵說完遞上電報就離開了,而會議室內齊集的各艦艦長們全部圍在地圖邊。
“俄艦新舊不一,速度快不起來,如果超過十節很多輔助艦支將無法跟上艦隊速度。所以我們判斷,十節的巡航速度是俄艦隊最佳速度。跟據計算,俄艦隊將於明天早上五點到六點之間進入對馬海峽。”航海長拿着直尺圓規在地圖上比劃之後說道。
等航海長說完,新任的艦隊參謀長馮祁說道:“另外,跟據旅順的戰情通報。俄遠東艦隊連續三日對旅順各炮臺進行高強度打擊。我們考究過俄遠東艦隊各艦支的載彈量,結合旅順提供的數據。得出的結果是。即使俄艦隊滿載彈藥,炮擊旅順三日後也僅能剩下二成。但俄艦須要多裝載二千名士兵和武器以及補給資源,經過綜合評估,參謀部認爲俄軍各艦所餘彈藥不足一成。”
“那還想個屁呀。”龍嘯號艦長李亮一掌拍在地圖上:“咱們在對馬一字排開。看見俄國毛子就往前衝。連彈藥都沒有的俄國毛子又沒咱們跑的快。還有什麼可想的,這樣的仗都打不贏天理難容呀。”說完擺着一張一幅萬事已足的表情大大咧咧的就靠邊坐下了。
馮祁這個參謀長搖了搖頭。他是總參謀長程誠一手帶出來的,繼承了程誠的一慣謹慎的性格,不僅是他,就連各艦的參謀人員也都是如此。而反觀太平洋艦隊的其他艦長就如同吳德仁這個司令如出一轍,全都tmd二百五。當馮祁看向吳德仁,發現他也是一幅就當如此的表情立馬說道:“吳司令,俄艦可有四艘戰列艦和四艘重巡呀。不如把他們全部搶過來。”
吳德仁一聽立馬點稱是。對於在榮城灣將日本聯合艦隊全部擊沉的命令,老吳一直認爲當時下令的時候腦子肯定短路了。吉野呀,多好的快速巡洋艦就被自己一張口給弄沒了。這讓吳德仁後悔到現在。國外訂購的軍艦還要到後年初才能回來,回來也指不定皇上給分到哪去了。一直嫌自己的艦隊還不夠大的吳德仁決定要把俄國遠東艦隊給編到自己的戰鬥序列裡。
“都t娘d別給老子打沉了。全部要抓活的。”說完對北洋艦隊司令劉步蟾說道:“等抓回來,咱們倆分了。”
瀛臺,天邊才露白光。光緒就起牀了,寇連材捧着龍袍在一旁伺候皇上穿衣。這才穿好衣服。門外響起侍衛的叫聲。楊度拿着電報急衝衝的過來了。
“皇上,參謀部來電。俄遠東艦隊於今早五點二十三分進入對馬海峽,如今正在激戰中。”
“知道了。”光緒步出房門,連續多天的大起應該是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光緒擡頭看向東邊:“今天,朝會該有一個結果了。”
對馬海峽的早晨是舒適的,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海面上時,龐大的艦隊開進了對馬海峽。清涼的海風吹醒了艦隊。威特赫夫迎着陽光伸了個懶腰。該死的清國在旅順安裝了太多的大口徑火炮,要不是事先沒有帶足彈藥,要不是陸軍無能,自己這時應當是旅順睡覺纔對。旅順是沙皇陛下夢寐以求的遠東不凍港,只要回海參崴補足補給,帶齊陸軍。威特赫夫相信當他再次來到旅順時。旅順一定會臣服在了自己艦隊的大炮下。那時,他將會成爲海軍的第一人,將會成爲全俄國最矚目的貴族。
而對馬島上南端的山林中,一支望遠鏡鎖定了這支艦隊。隨着電報滴滴答答的聲音,整個俄國遠東艦隊的組成、隊列、航速、航行詳詳細細的通過電波傳到了躲在對馬島西北側的大清特混艦隊的指揮室內。
“該幹活了。”吳德仁下令艦隊。自己卻抓着望遠鏡守在窗口。艦隊衝破海浪,向着一無所知的俄國艦隊迎面而來。
“報告,發現俄國艦隊。”
遠處海平面上的煙柱已經映入吳德仁的望遠鏡內。吳德仁激動的雙手都開始顫抖,自己的艦隊終於能夠再次擴大了:“全速行駛。各艦保持陣型,沒有命令不得脫離。計算距離,各炮位做好炮擊準備。”吳德仁望着一邊下令,一邊計算着開火距離。
遠距離炮擊一直是太平洋艦隊炮手的主要訓練科目,如今的主炮炮手都必須是能在5000米的距離上有三成的命中率的炮手擔任。據李恩富大人說,這個主意是皇上提出來的。皇上提出來時,提前開炮僅僅是爲了更有聲勢,萬一瞎貓碰到死耗子那就能重重的打擊敵人的士氣。但吳德仁卻明白,在各國都在嚴格遵守三千米交戰原則的時候,這提前二千米就射出的炮彈,會讓毫不知情的人付出他們難以想象的代價。爲此,整個太平洋艦隊自智利組建開始就重點訓練遠距離炮擊。從最開始的3500米到現在的5000米,光是訓練所用掉的燃煤都是一筆巨大的款項。而在釣魚島南北兩岸上建設的軍艦模擬運動系統,就爲了節省炮彈的費用。每個月從島上取回的和真炮彈一樣外型和重量的彈頭就高達數十噸。就連皇上都發來詢問的電報,問是否能減少射擊訓練。今天,到了檢驗訓練成果的時候了。
“距離五千米。”
“開火。”當槍炮長報出五千米這個數字的同時,吳德仁下達了開火命令。
5月25日早晨五點五十二分,隨着龍吟號戰列艦主炮的火光閃動,清俄對馬海戰正式打響。清俄海軍第一次正面交鋒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