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珍乘船回到東北的時候,已經是7月中旬的事情了I趙士珍馬上接到了總統府的通知,叫他立刻去總統府見趙剛。
打開總統府略顯簡陋的會議室,趙士珍下了一跳,在長條桌子的兩側,坐滿了軍官,這次俄東戰爭之後,大批有才能的(有運氣沒有死在戰場上的)軍官脫穎而出,現在在座的大部分都肩扛一槓(少校)或者兩槓(中將),離趙剛越近的地方,槓就越多,趙士珍看到在最裡面的位置中空缺了三席,趙剛的,吳俊升的,那另外一席呢?
趙士珍那顆年輕的心怦然動了起來,悄悄用餘光一掃,發現在那個空缺的位子周圍,竟然都是兩條槓的中校,趙士珍的心又沉了下去,如果少校還有可能是自己的,但是中校,就來年自己在做夢的時候都不曾想過。
正在這時,一個人大聲叫道:“趙驢,還不過來。”
趙士珍擡頭一看,認識,不但認識還是老鄉,招兵的時候黑牛負責挑人,對趙士珍非常看重。
黑牛接連招手,將趙士珍叫了過來,笑哈哈的給了趙士珍一拳:
“小子,聽說你在外面打得不錯,很長爺們志氣,等會後老子給你接風。”
黑牛的力氣十分大,這一拳沒有收勁,把趙士珍砸得晃了晃,話到嘴邊一下子打回去了。黑牛笑道:
“小子,是不是去那個什麼飛地地方把身子骨給弄虛了,我聽說那裡的妞一個個跟黑炭似的,到了晚上不睜眼睛都看不到。”
趙士珍哭笑不得,他也知道黑牛脾氣好,也扯下臉閒扯:
“靠,真是黑,我剛到那裡還以爲到了黑牛哥親戚家了呢。後來一問。”
趙士珍拖長了聲音,一邊有湊趣的插話
“怎麼樣了呢?”
趙士珍笑着看黑牛
“那些姑娘鬧了,說她們跟猩猩是親戚,跟黑牛哥一點關係也沒有。”
在座的衆軍官一愣,過了一會纔有人明白過來,大笑着說道:
“那非妹是不是說。黑牛連猩猩都不如。”
黑牛也不惱,還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趙士珍非洲那邊的情況。趙士珍也趁機問問東北這裡的情況。
這時門開了,趙剛進來,大家立刻座好,大廳鴉雀無聲,趙士珍不知道自己地位置,不免有些手足無措。趙剛見了,眼睛示意趙士珍的位置,那正是趙士珍不敢相信的地方,難道自己要勝任中將了。趙士珍腦袋裡面暈暈的,機械的走到椅子處坐下。
見衆人都準備好了。趙剛拿出一份文件宣讀了起來
“東北共和國號總統令”
刷的一聲,在座地軍官全部起立。靜聽趙剛宣讀
“吳俊升,再俄大軍壓境,軍事浮動時,力挽狂瀾。最後關頭捨生忘死,奮勇出擊。實爲我軍戰勝俄軍之最大功臣,特授予共和國元帥之職。”
趙剛說完,看看自己身邊空缺的位置,那個傢伙現在還在昂在病榻之上。這個職位不過是爲了安慰他或者安慰自己的。
“宋兵策,在奇襲海參崴戰鬥中表現優異。攻克海參崴,俘獲俄太平洋艦隊兩艘主力戰列艦,特晉升爲少將。”
“宋兵策,在回攻俄軍時,能夠及時發現俄軍撤退企圖,先敵進攻將敵軍迅速擊潰。特晉升爲中將。”
“…….戰鬥勇敢,率領殘破之師與數倍之敵血戰,特晉升爲少將。”
“………特晉升爲少將。”
“………特晉升爲上校。”
趙士珍的心一沉,原來自己還是有些想法,認爲自己有可能…。
“………特晉升爲中校。”
趙士珍的心沉到了谷底,這裡面有些人與自己功勞差不多,可是
“………特晉升爲少校。”
一直到最後,也沒有趙士珍的名字。
頓了頓,趙剛又拿出一張紙,唸了起來
“趙士珍,在據守兵工廠時表現出色,加之在XX國表現突出,應該國總統請求,特晉升爲少將。”
趙士珍在後來始終回憶不起當時的情景,當然作爲當事人之一的宋兵策毫不含糊的說出了當時的情景:
“那時地趙士珍,臉紅得像塗了豬血,眼睛都直了,一個勁的咽口水,手和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好。直到最後散會,我看那小子地臉還跟猴屁股似的。”
事實上,直到第二天,趙士珍才醒過味來,打起精神到了陸軍部。
一個女軍官接待了他,幾句寒暄過後,女軍官告訴趙士珍,鑑於趙士珍在國外作戰超過半年而且戰功卓著,可以享有半個月地假期。另外,趙士珍還可以領取這半年的俸銀。
對於錢,趙士珍沒有任何概念,不過他知道會是一筆不小的數字,至少得幾十個東北銀元。
“你的俸銀一共是1540塊。”聽到與預期不符的數字,趙士珍下一跳,下意識地問道:“怎麼會這麼多?”
