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巨浪打了過來,被三笠號巨大的艦艏切開,形成一水霧,撲到了司令塔內,將大山岩的思緒打斷了。儘管對那場會議得出的結論不是很信服,但是大山岩對拿下富庶的臺灣島,這一點是毫無懷疑的。想到自己的親朋好友能夠得到的好處,大山岩心裡發熱,將這些雜念拋諸腦後。許多年以後,大山岩在自傳裡面寫道:“如果當時能夠單純的一軍事角度來看待北方的實力的話,我們是不是有可能得知北方險惡的用心,從而避免悲慘的命運。”
這些都是假設,至少在十二月八日的三笠號上,大山岩根本沒有想到北方聯盟。
十二月八日,日本軍艦、運船二十九艘駛抵臺北海口,分別停泊在基隆口外。沿八里岔、大姑坎直到淡水,凡是能夠登陸的地點,都停泊着滿載士兵的日本船隻。經過偵察,日軍探知基隆兵力雄厚,士氣高昂,港灣險要,防守嚴密,登陸困難。淡水港口水淺,鉅艦不易靠岸,清軍戒備森嚴,也不易攻取。
只有臺灣東北部的三貂角澳底,水深浪平,地勢開闊,清軍防備空虛。日軍決定避實搗虛,由這裡登陸。此時,唐景早已逃跑,臺北到處都是一片混亂。軍隊大部分集結在基隆、淡水一帶,忽視了被他們視爲荒僻之地的三貂角澳底,給敵人造成了可乘之機。
十二月九日,日軍採取聲東擊西的戰術。用一小部軍艦佯攻金包裡,以迷惑中**隊。而由旗艦鬆島導航地日軍三艘運輸船和十餘艘汽艇,載着步兵第一旅團長川村景明指揮的步工兵各一箇中隊地登陸部隊駛入三貂角海面。午後二時四十分,先頭部隊六十人出虎仔山附近的核仔莊砂坡登岸。
黑旗軍瑞字營官帶趙祥瑞帶趙部下500,隱身在濃密的樹林裡面,看到日軍只派出一個幾十人的登陸部隊,低聲吩咐手下分別瞄準日軍。
等日軍走到距離已方陣地兩百米處時,趙祥瑞大喊一聲“開火”。槍聲連成一片。頭前的十幾個日軍一頭栽倒在地上,身上就像破麻袋一樣開了十幾個窟窿,鮮血汨汨而出。剩餘的日軍慌忙隱蔽起來,但是寬闊的沙灘根本沒有可供隱蔽地地方,樹林裡飛出的子彈不緊不慢的收割着倭寇的生命。很快的,六十名日軍戰死在沙灘上,成爲沙灘上唯一的裝飾品。
看到日軍都被消滅了,趙祥瑞馬上命令部下沿着壕溝後撤退,以躲避日軍隨後而至的炮火襲擊。果然。在部隊退出陣地不到半分鐘,日本海軍的大口徑炮彈就鋪天蓋地的砸過來,將陣地上一切東西撕成碎片。
看着陣地上發上地一切,趙祥瑞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剛纔的命令是根據步兵手冊的規定發出地,他並不認爲這些是必要的,但是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萬分感激步兵手冊的制訂人。如果不是這麼詳細地話,那麼自己手下的500。可能已經有幾十個倒在血泊中了。
日軍的炮火持續了十幾分鍾之後,開始稀疏起來,原本濃密的樹林,這是也被炸得七零八落,尤其是威力巨大的305米炮彈,炸到哪裡都留下一個幾米深的彈坑,將所到之處一掃而光。
這次。日軍派出了五艘汽艇,滿載着日軍士兵開始登陸。這次日本人變得謹慎起來,沒有在比較平坦的核仔莊砂坡登陸,而選擇了相對險峻但是有障礙物地虎頭坡登陸,那裡有很多岩石,可以有效的作爲掩體,減少傷亡。
很快的五船日軍在虎頭坡登陸,日軍總人數達到了300,不清楚守軍實力的日軍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柔軟的將隊伍展開,仔細的用火力檢查黑棋軍的陣地,經過一番交火後,日軍已經明白麪前的守軍人數並不多,而且缺少火炮、重機槍等重型武器。
但是,這些武器日本人也沒有,日軍只好等待下一波援軍,等日軍在數量上佔據優勢之後,通過迂迴包抄就可以輕易的打敗面前這支軍隊了吧。
很快的,第二批300又加入了登陸的日本部隊,隨同運來的還有幾門火炮,經過簡單的調整之後,日軍開始了一次大規模衝鋒,一百多人吶喊着衝向了黑旗軍。而日本的炮兵則緊張的盯着對面,因爲他們要第一時間發現敵人的主要火力點,並在第一時間將其壓制,每遲一分鐘,都意味着大量鮮血。
日軍指揮官心中高興,應該是那些人被火炮炸得下破跑了吧。
眼看還40~50距離的時候,林子裡面突然聽到一聲鳥叫,接着,無數黑黑的東西從林子裡面飛了出來,落在日軍士兵腳下。這些是什麼東西?還沒等日軍反應過來,這些黑黑的東西就發怒了爆炸起來,衝鋒的日軍彷彿置身地獄,被無數的彈片切割成各種奇怪的形狀。
在登陸點的日軍因爲離得遠,看不清楚這一幕。只是看到一陣煙霧過後,衝鋒的日軍全部倒地,一陣風吹過,將濃重的血腥味吹到日軍面前,有些人開始嘔吐,有些人開始尋找更安全的角落。
在登陸點十里之外,日本登陸部隊總司令白久能親王氣惱的將望遠鏡放下,回頭看着陸軍大將
“大山岩閣下,你的部隊在今天能完成登陸計劃嗎?”
