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站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任何一句道德綁架的話，頂多只有可憐，才滿意的搭着林秀清肩膀跟着羣衆往回走。
“走吧，事情解決了，回家。”
“他們不會再來了吧？”林秀清有些不放心。
“有官方在前面頂着，應該是不會來了。”
他也不敢說的那麼絕對，剛剛把大蓋帽請過來本來也沒打着這個主意，是確確實實想請過來商量的，不過在人來之前，他就想到了，他跟人家商量個屁，他算什麼，直接讓那些人自己解決就好。
而且來的也只能是小卡拉米，人家能跟他商量嗎？人家自己都做不來主，所以直接把那些人踢給他們單位煩惱就好了。
能者多勞，他反正是不行的，真沒那麼大的本事，官方比他更合適去管這個事。
“前面那陣仗，你要是不點頭，他們看着都能吃了你的模樣。”
“前面是把我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現在我又給他們扯出一根更粗的救命棍子，他們不是打蛇上棍，立即纏上更粗的棍子了？”
“畢竟我一直說自己沒這個本事，而剛剛那兩個公安過來，我可是讓阿光給大家說了，公安局那邊會去想辦法交涉把人從外地弄回來，不管是判刑還是槍斃怎麼也得見上一面，這不比我油鹽不進的好？”
“這不，一個個彷彿看到了希望，本來一出來就圍着他們了，順勢的自然就跟着他們走了。”
大多數的老百姓本來就沒那麼聰明，很容易就人云亦云，這希望也是擺在眼前的，當然還是公安局比他更可信一點。
這麼一大幫人就這麼被輕易送走了，其他人也是詫異的很，還以爲怎麼都得折騰點事情出來。
其實，這裡頭要是沒有各個村的村幹部，也沒那麼省事，村幹部們也是重要的一個環節，對那些家屬來說，他們的村幹部們也是能得他們信任的。
村幹部們起到拖延時間，又起到安撫的作用，心理上，也讓大家更相信自家幹部們說的。
他讓村幹部們去跟公安說讓公安局出面交涉，村幹部們自然也會跟那些家屬說已經讓公安去交涉了，這就已經起到把人穩住的作用，起碼短時間沒有得到結果，不會再來村子裡鬧了。
希望重新又有了寄託，心裡又冒出了一些曙光，自然也沒那麼容易鬧事。
“反正是已經將這個麻煩甩出去了。回家吃飯吧，一大早被叫出來，你還沒吃飯，現在折騰一下都快中午了。”
葉耀東摸了摸餓扁了的肚子，“伱有煮飯嗎？”
“老的在家，應該會煮吧，沒有的話你就先吃早上的稀飯墊墊肚子。”
這時，陳書記從後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啥時候有空去村委會聊聊？”
“明天吧，今天應該沒空，還有賬還沒算，船上的東西都還沒搬下來整理，現在都快中午了，早飯都還沒吃。”
“那也不急，你這也剛回來，今早上就出了這麼個事，那你先忙家裡的活，明天要是沒空就後天，反正我們一羣老傢伙都在，不像你貴人事忙。”
“好，等我把家裡的事忙好了再去村委會。”
馬上又要到中午飯點了，太陽又大，大家都邊走邊聊的往家裡去，最近這一陣子的話題大概就高度討論這個了。
葉母走在他邊上都在那裡感慨還好他們村裡人都出來了，不然還不知道得怎麼樣，連外人都能鬧上門來找他們，更不要說本村的人。
“還好你們運氣好，沒有捲進去。”
林秀清贊同的點點頭。
“這麼多人比大家還慘，那大家被抓進去倒是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葉父轉頭瞪了她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耀東轉移話題道：“爹，等吃完飯，下午太陽沒那麼大的時候，叫幾個人把船上的雜物全部搬下來，該洗刷的洗刷，先收起來，昨天回來都晚了，船上一堆的東西都還沒處理，也沒有搬。”
