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不動則已,一但全力發動,就不是荷蘭人或是土人能抵擋的。華人經營着南洋大大小小的生意,長年走街串巷的華人比荷蘭人甚至土人更熟悉這片土地。如今還裝備的槍炮的華人,即使荷蘭人與土人聯合起來也不是對手。各家主也明白現在的局勢,此時若是保守,無論將來誰贏得了局面都不會對他們留情。所以各家開始全力配合前面作戰的華人。這一刻,華人有了底氣,他們就要拼上一拼。
有了人力支援的李南星,在專業的軍事參謀的配合下,終於在午夜時分,將前突的荷蘭軍隊包圍在一段狹小的街道里,街道的房間中屋頂上的槍口、炮口的焰火就沒有停下,打光了所有炮彈後,荷蘭人也被全部消滅。
“殺光所有不會說漢話的人。”當有人問李南星俘虜如何處理時,他下達了這條命令。他也不明白爲什麼上面要下達這樣一條殘忍的命令,但他還是執行下去。
曾經被華人鮮血染紅過的卡江再次被染紅,只是這次染紅卡江的不再是華小說人的鮮血而是荷蘭人和土人的血。只要不留自己人的血,流誰的血都沒關係。前線傳來荷蘭軍隊被消滅的消息,讓擔心的李關山長舒一口氣,坤甸勝利了,他相信山口洋和三發市也會勝利的。
“去告訴大少爺,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說完李關山哈哈大笑。等到半夜早已疲憊不堪的李關山終於躺下休息了。年紀大了,不能跟年青人比了。李關山是笑着入睡的。他知道,等荷蘭人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今後的婆羅洲將再次由華人做主。
天漸漸亮了。所有反華力量都被消滅一空的坤甸也漸漸安靜了下來。得勝的華人已經衝出坤甸,他們要將那些逃跑的土人給全部殺光。
“轟轟轟――”一連串密集的炮彈爆炸聲將沉睡的李關山給驚醒。走出房門的李關山很不高的招來老僕問道:“南星他們搞什麼鬼,連個土人都收拾不了嗎?聽這炮聲,好像不遠呀。”
“老爺,大事不好了。”老僕驚慌失措的跑上前來:“這是荷蘭艦隊的炮,荷蘭艦隊到了。”
“什麼?荷蘭艦隊昨日不是還在爪哇嗎?今日怎麼到坤甸了?”李關山此刻慌了:“快去打聽荷蘭人帶來了多少軍隊?去通知大少爺帶人回來先把這些荷蘭人給擋住。”完了,南洋的華人完了。李關山徹底絕望了。他連忙讓老僕去找回李南星。
“擋不住了。荷蘭人至少來了一千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咱們這些臨時拼湊的烏合之衆跟本不是對手。”李南星迴來了,他帶着傷焦急的跑了回來:“父親。把家裡最後的力量拿出來。我們只須要拖到晌午,拖到晌午我們就贏了。那時整個婆羅洲就是我們華人的了。父親――”
“我們已經沒有可以調動的力量,昨夜已經全部頂上去了。”李關山着看受傷的兒子心痛的說道:“荷蘭艦隊一大早就出現在坤甸,就說明這跟本就是荷蘭人的陰謀。你已經盡力了。父親這就去安排好人手立刻將你送出坤甸去。記住。活着纔有希望。”
“不父親,把護送孩兒的人手給我。晌午,只需要堅持到晌午就夠了。”李南星都快急哭了,事已至此決不能半途而廢。
“那是咱家最可靠的人手,決不能如此輕率。兒呀,聽父親一言,快快離去。保住了你,就是保住了李家的根呀。”說完。李關山令僕役將南星帶走。
“父親……”李南星跪地求道:“只要堅持到晌午。父親,相信兒子。”
李關山見兒子如此堅持。只需細一思量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沒有動用家族和自家財貨卻置下如此大批槍械,那兒子堅持到晌午的底氣就是能拿出這些槍械的人。所以李關山厲色道:“告訴父親,你這些槍炮從何而來?”
“父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要是讓荷蘭人打進來,那一切功夫就全白費了。”李南星都急的跳起來了。
“不說清楚,爲父決不會同意。那可是咱家最後的保命手段。”李關山言之決絕,事關家族生死,不能草率。
李南星見說不動父親,只能拉着父親到房內。揮退了下人,房中只留下父子二人時,李南星這才近前來小聲說道:“是朝廷,如今朝廷的艦隊正向這裡開過來。最遲晌午就到。”
“是朝廷!”李關山猛然醒悟起來:“難怕會有火炮出現,如果朝廷真有心助我南洋華人。又何必昨日將艦隊撤走?”
“此間涉及朝廷方略,孩兒不知。只知奉命堅守到晌午,朝廷的艦隊就會抵達。”
李關山敏銳的聽出了兒子剛纔話中的重點,疑惑的問道:“奉命?你奉何人之命?”
