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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很高,下山比上山更難,但有李龍的身手,什麼都會變得容易,抱起飄仙,身子一掠,已落在十幾米之下,腳尖輕點,又飛掠十幾米,飄仙在他懷裡,怎麼服帖就怎麼抱,一點也不成爲他的累贅,包袱不大,也不是累贅,只一瞬間的時間,他們已下了山,進入一個山谷,這是山的另一面,並不是他們來的那個山谷。
這一念之差,是李龍的突然想法,他想到了前天晚上那個奇怪的蕭聲,他想在山的背面去看看這到底是誰,倒也不是找他報復,因爲他並沒有對他形成事實上的侵害,相反還給他帶來了一個香憤憤的大姑娘,他倒寧願感激他,只是這功失如此神奇,讓他產生了好奇心,這個世界上的武功他曾以爲只狗限於拳腳兵器——冷兵器,但沒想到連聲音都可以成爲武器,他簡直感覺不可思議。在現代社會,有次聲武器,有超聲探測,但古代的科學水平應該遠遠達不到利用次聲波的程度,難道是內功的一種應用?用內功控制空氣中的磁場,再對人體發生作用?這種法門匪夷所思,如果能夠搞明白這種作用機理,應該可以對自己能量的解密起到一定的作用。
能量解密是爸爸交給自己的另一項任務,其它任務因爲時空的變換已經變得沒有用武之地,但這個任務卻可以在這裡繼續下去。
這是一個大山谷,而且越往前是越寬闊,一條大河從西邊流出。整個山谷慢慢與河牀同步,山谷中遍地都是茶樹,這裡的茶樹與那個世界沒有任何不同,嫩綠的葉子在枝頭悄悄伸出頭來,好奇地打量這個世界,當然還有這兩個陌生地人類。
李龍伸手摘下一片茶葉,放在鼻子上一聞,一股清香傳來,果然是茶樹!
看這茶樹的狀況,應該快到收穫的季節。這個季節在那個世界是清明、穀雨時節,這個地方季節不明。倒要問問,李龍停步:“現在是什麼季節?”
飄仙掩嘴笑了:“公子連季節都不知道!現在快到清明瞭!”
原來有了季節的概念。李龍鬆了口氣:“這些茶葉也可以採摘了!”
飄仙微笑:“是啊,公子難道想做一做茶葉商人?發點財?可惜這裡茶葉賣不出高價!”
李龍微笑:“我對錢可沒什麼興趣!”
飄仙笑了:“對什麼有興趣?憑公子的武功,很容易就能出人頭地!
公子是對稱霸江湖有興趣!對嗎?“
李龍微笑:“我這人比較怪,對稱霸江湖更沒有半點興趣,只對美女有些興趣,但興趣也不太濃!”
飄仙紅了臉:“還不濃?飄仙……腰還是軟的!”
李龍抱起她在樹叢中轉了圈:“你除外!誰叫你這麼漂亮,這麼動人!”
飄仙輕聲呼喚:“公子。放下我,別讓人看見!”
李龍停步:“這裡哪有人?哦……前面好象還真的有人!我們去看看!”
轉過山嘴,李龍睜大了眼睛,這裡真的有人家,而且還有很多人家,沿河兩邊。有無數的茅草屋,有的屋裡還有炊煙,只是這些茅草屋佈局實在太不合理。沒有半點整體規劃意識,大小不一,佔地不合理,輿周圍景色搭配得也不和諧,一進來,一股怪味傳來,又腥又臭,山谷中地風中都帶有這種臭味,這座山谷背靠高山,面臨溪水,還零星點綴着幾棵大樹,也是鬱鬱蔥蔥,真的是景色如晝,但這裡地居民卻沒有半點環境意識,最近的茅屋邊上是一塊空地,上面長滿了青草,裡面居然到處都是糞便,幾張大樹葉隨風飄起,上面也是黃黃地糞便,李龍輕輕搖頭,也虧得這些人,這樣的環境下,要是他一天都住不下去。
明明是這麼好的環境,他們偏弄得如此烏七八糟;明明是風景如畫的度假勝地,卻因爲他們的觀念而變成一個垃圾場,這溪水下游有一個攔河壩,流動的溪水變成了一潭死水,水中漂浮着各種雜物,身至還有一隻看不清是什麼動物的屍體,早已腐爛變質,還在溪水中半沉半浮,這些人就喝這溪水中池水,這樣的水喝得下去?真的得佩服他們。
飄仙看着他的臉,奇怪地說:“公子,你怎麼了?”
李龍看着她:“你不覺得這些人根本不懂得生活嗎?”
飄仙細細地看着這個山谷,搖頭:“爲什麼呀?人們都是這樣生活的呀!”
