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出洞口,默罕默德艾莉便看到有一羣士兵正在向洞口邊集結。
顯然,這羣士兵被她突然鑽出而驚訝。
“是她,是她,那個在城牆上抵擋蘇聯軍隊的人。”人羣中有人認出默罕默德艾莉,“軍隊中,只有她是女人。”
默罕默德艾莉鑽出洞口,冷眼掃了一眼那些士兵,然後一把扯出正努力朝上爬的伊蘭,拉着她就走。
當伊蘭那絕世的容顏出現在那些士兵的眼前時,那些士兵虔誠地跪了下去,齊聲叫道:“聖女!”
伊蘭輕掙了掙默罕默德艾莉,然後低聲道:“讓我與他們說些話好嗎?”
默罕默德艾莉看着整個山腰差不多近千阿拉伯本地的士兵,木然地點了點頭,鬆開手。
“阿拉伯的勇士們,爲什麼你們不跟隨你們將軍回坎大哈呢?你們的將軍是誰?誰能回答我的問題?”伊蘭整了整衣服,站在山腰輕輕地問。
山風掠過,帶起她那潔白的聖女袍,及那一卷及腰的長髮,絲絲縷縷,如弱柳撫風,又如春絮輕揚,如夢似幻,加上她那絕美的容顏及那不似凡間的聖潔氣質,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跪倒在地。
先前,士兵跪下,是出於對伊蘭身份的尊重,如今士兵卻是對信仰的虔誠。因爲,有了伊蘭的存在,沒有人會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神的存在。
“回聖女的話,我們是阿拉伯軍團下轄的騎兵大隊一部,我是大隊長瑪爾,我的士兵不忍拋下親人,便在完成護送將軍的任務之後,打算通過密道回城。看是否能救出一些人。
可是,卻不曾想在這裡看到聖女。”
回答伊蘭話的是一箇中年士兵,在聽到伊蘭的問話時,朝伊蘭行了一個禮,然後虔誠地親吻了一下伊蘭的鞋子道:“現在,我們不能回軍隊了,只希望能像曾經的阿拉伯勇士一樣死亡在與敵人對抗的戰場上。我們不想揹負逃兵與背叛民族的罪名。還請聖女幫我們向將軍大人解釋。”
說完,再次親吻了一下伊蘭的鞋子,站起身子道:“士兵們,前面將是我們的歸宿,跟着我,爲了親人。”
瑪爾揮了揮手中的槍,面容悲壯地帶着士兵涌入密道。
看到這些從容走向死亡的士兵,伊蘭跪了下來,默默地爲他們祈禱着。
秋風掠過,帶走那蕭瑟的兵器寒光,帶走那充塞於天地之間的悲愴,也帶走了伊蘭那不停滑落的淚水。
伊蘭曾經想過,用自己的生命,使這些生命都得到救贖,可是、、、、、、
“哭夠了沒有?哭夠了就走了。”說着,默罕默德艾莉揮用力的將一旁的石塊推入出口。
“爲什麼?也許他們還能回、、、、、、”伊蘭見默罕默德艾莉要封住出口,爬過去抱住默罕默德艾莉的手,想要阻止她。
“他們本就是爲了死而去的,沒有想過要回來。封住洞口能給我更長時間逃離。”輕甩了甩手,默罕默德艾莉將伊蘭扔到一邊。
伊蘭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默罕默德艾莉的行爲,只能默默地坐在那裡流淚,默默地爲那些士兵祈禱。
片刻之後,默罕默德艾莉扯了一把伊蘭,冷冷地道:“你的神,不在這裡,任你如何虔誠,你都沒有辦法改變喀布爾被毀滅的命運。”
“你眼中除了自己,難道就沒有別人嗎?你身上流淌着的人類的鮮血,難道是冷的嗎?”伊蘭一邊哭泣,一邊氣憤地指責默罕默德艾莉。
“你們的殖民者主人不是一樣拋棄那麼多人逃走嗎?你們的教廷,他們的教廷,不都是一樣嗎?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默罕默德艾莉輕蔑地掃了一眼伊蘭道:“這裡還不安全,我們儘快離開。”
“默罕默德艾莉,放我回到喀布爾好嗎?我要與他們一起,我不想逃走,我是他們的聖女,我應該與他們站在一起的,哪怕是死亡!”伊蘭懇求道:“只要你答應放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的條件。”