你一共出國作戰六個月,其中五個月是少校,兩個月是少將兼司令,按照我們的算法,兼任司令的話要升一級的。所以等於說有五個月按照少校級別給予俸銀就是60塊,而有兩個月是按照中將地+00塊,全部加起來就460,加上在國外作戰每40元的特殊津貼,消滅敵軍將近2500人地獎勵1000。全部加起來就是1740,因爲你支取了20塊,所以現在只剩下1540塊。
聽了老半天,最後趙士珍終於明白,自己有錢了,比以前村裡那個土財主還有錢的多。明白了這個道理的趙士珍匆忙在領款單上籤了字,拿到了一個存摺,據說拿着這個東西可以隨時取出錢來,然後趙士珍飛快地騎着馬回了家。
當初遷過來的時候,他家還是一貧如洗,要不是趙士珍當兵,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隨着趙士珍提升
之後,他得到了兩明一暗的青磚瓦房,老子娘都樂得。趙士珍一邊敲門一邊想‘這次得了這麼多的錢,估計他們得樂成什麼樣子。’
門開了,出現在趙士珍面前的是他的老爹……。
進了門,趙士珍盤着腿上炕,跟他老子喝起酒來,順便再吹噓一下自己的戰績。樂得他老子連聲誇獎。
末了,趙士珍把那個存摺拿了出來,交給老孃
“娘,這是我這幾個月賺的,1540,取。”
“這麼多錢,我一輩子都沒看到過這麼多錢,小驢,你出息了,娘要馬上給你說個親事了。”
趙士珍卻不想這樣就成親,他見的世面多了,一般的女子都看不上,自己的事業又蒸蒸日上,就含糊了幾句,將話題岔開了。
“娘,這次我到外國逛了一圈,發現我們這窮得很,老鬼子長得像妖怪一樣,活的可滋潤。他們那裡有錢都搞工業,搞商業。隨便一個人都有十幾萬。這次我準備拿這些錢做些小買賣。”
“兒子,你的想法倒是好,但是做啥呢?咱們家世世代代都是種地的,可不懂那些上任的玩意。”
“爹,這你不用擔心,我準備先把在外面買的一些小東西賣了,看看能賺多少,如果賺得多了,以後我多買些拿回來賣。”
趙士珍這件事也估量了好久。在布爾軍打仗地時候,部下經常會將一些很好看的石頭銜給他,日子久了,趙士珍對這個叫‘鑽石’的東西也有了一些瞭解,知道這東西雖然在南部非洲不值錢,但是在其他地方很值錢。後來圍攻金伯力的時候,趙士珍就向軍部借了200,買了不少這樣的‘鑽石’。現在到了家。趙士珍就想先賣一塊最小的鑽石,看看能賣個什麼價。
第二天,趙士珍拿了一顆鑽石,送到德源興首飾樓估價。
德源興首飾樓是一座四層高的磚木結構的樓房,是遼陽城中最大地珠寶店。他剛走進正堂,一個夥計就忙跑上前對他說:
“這位客官。歡迎光臨本店!本店有各種金銀珠寶首飾,請問您需要什麼?”
