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陸峰下樓開車回了家,江曉燕還沒回來,多多帶了幾個同學在家裡鬧騰,陸峰嫌他們太鬧騰,乾脆給他們播放影碟。
“爸,我餓了。”多多叫嚷道:“你回來也沒給我帶禮物啊?”
“餓了看看冰箱有什麼吃的,拿到微波爐裡熱一下。帶什麼禮物,香江那邊也沒啥東西,等你放暑假讓你媽帶你去香江玩兒。”陸峰糊弄道。
外面的夜色已經深了,陸峰算了算時差,確定現在是米國的上午,拿起手機出了門,點着一根菸邁步朝着不遠處的沙灘走去,吹着海風撥通了張鳳霞的電話。
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陸峰心裡隱隱有些擔心,電話總算是有人接起來,那頭一口英語問道:“哪位啊?”
“我是陸峰,鳳霞,你最近怎麼樣?”陸峰關心道:“是不是快到臨產期了?”
“你還記得我啊!”張鳳霞的聲音略帶幾分失落,說道:“就在這幾天,我前天住進來的醫院,一切都挺好。”
“我最近挺忙的。”陸峰解釋了幾句。
“我知道你忙,所以也沒打擾你,我在這都挺好的,告訴你個消息,這孩子是個女兒。”張鳳霞試探着道。
“女兒挺好的,爸爸的小棉襖嘛,你在哪家醫院啊?咱去最好的私人醫院,我幫你安排一下吧。”
“不用,我定的這家西奈山醫院已經是非常好的了。我還是跟我爸媽聯繫上了,事情已經到了今天的地步,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過段時間我媽會來照顧我,對了,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唄,她在米國出生,我想讓她入米國籍。”張鳳霞說道。
陸峰本來想說叫少少,可是這名字太隨便了,想了一下道:“叫妙妙,怎麼樣?”
“挺好的,我打算等她一歲的時候帶她回去,見見你。”
“只要孩子能坐飛機了,隨時能回來,我讓飛機去接你。”陸峰急忙道。
倆人聊了不少,陸峰在電話裡一再表示對她的歉意,以後會好好回補她們母女倆的,陸峰想給她再打一些錢,張鳳霞在電話裡拒絕了。
掛了電話,陸峰給公司財務打了個電話,往張鳳霞的銀行賬戶打了兩百萬美金,隨後纔回過頭往回家走。
家裡已經是燈火通明,江曉燕回來一頓管教,又讓她的司機把那幾個孩子送走,多多已經坐在那乖巧的寫作業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江曉燕收拾着沙發頭也不回的問道。
“上午,事兒處理差不多就回來了。”
“怎麼還跑沙灘上了,我看你好像給人打電話,那海邊風多大啊?”她繼續整理着道“
跟誰啊,聊那麼熱烈。”
“沒誰,就是一個老朋友,客套客套。”陸峰急忙打住她的詢問,開口問道:“晚上吃什麼?”
“福滿樓訂了餐,一會兒就送來。”江曉燕坐下來,目光直晃晃的盯着陸峰。
陸峰承認自己說謊不眨眼,可此刻面對她的目光竟然不敢對視,下意識的看向一旁,朝着多多走了過去,看她的學習情況。
“再過兩三個月就暑假了吧?開學可就是三年級的大孩子了。”
多多擡起頭白了他一眼,說道:“爸,這個暑假過後,我都五年級了,明年暑假就中考了。”
陸峰尷尬的笑了笑,跟她說考好了,讓她坐自己私人飛機想去哪兒玩都可以。
沒一會兒來了三個廚子,送來的東西都是半成品,在家裡開火炒菜倒也快,現在江曉燕很少做飯了,她嫌累,跟那家叫福滿樓的飯店達成了協議,讓他們加工好了在家裡做。
家裡雖然沒再請保姆,可家裡的衛生都有家政在做,兩三天一打掃。
三個廚子手腳很快,不到十五分鐘就收拾好走人了,飯桌上一家三口吃着飯,江曉燕聊着最近華莎的情況。
她在今年建立了七個自己的品牌,建立了營銷,品牌,廣告等多個部門,擴建了一個大廠房在浙江,今年市場爭奪很激烈,好在華莎算是民營企業中最大的牌子了,洗衣服,香皂,棒棒油,雪花膏這些產品都是成噸的對外出售。
陸峰問詢了一下她現在的員工規模,生產規模,市場佔比,得到數據後心裡也是暗暗咂舌,粗略估算一下,華莎的批發和自有品牌產品市佔率居然超過了百分之三十。
張鳳霞之前給她做足了銷售渠道,市場上各種貼牌,批發的商家都來找她,批發的利潤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依靠量大,利潤率低,短時間內在市場上幾乎形成了不敗之地。
再加上江曉燕這人比較實在,自有品牌的量也比較大,別人兩塊錢的雪花膏給三十克,她品牌的雪花膏給四十五克。
純粹是用價格戰把其他人擠在了門外,給自己建立起了一道護城河。
“最近派了幾個團隊去北方,想開拓那邊的市場。管理層有幾個人說,想開發海外市場,現在錢不夠,他們嚷嚷着什麼借殼上市。”江曉燕吃着飯道:“我也研究了半天,還是覺得上市這條路不好,一手錢一手貨心裡比較踏實。”
“安穩着幹吧!”