“嗯，我知道，你那些小船怎麼處理？”
“不着急，想要的人自然會上門來，002號的那條也先放在那裡，不着急。”
“你還過去嗎？”
“再看看，先把家裡的事處理了，我還得去一趟市裡，正好趁這幾天看一下那邊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人打電話回來，到時候問一問，聊一下情況。”
反正他錢也掙到了，剩下的那些不一定要去拼命掙，等晚一點接近尾聲了再去掃蕩海膽也不錯，現在就先看情況。
昨天才剛回來，還有好多事情要忙，他也沒空去管留在當地的那些人。
夫妻倆先走到村委會，把阿光停在門口的摩托車直接騎回家。
老太太在家早就等急了，坐立難安，煮個飯都得出來門口張望好幾趟，直到聽到摩托車的聲音，沒一會兒摩托車又開到了家門口，她才放心了。
葉小溪第一個就衝出去，“爹~”
“剛回來這麼親香啊，都不要我。”林秀清在一旁笑着道。
老太太跟出來趕忙問：“怎麼樣啊？那些人走了嗎？”
“走了，沒事了。”
“那就好，先吃飯，早上你們沒吃就出去了，稀飯有，中午的午飯也有，早點吃，你們一個個早上都沒吃……”
中午簡單的吃了個午飯，費勁的應付了一下老孃的各種問題，他就趕緊下桌回屋去打算繼續再補個覺，然後好起來幹活。
葉父也匆匆吃了幾口飯就下桌回去，也不等葉母，自認爲接下去在她跟前沒啥臉面。
葉母看看這個背影，看看那個背影，沒好氣的道：“我不就想問清楚一點？一個不想說，一個嫌我煩，走出去人家一個個啥都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別人一問三不知，掙了多少錢也不說，防賊呢……”
林秀清回道：“反正把工資都給你了，你知道爹拿了多少工錢就好了。”
“還說呢，以爲把私房錢藏在枕頭套裡，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是看他剛回來，怕觸他黴頭，不好跟他鬧，早就罵死他了，他一直給我甩臉色看。”
“東子也不知道給了他多少錢，竟然還有100多藏在枕頭套裡面，之前也沒有，昨晚上枕頭拎來拎去，硬幣掉出來纔給我發現了。”
林秀清沒多說了，昨晚上阿東有跟她說給了他爹200塊買東西，沒想到他爹這麼守不住，三兩下就暴露了，也不知道以前私房錢都藏哪裡。
老太太道：“那你把錢給我，沒這個錢也吵不起來。等會就跟東子說，下次別給他爹拿錢，拿了給你們，到時候也是大家一起分，你們反正都夠吃夠喝的，也省得天天吵架。”
葉母白了老太太一眼，然後又看向林秀清，“東子有說什麼時候算賬嗎？我們的那條船租出去也不知道能分多少錢。”
“阿東說等傍晚吃完晚飯再算，昨天才剛回來，今天也有一堆的事要幹，晚上閒下來再算。”
“哦。”
林秀清吃完飯後也回到屋裡去，這一個月來作坊那邊沒有開工，漁船也全部跟去捕海蜇，她也就沒有什麼事好忙的。
兩個兒子放暑假了，整天瘋跑，除了吃飯睡覺能看得到人影，其他時間別想能見到人，也就葉小溪腿短跟不上他們，只能在家門口追雞攆狗，有老太太看着就行。
她進屋時，葉耀東還躺在那裡望着天花板發呆。
“你傍晚要是去阿光那裡算賬了，到時候順便從他那裡把中介留的貨單拿過來，我們自己先把每條船的賬先算一遍，畢竟有的船跟回來了，有的船沒跟回來。”
“好。”
“你想什麼呢？”
“我在排時間，想着下午整理漁船上的東西，明天去市裡算個賬，看一下土地的事，順便拜訪一下領導，然後後天再去村委會，兩條船說要捐給捐了，然後再聊一聊海帶的事。”
“哦。”
葉耀東往裡頭挪了一下，拍了拍牀板，“躺下來聊，咱家現在多少錢了？這個月市裡頭的賬還沒去收吧？”