李龍搖頭:“你看這水,你看這些雜亂的茅草屋,你看這塊地上地垃圾,這樣的環境,你不覺得刺眼?”
飄仙笑了:“公子是大戶人家,住的是深宅大院,當然會這麼看,這些山民有這樣地地方住都不錯了。”
李龍嘆息:“我不是大戶人家,這些人把這麼美麗的山谷弄得烏七八糟也跟他們是不是山民沒什麼關係,是吧,面對着這個大垃圾場,嗅着臭氣,我感覺不舒服。”
一陣風吹來,臭氣濃烈,飄仙用衣袖掩住嘴,跟着他穿過山谷。雖然她不覺得這些人有什麼不對,但這裡實在有些臭!
這裡的人們都是這樣地生活?連飄仙都認爲這沒什麼不對?這些人可能是窮,可能沒有錢去蓋青磚瓦房,置辦他們想要的傢俱。但他們完全可以將他們居住地地方整理乾淨,只要環境好了,他們就算是住茅屋也沒什麼,一樣可以享受生活,可是,爲什麼他們對眼皮底下的這種不和諧視而不見?連有屍體的水也照喝不誤?難道這就是兩個世界的文明代溝?
李龍帶着思索是過茅屋,停步,靠在門邊有一個老漢,眉頭深鎖,臉色焦黃。他正在那裡曬太陽。
李龍是近:“請問老丈,這裡是什麼地方?”
老者嘴脣動了一下。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屋裡有一個聲音傳來:“誰呀?”
跟着出來一個老婆婆。一樣的骨瘦如柴,一樣的愁苦,看着李龍他們兩位,頗有驚奇之色,李龍和飄仙的面具都已除下,在這裡,他們更願意用自己最好的一面來面對愛人。男的風神如玉、女的豔麗動人,怎麼看都象大戶人家地公子、小姐,這樣的人絕不應該來這窮山惡水。
李龍微笑:“請問老婆婆,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二人在山裡迷了路,都不知道方向了。”
老婆婆說:“這裡是東條山。屬於洛州地界!這山大,公子和小姐到這裡來,可真地太危險了。”
李龍點頭:“是啊。我們也不知道這山會如此危險,不過,現在總算是出來了!請問婆婆,這個老丈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老婆婆嘆了口氣:“可不是,病了好幾天,寨子裡病了好幾個,年年這時候都一樣,昨天請過神了,還不好!”
請神?還在玩迷信治法?李龍暗自嘆息:“爲什麼不清大失治療?”
老婆婆擦擦眼睛:“這裡哪有大失?去城裡請得花錢!我們也沒錢!”
李龍察看着老者的面相,虛弱,這是什麼病?還年年發,一病成批,如果只是一個特例,他可以用生命能量來救他,但如果年年都發,治病好象也沒什麼意義,良久看不出什麼病因,他畢竟不是醫生,擡頭問老婆婆:“這病發作起來是什麼樣地?”
老婆婆苦着臉說:“上吐下泄,兩天下來,人就成這樣了。”
上吐下泄?瘧疾?想起這種病,他立刻聯想到這裡的環境,環境太差,水中有動物屍體,還有無數的雜物,現在是清明,正是細菌的生長期,這樣的水喝下去,這樣的地方住着,得瘧疾是很正常的,而且聽說這種病發作正是上吐下泄,這麼多人一起感染,又是在開春這個季節,也符合這種病地發作規律,應該不會錯!
想通了這一點,李龍微微思索:“婆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先爲這位老丈治治病,可好?”
婆婆大喜:“公子還是大失,太好了!有勞公子!”
李龍微笑,手掌放在老者後背,能量發出,老者臉色立刻改變,他本身並沒有受傷,只是身子虛弱,這時,生命能量注入,身體活力立刻大增,瞬間,老者精神振奮,真可謂立畢見影!老婆婆大喜過望,飄仙眼睛也睜得大大的,她絕對沒有想到她的男人不但是一個武功高手,還是一個神醫!看他的醫術水平,實在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手放下,病人臉色急變,瞬間好轉,宛若沒事人一樣!真地太神奇了!她自己也曾在春風摟跳下,當時感覺好象受傷了,但事後表明沒有,她也就想當然地以爲當時只是自己的錯覺,現在看來,當時,應該也是他爲她治好了傷,他爲她做的事又多了一件,飄仙心中沒什麼報恩地念頭,卻有另一種想法,他爲什麼不對她說這件事?將幫她的事情放在心底,並不要她感謝他,他就是這樣把她放在心上的,象他所說的“用實際行動來表明他地愛”,她心中一片溫馨。
老者並沒有象其它受傷者一樣沉睡。整個治療過程他也清楚地感覺得到,他只知道一股熱流從後背涌入,熱流所到之處,立刻充滿力氣,治療完畢,全身舒暢無比,他深深鞠躬:“多謝神醫!公子醫術之神,老漢從來未見!”
