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寶書做夢都沒想到陸向北會此時此刻出現在他的面前,並且還是□□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閆寶書既激動又興奮,恨不得衝出水池子抱住陸向北。畢竟這裡是澡堂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抒發他對“兄弟”的思念之情。只是閆寶書指着陸向北結巴的同時,陸向北嬉皮笑臉的跳進了池子裡,舒服的長吁一口粗氣,“哎呀,還是老家好啊,走哪看哪都覺着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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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寶書見他所問非所答,再次發問道:“你……你到底是咋回來的?”
陸向北笑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咋了,我回來你不高興啊?你不想見到我?”陸向北賊笑道:“如果不想,那你信裡寫的那些是啥意思?糊弄我玩的不成?”
閆寶書無奈苦笑:“想你是真的,可我就是想知道你咋突然回來了?該不會……”閆寶書怕別人聽見,壓低了聲音說:“你該不會是當了逃兵吧?”
“咋可能嗎。”陸向北笑着攀上了閆寶書的肩膀,用力的把人往身邊一按,“我這次回來是有任務的,估計能待上一個周?”
“有任務?”閆寶書鬆了口氣,不過他也沒想問陸向北要執行的任務是什麼,這應該算是機密了吧?
“嗯,是執行任務。”說着,陸向北摟着閆寶書的脖子往懷裡一拉,在他耳畔說道:“隊裡出現逃兵了,就是咱家這邊的,因爲我是這邊人,所以上頭就派我帶人過來了,咋地也要把那個人給抓回去。”
閆寶書驚訝道:“還真有人當逃兵啊?那回去不是要接受很嚴肅的懲處嗎?”
“那肯定啊。”陸向北一邊說一邊往兩個人的身上撩着水花,“哦對了,你猜那個人是誰?”
“啊?這人我還認識嗎?”閆寶書實在是想不到啊,畢竟他認知的人裡,只有陸向北一個人去當了兵。
“這人叫馮海棠。”陸向北笑道:“你有印象沒?”
“你說誰?”閆寶書大爲吃驚,“你說是馮海棠?就是完四寧身邊那個大高個。”
“對,就是他了。”
閆寶書聽的是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映過勁兒,“不對啊,馮海棠不是自己想要去當兵的嗎?咋會逃回來呢?”
“你聽誰說的?”陸向北疑惑道。
閆寶書也沒選擇隱瞞,“完四寧啊。”
“你和完四寧有聯繫了?”這回換成陸向北吃驚了,“到底咋回事兒?完四寧別是沒安好心。”
沒辦法,這是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過程,於是閆寶書把他和完四寧之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陸向北,“我們就是這麼熟悉起來的。”
陸向北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爲這小子沒安好心看我不在沒人給你撐腰想整你呢。”
閆寶書張嘴剛要說話,誰知道澡堂子的那一頭突然傳來一聲口哨聲,閆寶書和陸向北同時朝那邊看了過去,結果發現是陸向西坐在那邊,張嘴大笑道:“我說你們兩個大小夥子摟一起像什麼話啊。”
陸向北衝他二哥翻了個白眼,“陸向西,我們這叫哥兩好你懂個屁,咋地?你長這麼大都沒個朋友哥們了?”
陸向西笑道:“是是是,你這纔剛回來,好不容易見面了,是得多聊聊,至於我啊……”陸向西把手巾往肩膀上一搭起身出了水池子,“我啊,想回家了,你們繼續哥兩好吧。”
陸向西走後,陸向北埋怨道:“別理我二哥,他那人就愛開玩笑。”說完,陸向北放開閆寶書,“我這都有一個星期沒洗澡了,你敢辦兄弟搓個後背不?”
“這有啥不敢的,趴好。”閆寶書用手巾包裹在手上,待陸向北趴在水池臺上後他便仔仔細細地給陸向北搓起了背,“豁,好傢伙,你還真是一個星期沒洗澡了,瞅瞅這黑皴,噁心死人了。”
陸向北嘚瑟道:“舒坦。”
“我讓你舒坦。”閆寶書手上開始用力,幾下下來就聽到陸向北吆喝了起來,“疼疼疼,閆寶書同志,還請手下留情啊。”
閆寶書笑了,“知道怕了?”