“女人,你有資格與我談條件嗎?乖乖跟着我走,否則、、、、、、、”
“你殺了我吧,我知道,我欠你的,用我這條生命補償給你行了吧。”說着,伊蘭就朝默罕默德艾莉槍口上撞。
一把抓起伊蘭,默罕默德艾莉輕笑道:“想死不容易嗎?我一槍就可以結果你,但是,我不會讓你就此死去的。不要試圖自殺,如果你自殺,我走到一個地方,就會殺光一個地方的人。那些人會因爲你的行爲而付出代價的。”
說着,將伊蘭重又扔在地上,默罕默德艾莉朝山下走去。想要阻止一個想要自殺的人是很難的,所以,默罕默德艾莉只能用殘殺別的生命讓這個虔誠的宗教信仰者放棄自殺這種愚蠢的事。
“萬能的神啊!請傾聽你最虔誠的信徒的祈禱,賜予我無上的力量,結束這污、、、、、、”伊蘭目光中掠過一絲的堅毅,雙手合十,輕聲吟唱。
她不想,不願意,也不敢看着那些生命在戰火中消失,可是,她卻無力阻止一切。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隨着那些生命一同死去。
默罕默德艾莉眉頭一皺,一手掐住伊蘭的咽喉,將伊蘭提起扔到一邊怒道:“女人,你讓我更加厭惡你們人類。”
說完,一把抓起伊蘭,拖着她朝山下走去。
任憑伊蘭掙扎哭喊,默罕默德艾莉都沒有鬆一下手。
在默罕默德艾莉眼中,伊蘭與死人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伊蘭對她還有用,她不能讓她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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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來,兩人不斷地在崎嶇地山路上前行,只不過,方向卻是向北而非向南。向南是坎大哈。
那裡將是蘇聯軍隊再次進攻的方向,同時也是英國人勢力比較集中的地方,以她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與英國人對抗,他要做的是如老者所說的,先到一個可以提供他長久作戰的地方,組織那裡的阿拉伯民族,進行對抗大英帝國的大業。
南方,將會成爲新的戰火發生地,那裡的戰爭,會讓她無法專心發展自己的實力。因此,默罕默德艾莉沒有朝南方走。
一路以來,伊蘭不停地掙扎,反抗,哭泣,任何她所能想到的死亡方法,她都想過了,可惜,對方總是能搶先一步在她自殺前制止她。
因此,她也放棄了自殺的打算,只是不停地頂撞着默罕默德艾莉,希望激怒她,在她一怒之下殺了自己。
可是,比較容易動怒的默罕默德艾莉,對她的挑釁卻選擇沉默,三天來,都沒有說過一句動怒的話。
“我、、、、、、我、、、、、、”伊蘭輕掙了掙默罕默德艾莉的手,小臉羞紅道:“我、、、、、”
“要方便的話,就趁現在。”每當伊蘭不說那些挑釁的話時,默罕默德艾莉就知道,她要方便了。
可是,她依然拉住她的手,沒有一絲要放開的打算。
三天來,伊蘭每次方便都在默罕默德艾莉面前,雖然,這讓伊蘭非常的難爲情,可是,默罕默德艾莉就是不鬆手,她如果不想方便在衣服內,也只有忍耐那種無以言表的羞澀了。儘管彼此都是女人。
然而,這次不同,以前是小便,很快就解決,可是現在卻是、、、、、、
“我、、、、、、我保證不自殺、、、、、、你、、、、、、你讓我離開你一會,就一會好嗎?”伊蘭乞求似地道。
那絕色的容顏,加上那楚楚可憐的神情,足以讓石頭軟化,任何人看到,都會點頭的。
可惜,默罕默德艾莉卻木然地道:“不行。”
來自體內的壓力越來越大,伊蘭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改變默罕默德艾莉的決定,只好躲在一塊岩石之後,而默罕默德艾莉則站在岩石之上,神色依然是那種殭屍般的木然。
