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隻燒賣
——「阿甜,你總是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我跪在解七的身邊捏住他的鼻翼,俯下|身去貼住他的脣,吹了兩次氣又給他按壓胸腔三十次,一直重複這個循環,直到聽見解七‘噗’地一下將水吐出來,身體猛地一個蜷縮之後我才停下來。
我喜極而泣,一個熊撲抱住他:“沒事了……沒事了!師父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啊嗚嗚嗚!我好怕……嗚嗚……好怕你就這樣……拋……拋下我一個人……嗚嗚嗚……我好……好害怕……”
我剛纔一邊哭一邊給他做人工呼吸,口水眼淚糊了他一臉,現在解七的臉真是讓人不能直視了。不過對我來說都沒差啦,我又不是喜歡他的臉。
“沒……沒事了阿甜……我會……我會保護你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反過來安慰我道:“我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
他說話斷斷續續,好像大腦缺氧似的,我因爲解七能醒過來太過高興居然把這點自動屏蔽了,還是嘟嘟拉開我問解七他手臂怎麼樣了我纔想起來爾康他一秒變成楊過了!
嘟嘟:“解師傅你手怎麼樣?”
“小事而已。”解七說。
我就討厭他這個人自己發生點什麼事都說是小事的調調,上次我們被搶劫他爲了救我臉都毀容了他也說‘沒關係的’,這次他不是留個疤啊,而是斷了一條手臂啊!
這是小事嗎?他是個麪點師啊!他靠着雙手做麪點的啊!沒有了一隻手往後他要怎麼辦?他要怎麼揮舞那根跟了他幾十年的鋼棍?
他以後怎麼剪手指甲啊!
每次害解七受傷的都是我,我知道他不想讓我覺得他是因爲我纔會變成這樣,可我呢?我會怎麼想?他考慮過嗎?
嘟嘟從解七的身邊站起來給我使了個眼色,又回過頭去對解七道:“解師傅你傷得這麼嚴重得好好休息才行,我去問查一船長要個房間和金創藥,等下讓阿甜幫你清理一下再上藥吧。”
畢了嘟嘟又對我填了一句:“對了阿甜,記得把解師傅的褲子扒了,腰部以下也記得檢查,他自己不方便。”
……嘟嘟這話說的還真是讓人浮想聯翩……
我站着沒說話,解七急切地道:“不用!我自己行的,沒關係,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
“你們倆之間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嘟嘟笑起來,看看我又看看解七,神情曖昧不明:“剛纔阿甜還親了你呢。”
我:“……”
……那是人工呼吸……人工呼吸……不是親嘴……人工呼吸跟親嘴有很大區別的啊摔!
解七的臉頓時就跟豬肝同色了,他擡起頭來,又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垂下眸子幾秒,然後又擡起來:“阿阿阿阿甜!我我我我會對你負責的!我我我我一定會娶你的!你你你你不要擔心!我我我我我我們成成成親!”
我:“……”
……這個年頭的男女關係究竟是有多麼地純潔,纔會親一個嘴就必須要男方對女方負責啊……再說了真的是人工呼吸不是親嘴,我可不是沒伸舌頭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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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拖着我去見查一船長,說要房間要藥這事我得親力親爲解七的病纔會快些好,我就納悶了,這跟誰去有什麼關係啊?
“那個……查一船長,我想要一間乾淨的房間和一瓶金創藥,房間最好能大一些,還要繃帶和夾板。”
查一:“目前爲止空掉的的房間只有我的房間了,雖然有點小但是非常整潔,郝姑娘和趙姑娘要是不嫌棄的話船頭的第一間就是,至於郝姑娘要的那些東西……十分鐘後我讓船員給兩位送來。”
“謝謝你查一船長。”
道了謝後我和嘟嘟回去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船長大度地把他們的房間給我們用真是太好了。
“說起來嘟嘟,船長怎麼知道我姓什麼?”
“你在甲板行跑老跑去問有沒有大夫的時候查一船長還以爲你被沉船刺激了呢,”嘟嘟說船長以爲我是個神經病:“後來我就跟他解釋啦,說你是爲了醫治解師傅。”
“哦,是這樣啊。”
雷恩把解七攙到牀上去讓他躺下,隨後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掏出了幾張紙,小當家又驚又喜:“藏有傳說中的廚具的暗號和地圖!雷恩你是在哪裡拿到這個的?我還以爲隨着沉船一起消失了呢!”