在大山岩的心中,日本陸軍是最強的,親王的話無疑是一種侮辱,皺皺眉大將以自己的方式表達了日本陸軍的驕傲。
“尊敬的親王殿下,過一個小時您就可以在沙灘上欣賞落日的美景了。”
然而,令大山岩不知道的是,儘管登陸地雙方士兵距離超過但是自己一方的士兵正在緩慢的減員中。在第三批300到達之後,驚訝的發現原本留守在陣地上的士兵,正在拼命想自己表達某種信息。在這些人遲疑間,一發子彈穿透了一名日軍的頭顱。
瑞字營的特殊殺手—狙擊手白斯文在望遠鏡中發現了南岸日軍陣地上汽艇的活動。隨即抓起手邊狙擊步槍,冰涼的槍身貼在臉頰上十分舒服。一聲輕響,狙擊槍的瞄準鏡打開了
瞄準鏡中的十字線緩緩移動.最後定格在汽艇的駕駛室上。他選定了那個身着藍白色軍官服的敵人做爲目標,那傢伙身上的紅色肩章以及呢料軍服說明他至少是個尉官,一個尉官在狙擊手看來基本上是可以出手的。
白斯文平穩着呼吸,靜靜等待戰機的來臨,對方的頭部慢慢的變大了.浸在這種奇怪的境界中,扣扳機的那根手指開始慢慢收緊……。
一聲清脆的槍響,那名海軍軍官仰面翻倒在地……。白斯文麻利地拉動槍栓,冒着餘煙的彈殼跳了出去,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下一發子彈從彈倉裡彈出,迅速填入彈膛中。
白斯文保持着待擊的姿態,沙灘上到處都是獵物,自己的槍上海可以再刻上幾個星星。
此時的沙灘上,到處都有槍聲,將阻擊槍有些低沉的聲音掩蓋起來。每當這種低沉的聲音響起,日軍必定有一個人倒在地上。裡面,一共有二十名這樣的阻擊手。
很快地白斯文又發現了一個獵物,這次是一個操縱37毫.炮長。這炮長是一個長得很英俊的炮兵中士,年輕高大,臉很溫和,帶着這種命定的可怕武器所要求的聰明樣子。這種武器帶着的巨大威力,會直接改變戰鬥的結果。
白斯文在瞄準鏡裡注視着這個青年。
“多可惜!”
白斯文自言自語,
“殺人是何等醜惡的行爲!算了,你瞄準這個中士,年輕,勇敢有爲,看得出他會動腦筋,這些炮兵營的人都有學問。他有父親,母親,有一個家,可能還在談戀愛呢,他至多不過二十歲,可以做你的兄弟!”
瞄準鏡裡面的年輕人將火炮固定,開始瞄準
“是呀,”白斯文回答說,“他跟我的兄弟差不多大,算了,不要打死他吧。”
然而,白斯文的心中還有另外一種聲音
“不要管這些。該做的還是要做,殺了他!。”
最後這種聲音蓋過了這種善良的聲音,成了白斯文心中唯一的聲音。
同時他扳動阻擊槍的扳機,噴出了一道閃光。那炮手身子轉了兩下,兩臂前伸,臉仰
着,好象要吸點空氣,然後身子側倒在炮上不動了。大家可以看到從他的後背中心流出一股
鮮血。
子彈穿透了他的胸膛,他死了,這名士兵的名字叫乃木勝典,是乃木西典的長子。
“太美妙了。”白斯文心裡唸叨着,拉一下槍栓,對準了下一個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