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多多明天要上學,抓緊時間在寫作業,劉嬸兒洗完了碗筷,周雅擦着桌子。
“劉嬸兒,你別往心裡去,你越怕他,他越來勁兒,在這好好幹,比啥都強。”江曉燕朝着兩人吩咐道:“今天都挺累的,一會兒就早點休息吧。”
“謝謝江總。”
江曉燕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撇了一眼陸峰,說道:“我去洗個澡。”
“等一會兒再洗唄,這才幾點。”陸峰半躺在沙發上說道:“哎呀,吃飽了,不想動彈。”
“運動一下,就消化了。”江曉燕朝着多多吩咐道:“早點睡啊!”
多多答應了一聲,悶頭寫作業。
陸峰見她如此乖巧很是詫異,走過去蹲在她身邊,小聲道:“你怎麼了?今天這麼聽話。”
“媽媽說,這兩天讓我乖,要不然收拾我。”多多噘着嘴委屈道:“我想跟她談個條件,她不答應。”
“談條件,必須談條件,讓她給你買好吃的。”陸峰摸摸多多的小腦袋說道:“多多,你好長時間沒跟爸爸睡了吧?明天你就說要跟爸爸睡,好不好呀?”
“不好!”
陸峰哄了半天,小傢伙可算答應了下來。
晚上不到九點,陸峰就被推進了浴室裡,江曉燕站在門口叉着腰道:“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呢?這是正事兒。”
“我看見你那發綠的眼睛,我腿軟。”陸峰哭笑不得道。
“你!”江曉燕拍了他一巴掌道:“快點洗,不想洗就去牀上。”
“我洗!”陸峰急忙打開噴頭,一邊洗一邊說着:“人的這個身體啊,是有周期的,你一次性壓榨太多,它來不及生產,不能涸澤而漁,再說了,我也不是鐵打的,扛不住你這麼造啊。”
“以前是誰玩了命的想?”江曉燕質問道。
“我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兒嘛。”陸峰打着沐浴露說道:“你別跟年輕人一般計較,我明天緩一天,行不?”
“不行,你快點洗,我給你洗吧。”江曉燕擼起袖子就準備進來。
“我自己來,不勞煩你了。”陸峰看着她調侃道:“我頭髮嚇得豎起來了。”
“那你就這麼嫌棄我?”江曉燕有些當真了。
“沒有,逗你玩的。”陸峰見她如此,急忙安慰道:“我心裡高興着呢,馬上洗好了。”
晚上九點多,別墅內已經一片漆黑,今晚二樓只有陸峰兩口子住,多多也被安排在了樓下,現在正是雨季,天空中一片陰鬱。
“咔嚓!”
一道驚雷劃破夜空,瞬間完整的天空碎裂開來,巨大的聲音遮蓋了一聲悶哼,雖然已經不是春季,可是雨水永遠貴如油。
雨水傾盆而下,似乎是因爲這片乾枯的大地被炙烤的太久,前幾日的小雨不足以讓大地徹底溼潤。
今夜格外的暢快淋漓,夜幕下一個人將外套頂在頭頂之上趕着路,一個不穩摔倒在地,嘴裡咒罵道:“這雨水真他媽滑!”
雨水格外的大,仿若傾盆而下,宣泄着某種情緒,兩隻麻雀躲避着雨水,降落在了窗戶邊,想要尋求片刻安穩。
可是屋內的聲音讓兩隻小鳥驚嚇不已,剛剛停落沒幾秒鐘,再次展翅高飛。
劉嬸兒母女倆被驚醒過來,周雅看着窗外,路面已經積水,她驚訝道:“媽,好大的水!”
“這要靠着海邊,都歸流入海了,如果是住在兩山之間的溝壑處,那就是大洪水啊!”劉嬸兒心裡有些擔心老家。
這一夜驚雷、暴雨、狂風不斷,蹂躪着這片大地和大地之上的人們,鋪了泊油路還好,膠泥路上早已是一片泥濘。
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老天爺似乎發泄夠了,一切都戛然而止,只剩下道路兩邊的雨水匯聚成潺潺流水,朝着低矮的地勢流淌而去。
深夜,電話響了起來,陸峰爬過去接電話,江曉燕臉色微紅,躺在那有氣無力的問道:“誰啊?大半夜的。”
陸峰接起電話道;“哪位啊?”
“馬上六月了,你說的話該兌現了吧,如果讓我繼續等一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電話那頭的蘇有容聲音格外不爽。
“我知道了,忘了給你打電話,下個月一號我就過去。”陸峰說道:“馮先生那邊來電話了。”
“你怎麼了?”蘇有容察覺到不對勁兒。
“沒事兒啊。”
“說話怎麼中氣不足的樣子?身體不舒服?”
“誰啊?”江曉燕的聲音帶着幾分嗲氣問道。
電話那頭蘇有容瞬間明白了,哼了一聲道:“行吧,安排好就行,你忙吧,別把身體忙垮了,掛了。”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陸峰放下電話道:“香江那邊的,睡覺吧!”