聽到父親問話,李南星再三強調不得外泄,就是母親都不能說。得到父親應允後,這才正身抱拳道:“在下,大清中央情報局亞洲處南洋科蘭芳開拓者,見過李家家主。”
“我兒已是朝廷官員了?那草民就要見過官老爺了。”李關山笑着就要見禮了。
李南星連忙拉住父親:“孩兒的官身乃極機密之事,只爲朝廷復國蘭芳計,實無品而已。”
“既然我兒是官身,朝廷也未忘記我南洋華人。且不說爲南洋華人,就算爲我兒再上層樓爲父自當盡全力。”李關山高興的拍了拍李南星的肩膀:“我兒長大了,我兒自去辦差,父親這就調度最後人手。助吾兒一臂之力。”
用不着等到晌午,李家就已經頂不住了。即使李家最後的精銳力加入也只能延緩失敗的速度,必竟他們擅長的是單打獨鬥。而不是兩軍對壘。民兵,無論是在戰鬥力還是戰鬥意志都沒辦法和正規軍相比,更別說正規軍還有戰術配合等。南洋華人臨時組織的武裝力量。打打順風仗還行,正碰上這種需要正面硬碰硬的仗,瞬間就被荷蘭人打垮了。如今荷蘭的軍隊已經在向坤甸城內進攻,若不是城中到處都是華人,冷槍暗箭不斷,怕是荷蘭人早已打到李家來了。
慌亂不可避免的蔓延開來,各家都將其它方向的力量抽調到碼頭方向。家各主紛紛再次集中在李關山的家中,就想問清楚一句話:“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加固院牆,加派人手。堅守下去。”李關山堅定的說道:“荷蘭人挑唆土人屠殺我華人,就是爲了要掠奪我華人財產。昨日事發今日荷蘭人就出現,還有艦隊。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荷蘭人其實早有預謀。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些人想要投降,以保全自家性命。不過你們別忘了。昨晚咱們可是將荷蘭人駐守坤甸的軍隊全部殺光了。這時候投降。你以爲荷蘭人會放過你嗎?反正早晚都是個死,不如最後拼上一拼。守,堅守下去。守的雲開,才能見日。”
李關山說的有道理,可每個人的心思卻不盡相同。但大部分都開始着手安排防守,但從安排的方式上,李關山也看的出來,這時有些人已經開始存有保存實力的想法了。還是不團結呀。關鍵時候總想的不是齊心協力,華人總是如此。這樣能不能撐到晌午就真不好說了。
“有什麼不好說的。是華人先殺了我們在坤甸的軍隊。這是叛亂,我們只是在平叛而已。”對於維夫提出來若對華人進行大規模屠殺,會不會導致清國報復的疑慮。卡爾信心十足肯定不會,荷蘭人雖然不是清國的對手,要是真遭到清國報復,那清國就要面對來自英法意等國的質問,就連一像和清國關鍵密切的德國都會不高興,因爲荷蘭必竟還是歐洲正統白人。
“可是,清國艦隊已經出現在巴達維亞海面上了!”
“什麼?”卡爾有些詫異,清國艦隊昨天不是已經返航了嗎?這裡可比坤甸更南。卡爾推開窗戶舉起望遠鏡,朝海面望去。
荷蘭遠東總督府坐落在巴達維亞城中的一座小山頂上,從這裡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遠處的海面。海面上,四艘掛着清國海軍龍旗的虎級巡洋艦已經一字排開,更有四艘驅逐艦帶着四艘貨輪準備靠岸。距離近到卡爾都已經看清楚貨輪上的清國士兵正在整理裝備。
“見鬼,清國人想幹什麼?”荷蘭遠東艦隊司令也同樣問他的大副。因爲他不需要望遠鏡也能很清楚的看到二艘清國龍級戰列艦正在卡江上逆流而上,清國戰艦的炮管都已經擡了起來。
“幹什麼?你還有臉問朕一大早宣你來幹什麼?朕還想問問你們在幹什麼?爲什麼已經過去了四十八小時,而南洋那邊卻告訴朕,你們荷蘭人不僅沒有平息事端反而和土人一起攻擊我華人?你們想幹什麼?”一大早,光緒就宣召荷蘭公使晉見。太和殿上,光緒怒斥着荷蘭公使。
“非常抱歉陛下,對於南洋那邊的事情,我確實不清楚。”荷蘭公使很抱歉的說道。他說的是實話,因爲他確實不清楚南洋那邊到底現在是什麼情況。不過他不用瞭解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每隔一段時間不都這麼做一回嗎,清國曾經沒有表態過。這一次也不會有什麼結果,荷蘭公使和卡爾的想法是一樣的。他們都認爲清國不敢對荷蘭宣戰,所以沒必要理會清國的反應,外交層面上禮節做到也就是了。
“既然荷蘭是這個態度,那朕也無話可說了。”光緒說完,一封信丟在荷蘭公使腳下。
荷蘭公使眉頭一皺,如果他彎腰去撿那就意味着屈服,這種行爲在外交上跟本就是一種羞辱。所以他沒有去撿到是反問道:“陛下,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戰爭開始了。”說完,光緒轉頭走了。
荷蘭公使嚇了一跳,這是清國要跟荷蘭開戰嗎?他立馬撿起信打開一看,真的是宣戰詔書。宣戰的理由是:荷蘭政府未能有效保護南洋華人的正當生命和財產的權利。哦上帝,荷蘭公使低頭看了眼手錶,正好九點鐘。他跳起腳往回跑,必需立刻通知遠東艦隊。
宣戰的消息還沒有傳出皇宮,電報就把這個消息傳到了廣州,然後轉成無線電報發往南洋。五分鐘後吳德仁收到了這封電報。
“開火,擊沉全部荷蘭艦船。”隨着吳德仁的手指,一枚枚炮彈開始飛向停靠在碼頭的荷蘭遠東艦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