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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龍微笑:“來,我們點幾盤好菜,衝一衝那臭氣,希望這酒摟裡的菜是香的!”
飄仙點頭:“公子想吃什麼?”
李龍看着裡面:“也不知道這裡有什麼,我這人很隨便,吃什麼都行!飄仙,你想不想喝點酒?你看這周圍的人都在喝酒!”
飄仙悄悄地說:“我還從沒喝過酒,公子要想喝,飄仙陪你喝點,但說好了,只喝一杯,好不好?”
李龍笑了:“還沒喝過,就開始定量,沒準你喝了一口之後就捨不得不喝,行,你喝一杯,不然,你要是喝醉了,還得我抱你!”
飄仙紅暈在人皮面具下隱約可見,在他耳邊膩聲說:“你不就喜歡人家這樣?”
李龍愣住,這丫頭現在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酒已上,是最好的女兒紅,酒色淡紅,倒了兩杯,飄仙細細地品了一下,馬上伸出粉紅的小舌頭:“好辣!不喝了!你喝!”
將她面前的杯子塞到李龍的手中,非要他喝,李龍哭笑不得:“幸虧你只要喝一杯,要是你要喝一罈,還非要我代勞,我非醉不可!”
飄仙笑有有的,不說話。
李龍輕輕喝了一口,挺香,酒味也不太濃。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好酒?李龍真有點不明白這個地方酒的好壞是以什麼作爲依據地,象這樣的酒在那個世界應該歸於紅酒系列,在節假日家庭聚會上喝點,在正式場合就有些不太雅觀,但這裡的人好象不存在這個認識,有好幾個江湖豪士都是喝着這種酒,個個意氣風發,看神情宛如在長城上喝北京二鍋頭的關外大漢,但他們喝的卻是紅酒!
這個酒摟裡共有十幾張桌子,有一半坐了人。還空中一半,靠近窗邊的桌子上坐着一個人。他也在喝酒,但他喝得和別人不太一樣。別人是喝酒吃菜,他是隻喝酒不吃菜,他桌子上空空如也,根本連一個盤子都沒有,身至連筷子都沒有,他就這樣左手提起酒罈,將酒倒進杯中。一口喝盡,再倒!這樣的喝酒方式應該叫喝悶酒,但他的神情卻是淡然的,並沒有借酒澆愁的意思。
這是一今年輕人,大約20多歲,不到30。這也只有李龍纔看得出來,因爲他一臉地鬍鬚,要是在飄仙看來肯定會說這人已經看過四十。李龍看的是他地眼睛,他的眼睛很年輕,帶着幾分好奇和幾許純真,雖然喝了這麼多地酒,但他的臉色沒有變,他的眼睛更沒有變,還是清徹明亮!
這個人很奇怪,李龍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世界上有哪個男人的眼睛會象他這樣的純淨而充滿生氣。
象他這樣喝酒的方式當然不會持久,要麼是人先支持不住、要麼是酒先支持不住!
這個人支持得住,但酒卻完了,他的酒罈高高舉起,滴下來地只有一滴,他還抱着罈子搖了搖,好象還微微嘆了口氣。
李龍笑了:“這位兄臺,如果尚未盡興,不妨過來飲一杯!”
年輕人回頭,眼神犀利無比,但李龍恍若未覺,依然笑如春風,年輕人也笑了,也如春風:“兄臺好意,卻之不恭!”
一步跨過兩張桌子的間距,在李龍和飄仙的對面坐下,店夥連忙送上一幅筷子,酒已滿上,年輕人一口喝盡,讚道:“好酒!”
李龍微笑:“酒是好酒!也只有豪爽之人方知其好!”
年輕人盯着他的酒杯說:“兄臺只說不飲,莫非不是豪爽之人?”
李龍微笑:“我本不喜歡酒,但兄臺這頂大帽子匡下來,我也得喝幾杯!”一仰脖子,涓滴不存!
年輕人大笑:“好酒量!好豪氣!來,我也喝!”