“不困!”
“這都幾點了,睡覺睡覺。”陸峰爬起身找內衣,江曉燕不讓他穿。
“我兩個胯骨都疼,今天咱點到爲止,改日,改日!”陸峰急忙說道。
次日一早,江曉燕把多多送去學校,吃完早飯又上了樓,沒一會兒陸峰走了下來,坐在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周雅感覺江總兩口子好像不太一樣了,江總去哪兒陸總都躲着,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得江總拉扯着上樓。
四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陸峰可算熬出來了,他現在就是盼望快點懷上吧,只要有個孩子,兩人的生活就恢復正常了。
正常的生活陸峰當然喜歡,現在的問題是,她在折磨陸峰,就這個頻率,沒誰扛得住,簡直就是榨汁機。
啥也不圖,就是爲了榨汁兒。
輪船是上午九點,早上七點多陸峰就收拾好東西,坐在了客廳,江曉燕醒來發現人沒了,穿着睡衣,披頭散髮的走出來,站在二樓用手搔了搔長髮,看着陸峰坐在那哭笑不得。
“你至於嘛?上來睡個會囫圇覺。”江曉燕朝着陸峰說道。
陸峰看着她站在那身姿搖曳,那張臉上風韻十足,帶着一抹嫣紅,沒有一絲妝容卻有萬種風情。
“我看會兒新聞就出發了,去碼頭還得一段路呢。”
“我洗漱一下送你,讓周雅去送多多。”江曉燕走下了樓,看了一眼廚房,劉嬸兒正在做飯,走到陸峰面前,坐在他旁邊把腦袋靠在肩膀上道:“你去多長時間呀?”
“你要是再這樣,不把我當個人使喚,我就不回來了。”
“去你的吧。”江曉燕看向他笑了起來,急忙哄着道:“人家就是求子心切嘛,你一個月內回得來嘛?”
“不知道,看事情辦的怎麼樣?”
“要是有好消息了,我打電話給你。”江曉燕在陸峰身上蹭來蹭去的。
此刻陸峰絕對是心靜如水,毫無波瀾。
吃過早飯,江曉燕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開車去送陸峰,到了碼頭,親了一口,陸峰提着揹包下了車,站在車前,看着江曉燕笑了起來。
“笑什麼?捨不得我啊?昨晚鬼哭狼嚎的,扛不住了,現在又捨不得。”江曉燕探出頭問道。
“笑你唄,傻了吧唧的,往死了折騰我,走了啊!”陸峰擺擺手道:“廠子裡可以不去,該打電話也得打電話問詢着點,讓經理到家裡報告一下情況。”
“知道啦!”
陸峰掉過頭朝着碼頭走了過去,江曉燕一直等到他沒入人羣之中,再也找尋不到身影,方纔發動車子,神色間多了一抹落寞之色。
終是聚少離多。
檢查了票開始登船,其實現在去香江條件還算寬鬆,只要你說那邊有親戚,或者是在那邊上班啥的,就放行了。
不過陸峰還是帶着護照,因爲要住酒店,各種行程安排,而且最近幾年的條件有些收緊,你如果說自己去探親,人家會跟你要證明、親戚居住地、所做工作等。
半個小時左右,輪船靠岸,蘇有容已經在出口等着了,穿着一條短裙,上半身是一件深V寬肩長袖,戴着一副蛤蟆墨鏡,靠在車上抽着煙,來來往往的人們紛紛往這邊看。
有膽大的吹個口哨,或者上來搭個訕,無一例外全被罵一頓。
陸峰跟着人潮往外走,站在出口處朝着四周掃視一眼,身後忽然有一隻雪白的手伸過來拍打了一下肩膀。
陸峰掉過頭看到她差點沒認出來,目光在她兩條大白腿上掃了一眼,說道;“怎麼打扮成這樣?”
“這不是來見你嘛?”蘇有容摘下墨鏡,朝着陸峰眨巴一下眼睛,問道:“喜歡嘛?”
陸峰心裡一慌,下意識說道:“放過老衲吧?”
“啊?”蘇有容不知道他在說啥。
“沒事兒,先找個地方吧,把最近的情況說一下,下午我去馮先生那。”陸峰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換身衣服吧,這麼穿不太合適。”
“用不着你來說!”蘇有容吧墨鏡一戴,大步流星的朝着車子走去。
陸峰打開後排車門上了車,蘇有容看着後視鏡裡的陸峰,心裡更加不舒服,一個彈射起步飛馳而去。
酒店會客廳內,蘇有容依然沒換衣服,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點着一根菸,把一個包拿過來。
“你能換一身衣服嘛?”陸峰又說道。
“你有完沒完?說幾遍了?裝什麼裝?我哪兒你沒看過?”蘇有容打開包,拿出兩個文件夾放在桌子上道:“這是所有的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