伊蘭知道,無論她怎麼做,都沒有辦法躲開她的視線,只有痛苦地閉上雙眼,蹲了下來。
待她清理完成之後,站了起來對默罕默德艾莉道:“我、、、、、、我要去洗澡。”
“前面有泉水聲,應該有水,到那邊再說。”默罕默德艾莉拉了一把伊蘭然後道:“三天來,你除了吃些野果,動物肉一點都不吃,你是沒有辦法支持下去的。”
“我、、、、、我不習慣生吃動物肉。”每當伊蘭看到默罕默德艾莉抓住一隻小動物,生喝它們的鮮血,生吃他們的肉時,就感覺一陣的噁心,忍不住要嘔吐。
“不習慣就算了,只要你不死就行,至於你變成什麼樣子,對我沒有什麼用處。”默罕默德艾莉冷然地拉着伊蘭向前走去。
當她們來到泉水邊時,伊蘭含羞在默罕默德艾莉面前解開裙帶,步入泉水之中。
剛進入泉水不久,默罕默德艾莉便伸出手,將她拉出來道沉聲道:“有人。”
然後將衣服塞給她,便拉着她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潛去。
越過一塊岩石,向下望去,便可以看到一個村寨。寨子內一個魁梧蘇聯士兵正伏在一個渾身的女人身上縱橫着。他的身後,則是一個個木樁,木樁上掛着一個個死屍。
女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山谷。
那士兵發泄完之後,拿起身旁的槍,用刺刀隨手插入那女人的下身,****地笑着,朝一個帳篷走去。
那裡,五個蘇聯士兵正輪番****着一個幼女,由那幼女呆滯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已然死去多時。
當這些人發泄完之後,便一把火將整個村寨燒成灰燼。
看到伊蘭又跪在地上默默流淚祈禱,默罕默德艾莉道:“他們走了,我們儘快離開這裡。”說着,也不待伊蘭回答,便拉着她離開了這個被火焚燒了的地方。
只不過,他們走的方向,與那些蘇聯士兵所走的方向相反。
這時伊蘭突然道:“我們、、、、、、我們可以朝那些人去的方向去嗎?”
“爲什麼?”默罕默德艾莉皺了皺眉頭。
“也許、、、、、、也許,我們可以提前通知另一些村寨,讓他們躲開那些士兵,也許、、、、、、”
“你知道他們去的方向就會有村寨?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回軍營?”默罕默德艾莉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善良很是不屑。
“也許、、、、、、、”伊蘭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被默罕默德艾莉打斷。
“沒有也許,就算他們去另一個村落,也與我們無關。”說着,默罕默德艾莉拉起伊蘭便要離開。
“求你了,救救他們,也許、、、、、、”伊蘭死命地拉住默罕默德艾莉乞求道:“我們跟着那些士兵,如果他們回軍營,我們再離開,我保證,以後會生吃動物的肉,會保持體力,不會再給你找麻煩好嗎?”
想了想,這道是一個減少麻煩的好方法。
默罕默德艾莉點了點頭道:“好吧”。
說完,便將伊蘭扛在肩上,朝那些士兵離去的方向潛去。
夕陽西下,滿天的火燒雲炫麗地扯着一天中最後的一點時間,默罕默德艾莉將伊蘭放下,然後輕聲道:“這些士兵看來是來清剿這裡的反抗武裝的。”
“你怎麼知道?”伊蘭奇怪地問。
“在坎大哈還未佔領的情況下,這些正規軍團跑到這個山區,你以爲他們是來狩獵的?”
“那怎麼辦?從這裡看過去,他們再翻過一個山頭,就到另一個村落了,你、、、、、、幫幫他們好嗎?”伊蘭看了看皺着眉頭的默罕默德艾莉道:“我知道我欠你的永遠也還不了,我、、、、、、”
“夠了”默罕默德艾莉輕叱一聲道:“你說過如果他們回軍營,我們就離開的。現在他們是回軍營了,你還想怎麼樣?”
