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年前的那個小兵,在經歷了數次的戰鬥之後,如今也已經被晉升爲了一名排長。
級別很低,晉升的度也很慢,與他同期的戰友,現在大多數都是連長或者營長,一些佼佼者更是當上了副團長。
按軍功,章談並不比任何人少,他的軍功現在也至少能夠讓他確保坐穩營長這個職位。
只不過很可惜,章談這個人有兩大缺點,更是讓部隊長官頭疼不已。
當年的老領導,如今已是旅長,雖然跟他不一支部隊,但老領導還是數次表態,希望能將章談調到他的部隊,只可惜,二十二師這邊死活不肯放人,官司差點還鬧到了統帥那裡,最後被第二軍軍長王樹起強行壓了下來,將兩位長官猛劈了一頓。
章談的優點在於壞點子很多,而且他的壞點子也屢屢能夠奏效,將敵人打的暈頭轉向的。
在訓練士兵方面也很有一手,不說別的,就他現在的連長,當年在新兵營的時候就是從章談手中被訓練出來的。
章談一共帶過六百多名新兵,這是新兵營裡的數據。
而截至現在,這六百多名新兵當中,有三人擔任了副營長,九人擔任了連長,排長三十七人,儲備軍官五十九人,班長更是上百。
這樣一位功勳教官,如今的職位卻只是排長,說出去也很是讓人唏噓不已。
其實要怪也怪不得別人,甚至一短時期,章談就已經做到了營長這個職位。但是很無奈,因爲文化考覈不合格,加上違反了軍紀,被降職成爲了一名連長。
結果連長的屁股還沒焐熱呢,就再一次的考覈不合格,並且揚言學文化沒一點卵用,部隊純粹是在瞎鬧。
結果,剛剛做了兩個月的連長,又被降職成爲了排長。
若不是部隊從東北調到了關內,打算進攻山西,部隊的文化考覈也暫時的暫停了下來的話。
估計再過幾個月,保不準章談就已經成爲了一名優秀的漢軍班長。
說來也怪,無論幹什麼事情都非要較真的章談,偏偏在學文化這方面很不上心。學了幾年的字,就是記不住,到現在爲止連一百個字都記不住,很是讓上級頭疼。
即便是有心想要提拔他,可文化方面卻並不過關,到時候還得被擼下去。
上面的人算是爲章談傷透了腦筋,可作爲當事人,章談的表現卻是淡定的很,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
在回覆上級的時候,更是一副大無畏的姿態。
‘升職有什麼好的?哪有現在這麼舒坦的?天天可以操練那幫小子,不像你們,整天操心這事那事的連頭都白了。現在老子一個月八兩銀子的軍餉,家裡新房子也蓋起來了,弟弟妹妹該成親的也都成親了,還有十幾畝良田,等再過幾年讓老子攢點錢,也就退役回家了,取上幾房小妾,也噹噹土皇帝的癮,多好啊。’
這就是章談的原話,一個無慾無求,滿足於現狀的軍人。
在上級看來,這完全就是毫無進取之心。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一副我來打醬油的表現,可實際上呢?
