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以後不接話了。”周家康抓住她的手,“是上次幺爸跟我們說他閉着眼睛也能騎自行車,結果差點摔外面水溝裡了我才說的,不信你問我姐。”
“接嘴婆!”周小倩鄙視道,她覺得自己這個弟弟就是打不死,每次犯錯都是認錯快,犯錯誤的速度也快。
週一丁和徐二春睨着周懷安,“以後坐你的拖拉機,我們得小心點了,萬一哪天你這傢伙覺得閉着眼睛也能開,那我們就危險了。”
周懷安尷尬的摸摸鼻子,“我逗他們耍的,哪曉得輪胎壓到一塊石頭,差點就翻溝裡了。”
“幸好翻車了,不然幾個娃都跟你學閉着眼睛騎車,那才麻煩了。”周母說着又笑着拍打了他一下,“這麼大的人了,做事還一點都不踏實!”
“走了!”周懷安推開手電筒,率先推着自行車朝院門口走。
楊春燕把周懷榮三人送的那輛26圈推出來給羅海麗,羅巧玲依依不捨的和周小文幾個道別,爬上前槓坐好。
“我回去了,你們放假到鎮上耍。”
“嗯!放假來我們上山掏鳥窩,抓山螃蟹炸着吃。”
“走了!”週一丁帶着周玉梅母女騎車出了院門,羅海麗忙跟了上去。
幾人剛到徐二春家門口,就看到葉老幺蹲在他家大門口,呆呆的望着回村的大路,聽到動靜扭頭看了幾人一眼,才起身回屋關上了院門。
周玉梅小聲道:“他這樣子恐怕會出事哦!葉會計兩公婆沒來陪他住啊?”
“來了的,他不讓他們在這。”徐二春指了自己腦袋一下,“可能是氣狠了,這裡出毛病了。”
“唉!”幾人都嘆氣搖頭,覺得像葉老幺這樣的男人還真的挺少見。
周懷安馱着兩大筐在前面賣力蹬着,來福慢慢悠悠的在他車後跑,幾人到了街口時已經九點多了,鎮上的人家早就關門閉戶,除了叫雞子和懶蟬兒聲嘶力竭的叫聲,聽不到別的聲音。
周玉梅開門進去後,忙着舀冰粉給兩人吃,週一丁拿了碗給狗子裝水去了。
周懷安把來福的繩子解開,捏着它嘴巴說:“這就是大姐家,悄悄的,有壞人來才叫,曉得不?”
也不曉得來福聽懂了沒,搖搖尾巴,趴在了周玉梅鋪的草墊子上面。
羅巧玲好奇的看着他們,小聲問:“表舅,壞蛋今天晚上會來嗎?來福真的能抓到他啊?”
周懷安搖頭又點頭,“只要來了,就能抓住。”
“抓住了把他送公安!”羅巧玲邊說邊揮舞了一下拳頭,“壞蛋壞得很,把我們家門口倒的臭烘烘的,顧客從門口過都捏着鼻子說好臭、好臭!”
“好,我們抓住就把他送公安!”
“喝冰粉了!”週一丁端着一碗水過來放在來福面前,三人轉身去了堂屋。
羅海麗笑道:“鎮上比山上熱,我給你們鋪了涼蓆,放了一牀毛巾被蓋蓋肚子。”
“表姐,我們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不會着涼的。”周懷安有些好笑的端起冰粉喝了,和週一丁去了後院洗漱。
周懷安提起水桶從頭淋下,拿起香皂在身上塗抹了一遍,提起水桶再次淋下,痛快的抹着臉上的水珠,“舒服!”
週一丁也提起水桶淋下,“明早我就不跟你一起去寧安了,得去老丈人那一趟,接丈母孃上山耍幾天。”
“行!”周懷安拿起一張乾毛巾將頭髮擦乾,兩人踢踢踏踏的去了前院,跟周玉梅打了聲招呼,就去了靠着院門那間屋。
“啪嗒”一聲,週一丁把燈拉亮,“不曉得還有多久,我們村才能架上電線杆子,用上電。”
“哪個曉得喃!”周懷安走到牀檔頭換上帶來的短褲和背心,“外面有狗子看着,趁現在還早,好好睡一會兒。”
“有狗子在你怕啥,只要有響動,就逃不過它的耳朵。”週一丁也去了牀檔頭換下溼漉漉的背心和短褲。
兩人累了一天,也着實有些疲倦,頭沾上枕頭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街上偶爾有人走過,來福擡頭看了看,覺得不是壞人,便又趴了回去。
夜深人靜,一輪彎月照在小鎮上空,星光在夜風裡有些閃爍不定。
這時,方東明出現在周玉梅家旁邊的巷子裡,當他走到這邊巷道口時停了下來,站在角落看着她家門口,像是等着什麼人出現。
在那站了大半個小時後,他皺着眉頭暗道:“從玉梅鋪了水泥後,潑髒水的人已經兩天沒來了,難不成他們見潑了也沒啥作用,以後都不來搞破壞了?” 方東明說着擡起手腕,看了看錶,“一點半,再等半個小時,還不來的話就回去睡了。”
他眯着眼靠牆假寐,忽然聽到吱呀一聲,他探頭一看,只見斜對面有兩道黑影走了出來,定睛一看,只見一人扛着竹梯,有一個手裡還提着兩根袋子。
方東明看着袋子和竹梯,蹙眉想了一下,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歹毒的東西?”
