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渣聽到這話心裡有些猶豫,如果只是告訴他一些無關痛癢的,自己怕是活不過今夜,可是告訴他一些事情,自己就得開啓全球流浪的生涯了。
午夜的風少了燥熱,吹得人格外舒爽,幕渣愣神的功夫,幾輛挖掘機開了過來,二話不說開始對酒吧進行拆除。
眼前的一幕實在太過震撼,估計酒吧的老闆做夢都不會想到,就是因爲有人在他的酒吧裡摸了一下西拉米的屁股,一夜之間酒吧沒了。
這樣的事情,在國內是無法想象的,哪怕是在九十年代。
“換個地方說話!”陸峰朝着隊長示意。
隊長一擺手,兩個人上去直接將幕渣扣押了起來上了車,車子回到了酒店門口,陸峰下了車,看着幕渣道:“你讓我經歷了很多第一次,這個門口,我第一次經歷了槍林彈雨。”
幕渣看着陸峰,此刻他最後一絲的脾氣都消失殆盡了,開口道:“對不起!”
“沒關係,把他帶進去吧。”陸峰朝着隊長道:“去買幾個裝屍袋,說不定用得到。”
幕渣已經朝着裡面走去,聽到隊長朝着手底下人吩咐,整個人嚇得都是一機靈,看來他真的在做兩手準備。
瞬間幕渣心亂如麻。
回到酒店,先簡單的吃了一口飯,顧不得跟凱文聊今晚的事情,先把幕渣拉到了房間,除了隊長几個貼身保鏢外,其他人員全部回去了,明天正常工作。
幕渣被捆綁着手腳坐在了沙發上,陸峰朝着隊長問道:“袋子買了嘛?”
“買了!”
旁邊一個隊員拿出幾個袋子,嘴裡嘟囔着:“大袋子沒有了,就買了點小袋子,不過也還行,切塊唄!”
幕渣坐在沙發上已經快被嚇昏過去了。
“說不定用不上呢,先問吧。”
陸峰坐下來,看着幕渣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開口道:“是叫幕渣吧?幕渣先生您好。”
“您好,用不着這麼客氣的。”幕渣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對他來說,死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眼前的準備工作,真的太嚇人了。
“時間也不早了,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有什麼就說。”陸峰點着一根菸,靠在沙發上道。
幕渣腦門上已經出現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這一晚上他都被嚇虛脫了,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是三個月前在一場飯局上認識摩托羅拉分公司的負責人,乍泰,我本人是第九軍的一個特種大隊的分隊長,因爲認識幾個領導,有些事情,他們不方便出面,我就替他們去辦。”
“因爲不在軍營,我自由了很多,替他們辦事兒的時候,也接點活兒,一個多月前,乍泰給我打電話,說找點二混子,砸一些店鋪,說心裡話,這種爛事兒我是真不願意接,太掉價了。”
“可是他給出了一百萬泰銖的價格,我就接了,當時得知有七十家店鋪,我手底下這點人又忙不過來,就給大圭、派克這倆人打電話,我給他們五十萬泰銖,他們找人去辦的,事後那些人也都是我動用了關係,打電話撈出來的。”
“沒過幾天,他又給我打電話,說你來了,讓我把你辦了,說是給我兩千萬泰銖,我當場拒絕了,我跟您又沒仇沒怨的,不至於要你命,商量了半天,一千萬泰銖成交,就是嚇唬嚇唬你,只要你離開泰國,我就能拿錢。”
幕渣顯得有幾分沮喪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就是人家的白手套而已,這些人別看是幹企業的,跟一些領導走的很近,我就是個當差的啊!”
“沒了?”陸峰看着他道。
“我就是幫領導找一些女人啊,或者是走私點東西什麼的,就是個跑腿的。”幕渣急忙解釋道。
就這麼點消息?
陸峰絕對不信,他坐在那思考了一下,朝着隊長道:“你說這房間隔音行不行啊?”