倒了一杯,也是一口喝乾!
李龍舉杯示意,也是一口而盡,這酒初喝好象沒有什麼度數,但喝下去之後,馬上變成熱流,只怕真實度數也不太低,但他身體裡面的能量實在是奇怪,酒對他根本不起作用,只能轉化成體內的能量,所以,別說喝這酒,就算是燒刀子,他也是隻管喝!
年輕人大笑:“好!這酒杯太小,有些不過癮!店家!拿兩個大碗來!”
飄仙急了:“公子,你少喝點!”
年輕大笑道:“原來兄臺帶了一個紅顏知己!也罷,你就少喝點,你喝一杯,我喝兩杯,如何?”
飄仙紅了臉:“公子,我不管你了,你要喝就喝!”
李龍微笑:“怎能要你相讓,你喝多少我陪就是!”轉頭對飄仙悄悄說:“別擔心,我有分寸!”
大碗已拿來,滿滿地倒了兩碗酒,年輕人舉起碗:“承兄臺盛情!小弟龍字空敬兄臺一碗!”
李龍舉起碗:“龍兄請!”按說對方報出了姓名,他應該回報纔是,但他無論哪個名字都不適宜暴露,如果另作一個假名好象有些對不住這個豪爽地年輕人,乾脆略過不提。
龍字空並不計較,一大口喝盡,碗底翻轉示意,李龍也是一大口喝完,碗底翻轉,兩人哈哈大笑。
龍字空停杯:“公子如此酒量,難得的是性情豪爽,與龍某極是投緣。
敢問公子是何方人氏?“
李龍微笑:“在下李龍!”他既然直言相問,再不正面回答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只好真名實姓地報上,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對這個豪爽的漢子不應該隱瞞。突然,腳步聲響,酒摟下上來幾個武林人士,經直是到李龍面前,三丈外站定,一個四、五十歲地高瘦漢子冷冷地看着他。回頭:“是他?”
他身後一個顫抖的聲音說:“就是他!……雷師傅就是他殺的!那個……
東西也是他毀的!“
李龍笑容凝結,飛鷹門。這夥人陰魂不散,跟上他了!
高瘦漢子點點頭。對李龍說:“請朋友借一步說話!”
李龍淡淡地說:“既然是朋友,總得讓我吃完飯再說話吧?”
高瘦漢子愣住,他身邊的一個小個子老者冷笑:“我可以保證你不會餓!等會兒就不會餓!”
李龍懂得他的意思,死人是不知道餓的,但他依然平靜:“但我現在有點餓!各位如果不餓,請到外面休息,如果餓了。就請喝一杯,不過,你們得自己掏錢,我沒打算請你們。”
龍字空笑了,他發現他爲夥伴挺有意思,他殺人了?還毀了人家的東西?看不出來嘛。這人怎麼看都象一個讀書人,根本不象是一個江湖人。
小個子老者火氣極大,“啥”的一聲。長劍出,在空中翻滾,他右手伸出,抓住劍柄,劍尖指處,正是李龍的咽喉,飄仙一聲驚叫,驚慌失措!
他這出劍方式極爲特別,也漂亮已極,酒摟裡掌聲雷動。
李龍臉色不變,但龍字空臉色卻變了,他沉聲說:“雲裡鷹飛!飛鷹門?”
小個子臉有得色:“正是飛鷹門!今天飛鷹門六老齊聚,只爲向這個小子討一點公道,閒雜人等一律出去,否則,休怪刀劍無眼!”
幾句話一說,酒摟裡立刻空了一大半,除了最裡面地一桌沒有動之外,其餘人全部是個乾淨。
李龍暗暗好笑,這個地方開酒摟好象不是什麼好的生意,總有一些打鬥發生,他們做生意恐怕首先得訂好成批地桌椅板凳,砸壞了馬上換新的,只不知道這些人打架之後,要不要由敗方給老闆賠償。對於這些飛鷹門地人,他還沒怎麼上心,一個小小的幫派而已,還無法對他構成威脅,如果惹急了他,正可以將他們連根剷除,反正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好鳥,爲雷千秋這樣的人當保護傘,還有那種不入流的歹身暗器,當然是一個藏污納垢之地。
龍字空大笑:“原來是飛鷹門!龍某好運氣!”