“可是,那邊還有村落,萬一、、、、、、也許我們可以越過山頭通知那些村民,如果實在不行,拿我交換那些村民的生命可以嗎?”伊蘭知道自己的提議,面前的惡魔根本就不會同意,因爲,在她的眼中,自己是她的物品,是絕對不能讓別人拿走的。
果然,默罕默德艾莉輕笑一聲道:“你忘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奴隸,沒有資格以自己做代價。”
“可是、、、、、、可是、、、、、、我們幫幫那些可憐的人好嗎?只要一次,一次我們就走好嗎?我會每天、、、、、、”
“你有完沒完,我不想聽你的廢話。”默罕默德艾莉瞪了伊蘭一眼道:“我在想怎麼穿過對方的營帳,到達村落,你不要煩我。”
“啊!哦!對、、、、、對不起、、、、、謝謝你、、、、、我會向神祈禱你、、、、、、”
甩手給了伊蘭一巴掌,默罕默德艾莉道:“我的話你沒有聽懂嗎?不要打擾我。”
雖然被打,但是伊蘭卻沒有生氣,乖巧地停止了說話。
片刻之後,默罕默德艾莉輕聲道:“現在天快黑了,他們應該不會再出兵,待天黑之後,我們從他們後營穿過去。記住不要再說些廢話。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哦,我會聽你的話的。”伊蘭看了看默罕默德艾莉,然後從聖女袍口袋裡掏出一個野果,擦了擦遞給默罕默德艾莉道:“吃點東西吧,你半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冷掃了伊蘭一眼,默罕默德艾莉道:“沒有鮮血的東西,我吃着很不舒服。我已經吃了十五年了,每天都喝自己的血,以填補那種對鮮血的渴望,你還想我再吃?”
在囚牢之內,默罕默德艾莉每天都喝自己的血,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喜歡鮮血的味道,有時候她也在想,可能自己真是來自於地獄的惡魔吧。
“可、、、、、可是,你也說了,附近的小動物都被那些士兵抓走了、、、、、、如果你不吃野果的話,那、、、、、、”說着,伊蘭伸出玉手閉上雙眼道:“喝一點我的血吧,要不然,你沒有體力到順利到達村落那、、、、、”
“你的鮮血都是臭的。”默罕默德艾莉輕蔑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閉嘴就行。”
“噢”伊蘭輕應一聲,然後想了想,將玉指伸到口中,用力地咬了一下,然後開始在野果上塗上自己的鮮血,片刻之後,遞野果遞給默罕默德艾莉低聲道:“你將就一點吃了它吧,你應該保持體力的。”
看着那金黃色的野果上塗滿了暗紅的鮮血,默罕默德艾莉嘴角動了動,然後接過來吞食了起來。
“爲什麼?要給我鮮血。”
“因爲,我知道你是善良的惡魔。萬能的真主阿拉教導我們,生命都可以救贖,我們應該、、、、、、”
“夠了,我心中的神只有我自己。你想傳教最好不要在我面前。”默罕默德艾莉吃完了一隻野果,又接過伊蘭遞來的另一隻。
伊蘭不停地塗着野果,看着默罕默德艾莉吃着自己的鮮血,心頭掠過一絲平靜。
因爲,她一直認爲,她對她來說是一個負擔,她曾經背叛了誓言,讓她回不了家,可是,她卻不知道如何補償,如今看到對方願意吃自己的鮮血,感覺自己終於償還了一些。
