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既然生於大清,長於大清,雖然中途中也算是沒少遇到挫折,但不管怎麼說,大清終歸是對諸位有庇佑之恩的。然大清命運忐忑,今日洋兵屢屢來犯,京城損失慘重,連朝廷的日常開銷都難以保證。
不過,此刻聖上念着的並非朝廷的開銷,而是整軍備戰,以便有能力能夠抵抗洋人再次來犯。
諸位是商人,這次京城失陷給各位帶來的損失,就不用本欽差一點點的說明了吧?
所以,聖上打算布一份內部國債,表面上用以維持宮裡的開銷,實則整軍備戰。這,便是本欽差要說的第二件事。”王思銳伸出兩根手指,繼續說道。
別看現在的王思銳並不缺這點錢,但實際上也就只有王思銳更加清楚,他比誰都更缺這點錢。
1.9億兩白銀,看起來很多,可若是用這些錢來裝備數十萬的軍隊呢?要是王思銳想組建一支現代化6軍呢?這點錢到時候還夠用嗎?
所以,王思銳必須要想着法子的去搞錢,這些富商自然便成爲了王思銳斂財的最佳人選。
底下不少人都紛紛皺起了眉頭,王思銳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於強勢了。
而以前的朝廷,可是從來都沒有給他們留下過這樣的感覺的。
貪財,無比的貪財。
從一進來開始,王思銳的身上便是滿身的銅臭味,這讓這些商人們都有些不太適應。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商戶雖然能被稱爲富商,可是手裡真正能夠挪動的移動資金也並沒有多少。先前您讓我們一天內準備十萬兩白銀,僅僅只是這個,我們就要將京城所有的流動資金拿出來,甚至還要低價賤賣一些產業。不是我等不肯支持朝廷,而是我等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吶,還望大人明鑑!”喬致庸老爺子站起身來請願道。
先前的十萬兩銀子,那個只能算是孫老六沒能玩過王思銳,被王思銳給擺了一道。而王思銳手裡又有兵,他們不敢不從。
可是這後面的事情,那可就不是他們願意的了。各家短時間內抽出十萬兩白銀就已經很讓人頭疼了,若是再拿出錢來支持朝廷的話,不說動及根本,最起碼京城這邊是很難站住腳跟了。
對於京城的分號而言,這簡直就是傷筋動骨,毀滅性的打擊。
“當然,朝廷是不會不顧及諸位的難處的。所以這第二件事情,全憑自願,願意購買的就購買,不願意的朝廷也絕不勉強。”王思銳微微一笑,換了副口氣繼續說道:“當然了,朝廷自然是不會虧待那些付出行動報國的人的,不過朝廷目前畢竟手頭緊,所以也拿不出更多的利息給你們。
不過聖上已經決定了,這期國債爲一年期,五萬兩以下的,一年後除去五萬兩本金以外,按百分之二支付利息,五萬兩以上至十萬兩,按百分之三支付利息,十萬兩至十五萬兩,按百分之四,十五萬兩以上的,按百分之五來支付利息。”
王思銳缺錢,但也絕對不會做那種一竿子的買賣,這次所謂的國債,也不過是王思銳爲了後續的一些事情來鋪墊的而已。
有些事情,畢竟是需要一些人來趟路的。只要他們有過這樣的經歷,那麼以後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不僅會自己一個人來做,更是會將自己的朋友也一起拉過來。
王思銳想要將國內那些富商手中的錢都集中在自己手中,用以展軍備。可這確不能總是用搶的方式,而國債卻是一個很好的方式。
至於還錢,這個似乎並不重要,到時候國內的稅收就足夠了。畢竟沒了慈禧那一年能夠吃下一艘戰艦的自身吃貨鎮場,宮裡面的開銷還是能省下來的。
在座的都是商人,商人逐利,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在王思銳報出利息之後,各位商人的心中便已經盤算好了到期利息是多少。
不過算來算去,也唯有十五萬兩以上才最划算。投入十五萬兩白銀,一年後多拿到七千五百兩白銀的利息。
雖然這筆錢用來做生意會賺到更多的錢,可有時候,不是你有錢就能夠做生意的。
而王思銳既然已經明說了,那麼這些商人們心裡面也很清楚,這國債,他們必須要買,而且買的越多,對於他們以後的展就越是有利。
如果能夠籌集幾十萬兩白銀來購買的話,那就等於是直接搭上了朝廷這條線,以後在國內做生意,還敢有人爲難自己不成?
