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韓德義這個年紀,考慮問題自然不會從自己的心情和喜好出發,做一件事他會權衡利弊。
韓正平是他養了多年的兒子,甚至在韓二胖出生前,他都覺得自己這輩子估計就這一個孩子了,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他真的付出了作爲一個父親的全部的愛。
愛子之深切必爲之計深遠。
作爲父親,他肯定是要爲兒子長遠打算的。蘇家家大業大,韓正平回蘇家後的起點肯定會比跟着他高,起點高了才能飛的更高更遠。
當然這是在蘇家人是真的喜歡韓正平,且孔秀婉和蘇文山和好的情況下,不然以後韓正平的麻煩事多着呢。
韓德義想的很明白,所以,他現在並不排斥韓正平跟蘇家人接觸,也不排斥蘇文山,雖然心裡還是有一點點不舒服。
但這種不舒服也正常,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有一天叫別人爸,心裡能舒服了纔怪。
“我都明白,”韓德義抽了一口煙說:“蘇家人不錯,正平回去比跟着我強。他好了比什麼都好。再說,這孩子孝順,就像你說的,他又不會不認我。”
顧建國見他想的明白,就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這樣想就對了。以後要是正平有大出息了,我們都高興。”
韓德義咧嘴笑了,兒子出息當爹的比誰都高興。
“你生意的事情,我覺得做服裝批發不如做服裝品牌。”顧建國跟韓德義說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做批發雖然也掙錢,但只能一直小打小鬧。你不如代理幾個國外的服裝品牌,子俊有些國外的關係,你要是覺得可以的話,讓他幫幫忙。”
這事兒之前顧建國跟他提過,韓德義考慮過,他道:“有空了跟子俊聊聊。”
“好。”
.......
這邊王月菊和孔秀婉、田慧英也在聊天,田慧英問孔秀婉:“妹子,你跟他這是和好了?”
這個他指的是蘇文山。
“也不算是和好。”孔秀婉道:“就是想給彼此一個機會,處處再說。”
田慧英有些不能理解孔秀婉的做法,她覺得要是當年蘇文山真的有萬不得已的理由,孔秀婉既然原諒了,就沒有必要再跟年輕人一樣處對象了。畢竟孩子都這麼大了。
她問:“當年他是爲啥沒信了啊?”
孔秀婉沒有隱瞞她,把蘇家當年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田慧英聽了後一陣唏噓,“這...這...”
她也不知道怎麼說了,蘇家發生那麼大的事情,蘇文山跟着去香江也正常,但當初孔秀婉有多艱難她是親眼看到的。
“都過去了,該出的氣我也出了。”孔秀婉笑了下,又道:“這麼多年了,誰知道他變成了什麼樣子?再說當年我對他們家也不是很瞭解,還是要了解一下再說其它。”
其實她最主要考慮的還是正平,她要是跟蘇文山和好了,正平也是要認了蘇家人的。但是蘇家是一個什麼狀況?
雖然現在看着蘇家就蘇文山和他父母,看着簡單。但是她還是忘不了正平的車禍,還有蘇文山被蘇文炳捅了兩刀。雖然蘇文山說蘇家二房翻不了大浪了,但她還是擔心。所以,還是要多瞭解下。
“確實要了解下,”田慧英嘆口氣,“雖然家大業大的,錢多的很,我們正平認了他們不虧,但要是事兒多,就是錢再多我們也不能認。”
這話是韓德義跟他講的。
孔秀婉聽了她這話噗嗤笑了,“大姐,你說的很對。”
人都是現實的,孔秀婉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單純懵懂的女孩兒了,她當然想讓自己兒子得到的更多。但這個得到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蘇家人是真心的對正平好。
錢這種東西雖然好,但也不能爲了它就拋棄所有原則。再說,她雖然沒有蘇家有錢,但讓自己和兒子富足一生是沒有問題的。
三人說了會兒這個,又說起了顧一敏和顧二慧的婚事,婚期馬上就要到了,要準備的東西自然多。雖然說到時候婚禮不大辦,但該走的流程,還有某些習俗,該走的還是要走的。
“房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王月菊道:“東西也都準備好了,就是兩個人的婚紗是從國外訂的,還沒到。給你們看看這個。”
王月菊笑着從櫃子裡拿出兩本相冊,“看看,這是他們照的婚紗照,現在年輕人流行這個。”
田慧英和孔秀婉湊過去看,然後就開始不住的誇讚:
“一敏和二慧本來就長的好,這照出來的照片更好看。”
“兩個女婿長的也好。”
“這還穿着古代衣服照,可真好看。”
......
最後田慧英說:“看看現在的孩子結婚多好,我們那會兒扯身新衣服,弄個紅頭巾就是結婚了。”
孔秀婉和王月菊哈哈笑,王月菊還說:“你現在也不老,想要照婚紗照也不是不行,讓你們家德義陪你照。”
田慧英哼了一聲,“他纔不照呢,你看胖的肚子都起來了。”
這話又讓三人哈哈笑了起來。
這邊,顧思晴、韓正平和韓二胖也坐在一起聊天,顧思晴看着韓二胖說:“以後不能叫二胖了,應該叫二黑。”
韓二胖前段時間被他爺爺帶到了村裡,天天不是下水摸魚就是爬樹摘果子,都是在大太陽底下,整個人被曬的黑不溜秋的,再被韓正平襯托着,更是黑的很。
韓二胖卻覺得自己這顏色好看的很,說:“你懂什麼?男人就該像我這樣黑,我哥這樣的不行,太白了沒男人味兒。”
顧思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你一個十五歲的小屁孩兒在這兒說自己有男人味兒。
韓二胖被她笑也不在意,又道:“那天我在村裡那條河裡洗澡,被一條水蛇咬了一口。”
顧思晴和韓正平都嚇了一跳,韓二胖見狀不在意的擺手說:“沒事兒了,現在都好了,不過那條蛇的牙印子還在呢。”
說着他就站起身,撩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腰上的一塊痕跡說:“看看,就是這個,蛇的牙印兒。”
顧思晴好奇,就湊過去看,但還沒看到,韓正平就拉了下韓二胖的衣服說:“好了,看到了。”
顧思晴:哪裡看到了?
韓二胖放下衣服,又開始繪聲繪色的講他被蛇咬的經過,把顧思晴聽的一驚一乍的,韓正平坐在旁邊扇扇子,一聲不吭。
他的扇子看着是在給自己扇,但風都跑到了顧思晴那裡。
中間韓二胖去衛生間,顧思晴扭頭問韓正平:“你不高興?”
韓正平垂眸沉默了一瞬說:“你跟二胖都長大了,不能跟小時候一樣了。”
小時候兩個人還在一張牀上睡過呢,韓正平現在想想都堵心。
顧思晴聽了他的話愣了一下,然後哈哈笑了起來,這醋給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