“隔音?不知道啊,應該還可以吧。”
“我怕這槍聲影響到其他人休息。”陸峰拿起手槍有些爲難,看了一眼,丟在一旁道:“算了算了,不動槍了,拿刀吧。”
幕渣只能聽懂隊長的一些話,從陸峰的動作上來看,像是要幹掉自己,頓時急了,可是有些事兒,真不能說。
“按着點啊,告訴他很快的,這血往哪兒流啊,你們買塑料布沒?鋪在地上的?”陸峰朝着隊長問道。
隊長回過頭用泰語跟幾個隊員說了一遍,嚇得幕渣都快昏死過去了。
“你不要亂動好不好?把這個袋子套在你頭上,很快的,一亂動的話,就亂噴,酒店也惹麻煩。”隊長朝着幕渣商量道:“大家都好辦事兒,對不對?配合一下。”
“你跟他說,我真的全說了,我求求你們了,你們想知道什麼,你們隨便問,我絕對說真話。”幕渣急的都快說中文了。
“他說讓咱隨便問。”
“這王八蛋還是不說實話,也別怕弄地上了,直接拉浴室裡,完事兒一衝就行。”陸峰大手一揮道:“拖進來。”
“你不配合,那就去浴室吧,完事兒一衝就直接裝袋子了。”隊長朝着兩名隊員一招手,倆人架起來幕渣就往浴室拖。
幕渣整個人猶如一灘爛泥一般,玩命的搖頭着,心理最後的防線已經快崩潰,當拖到浴室門口,陸峰把噴頭打開,抽出了一把短刃,他再也扛不住了。
“我說,我全說,不過你們得保證不殺我!!!”幕渣大喊道。
“你剛纔也說了,跟我無冤無仇的,我現在也告訴你,我跟你一樣無冤無仇,只要你說點有用的,我安排你去米國,給你一筆錢。”陸峰蹲下身子道:“能說了嘛?”
“我全說,我是負責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例如幫他們倒賣煙土,蒐集各種女人,暗殺競爭對手,還做一些國際企業的掮客,很多事情對你來說,沒什麼用,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兒,跟商業有關的,東芝集團的事兒。”
“說!”
“國際社會對老毛子有各種各樣的限制,但是他們想要買一些高端的機牀、流水線,會在國際黑市上出高價格,東芝就在幹這件事兒,我參與過幾次,泰國作爲中轉地,負責卸貨、押送、交接等。”
陸峰總覺得這事兒那麼熟悉呢,稍微一琢磨,這不就是震驚全球的東芝事件嘛?
“有相關證據嘛?”陸峰問道。
“有,我保留了一份兒交易手續!”幕渣看着陸峰道:“這件事兒,能換我一條命嘛?”
“當然可以!”陸峰站起身道:“東西在哪兒,現在就去拿。”
給他解開腳上的繩子,身上披個外套下樓了,一個小時後從幕渣的另一處住所拿到了東西,現場檢查了一下,確定相關的手續已經形成了一條證據鏈,陸峰這才笑眯眯的給他鬆了綁。
“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呢,你自己走,第二呢,我給你十萬美金,送你去米國,但是你去了後,隨時要接我的電話,而且我估計,你在那邊會有大用處,在這邊給那幫狗屎當白手套能有多大出息?”陸峰摟着幕渣的肩膀,面帶微笑着道:“我想辦法讓你給米國人當白手套。”
不知道爲什麼,幕渣看着月光下陸峰若隱若現的半張臉,我微笑時露出的潔白牙齒有些滲人,或許這個年輕人才是真正的狠人吧。
他已經沒得選擇了,就算是回去,領導還會相信他嘛?
怕是會送給他一顆子彈。
“我選擇去米國!”
“好樣的,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兄弟了,我這人沒什麼兄弟,一旦成爲我兄弟,那就等着飛黃騰達吧。”陸峰重重的拍了拍他肩膀道:“回酒店休息,明天買個假身份,給你訂機票。”
夜已經深了,芭提雅彷彿成了施工現場,十幾輛渣土車派對等着運輸渣土,挖掘機、剷車忙碌着,破碎的磚頭裡有時候能看到屍體,只不過這些施工人員根本不在乎。
大圭早就跑了,幕渣一羣人來的時候,他就招呼手底下的人快點撤,真要打起來,這已經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了。
警衛處的那幫人進門的時候,他也溜走了。
天色矇矇亮,大圭開車帶着剛剛醒酒的老闆來了。
“你說你,我要你是幹什麼的?不管多大的事兒,你得撐着啊,你撐不住,帶我來幹啥?”老闆是個六十來歲的男子,用手捂着腦袋,好像有些頭疼。
“這件事兒已經不在我的控制範圍呢,昨天晚上十幾輛警車,後面還開槍了,服務員都跑光了,我讓您來就是........臥槽,店呢?”
老闆睜開眼看了一眼,整個人都蒙了,懷疑自己喝多了酒出現幻覺,旁邊是一家大型按摩店,按摩店還在,可是自己幾層樓的酒吧只剩下一片平地了,連一塊磚頭都沒留下。
“哎呀!哎呀!”
老闆推開車門,哭天搶地的跑了過去,急的直跺腳。
大圭靠在座椅上雙目無神,嘴裡嘀咕道;“他倆鬥,我怎麼失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