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黑時分,曹明義才從老闆椅上站起來,使勁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
隨後拿起桌上的"大哥大"撥通梅九峰的手機號碼。
“小峰,開車到醫院把你姐送到你媽那,我估計得忙一晚上。”
“知道了,姐夫。”電話那頭梅九峰大聲答應道。
點了根香菸的曹明義,走到窗前,看着外邊的燈火通明。
有的人在修整花草樹木,有的人在更換新式路燈,有的人在鋪設道路。
重回到九十年代的我,並沒有網絡小說裡寫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金手指。
我有的只是在二十一世紀豐富的人生經驗和閱歷。
用腦海中積累的無數知識,振興一個小小軸承廠,帶動一方經濟騰飛足夠了。
何況以後,它還會屹立於全國同行業巔峰領域,甚至世界之林!
張軍標的人品很不錯,這也是我幫助他的理由。
無意中也爲自己賺取了第一桶金,正好以後離開這座城市,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曹明義朝向窗外緩緩吐出嘴裡濃郁得煙霧。
這時,張軍標笑呵呵從門外走進來,手裡拎着幾個飯盒。
“明義,先吃完飯吧,你傷還沒完全好,別累壞了。”
“好,吃飯。”曹明義走到桌前,把菸蒂扔進菸灰缸裡。
拿起碗筷,低着頭狼吞虎嚥大吃起來。
“剛纔去馬局長辦公室,他說幫我全力解決買地的事情。”
張軍標一臉興奮得看着曹明義,大聲說道。
“明早他和上面領導反應一下,讓廠子周邊的一些企事業單位和個別的行政單位,儘快搬離。”
“地價應該也不會太貴,爭取最大優惠給咱們,至於那些零散的居民住戶,常年見面也算是老熟人了,我想等買下地後,給廠裡職工蓋住宅樓的同時,讓他們補點差價一起住進去。”
“可以啊。”曹明義點了點頭,“一會我畫個住宅樣板圖給你看看。”
“你……還會畫圖?”張軍標驚愕得看着他,嘴巴張得合不攏。
“會一點,你去忙吧,明早再來辦公室。”曹明義端起飯碗喝光最後一口魷魚湯。
隨後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桌前坐到老闆椅上,又埋頭書寫起來。
明義怎麼什麼都會?
他從哪裡學的這些?
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算了,那是他的私事,人人都有秘密,他不願意說誰問都沒用。
張軍標看着曹明義專注得樣子,強行忍住問他的好奇衝動。
慢慢站起來,躡手躡腳走出房間,轉過身輕輕把房門關上。
清晨如初,驕陽綻放。
梅九峰開着212吉普車來到辦公樓下,碰到走出大門的張軍標。
“小峰,你姐夫在辦公室忙了一休,咱倆出去給他帶點早餐回來。”
“我姐夫一晚沒睡覺啊。”梅九峰咧了咧嘴,大聲說道。
“昨天送我姐回家,她一路上不和我說話,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她應該是擔心明義的身體,畢竟他傷沒有好,又總不在醫院待着。”
張軍標拉着他朝廠門口走去,“回頭我給她道個歉,買點東西賠個不是。”
“標哥,你千萬別給我姐道歉。”梅九峰急忙說道。
“我姐表面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樣子,可骨子裡剛強得很,性子又執拗。”
“她只會生氣我姐夫,絕不會怪罪你,你就放心好了。”
“那好吧,我聽你的。”張軍標笑着點了點頭。
兩人在廠子附近買了些早餐,又回到辦公樓。
一推門進去就看到曹明義在整理寫好的厚厚信紙。
“明義,你先吃早飯,一會再忙吧。”張軍標朝他大聲喊道。
“馬上來。”曹明義點頭一笑,放下手中信紙,走到沙發前坐下來。
隨即又轉頭看着梅九峰問道:“昨天你姐一定很不高興吧。”
“是啊,我送她回家,一路上都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梅九峰遞給曹明義一根油條。
哈哈哈……
曹明義聽了仰頭大笑起來,連連搖頭不已。
“明義(姐夫),你笑什麼啊?”滿臉納悶的張軍標和梅九峰兩人,同時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不停擺着手的曹明義笑得氣喘吁吁,眼淚直流。
腦海中浮現出兩人昨天的秘密約定,俏臉緋紅的李靜,羞澀的面龐上盡顯渴望的神情。
看着自己的兩隻眼睛裡更是流露出炙熱得火焰,滿懷期盼的等着自己這個武松晚上回來打她。
可誰知道,卻是空歡喜一場!
那種事情一旦勾起女人內心深處潛藏的慾望,就會像江河決堤般,一發不可收拾。
再有李靜一直想和自己復婚,昨晚鼓起很大勇氣,主動和自己示好。
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非常得難能可貴!
更何況上世紀九十年初期的女人,因爲大環境影響,可不像現在的女人,熱情,奔放,狂野。
但,昨晚自己一忙起來工作,非得做完才肯擺休,不然心裡會不舒服。
待會回家一趟,要好好安慰安慰給她才行。
曹明義強忍着笑意,一邊吃飯,腦海中一邊思索着。
這時張軍標的"大哥大"響了起來,他拿起看了下號碼放在耳邊,“您好,馬局長。”
“好,我知道了,馬上過去。”他一邊說一邊連連點頭。
“明義,馬局長說市裡領導要見我和你,讓咱倆現在就去市委大樓。”
張軍標很是激動得看着曹明義,嘴脣都在微微顫抖,“我猜一定是買地的事情。”
“那走吧。”曹明義淡定的點了點頭,轉過身看向梅九峰,“幫我把手上紗布從新包一下。”
梅九峰急忙伸手解開他兩隻手上包裹的所有紗布。
只見前後兩邊手掌都是密密麻麻的縫線,已經全部結痂了。
可能是有炎症,表皮肌膚看起來還是略微有點腫脹。
曹明義試着輕輕握了一下拳頭,瞬間針線縫合部位傳來一絲疼痛。
他微皺着眉頭,慢慢把五個手指朝向手心合攏。
足足過了五秒鐘,終於成功了。
隨即,曹明義又繼續試了幾次,除了稍感疼痛外,沒有其它任何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