他安奈住怒火,靜靜的看着兩人朝這邊走來,只見扛梯子那人走到街道中央時,左右看了看,貓着腰墊着腳尖,飛快的朝巷口這邊跑來,提袋子的也快速跟着。
方東明急忙往後退,當他退到另一棟房屋角落,看見那兩人鬼鬼祟祟的去了周玉梅家的後院牆下。
扛梯子的把竹梯架在了院牆上,小聲的對提袋子的說着什麼,忽然從院牆裡傳出一聲狂吠,“嗷嗚~汪汪……”
兩人愣了一下,“哪來的狗子?”
“我也不曉得!”
兩人愣神間,方東明縱步上前,一把抓住提麻袋的男子,就是一個過肩摔,只聽“嘭”地一聲悶響,男人被摔在了地上,手裡的麻袋也飛出去掉在地上,只見裡面有東西在不停蠕動。
“畜生!竟敢往居民家裡放蛇!”方東明給了他一腳,另一人見識不妙拔腿就跑,被他追上去一腳踹在背心,那人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他上前一腳踩在他背心,抓住他,將他雙手反剪起來,掏出繩子綁了起來。
這時周懷安和週一丁也拿着手電跑了出來,看到靠院牆放着的竹梯和院牆下躺着的人時,上前就踹,“臥槽尼瑪的大麻花,果然是你這狗雜種,你還是人麼?”
“嗷嗚~汪~”來福狂吠着上前在他腿上咬了一口,就衝到麻袋前狂吠起來。
“啊~哎喲~哎喲~”何建軍抱着腦袋慘叫連連。
週一丁拿着手電走了過去,看着麻袋裡蠕動的形狀,不由得毛骨悚然,“老梭,還裝了兩袋過來!”
他氣得轉身又踹了何建軍幾下,“畜生,老子打死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
何建軍慘叫連連,被他踹得在地上滾來滾去,毫無還手之力,抱着腦袋求饒,“老幺,饒了我,裡面都是些沒毒的蛇,我們就是想嚇一嚇玉梅……”
自從他拉下臉求了周玉梅幾次,她非但不同意跟他復婚,還像個母老虎一樣拿刀追他,害得他被街坊鄰居嘲笑,在人面前擡不起頭。
低聲下氣、好言好語不聽,他們纔來硬的,接連潑了幾次糞水,哪曉得也沒起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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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夫說女人家膽小,弄點蛇倒周玉梅家後院,那麼多蛇藏在屋裡,時不時鑽一條出來,早晚把她們嚇跑……
“還只是想嚇一嚇!狗日的,你還真說得出口!”週一丁提着沉甸甸的麻袋,“這裡面最少二三十條老梭,等下老子全都倒你家去!”
“臥槽尼瑪~”憤怒不已的周懷安,擡腳踹了過去,“畜生不如的東西,院子裡還有小孩子,曉曦連路都不會走,萬一被蛇咬了……你咋做得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來?”
“老幺,別打了,把他們送派出所去,那些蛇都是證據!”方東明拎着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走了過來。
周懷安和週一丁扭頭看到他時都愣住了,“東明哥,你咋來了?”
方東明沒想到他們也來了,腦子一轉找了個藉口,“玉梅去聯防隊說有人往她家門口潑糞水,隊裡就派我們來輪流守着了。”
他說着把人仍在地上,上前拉起何建軍,掏出繩子開始綁他。
“我們也是聽我姐說有人搞破壞,才帶着狗子來的。”周懷安用手電照在他仍在地上的男子臉上,“這雜毛是姓何那畜生的姐夫吧?”
週一丁奇怪的看着他,“跟你家做了那麼久親戚,你也不認得啊?”
“他家那麼多姐夫,我哪認得過來!”周懷安看到前面的麻袋,心裡的怒火就蹭蹭往上涌,上前就是幾腳,踹得他鬼哭狼嚎。
周玉梅和羅海麗也跑出來了,看到方東明時兩人也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方東明看了她一眼,說道:“今晚該我巡邏,到這恰巧看到這兩人鬼鬼祟祟的,還以爲是小偷,哪曉得他們竟是……”
周懷安幫着解釋,“姐,今晚多虧方大哥來了,不然等我們聽到動靜出來,院子裡到處都是老梭,萬一藏幾條起來,咬到人就麻煩了。”
周玉梅兩人大驚失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