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聽完這話,讓陸峰穩住不要慌,他不相信米國能在這件事兒上做多大的文章,只要陸峰不主動恢復鎢礦生產,一切都不是問題。
掛了電話,約翰朝着旁邊的經理問道:“現在什麼價格?”
“剛剛跌破七萬美金,拋單非常大。”
“讓交易員準備資金,不管多少拋單,全部吃掉。”約翰沉聲道。
旁邊的幾個經理聽到這話都是一愣,其中一人勸說道:“他們肯定是要拋售,我們在這個價位硬接下來比較吃力,我建議先維持住價格,收盤後再忽悠一批散戶,明天開盤後高舉高打,帶着散戶一起衝,這樣比較穩!”
“聽不到我說的話嘛?這件事兒我負責,他們有多少,我們買多少。”約翰很是硬氣道:“掙錢的事兒怎麼讓散戶跟着進來?這種遭罪的事兒,還是我們自己來吧。”
幾人一看勸不住,只好下去吩咐交易員。
距離收盤只剩下不到十五分鐘了,期貨交易所內已經是哀嚎遍野,剛開始出現大拋單就買進的人此刻已經不想活了,沒人能想到半個小時候的時間價格能打下來這麼多,有人都爆倉了。
其他人看着這情況根本不敢出手,他們需要主力資金撐腰,有人紅着眼睛站在大廳裡不甘心的朝着大戶室嘶喊着主力在哪裡?主力在哪裡?我們需要支援!!
突然,交易所內的顯示屏上一筆資金衝了進來,一口將十幾手單子吃下,交易量瞬間放大,緊接着更大的資金源源不斷的衝進來,帶着一股橫掃一切的氣勢瘋狂掃貨。
“主力來了!!主力來了!!”
所有人都在狂歡,有人喜極而泣,有人在質疑,懷疑是拉高出貨,可是一個又一個的高點被收復,這筆資金彷彿開了印鈔機,賣單在它面前脆弱的宛如紙糊一般。
“買!!吃進!快吃進,要被掃空了!!”
剛纔還鬼哭狼嚎的散戶們此刻飛奔到交易臺前瘋狂跟進,彷彿根本不怕下跌一般。
華爾街,索羅斯辦公室內,一個經理走進來說道:“我們拋售的期貨合約全部被吃了下去,現在價格又回到了七萬五,還剩下一半的倉位,要拋嗎?”
“全吃了下去?”索羅斯有些不敢置信,兩方加起來的倉位有接近十個億的價值,這麼大筆的投入,一般人可擔不起責任,更何況施羅德集團原本就持有相當多的鎢礦合約,若是全吃下去,就相當於一家壟斷了。
現在已經進入五月份,馬上就是交割的時候,他們打算用天價買下一批鎢礦?
索羅斯開始懷疑了,他懷疑自己得到的消息不準確,要不然施羅德那邊哪兒來的勇氣吃下這麼多,他們就不懷疑自己先做多,再做空嗎?
“還剩下不到十分鐘的交易時間。”經理在一旁提醒道。
“拋!全拋!”索羅斯說完遲疑了一下,接着說道:“給羅伯遜打電話,告知一下。”
還剩下不到六分鐘收盤,期貨交易所內人們看着趨於平穩的價格,一顆心算是落在了肚子裡,就在所有人都認爲安穩落地的時候,忽然一筆巨大的賣單拋了出來,砸穿了買方的所有防線,直線朝下墜落。
現場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法克聲四起。
當價格再次擊穿七萬美金的時候,一大筆資金衝出來護盤,瞬間成交五億美金,最後幾分鐘上演了一出v字殺!