接下來就熱鬧了,整個山谷中都熱鬧起來,各家各戶都擡着病人上門求醫。李龍乾脆搬張凳子坐在老漢家門口,來者不拒。一上午時間,所有的瘧疾病人全部治好。幫這些人治病基本上不用花費什麼時間,往往是病人在他面前一坐,手掌上背,病人屁股還沒坐熱,治療已結束,病人起身道謝,聲音宏亮。精神振奮。治療完最後一個病人,一個老者在一個小夥子的陪同下是到他面前,衆人紛紛起立,恭恭敬敬地招呼:“族長!你來了!”
原來是族長,李龍看着衆山民的眼睛,他們眼睛裡是真誠的敬意。看來這個族長還是挺得民心的,族長是到李龍面前,深深鞠躬:“感謝神醫。老朽麗山奇拜謝!”
李龍微笑:“族長不用多禮。”
旁邊一個山民拿來一個凳子,族長坐下:“神醫醫術神妙,手到病除,不知神醫能否告知這些人所患何疾?爲何每年都發,這個病根不除,老朽心頭不安!”
李龍掃視四周,衆山民都用希望的眼神在看着他,飄仙也在看着他,他們都希望找到這個病因,避免年年這時候的疾病折磨,他慢慢地說:“據我看來,他們的病因很簡單,喝的水不乾淨,住地地方也不乾淨,才導致這種病的發生!”
族長感嘆:“神醫所言和神師所言完全一致!請神醫告知究竟是患了哪路山神,還有哪些不乾淨地東西沒有除盡,昨天神師已作法除掉了一些,不知神醫能否也幫助衆山民再除一些!”他說得很急切。
李龍愣住,他說的“不乾淨”是指水中有細菌,是真正地不乾淨,族長嘴中所說的“不乾淨”、他所說的“神師”作法除掉的“不乾淨”恐怕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東西——類似於神、鬼之類的穢物,兩者並不一致。細菌是現代專用名詞,這時候引入恐怕也不太現實,但不引入山民又不會相信,他只好說:“我說的不乾淨是指水中有雜物,這些雜物在這個季節會產生一種很小很小地蟲子,這些東西進入人體,就會引發疾病。”
衆人睜人了眼睛,一個青年說:“神醫所說的蟲子我們怎麼看不到?”
另一個人也說:“是啊,這水中清清亮亮的,看不到什麼蟲子呀!”
李龍暗暗搖頭,這個問題難了,難道以造出一臺顯微鏡來讓他們看看?自己可沒這個本事。幸好有人解圍,最先的那個老者說:“神醫有天眼,能夠看到凡人看不到的東西,神醫說這水裡有蟲子,肯定就有!”
看來他有鐵桿追隨者了!李龍微笑:“你們也可以這樣理解!”顯微鏡對他們而言可以算得上天眼!
族長沉吟:“雖然神醫輿神師所言略有差別,但神醫所用的方法卻更有效,我也相信神醫說地,既然水中有蟲子,那這水就不能喝了,不知神醫能否做法……殺蟲,這山谷中只有這一處水源,要是不能喝水,山民們就更難了!”
李龍微笑:“這個方法非常簡單,你們自己就可以做!”
族長大喜:“請指點!”
李龍起身,手指溪水:“各位將這水中的雜物全部撈上來,在下游將攔河壩挖開點,加快水的流動,到了明天早上,這水就是乾淨地了!”上游明明有水流下來,他們偏要讓這些活水變死水,真搞不懂他們。
族長點頭:“試試吧!”一句話出口,立刻有十幾個山民紛紛朝河中而去,片刻功失,攔河壩打開,溪水變得急了,已經撈上來的雜物都雜亂無章地堆在河邊,沒有撈上來的雜物隨着激流衝是,瞬間不知去向。
族長半信半疑:“這樣就行了嗎?”
李龍搖頭:“水是乾淨了,但如果你們不注意,將來一樣會得病!”
族長大驚:“那如何是好?”
李龍沉思,反覆打量着兩邊的山谷和四周雜亂無章的茅屋,如果按照他的設想,這裡完全可以建造成一個現代版的度假樹,但他這一超前的設想能夠被這些人認同嗎?他們只是在生活,或者是生存,還根本沒有環境的意識,這時候引入這個概念是不是早了點,但謀事在人,成事也在人,試試也不妨。
看着族長和衆山民殷切的目光,李龍微笑:“如果你們想過一種沒有疾病的舒適生活,我有一個建議,只是一個建議,聽不聽在於你們!”
族長急忙說:“神醫請講,我們一定照辦!”這種病是他心頭最大的隱憂,只要能夠讓這種病不復發,他是什麼要求都能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