李龍微微吃驚,聽他的語氣,與飛鷹門好象交情不淺,今天如果與飛鷹門動手,勢必也得輿他動手,那些人他全殺光都沒什麼可惜的,但如果和這個姓龍的動手,他卻有些痛心,這個人性格豪爽,與他也是投緣,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願意與他爲敵。但他臉色平靜,沒有任何表情,這個世界上本就是敵人遠遠多於朋友,一個朋友都沒有也不妨事!
高瘦漢子微微一笑:“朋友何人?與敝門可有淵源?”
龍字空淡淡地說:“龍某與貴門素無瓜葛,但卻有一個朋友與貴門淵源頗深!所以,龍某個裡來尋,在這裡遇到各位,真是老天有眼!”
高瘦漢子微笑依然:“不知是哪位朋友,朋友請說來,看左某是否認識!”
龍字空平靜地說:“閣下未必認識,但這位‘雲裡鷹飛’邱四爺想必認識!”雲裡鷹飛正是那個最先出劍地老者,他出劍必定是那個長劍翻轉的動作,這是他的招牌。
邱四盯着他:“是誰?”
龍字空緩緩地說:“益州楊定!他全家二十一口都在九泉之下問你老安好!”
邱四臉色已變,其餘人臉色也變得異樣。楊定他們全部認識,一年前,飛鷹門與楊家結仇,邱四帶着兩老和數十名飛鷹幫衆趕到益州,將楊家上下二十一口全部殺害,一把火燒掉了楊家的宅子,基本上做到雞犬不留!這樣的事情他們做得雖然不少,但如此徹底的還不太多,所以他們對這件事情記得很清楚,邱四更是將這件事當成生平幾件痛快地事之一。
李龍也看出了異樣,龍字空好象不是他們一夥的,倒象是來尋仇的,事情變得有趣多了,他也懶得出頭,且看這位千里尋仇地龍兄如何處置這件事。
邱四臉色已恢復正常,冷冷地說:“我還當楊家已滿門盡滅,原來尚有漏網之魚!”
龍字空臉色冷竣,緩緩地說:“江湖仇殺,古已有之,龍某並不想管得太多,你們殺楊定父子四人我不想多說,但你們殺他妻子、女俑十餘人,連尚在懷中吃奶的五個月大的孩子都不放過,臨是還一把火將人家宅子燒得乾乾淨淨,連帶旁邊十餘間房子亦被燒燬,這種行爲實在是禽獸不如!龍某與楊家素無往來,但亦看不過眼,所以想來會會飛鷹!”
這番話緩緩道來,李龍也是震驚,有這樣的殺人手段?有如此殘忍的報復方式?一股怒火從心頭升起,眼睛裡也充滿了殺氣。
邱四大笑:“江湖行事,向來如此!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與飛鷹門作對的只有一個下場,就是死!”
龍字空仰天長笑:“好!我龍某今天與你們作對!且看你們如何要龍某死!”
他在酒摟中這麼一站,頓時氣勢驚天動地,李龍暗暗稱奇,看此人氣勢,武功實在是非同小可,按他的判斷,應該還要高於雷千秋,和他所見過的四大正派掌門都不相上下,他小小年紀,怎麼可能有如此功力?
飛鷹門的六老都是識貨之人,此時一見,個個臉上露出凝重之色,心中也是驚疑不定,什麼地方冒出這麼一個大高手?
從來沒有聽說過楊家有些什麼厲害的後臺,怎麼會突然有人來爲他們出頭?
但他們也並不懼怕,這世界上能讓他們六個人產生懼怕感覺的只有一個人,這個人絕對不是他!只要不是他,就算是四派掌門中的任意一個出現也無法擊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