林秀清看他一本正經的說事情，總感覺誤會他了，還以爲他剛剛拍牀板叫她躺下來是想幹嘛。
“賬沒有收，我爹也不放心把大筆的錢交給作坊的那幾個小子，就說要麼等你回來，要麼等他什麼時候回去了順便帶過來，你明天過去收正好。”
她邊說邊在他身旁坐下，“昨天大概算了一下，你拿了5萬多塊回來，家裡原本剩了13萬多，你走之前又在市裡花了1萬塊買地，咱們現在總共有17萬多吧，等你明天要是去市裡頭把帳收一下，我們手上差不多得有18萬多。”
“不用等明天，晚上賬算一下就差不多能有18萬多，明天帳收一下得19萬多。”
“那些漁船這一趟差不多掙多少啊？”
昨天她都沒來得及問，光整理東西，轉頭他又不見了，等她忙完回來他又已經睡着了。
“四五千左右，這一趟時間短，早早就回來了。”
“那也不錯了，出去才一個月，幹什麼能那麼好掙錢，也就汛期。好歹也是平安回來也掙到大錢了，比不上去年，但是比在家裡強多了。”
“嗯。”
葉耀東拉了她一下，然後直接翻身上去，將她壓在身下。
“你幹嘛啊？大白天的，剛還說的好好的就動手動腳……”
“昨天睡着了，任務還沒幹。”
“幹什麼……”
“幹你……”
“話還沒說完……”
“你說你的，我抽空回答。”
“門沒鎖……”
葉耀東趕緊爬起來去鎖門，順便也將窗戶關起來，然後將自己扒光。
“你明天做個窗簾，不要老是拿報紙糊窗戶了，難看又不遮光，做個窗簾白天隨手一拉就行。”
“不用布料啊，家家戶戶都用報紙糊的窗戶，你還特意用布料，用布料做個窗簾，都能拿來做兩件衣服了。”
“省這個錢幹嘛？”
“我是覺得沒必要。”
“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的，可以睡得舒服點。”他立即爬上牀去脫身旁的。
“舒服你個頭，窗簾又隔絕不了聲音。”
“我又沒說做窗簾是爲了做這個事用，不都說了遮光嗎？你想哪裡去了？一本正經的假正經，你叫小聲一點也可以……”
林秀清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有沒有在外面找姘頭？”
葉耀東握住她的手，直起腰，不要臉的給她瞧。
“神經病，你看，我都急成這樣了，你還問這話，我要是在外頭吃飽飽的，回來我還能這麼急？”
林秀清臉紅的偏過腦袋去，“那可難說……”
“我懂了，你是怪我昨天晚上睡着了。這不是太累了嗎，哄孩子就把自己給哄睡了，現在睡了一晚上，今天狀態肯定很好……”
“大白天的瞎胡鬧……”
“這是爲了彌補昨天的遺憾，別人一個個昨天回來肯定都在那裡大戰三百回合，我卻睡着了……”
“什麼都給你知道了……”
“當了一個月的和尚，回來肯定等不及開葷，這還用問的，你吃一個月的素，難道不會想着吃肉啊？”
“不想。”
“嘴硬，你們女人沒這東西，難怪渾身上下嘴巴最硬……”
……
吃完了肉，葉耀東感覺心靈都得到了昇華，躺着回味了一會兒，然後一下子就睡了，果然這種事可以助眠。
林秀清卻有點做賊心虛，大白天的兩口子躲房裡那麼久。
她悄悄的把門後的鐵板鎖拉開，讓門虛掩着，然後才繼續回到牀上躺着，也打算眯一會兒，反正都已經在這裡頭呆這麼久了，不在乎再多待長一點，反正孩子有老太太看着。
直到她玩累了困了，喊着要找林秀清，老太太哄了老半天，才把孩子弄到她自己屋裡去睡。
葉耀東一覺睡到了3點多，又坐在門口乘涼到4點，看着沒那麼熱了纔起來去找他爹，順便再去叫船工一起去船上幹活，自己家有船也方便他們來回搬運。
巧的是，他們在那裡搬運，沒一會兒阿光跟他爹也帶了一幫人過來，看着也是打算整理船上的雜物。
他們相互打了個招呼，就先各自忙活，但是也說好了等搬完船上的東西，吃完晚飯就去他家算賬。
葉耀東把筐啊竹扁啊，一大堆東西通通都搬下來，包括糧食。
吃食直接被送回了自己家，雜物都搬到了作坊，讓那些船工們清洗一遍，然後放到牆角晾起來，等過幾天大概他們又要出海了，這些東西又得派上用。