她是聖女,伊斯蘭教的聖女代代相傳,相傳第一代聖女會在自己老去的時候化爲神體,然後再找另一個女孩重生。所以,虔誠的伊蘭一直認爲,她曾經幫助過阿拉打敗惡魔,而打敗惡魔,卻召喚出了默罕默德艾莉這個惡魔,同時,召喚出來又將她殺死,所以才導致她回不了屬於她的世界。
當吃下第四隻野果後,默罕默德艾莉道:“夠了。你還有用,你如果因爲流血過多而死亡,我就無法完成我的計劃了。”
伊蘭聽她這麼說,淡然地笑了笑,然後雙手合十,跪在地上,開始默默地祈禱。
夜色輕掩過大地,默罕默德艾莉拉着伊蘭,小心地繞過蘇聯軍隊的一個個哨卡,潛入後營。
只要越過後營,就到達那條通往村落的小道了。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蘇聯軍隊也許是因爲對付的都是一些山民武裝,所以並沒有怎麼重視。
後營裡到處聽到士兵喝酒及女人慘叫的聲音。
“兄弟,聽說坎大哈南部,我軍又打了一場大勝仗,媽的,我們身爲蘇聯的精銳,卻躲在這窮山溝裡剿匪,真他媽的。”一個隊長樣子的男人摟着另一個男人,搖搖晃晃地朝營帳外的篝火堆走去。
那裡,數十人着身體的女人,正在被上百士兵****着,到處是得意地笑聲,到處是女人的慘叫。
有一個女人似乎因爲掙扎而傷了其中一個士兵,被那個士兵用刺刀挑起,扔到篝火堆上。
火焰燃燒着那的女人,發出滋滋的滴油聲,那些士兵見此更加的瘋狂起來,玩過的女人,一個接着一個的扔到火堆之上,一時間,火堆因爲人油的加入,而更顯旺盛。
那跳躍着的火焰,如鮮血一般散發着妖冶的光芒。火堆之中,未死的女人掙扎着,哀號着,聲音如地獄的樂章般悽慘。
伊蘭看到此種情況,不顧默罕默德艾莉的警告,突然掙脫默罕默德艾莉的手,跑向篝火堆,然後跪在那裡哭泣道:“萬能的神啊,請張開你那慈悲的雙眼,救贖這些墮落的靈魂吧。”
見伊蘭突然掙脫自己,默罕默德艾莉本能地知道,這人女人的善良心又起了。
在伊蘭跪在那裡的一刻,從黑暗中跳出,迅速地結果了兩人醉倒的士兵。
伊蘭的突然出現,讓那些瘋狂的士兵不由的怔住了。
那悲天憫人的表情,及那虔誠的祈禱加上那聖潔的氣質,剎那間將衆士兵的噬血與瘋狂衝散。不由地跟隨着伊蘭跪了下來,向神祈禱請求原諒自己的獸行。
不過,終是蘇聯軍隊的精銳,在片刻的迷失之後,馬上站起,迅速地穿上戰甲,拿起武器。
而此時的默罕默德艾莉已經殺了十幾個士兵,跑到伊蘭身邊,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的伊蘭就跑,一邊跑一邊怒道:“瘋女人,你是不是想將我也害死!”
雖然蘇聯士兵反應夠快,但是,卻不如默罕默德艾莉的動作快,幾個跳躍之後,兩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後面追兵的聲音越來越遠,默罕默德艾莉知道暫時安全了。將伊蘭扔在地上怒道:“臭女人,你讓我越來越討厭。”
可惜,伊蘭根本就無視她的怒火,呆滯地坐在那裡喃喃地道:“爲什麼?同樣是生命,爲什麼要這樣,萬能的真神啊,你告訴你最虔誠的信徒,爲什麼會這樣啊!”
