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陸續從河西走廊傳來消息,又一股數量不明的河西走廊很多關卡,然後在靠近甘州之處消失,這下馬家人才知道,這股騎兵是怎麼來的。但是目前的局勢實在嚴重,甘肅的幾匹“馬”不得不得不趕到蘭州商量對策。
蘭州大帥府內,坐着馬福祥、馬福祿以及馬麟三人。三個人都久久沒有說話,嚴峻的局勢壓得他們透不過氣來。
馬福祿粗重地喘了一口氣,打破了沉默:“劉錦棠真是高人,這招黑虎掏心是的真是巧妙,說到打仗我們這些人都玩不過他,千算百算還是算漏了一個地方,馬麟,你看我們能不能馬上揮軍滅了劉錦棠,聽探子說,其實劉錦棠只帶了三千人。”
馬麟也應道“老哥,我給你交個實底,根本不可能。趙剛這娃子真厲害啊!他雖然人在西安,對我們的壓力是一刻也沒停,天天是在運物資,探路還鋪設電線,他的用兵就是一個字“厚”,一天一天的逼近我們,擺明是看我們人少牽制我們。如果我們露出一點破綻,那它就馬上變成老虎撲過來了。說完這些事情,我馬上就得迴天水,我都怕趙剛趁我不在端了天水,那我們就算回師甘州,也打不過滾滾而來的北軍的。”
“是的,我看他的幾次作戰,都是沒什麼特點,對俄國人那次也沒什麼。說到底就是以強凌弱,以快打慢。但是越是這樣的對手越難對付。”慢。慢的一邊堅固如鐵石,快地一邊鋒利如劍,硬生生要用兩個邊把我們夾好了,然後用力一扭……哪怕是左大帥攻打我們那次,都沒有象現在這樣危險……”
馬福祿坐在凳子上,身材魁梧的跟半截鐵塔一般,看上去威風凜凜。過一會才發出一聲苦嘆:“是啊,還有一點,聽說他們去年底就從太原那裡建了一條簡便的鐵路。到現在已經修了六七百里,估計年底就能修道。那個時候估計就不是幾萬人了,十幾萬大軍都能開過來。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三個人都是相顧駭然,過了一會,馬麟方纔問道:“我聽說鐵路這玩意,特費銀子,一里路要用幾萬兩銀子。而且修起來需要好些年頭纔好。怎麼趙剛修鐵路好像吹氣一般容易,是不是有詐呀!”
馬福祿也不太清楚,就叫自己的一個手下過來解釋清楚,過了一會一個高大漢子低頭走了進來。馬福祿頭也不回,問道:“馬佔隴,你說說趙剛那邊怎樣修鐵路的?”
“別的情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那一段是怎麼修的。”馬佔隴看了馬麟一眼。對馬福祿道:“他們把地弄平了,然後農車在上面壓,再鋪設鐵軌,最後在鐵軌上釘鐵樁。這樣鋪起來快得很,而且他們很多都是分頭鋪設,一天一個隊伍能鋪設幾百米,那幾十個隊伍就能鋪設十幾里路。過我看了。他們地鐵路好像運不了多少東西,或來我混進去問了一下,才知道這就叫窄軌鐵路,運量只有正常鐵路的十分之一,一天最大的運量不過幾百噸罷了。”
馬麟聽罷苦笑道:“幾百噸?就算幾十噸我們也不行呀,一天能運上萬擔的糧食,這都夠幾萬人半年的開銷了。對了他們四川貴州方向又沒有防備?”
“你要從四川突圍?”馬福祿似乎身上微微顫了一下,“那邊突圍即便成功,等於是在逼趙剛對四川下手,逃亡四川是沒有出路的。進入貴州,我們不但要遭漢人四面合圍,當地苗人和我們很少往來,搶佔他們的苗寨,苗人也是不能容我們的。”
馬福祿點頭,嘆息一聲道,“那我們退回青海!”
馬福祥起身一笑:“過打箭爐,翻夾金山?過烏江瀾滄江還有雅魯藏布江,然後在高原上走幾千里路——那是甚麼樣的路啊!老人、女人和孩子,糧食和水……怎麼辦?我們八十萬族人有幾個能活着走到那裡地。
你還記得上次從老毛子那裡回來的土笆特族人,二十萬人剩下來幾個,三千八百個。我記得,年初的時候,趙剛曾經說如果我們同意實施他的政策,他絕對不會干涉我們地內政的。如果我們這次投降,能不能得到以前的那種待遇呢?”
馬麟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趙剛不同意我們的條件,他說,一、甘肅造反,國家地稅收已經欠了兩年,這些必須如數上繳。二、作爲國家的官員,帶頭造反,這個罪加一等,最低也要免去官職,而且對其中的帶頭官員追究責任。考慮到有些特殊情況,如果我們馬家能夠交出相當於三年的稅款可以對我們網開一面,但是不能擁有任何武裝。
其實現在的事情是,無論怎麼求饒,人家都要打我們只有一個字:‘打!’現在北中國是漢人掌權,不是漢人的一概靠邊站,要像清朝那樣重用我們來抗衡漢人,已經不可能了/所以不要妄想像上次那樣得到招安,我看趙剛就算這次輸了,下次還會捲土從來,不滅了我們不罷休的。”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衛兵驚慌失措地聲音:“不好了,不好了,天水被北軍打下來了!”
馬麟聽了,就覺得眼前一黑,咕咚一聲栽了過去。
不由得他吃驚,天水古稱秦州,位於甘肅省東南部,“東抱隴,西倚天門,南控巴蜀,北指金城”,歷代爲兵家必爭之地。絲綢之路開闢以後,天水又成爲沿途要邑和這一帶最大的商品集散地,駝鈴叮咚,商賈輻輳,極盡一時的繁華。可以說甘肅的財富三分在天水,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
自清朝立國以來,天水一直都是甘肅的門戶,這次天水甘州一起丟了。等於是將馬家的前後門一起關住了,自1873年以來一直春風得意馬家眼看就將承受滅頂之災!暴風雨來臨之際,馬家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