“這些延繩釣只用了三次，現在一團糟亂在那裡也沒整理，不然叫人整理了放到角落去，下次什麼時候有派上用場的話，再帶出海。”
葉耀東看他爹指的牆角一堆亂七八糟的線跟筐，心裡也無所謂，反正成本錢都掙回來了。
“那就讓大家沖洗完這些東西，也順便幫忙整理一下，反正洗一洗也很快。”
“阿東啊，你那新買的幾條船在廠裡要是開回來了，能租給我一條嗎？放心，我還是給你幹好，我只是租一條給我兒子們幹，也讓他們有個正經事做。”
有個船工開口了，其他船工也跟着附和，都保證自己跟着他幹，只是租一條給自家的兒子。
葉耀東想想這也不是不行，船租給他們兒子了，他們只會更賣力，免得他反悔，畢竟一家子都靠着他掙錢。
而那些小弟們除了陳石其他都沒提，畢竟家裡都是邊上其他村子的，不一定會水，也不一定會開船，可能也是他剛回來，他們不太清楚。
“也行，但是等我船重新刷好了，開回來再說，反正我先記下，別人我也先不應。”
中午坐門口乘涼時，就有兩個人上門想要買他的小木船，都是跟去浙省給他幹活的，聽到他給別人算9折，給他們打8折，立馬急匆匆的就過來了，都認爲撿了大便宜。
這些跟着他跑船的，野心還大一點。
不過，他也想到了之前王光亮也有問過，這會兒人不在打算晚一點再問一下，反正就當收買人心了，不過該敲打也得敲打。
把活交代給人幹後，那邊又有人看着，他又直接回家了。
“下來，你們下來……”
剛一進門，他就瞪大了眼睛，葉小溪正站在院子裡，身上掛了好幾只小奶狗，兩隻腳上掛了三隻，衣襬上面還咬了一隻，她手上還有一隻，正揪着狗頭皮要往地上掉，滿臉的神情氣鼓鼓的。
“下來，你們煩死了……”
“爹，你快幫我……你看……”
“阿太都不幫我，就只看着笑……”
“好討厭啊，我要趕鴨鴨去了……”
葉耀東看着她手忙腳亂的去扒拉身上的狗子，也是一臉的笑意，“它們怎麼爬你身上去了？怎麼就這幾隻？不是有兩窩的小狗崽嗎？”
“送給妹妹了……都要掛我身上……好討厭……快幫幫我……”
她剛揪下來一隻，那隻就立即又跑去咬她的褲腳。
雖然是夏天，但是怕她被蚊蟲叮咬，也怕她到處跑摔倒，林秀清都給她穿的長褲。
但是即使這樣，葉耀東昨晚上也看到她的腿沒有一塊好肉，尤其是膝蓋，不是青的就是紫的，要麼紅的，要麼就是破皮，要麼已經留疤了。
他上前去把她身上的狗給一隻一隻拎下來，丟到其他幾隻狗身旁，這幾隻小奶狗才沒有立即去咬着她的褲腳。
“你看起來很忙啊？現在又要去趕鴨子？”
“對呀，太陽公公回家了，鴨鴨們也要回家吃飯睡覺，還有小雞幾……”
小孩子的這稱呼……
“那確實挺忙，那還有小白白呢？”
“不要，討厭，不是小白白，是大白白。”
“那明天殺了吃肉？正好給你爹補補？”
“不行！”葉小溪立即瞪大了眼睛，雙手攤開，彷彿大鵝就在他身後。
“你不是討厭嗎？我幫你吃了。”
“不行，討厭也不能吃。”
老太太呵呵的笑道：“等會兒，等她把雞鴨趕回籠了，你把她抱走，我給你偷偷抓兩隻，正好晚上燉了給你補補。”
葉小溪喊得更大聲了，“不行！”
“好好好，不行不行。”
“爹去吃哥哥家的！”
“哈哈，哥哥家的就沒關係啊？”
“嗯，我帶你去。”
葉小溪也不趕鴨子了，興匆匆的拉着葉耀東就要帶他去隔壁蹭吃。
偏偏隔壁的葉大嫂跟葉二嫂晚上也燉上雞鴨了，她們早早的就把雞鴨趕回籠，然後抓了燉上了，也就他們家裡的葉小溪看得緊，老太太找不着機會下手。
葉小溪拉着葉耀東就朝葉耀華家走，因爲正好看到葉耀華坐門口抽水煙。
“阿爸，可以給我爹吃小雞幾嗎……”
葉耀東瞬間石化了……。
葉耀華也被一口煙嗆住了，猛咳，臉都嗆紅了，眼睛也都瞪圓了。
“阿爸，小氣鬼，我去找阿母要……”
“回來！！”
葉耀東抱起她，一臉尷尬的對他二哥道：“她守着自己養的雞鴨，聞到你們燉了，想要拉我過來蹭一碗的，小孩子講話就是這樣無厘頭。”