一邊哭泣着,一邊不停地說着‘爲什麼’,此時的伊蘭不再是引導信仰的聖女,而是迷失在迷途中的糕羊。
聽着那泣血一般的‘爲什麼?’默罕默德艾莉輕嘆一聲道:“也許你的神是慈悲的,可是,你的神總是無視黑暗。”
聽到默罕默德艾莉的話,伊蘭怔了怔,然後又伏在地上哭泣起來。
就在這時,後面傳來了雜亂的聲音,“那邊有聲音,朝那邊追”。
知道對方又追來了,默罕默德艾莉提起伊蘭,再次開始了逃亡。
天亮了,總算聽不到追兵的聲音了,默罕默德艾莉輕喘着,不禁感嘆。
望山跑死馬啊!在山上看,那村落在不遠處,真要跑起來,還真不近。
其實,將追兵引向村落是默罕默德艾莉故意的。這樣,追兵可以在村落中浪費時間,而她就可以從容逃走。
至於會爲村落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她是不去也不屑去想的。反正,在她的眼中,不知道抵抗的阿拉伯人,與死亡的阿拉伯人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反而能讓她身上的女人習慣血腥,只有她習慣了血腥,她纔不會在以後的日子裡做出莫名其妙的事來。
畢竟,她是她重振阿拉伯民族的助力之一,她是不能死的。
然而追兵實在不怎麼濟事,這麼明顯的道路逃亡,都追不上來。如果她鑽入山中,只怕,這些追兵會更頭痛了。
肩膀上的人兒哭累了便睡着了,將那可憐又善良的人兒放在岩石上,默罕默德艾莉開始打量着這個小村落。
小村落依山而建,很明顯,他們比上一個村落有更強的防禦能力。外面是岩石堆成的高牆,只有一個小的寨門用來進出。
城牆外,兩塊突出的山岩被鑿平,上面有着幾個拿着步槍的人來回巡視着。
這樣的防禦,能對沒有火炮的進攻者造成很大的麻煩。加上山道大約成三十度的傾斜角,讓進攻一方更難的發揮全部的實力。
正當默罕默德艾莉想着是不是通知這村落的人時,身邊的人兒幽幽醒來。
“我們到了嗎?”因爲哭泣而眼睛有點浮腫,同時聲音也沒有那種幽然的味道,變得沙啞。
“嗯。”默罕默德艾莉點了點頭道:“我們到了。”
“那我們去通知他們。”聽說到了,伊蘭連忙起身道:“我們讓他們全部逃走。不要再留在這裡了。”
“逃?能逃到哪裡?”默罕默德艾莉不屑地道:“你除了知道祈禱與逃跑之外,你還會什麼?”
“我、、、、、我不知道。”伊蘭輕輕地低下頭道:“那你說怎麼辦?”
“算了,肚子也餓了,進村寨裡吃點東西再說。如果我心情好,說不定會想辦法幫他們一把,心情不好,就算了。反正,只知道逃避的阿拉伯人,與我無關。沒有利益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默罕默德艾莉輕聲說着,拉着伊蘭走下山岩,打算進這個村落看看。
村寨裡的人明顯被聖女的到來驚訝了,在跪禮之後便連忙將兩人請進村落。
在阿拉伯,也許會有人不認識皇帝的樣子,但是,沒有人會不認識聖女的樣子。聖女便是阿拉伯精神信仰的至高點。也是伊斯蘭教廷用來傳教的最佳工具。
“聖女殿下,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我名叫約翰遜,是這個村落的村長,也是這隻民兵隊的隊長。”一個老者,對伊蘭行了一禮然後道:“我以爲英國人像往常一樣拋棄了我們了呢!”
聽老者這麼說,伊蘭的臉上掠過一絲悲傷。
她知道,英國人早已經拋棄了這些早被佔領的子民,這次如果不是被抓來,只怕她一生都看不到那呆滯眼神的幼女,永遠也看不到那些在火海中跳躍的亡靈,也永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人對人可以如此比禽獸也不如。
“我,我是、、、、、”伊蘭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不想欺騙這些人,可是,卻又不想讓他們知道,英國人早已拋棄了他們。
“英國人拋棄了你們,同時,也拋棄了你們的聖女,她現在不再是聖女了。”默罕默德艾莉看了一眼不知道如何回答的伊蘭道:“你們不用對她如此恭敬。”
老者聽默罕默德艾莉這麼說,轉首瞪了一眼默罕默德艾莉道:“你是誰?爲什麼對聖女如此不尊重?”
“我是誰?”默罕默德艾莉道:“我只是一個討債的人,你們聖女欠了我一筆債,現在,已經賣給我做奴隸了。”
“放肆!”默罕默德艾莉的話剛落下,老闆怒目而起道:“士兵將這個人拖出去殺了。”
老者的聲音剛落,兩個衛兵衝了進來想要抓住默罕默德艾莉。
而這時,伊蘭道:“放開他,他說的有些是真的,我的確是欠他的。至於英國人與教廷,並沒有拋棄我,他們選擇離開喀布爾,而我只是選擇了留下來而已。至於你們,教廷與英國人沒有討論過。”
說到這裡,伊蘭悲傷地流淚了。雖然她的話很婉轉,但是,每個人都知道,沒有討論與拋棄沒有任何的區別,從某種意義上講,甚至於還不如拋棄,畢竟,拋棄,證明貴族與教廷還記得他們,而沒有討論,則說明,已經沒有人記得他們的存在了。
一時間,衆人沉默了。
數月來,支持這些人戰鬥的理由就是,英國人會戰勝蘇聯人,長期被英國人殖民,已經讓他們習慣了英國人的統治了,也相當然的將自己當成英國人。
可是,如今得到的答案卻是如此的殘酷,喀布爾被佔領,教廷與英國人逃走了。
那他們的奮鬥與犧牲還有什麼價值?