雷恩裝逼地對着沒有陽光灑進來的窗戶負手而立:“我自有我的辦法。”
“快給我看看!黑暗料理界的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派人去找傳說中的廚具,我們一定要先他們一步把傳說中的廚具拿到手!不然整個料理界就悲劇了!”
船員把我需要的東西還貼心地送了一盆熱水和一塊毛巾送進來的時候,小當家正迫不及待地要跟雷恩一起趴在地上研究底圖和暗號紙,門一開小當家和雷恩被撞飛了。
……多年在海上江上的男人真是不可多見的啊……
嘟嘟把閒雜人等趕出房間,叮囑了我一句‘阿甜你要好好照顧解師傅啊’把門帶上了。
我把毛巾在熱水裡浸了浸,擰乾了後給解七擦身。
解七身上的傷都是皮肉傷,被碎石頭和木頭的尖角劃破的,雖不多,但是也挺觸目驚心的。
他好像特別尷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纔好:“阿甜……你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吧。”
“你自己來?你斷了一隻手還怎麼自己來啊?”我看着他這個樣子覺得好笑:“過兒啊,以後就由姑姑照顧你了。”
解七:“……阿甜,你總是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我是從二十一實際穿越過來的,當然比你fashion多了。不過這話我不能說出來。
擦完了上半身我去解他的腰帶,被解七用他好的那隻手按住,他臉紅得都能煎熟一個雞蛋了:“阿甜這……我自己來,真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師父,”我擺直了一張臉,相當正式化地問他:“你不是說你要對我負責會娶我的嗎?”
他飄了一下,回答我:“……沒、沒錯,是這樣……”
“我們的成親既然是必然的,洞房花燭也必不可少,”我覺得自己的理由相當的充分,充分到他沒有辦法反駁我了:“那你爲什麼還不讓我扒你的褲子?”
解七想了想,覺得我說的挺對,但是爪子沒有鬆弛下來,還是緊緊地拽着他的褲腰帶:”可是我們現在還沒有成、成親……”
“一定會成真的事情無需分現在和將來,時間的長短問題,”我繼續給他洗腦:“等我們成了親後你還得給我洗衣服褲子,我懷孕七八個月肚子大得不能自己行動了,你還得給我洗澡,要是生出來是個女孩子你也得給她洗尿布啊……”
解七終於同意我扒他褲子了。
給解七擦下半身的時候他特別羞澀,還閉着眼睛深呼吸了好幾回作思想工作,我又沒扒他內|褲,搞的我要把他強行嗶嗶嗶了一樣是腫麼回事哦……
迅速擦完迅速收工,我也……不是很好意思做這種事情的,捂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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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完金創藥要處理解七斷掉的那隻手了,按照我那個時代是上石膏,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就只好用土方法夾兩塊木板在他手臂的上下兩側,接着用繃帶包好在他的脖子上打個結。
我不是醫生,處理這個起來挺頭疼的,包的太緊我怕解七會疼,包的太鬆他一動散了等於白包,我有點手忙腳亂,木板固定了兩遍才擺好位置,讓他又受了點苦,不過師父男子漢大丈夫一點兒聲都沒吭。
我在他的脖子上打了個蝴蝶結,和解七的臉不太配,不過我很喜歡,覺得很可愛。
“阿甜,麻煩你了。”
“不麻煩,用不着對我這麼客氣,我這都是應該的。”
……解七爲了我三番兩次地受傷,我就只能做做這種小事情……
我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我拉開被子蓋在解七的身上,隨後自己鑽上|牀,靠在他身邊閉上眼,假裝睡着了。
他沒說話,我也沒說話,就這樣聽着時間一分一秒地走。
如果能這樣走一輩子就好了。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嘟嘟喜氣洋洋地推開門進來:“阿甜!解師傅!小當家破譯出來在上海的傳說中的廚具藏匿地點了!”
我不知道嘟嘟會這麼突然地就闖進來,還來不及掀開被子下牀呢,嘟嘟就大驚失色地尖叫了一聲:“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做這種事!”
接着‘砰’地一下把門關上。
……我覺得有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了。
啊……不過也沒關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