陸峰聽了一晚上她對於華莎的經營理念,總結出來就是一句話,她骨子裡還是帶着農村人獨有的善良和淳樸,這種理念讓陸峰想起了一個人,陶碧華!
或許她比自己更踏實吧,至少她的那些想法不像是一個玩弄資本的現代商人。
此刻,歐洲,倫敦期貨交易所。
隨着開盤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鎢礦的價格,甚至有人小聲的喊着漲漲漲,這一個月來鎢礦的價格漲瘋了,所有的三個月鎢礦合約全部售空,現在就算是有錢都買不到了。
大盤一開,鎢礦價格直線上升,成交量一隻手數得過來,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從每噸兩萬八的價格直逼四萬,這個價格是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天價。
“誰手裡有鎢礦期貨合約?我出四萬五的價格買!”有人在交易大廳裡喊了起來。
現場所有人面面相覷,現在手裡有鎢礦的期貨合約,就相當於擁有兩千六價格的茅臺一般,絕對的財富代表。
所有的籌碼幾乎都集中在了施羅德和華爾街幾大基金手中,是漲是跌他們說了算,這兩方的人都知道,大家不可能玩到五月份,在交割之前必須讓價格下來,因爲這個世界上不止是南非有鎢礦,其他國家的國庫中存了相當量的礦石。
施羅德投行辦公室內,約翰看着電腦上閃爍的數字,心裡沒有絲毫的波瀾,辦公室門被敲開,幾個經理走了進來。
“今天的情況依然是老樣子,我們什麼時候出貨?最新南非的調查數據,在南非的那幾家米國鎢礦精加工企業現在已經停產了,聽說還在僵持中。”一個經理說道。
“我們幾個認爲,華爾街不會堅持到交割日期,不管怎麼說,這些交易方都是米國的企業,如果到了日子他們交易不了,是要支付違約金的。”另一人說道。
“還有一種擔心,那就是他們交不了貨,會動用米國國內的儲備,進行交割,這裡面的風險較大,光憑在期貨上的對賭,陸峰在南非的鎢礦並不能拿捏住這幾家企業,而且有消息說,現在南非在跟米國談判,這件事兒將會成爲一個籌碼。”
約翰靠在位置上一言不發,英國對於南非的掌控力還是有的,昨天他已經得到了消息,米國確實在跟南非談,夾帶了很多更高層次的要求,他估計米國不會輕易答應下來。
這件事兒牽扯的勢力較多,很多人都在其中借題發揮,據他所知,華夏的外事部門最近也很頭疼,畢竟誰也不能證明陸峰是陸峰,而不是華夏伸出去的隱形之手。
“還有一個多月呢,着什麼急?索羅斯,羅伯遜這倆人都不着急,我急什麼?”約翰信心滿滿道:“把價格再拉上去,讓各大金融媒體多宣傳一下佳峰集團,把他推到明面上去。”
十幾分鍾後,在衆人的驚呼聲中,鎢礦價格突破四萬美金大關,定格在了四萬六千美金每噸。
各大金融媒體像是瘋了一般,在自家的頭版頭條全部用上了‘鎢妖王’來襲這樣聳人聽聞的名稱,與此同時其他相關產品的股票紛紛上漲。
陸峰這個名字響徹整個歐洲金融界,各大媒體爲了博取銷量,把他的故事編造的如同神話,白手起家的典範,歐洲在逃通緝犯,戲耍華爾街的英雄等等等等。
華爾街,羅伯遜和索羅斯坐在一間會議室內,倆人對於當前的情況進行了簡短的交流,他們最近也聯繫了在南非的那幾家鎢礦加工企業,得到的消息是,他們沒有太多的存貨可以交付五月的期貨,不過他們已經在尋求國庫支持,五月份交付沒有問題。
索羅斯翻看完資料,抽了一口雪茄,朝着羅伯遜微微一笑道:“接下來,埋葬施羅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