如果僅僅爲了親人,那尚不如帶着親人逃離這裡,找一個沒有戰爭的地方。
看到衆人低垂的士氣,伊蘭黯然地道:“我們來的路上發現蘇聯的軍隊正要朝這個方向前進,來通知你們一下,如果不行話,就離開這裡,找一個沒有戰爭的地方吧。”
聽到聖女說逃走,約翰遜看了看衆人,然後點了點頭道:“艾爾文,去通知大家,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裡吧。”
一個十七八歲的年青人默然地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大廳。
見此,默罕默德艾莉輕蔑地道:“你們除了逃,還會做些什麼?再說了,你們能逃到哪裡去?哪裡會沒有戰爭?”
默罕默德艾莉的話引起了約翰遜的注意,約翰遜轉首看向伊蘭恭敬地道:“還請聖女殿下指示我們離去的方向。”
伊蘭自己也不知道哪裡沒有戰爭,可是撤退計劃是她提出的,如果沒有方向,那何談撤退?
可是,自小就被教會訓練成爲一個合格的聖女,除了祈禱之外,她什麼都不知道。
因此,當約翰遜看向自己的時候,伊蘭求助似地看向默罕默德艾莉。
輕嘆了口氣,默罕默德艾莉道:“沒有一個地方是沒有戰爭的,如果想要沒有戰爭,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戰爭去終止戰爭。這是我的做事方式,至於,你們會不會選擇這條路,我並沒有什麼意見。”
“那你說怎麼辦?”伊蘭聽默罕默德艾莉這麼說,連忙問。
默罕默德艾莉剛要說話,這時那個名叫艾爾文的年青人闖進大廳道:“報告村長,外面聚集了大量的蘇聯士兵。”
聞言,默罕默德艾莉聳了聳肩膀道:“先打了再說,投降的結果,會是這裡所有人都不想再活下去。”說着,默罕默德艾莉站了起來,走出大廳。
見此,約翰遜看了看伊蘭然後恭敬地道:“聖女殿下,我們能相信他嗎?”
想了想,伊蘭點了點頭道:“雖然她是一個奇怪的、、、、、、人,但是我相信她會有辦法,讓這裡不會被毀滅。”
整個村落有一千多人,能上戰場的也不過有二百多人,其他的都是老弱婦孺,沒什麼戰鬥力,不過這裡的地形有利防守,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只是,只靠防守,是明顯不能打贏這場戰爭的。
默罕默德艾莉一邊走着,一邊想。
這時,伊蘭緊步跟着他道:“謝謝你肯幫這裡的人。”
聽伊蘭這麼說,默罕默德艾莉淡然地道:“不用謝我,只是這些追兵不敗,我沒有辦法離開而已。”
說着,兩個人走上寨牆。
見到伊蘭到來,守在城牆的人連忙跪了下來。
見此,默罕默德艾莉怒道:“你們都給我站起來。”
衆人不解爲什麼這個陌生人會生氣,約翰遜走到默罕默德艾莉身邊道:“年青人,發生了什麼事?”
“身爲戰士,只跪自己,而自己,卻是不需要跪的。一個會跪的戰士,永遠不能成爲真正的戰士。如果,你們想我幫你們,那你們就要先幫你們自己。”默罕默德艾莉冷眼掃了一下伊蘭,然後道:“她不再是聖女,就算是聖女,你們也不用給她下跪。你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神,只有你們自己與手中的武器,除此之外,沒人能幫你們。”
伊蘭聽默罕默德艾莉這麼說,連忙道:“我不再是聖女,你們不用跪我。就算我是聖女,你們也不用這樣。”
“聖女是終身制,這是任何一個流着阿拉伯民族血液的人都知道的,所以、、、、、”約翰遜還想說些什麼,可是默罕默德艾莉卻插了進來。
“你有辦法打敗面前的敵人嗎?”