在接到了要在夜間強行軍的命令之後,章談卻是第一個站起來的,他比其他戰士要整整早起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並且爲他的排佈置好了一切,那些士兵只需要起牀之後,按照他的部署去做就可以了。
毫無疑問,因爲有了充足的準備,所以章談的排被安排成爲了開路尖兵。
三四個人中舉着一支火把,其他人身上除了乾糧和水以及彈藥以外,剩下的全是火把。
這些大部分都是他們自制的,有些是在駐地自制的,因爲有火油以及其他的材料,比臨時趕製的稍微耐燒一些。
不過大多數都是臨時趕製的,一支火把最多也就只能燒十分鐘左右,不過好在現在到處都是樹木,製作火把還是沒問題的。
章談安排了一個班的士兵在前面專心的開路,緊隨着的一個班負責到處搜尋適合做火把的樹木,後面的兩個班則便走便製作火把,這樣可以保證他們的火把足夠使用。
“不行,這他孃的要走到什麼時候?弟兄們就是累死也不一定能按時趕到。”出兩個小時之後,章談有些不爽的說道。
這麼大的一片地,就不信沒有近路。他們二二三團這次是先鋒,與後面的大部隊是完全脫離的狀態。
也就是說,他們走的路,大部隊未必會走,而他們也沒有輜重的束縛,所以也就可以適當的走一些近路。
在山區,有時候翻山越嶺的確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特別是在夜間,但卻能少走不少的路。
“嚮導,有沒有近路可以過去的?”章談抓着嚮導問道。
這次他的排足足有三名嚮導,除了一個喬家嚮導以外,另外兩個嚮導是當地的百姓,農閒時期也會充當一下獵人,所以對附近幾十裡區域還是比較熟悉的。
“有倒是有,只是那條路有些太危險了,不適合大部隊行走。而且還需要翻山越嶺的,一不留神就會出現意外。”嚮導說道。
“這能有什麼意外?難不成還要走懸崖峭壁不成?你就說,走近路的話,最快多久能到太原?”章談問道。
“軍爺,這我哪知道啊,小的又沒有去過太原,更別說知道多久能走到了。”嚮導一臉的迷茫。
此時,另外一名嚮導開口了,“我倒是知道一條道,途中也並不算兇險,大多都是從谷底穿過去的,如果走這條道的話,大約在晌午的時候能到龍王山,只不過從龍王山那裡再往太原走就不太好走了,需要當地人作爲嚮導。”
“就走這條道,你在前面指路。”章談大手一拍,管他後面的路好不好走,只要有路就行了,能早一些趕到,他們不就能夠多休息一會兒了嗎?
如果明天晚上能夠休息一整晚,那麼對於後天的攻城還是很有幫助的。
“排長,改道的話是不是要跟連長那邊說一聲?”一名班長猶豫着說道。
都知道章談就是不喜歡遵守紀律,雖然大多數違反的都不是原則性的問題,要不然的話,等待着章談的就是子彈了,而不是降職。
很顯然,連一個班長都能想到的問題,章談卻下意識的忽略了。
然而,這就是章談爲什麼總被處分的原因。
“說個鳥,我們去通知連長,連長再去通知營長,營長再去通知團長,這一層層呢個的下來,少說也得半個小時的時間,有這半個小時部隊都走多遠了?”章談訓斥道,旋即又威脅道:“我告訴你們,誰敢偷偷的去跟連長說這件事,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說完之後,章談有些不耐煩的朝着嚮導揮了揮手:“開路開路,既然讓咱們在前邊了,那就咱們把他們領到那裡就別操心了,跟着走就是了。都是褲襠裡掛倆蛋的男人,咱們走得,他們憑什麼走不得?”
…………
“混蛋,他章談想幹什麼?私自更改行軍路線,他到底想幹什麼?”在章談改了路線兩個小時以後,天色逐漸的亮了起來,而直到這時,跟在團部的嚮導這才現了路線不對。
先前因爲黑乎乎的,只能看清楚腳下的路,也沒有個參照物,除了本地的居民以外,外人是很難看出走偏的。
而團部的嚮導是喬家的,平日裡也只走官道大路,這天亮以後才現,好傢伙,感情他們已經偏航了,這才連忙找到二二三團團長邱青河,這纔有了這一幕。
“這也就是對那些嚮導知根知底,要是到了戰場上,隨隨便便的找個嚮導就敢跟着亂走,把部隊帶到埋伏圈該怎麼辦?無法無天,沒有一點組織紀律,這次老子非要給他一擼到底,讓他好好的當個班長,不,就當個大頭兵。”邱青河大雷霆道。
只是現在更改行軍路線也已經晚了,他們已經錯過了更改路線的最佳時機,若是改回原路線的話,這一來一回的至少要耽誤三個小時的時間,而現在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邱團長,走這條路其實也行,其實這條路是去往太原最近的路線,以往商隊選擇官道,那是因爲車隊的問題,這條路走車隊不成,但是行人的話還是沒多大問題的。至少能夠比另外一條路節約半天的時間。”嚮導在看清楚了四周的情況之後,這才說道。
商隊嚮導是幹嘛的?當然是找最近的路,最合適的路了。
這條路雖然被商隊給拋棄了,但是主家傳信的時候,還是經常走這條路的,行人還是沒太大問題的。
“就算近也不行,傳令兵,你去告訴章談,就說現在他被降職爲一名士兵了,一排長的位置讓一排的一個班長頂上去。真是無法無天!”邱青河憤怒道,不過部隊改了路線,他們也不能不做彙報,“參謀長,你趕緊去跟師部聯繫一下,把我們的情況告訴他們。就說我們找到了一條近路,章談的情況先別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