趙士珍道:““這位夥計,我能不能見見你們的管事,我這裡有件紅貨想請他過過眼!”
夥計一聽,馬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將趙士珍領到一個偏僻的房間喝茶,而他則是去請管事去了。
沒過多長時間,之間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走進屋內說道:“在下姓李,德源興的三掌櫃,這位客官想必是有什麼珍寶請蔽店鑑定吧?”
趙士珍回答道:“李掌櫃地你好。這樣東西我不知道什麼價,請先生看看幫我估個價。”
說完。他從懷裡拿出紙盒,打開紙盒後。一粒鑽石靜靜地躺在那裡。
李掌櫃的看到鑽石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過了好一會才恢復過來,幾次想伸手去拿盒子都沒有伸出去,過了好一會兒他頹然說道:
“客官你這個應該是海外來的,這個東西我也鑑別不了。恐怕要我們大掌櫃才能鑑別出來。您稍等,我去去就回。“
不過片刻,大掌櫃的就到了。這人六十多歲,人也長得瘦小。不過一雙手確實白皙柔軟,姓楊,也是德源興的老闆。
說了幾句後,楊掌櫃的伸出手,輕輕地在鑽石上摸了一下,然後拿起盒子,仔細得轉了轉方向,最後讓人將門窗關緊,打開一條縫,將鑽石迎着陽光一晃,只見滿屋子都是五顏六色的光,衆人都沉浸在這夢幻般的境界裡。
楊掌櫃的將鑽石輕輕放回原處,說出了估價
“東北銀元1200塊。“
趙士珍並沒有直接回答李管事地話,反而不着邊際的問道:“楊管事,在下有個問題想請教閣下,你們德源興首飾樓如果再將此物轉賣地話可以獲利幾何?”
李管事將手中的玻璃杯輕輕地放回到楠木盒子裡面,做到他的對面說道:“一般來說我們德源興首飾樓出售的各種首飾珍寶絕大多數都是自己工匠打造的,很少是從外面收購在轉賣的,但也有一些,不過都是加價一倍再賣出。畢竟這種生意不是我們擅長的,有很大風險,所以價格就打得低一些。”
趙士珍聽了他的回答後說道:“楊管事真是個坦白的君子!”
楊掌櫃擡手搖了搖說道:“君子到是不敢當,只不過敝店從小到大所憑地不過是‘信義’二字罷了,萬萬不可做那些古玩販子的欺詐買賣!”
趙士珍朝他一拱手說道:“憑着楊管事這句話,這鑽石就賣給貴店了,我還有一些鑽石,比這些更好些地,不知道楊掌櫃感不感興趣?”
楊掌櫃聽了趙士珍這話,眼睛瞪得溜圓:”客官此話當真,若有比這還好的,小店傾其所有也要買下。“
趙士珍一笑,想到還有三四十枚鑽石,那不是等於幾萬塊嗎?
等到下午的時候,趙士珍將其餘的鑽石拿到德源興,經過楊掌櫃的鑑定,估價竟然高達12萬6千塊,這可真是一筆鉅款,要知道當時少將的月俸才100大洋,這些等於一個少將105的俸祿了。德源興一時間也拿不出來這筆鉅款,只好先付一成定金,其它的半月之後再付。
趙士珍發了洋財,連帶着自己的爹孃都特別有面子,一時間成爲東北的致富典型。一場聲勢浩大的致富運動展開了,在這裡有力氣可以致富,有勇氣也可以致富,勤勞也可以致富,政府基本上只管徵收30%的所得稅。只要不是明令禁止的就可以去做,東北良好的經濟環境吸引了那些在清朝不得志的大商人,大量白銀的涌入彌補了因爲俄東大戰帶來的傷害,變得強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