約翰遜看了看在山路上紮營的蘇聯士兵,從他以前從軍的經驗,他知道對方最少有一千人,憑這二百多人,要想守住這個村落已是不容易了,更不用說打敗對方了。
搖了搖頭,約翰遜道:“其實,我們都同意聖女殿下提出的離開的意見的,只要找到、、、、、”
無奈嘆息一聲,默罕默德艾莉道:“敵人封住山路,你以爲,他們會讓你們逃走嗎?”
伊蘭這時道:“我、、、、、我想、、、、、如果以我的身份與對方談判投降,也許、、、、、、對方會放過這裡的百姓的。”
聞言,默罕默德艾莉輕哼一聲道:“別忘記你的身份,你沒有資格用自己作爲交換條件。”
默罕默德艾莉很氣憤,這個女人一腦袋妥協以及莫名其妙的善良之外,一無是處。真懷疑伊斯蘭教廷培養這種廢物用來做什麼!
其實,他不知道,教廷培養聖女的目的,就是爲了方便他們的統治。自然而然,不會教聖女反抗精神的。
шωш☢ttκā n☢CO 他們教伊蘭的,除了祈禱之外,就是如何地忍讓,如何地舍已爲人。
任何一個宗教都要有一個精神信仰的現實存在的。而聖女,就是這個現實存在。聖女存在,會讓更多人相信神的存在,當然,相信神的存在,也就自然而然地提升了教廷的影響力與控制力。
“可、、、、、可是、、、、、、”伊蘭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默罕默德艾莉打斷。
“沒有可是,你問問這裡的戰士,他們願意不願意投降?如果他們願意,我無話可說,不過,你可以告訴他們,那些村落裡的村民的樣子。那裡可不像這裡有防守,他們可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平民。”
一想到那些平民的慘狀,伊蘭不由地又流下淚來,沒有再說什麼。
又見到這個女人的淚水,默罕默德艾莉有點無奈地將那村落髮生的一切說了下,然後又道:“現在,你們只有兩條路,投降,然後屈辱地死去,戰鬥,爲自己爭取一絲生存的權力,雖然也可能死去,但是,卻是站着死。
我沒有時間陪你們浪費,你們自己決定,你們投降,我馬上帶着她離開。如果你們選擇戰鬥,我可以陪你們一起,直到打敗蘇聯的圍剿軍隊。”
衆人顯然都沒有主意,齊齊地看着伊蘭。
而伊蘭也不知道怎麼選擇,將目光又轉向默罕默德艾莉。
這些人,如果沒有伊蘭的到來,或許會有主見,可是,因爲伊蘭的到來,他們相當然的將一切希望都寄託在伊蘭的身上。他們相信,聖女會給他們帶來光明,殊不知,聖女帶給他們的並不是光明,而是黑暗的深淵。
一羣善良的人,是永遠沒有辦法與一隻軍隊抗衡的。聖女的軟弱與善良,直接將這些人引進黑暗的深淵。
“告訴他們,你不要再逃走,就如同你在剛出密道時所說的那樣,你要與他們一起,你不想逃走,你是他們的聖女,你應該與他們站在一起的,哪怕是死亡!”默罕默德艾莉見伊蘭看向自己,輕輕地說道。
看着默罕默德艾莉那沉着的眼神及聽着他那自信的言語,伊蘭柔弱的心靈似乎被注入了強大的力量一般。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祈禱道:“萬能的真神阿拉啊!願你的神光與這些可憐的生命同在,讓他們勇敢地抵抗敵人,用他們對你的虔誠,驅散世間的惡夢,爲世間帶來光明。”
見伊蘭跪下祈禱,那些村民也都跪下祈禱,獨有默罕默德艾莉輕蔑地掃着這些人,想着應該如何利用他們將面前的敵人打敗。
如果這些蘇聯的士兵不退走,只怕,她要逃走,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