葉耀華還在那裡猛咳，只是不停的點頭，他坐在門口都聽到了，不用解釋，只是他現在說不出話。
葉耀東趕緊把這丫頭抱回家。
回到家裡才義正言辭的道：“小雞就小雞，不能叫小雞幾。”
“爲什麼？？”
“因爲不一樣。”
“爲什麼不一樣？”
“因爲小雞就是指你養的小雞，哥哥洗澡時，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哥哥的小雞幾？”
葉小溪睜着大眼點點頭。
林秀清在屋裡煮飯，聽着父女倆的對話有些詫異，又有些哭笑不得，好笑的豎起耳朵聽。
“對呀，所以你不能亂說會讓人誤會。”
“爲什麼誤會？”
“多一個字，少一個字，不一樣。而且你現在長大了不要老是說迭字，小雞就小雞，小鴨叫小鴨。”
“爲什麼？”
葉耀東看着那天真無辜的眼神，深吸一口氣，“因爲大人就不說迭詞……”
“爲什麼？大人爲什麼…不說迭字？”
“沒有那麼多的爲什麼！”
“可是娘老說打打死……”
林秀清這下子繃不住了，笑得出來，“哈哈哈……”
葉耀東也破防了，也笑的直抽，邊笑邊罵：“踏馬的…怎麼這麼多爲什麼……”
“說髒話要打打死！”
夫妻倆笑得更大聲了。
“哼，我去趕鴨鴨了……”
葉小溪看了倆人都看着她笑，也不理他們了，雙手一插腰，又立即往門口跑。
葉耀東笑看着她的背影，“難怪現在曬得那麼黑，活還挺重的。”
“幾個孩子跑的不見人影，她跟不上，只能一個人在家裡，有時候還跑邊上其他人家裡去玩，現在到點了都喜歡去趕鴨子回來，你去看着點，漲潮了。”
“好。”
葉小溪手裡拿着一根樹枝衝着海邊的那一羣鴨子跑去，鴨子被她嚇得跑的最快，她還邊跑邊叫，“別跑啊，回家了……”
老太太快走了好幾步才逮着她，在一旁揪着她的衣領，這纔沒讓她又衝出去把鴨羣搞散了。
“慢一點，不能這樣……”
“跑了……”
“去趕回來……”
一老一小牽着手，也不知道誰牽誰，反正各拿着一根樹枝，臉上的笑容格外的燦爛，慢慢的趕着那一小羣鴨子。
“阿太，你走快點……”
“慢慢走，會摔的……”
葉耀東倚着院門口看着一羣鴨子搖擺着，又慌張的從他身邊跑進院子。
葉小溪一進來就丟掉手上的樹枝，然後一屁股坐在他的腳背上，“唉，累死我了。”
“小孩子不能嘆氣。”
老太太笑着撿起她丟在地上的樹枝放到牆角去，然後把那些鴨籠子先給關上，免得又跑出來。
葉耀東把人提起來，“你的活還沒幹完，還有雞還沒趕回來。”
“好的！”
她立即又滿血復活的站起來又要衝出去。
老太太連忙喊道：“敲一敲破碗，撒一把米糠，自己就回來了。”
“給她跑跑鍛鍊一下，太胖了。”
“胡說，這才結實，小孩子就得長這樣，小玉那樣跟豆芽菜一樣的不好，容易生病。”
葉耀東聳聳肩，沒有反駁，依舊靠在那裡看着她歡快的在門口空地亂跑。
只是看到邊上幾個小孩子，她就跟人跑了，也忘記要趕雞回籠了。
“哎哎哎，你去哪裡，要吃飯了，還跑？”
葉小溪頭也沒回的就跟着其他孩子跑了，葉耀東只得再去抓她回來。
老太太連忙在後頭喊：“別回來，別回來，讓我先抓只雞……”
他無奈的只好跟在葉小溪後頭，看看她跟那些孩子玩什麼。
等林秀清在門口大喊着吃飯的時，他才抱着孩子回家，只是回去時，他身上多了不少番薯葉做的首飾。
耳朵上面掛了兩串的耳環，脖子上面還有葉小溪給他做的限量版番薯葉項鍊，額頭上面都還有抹額。
只是老掉下來，葉小溪手都舉得高高的給它固定在額頭。
“不要掉啊……爹，你不要動……”
林秀清看來忍不住笑，“你這什麼啊。”
“我女兒給我做的，非要給我戴上。”
葉耀東一臉無奈那甩了甩兩邊耳朵上面的一節一節番薯藤。
葉小溪咯咯咯直笑，“好看。”
老太太也樂呵呵，“女孩子就喜歡玩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