不過同樣的,他們也很清楚,在場的有人能出得起那麼多錢,但是在短時間內,卻是沒一個人能夠出得起這筆錢的。
喬致庸微微的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王思銳。
什麼狗屁的朝廷行國債,說白了也就是他王思銳行的國債。而王思銳目前絕對是已經控制了朝廷,所以纔敢這麼爲所欲爲。
京城已經變了天,最難受的反而不是朝廷,而是他們這些富商。他們必須要選擇一支隊伍,而這個選擇,將有可能導致他們整個家族的興盛或者衰落。
所以,此事必須要謹慎爲之。
這王思銳冷不丁的像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似的,不僅打了朝廷一個措手不及,同樣也打了整個清國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以王思銳目前的實力來看,想要統一全國還尚有困難。
可是目前誰又都不敢這麼肯定的去否決,那些不可能生的事情,生在王思銳身上的還少嗎?
喬致庸瞥了眼邱掌櫃,旋即現邱掌櫃也正在看着自己,兩人暗暗的對視了一眼,旋即點了點頭,雙方都看懂了對方眼睛裡的意思。
“第三件事!對於諸位來說,這應該算是一件好事。”王思銳沒有給那些富商們更多的時間去思考,買與不買在於他們,反正只要能有五分之一的人買就行了,一年之後,他王思銳的名聲自然會被這些人給散播出去。
而眼下王思銳正是缺少時間的時候,所以也就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跟這些商人們耗下去,索性便直接說起了第三件事。
“既然是新軍,那麼一切都要是新的,冬夏軍裝,軍靴,軍帽,武裝帶,戰術背心,帳篷,工兵鏟等等,這些都需要重新的採購,而除了帳篷和工兵鏟以外,其他的朝廷打算在第一批的時候採購十萬套。而一套的預算爲二兩銀子,諸位若是有信心吃下這門生意,又不影響朝廷安排的話,大可來找本欽差商議。”王思銳說道。
“哦,對了,還有一點,想要偷奸耍滑的就不用來了,若是讓本欽差現了將生意交給你們之後,結果卻以次充好,到時候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說完之後,王思銳便直接離開了琉璃廠,總之,王思銳的事情還多着呢,沒時間去耗在這裡。
至於這些富商,愛走走愛留留,反正有人在看着他們,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王思銳離開之後,隨行警戒的士兵也66續續的撤走,僅有三三兩兩的士兵來回的巡視着,但是對於這些富商的行爲也並不限制。
“喬老,這事您怎麼看?”一羣人紛紛圍在了喬致庸身旁,其實這會不圍也不行了,誰讓喬致庸是開票號的呢?而且他們這些人有些手頭有些緊,必須要從喬致庸那裡借點錢出來才行。
“還能怎麼看?這是朝廷的旨意,難不成你們想欺君不成?”喬致庸有些無奈的說道。
“喬老,您看能不能從您那支點銀子出來?我這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銀子啊。”一名商戶掌櫃的撓頭道。
“唉,不是我不肯幫你,而是咱們有這麼多人呢,我幫了你而不幫他,這又怎麼能行?可喬某又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幫所有人解決困難。”喬致庸推脫道。
即便先前喬致庸有幫忙的想法,那麼現在也沒有了。
因爲他還在考慮國債的事情,對於喬致庸來說,這個國債幾乎是必買不可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安安穩穩的做生意。
而買多少,這則代表了他對於站隊的選擇。這個後面還需要考慮,不過這第三件事,喬致庸也是想拿下來的,不過僅憑他一家肯定是吃不下這麼大的單子的,加上喬家的主業並非這方面,所以必須要找人合夥才行。
這一來二去的,也將需要大批的銀子,這錢都借出去了,到時候他怎麼辦?
況且,喬致庸還在考慮一件事情,那就是庚子賠款的事情。他現在就是需要確定一下,這如今的天,到底是不是由王思銳說的算。
“喬老,您若是不幫我們,那我們可就……”
“唉,事在人爲,各位盡最大的努力吧,相信欽差大人是明智的,只要我們沒有欺騙大人,大人應該會理解我們的難處的。”喬致庸嘆了口氣,道。
當天下午,喬致庸一邊命人籌集糧食以及銀兩,一邊馬不停蹄的前去拜訪與其關係不錯的高官,想要打探一些消息。
只不過最終的結果卻讓喬致庸很鬱悶,雖然見到了人,但那些高官身邊卻總是有幾名士兵跟隨,就連談話睡覺也從不離去。
喬致庸是認識這些士兵的,雖然沒有從他們的嘴裡探出點虛實來,可是喬致庸卻已經看出了一切,這京城果然被王思銳給控制了,而王思銳手中的兵力,也絕對不是先前說的那麼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