收盤了,終於收盤了,期貨交易所內安靜極了,所有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錯覺,一股微風穿過大門,有人感覺自己背後涼颼颼的,這時才發現後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汗水浸溼了。
如此逆天的期貨大戰已經不止是金融媒體報道了,隨着收盤後,交易所,證監會開始密集發聲,國家層面也開始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南非,上午九點,陸峰接到了電話,說高層有人要見他,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陸峰急忙帶好所有資料,半個小時後坐車前往。
接待廳內,陸峰被帶到了制定的位置,站在那等着,現場裝修的頗爲嚴肅,地上鋪設着價格不菲的地毯,門口進來的時候能夠看到衛兵。
足足等了十幾分鍾,一個五六十歲的白人男子邁步走了進來,身材頗爲魁梧,有些禿頂,身後跟着七八個人時不時說着什麼。
陸峰見此急忙走上前,伸出手握了握道:“您好,德克勒克!我是來自華夏的佳峰集團負責人,陸峰。”
“歡迎你啊,陸先生,我聽說過你的故事,希望這一次見面能夠爲你解決一些困惑,我們始終歡迎外資前來投資。”德克勒克握着陸峰的手客氣道。
雙方簡單的寒暄兩句就去了會客廳,陸峰坐在單人四方沙發上,沒心思感受此刻的規格,直接開口道:“我始終相信南非是一個美麗,祥和的國家,所有人在這片土地上都能奮鬥出自己的一片天空,佳峰集團也是秉持着這樣的理念和夢想進入這片土地的,可是最近發生的事情,確實太讓人感到遺憾了。”
“佳峰集團對於當地的礦產投資是相當大的,而且所有的手續都是合法,我們爲了提高產量,保證工人人權,所以停產檢修,可是這些行爲卻招來了指責,這一切都是讓人所不能接受的,我相信貴方能夠在法律的框架下,保障投資者的合法權益。”
“是這樣的,陸先生,我所得到的消息是,您在收購鎢礦的時候,並沒有進行公開,而且已經涉嫌壟斷,這件事兒已經有多方在進行磋商了。”德克勒克回答道。
“這些是我們當初收購的所有資料,一切都是符合當地法律的,而且我認爲這沒有磋商的必要,這件事兒沒有第三者,也不需要第三者。我只是個商人,不希望這件事兒摻進其他事情,我是一個很純粹的商人,只是代表企業,並不是說從哪個國家出來,就代表哪一國。”陸峰解釋道:“對於一些組織和國家的無中生有,我們也感到很無力,但是我始終相信在這個國家,是有法治的。”
資料只是被簡單的翻看了幾下,他們都知道雙方在說什麼,只是這種交談有一種無力感,陸峰聽着那些話,不像是來解決事情的,更像是來安撫自己的。
交談了半個小時,陸峰把自己的訴求一降再降,最後對方表示,確保人員和財產安全,讓當地的軍方幫忙看守,先確保安全,這件事兒短時間內還不能定論。
臨走的時候,陸峰跟德克勒克合影留念,陸峰握着他的手說道:“先生,人與人的平等很重要,不過我覺得,國與國的平等更重要。”
“我同意你的說法。”對方看着陸峰認同道,重重的握了握手,隨後離去了。
陸峰迴到酒店,把交談的過程跟大使說了一下,接着又給馬萬軍打電話,告訴他近期情況會緩解一些,不管怎麼說,安全是第一位的,如果安全受到威脅,就放棄堅守。
與此同時,英國大使接到了電話,下午就會見了德克勒克,在這件事兒上發表看法,他們認爲這件事兒關乎法治,應該給予公平對待,不能因爲外部因素干擾,南非應該做出自己的選擇。
陸峰在當地也沒閒着,找來了當地最好的律師進行上訴,同時跟當地法院進行接觸,不同的時差內,各國之間電話不斷,這是一場看不見的對抗。
“我再次重申,你們沒有資格在南非指手畫腳,那是一片自由之地,佳峰集團在行使他們正常的權利。”
“這件事兒與英國沒有一點關係,再說,這位陸峰可是你們的通緝犯。”
“我們現在不說這些,只是說南非,我希望你們明白一點,你現在面對的不是我,不是英國,而是歐洲,我們不是誰的附屬。”
“這件事兒上是你們先挑起來的。”
“不不不,是你們橫加干涉!”
“這個佳峰集團是誰搞出來的?你們居然爲一家萬里之外的企業說話?你們在掌控非洲,你們在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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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的夜非常純粹,星空遼闊,今夜佳峰名下的鎢礦已經被軍方接管,那些難民全部消失不見,難得的安寧。
陸峰在一家飯店裡宴請馬萬軍一衆人,現場熱鬧非凡,露天陽臺上,陸峰端着酒杯站在那看着天空,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我來的時候,從未想過會是這個樣子,我以爲全世界都跟國內一樣,這是我第一次出國。”馬萬軍看着陸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陸總,我跟你說,我這麼大個人,第一次聽到槍聲,嚇尿了。”
“辛苦了,這件事兒已經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了。”陸峰深吸一口氣,感嘆道:“我們是人類的多數,這麼多人卻只能發出這麼一點聲音,現在的局面就是沙漠行舟,步步艱辛。都說人窮莫入衆,現在看來,國亦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