陸向北點頭如搗蒜,待閆寶書手上恢復了應有的力道之後,陸向北清了清嗓子說:“明兒文工團忙不?不忙我下午沒事兒找你去。”
“明天我……”閆寶書明天中午的火車出發去上海,都說老天爺最愛捉弄人了,眼下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閆寶書日思夜想總算是見到陸向北了,結果他卻是要去另外一個城市。不過,對於這種選擇閆寶書還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於是他和陸向北說:“沒事兒啊,你下午來找我吧。”
“嗯,明天上午我得帶人去蹲點抓馮海棠,下午應該就沒啥事兒了。”
閆寶書疑惑道:“你如果抓到了馮海棠,那是不是很快就得回去了啊?”
“如果真是順利的話,想必也就能在家待個兩三天,那還是隊裡批准,不過我覺着吧……”陸向北沒讓閆寶書繼續搓背,而是翻身坐了起來,小聲道:“馮海棠是完四寧的人,如果馮海棠真不想回去,我怕完四寧得護着他吧,所以人沒那麼容易抓到。”
“啊……”閆寶書拉着長音,他突然意識到,陸向北這次回來執行的任務,彷彿再一次把他和完四寧推向了對立面,一個想要抓馮海棠,一個想要護着馮海棠,一旦這樣的場面發生了,這後果……
“又溜號了是吧。”陸向北笑着打趣道。
閆寶書回過神,笑了笑說:“你吃晚飯了嗎?”
“沒呢啊,我這一回來先帶人去了趟馮海棠的家,結果撲了空,回來之後我就去了文工團,裡面的人說你來澡堂子洗澡了,這不……我就跟過來了。”
“這樣啊……那咱兩找個地方吃飯去?”
“行啊,去哪你說!”
閆寶書仔細想了想,“那咱就去先前去過的那家小餐館吧,我請客。”
“喲呵,我這才走了兩個月,你小子現在就財大氣粗能請客了?”
閆寶書知道他開玩笑的,也就沒理會這個問題,“咱得把顧軍叫上,不然他得挑理。”
“叫他就不必了,人家跟大姑娘打的火熱呢。”
閆寶書說:“你和顧軍見過了?”
“啊,回來之前我就給顧軍消息了,他沒跟你說嗎?”
閆寶書一愣,繼而氣急敗壞道:“顧軍這個犢子竟然一點都沒跟我提起,看我見了他怎麼收拾他。”
“別別別,我跟你鬧着玩呢,其實是我不讓顧軍告訴你的,想給你個驚喜。”
閆寶書喜歡這個驚喜,自然對顧軍網開一面,“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放過他。”
“謝謝寶書同志大人不記小人過,哈哈哈哈。”陸向北轉身出了水池子,“那咱也別洗了,找地兒吃飯去。”
“你給我回來。”閆寶書叫住陸向北,“就你那一身黑皴還不洗啊?洗完再去吃。”
沒辦法,陸向北再次跨進了水池子裡,等到渾身上下都搓了兩遍之後,陸向北整個人都是有些發紅了,在兩個人到了樓下穿衣服時,陸向北苦嘆道:“你這是給我搓澡呢啊,你瞅瞅我這渾身上下,都啥樣了啊。”
閆寶書也有些過意不去,“我的錯,下手過重了,不過……陸向北,你還真是黑了不少啊,比以前更有男子漢氣概了。”
陸向北往更衣櫃前一站,雙臂曲起,得意道:“怎麼樣,我是不是充滿了陽剛之氣。”
閆寶書肆意的打量着他,從頭到腳從上到下,包括他的重要部位都沒落下,最終給予好評道:“真不錯,繼續保持。”
陸向北美滋滋的開了櫃門,他的櫃子和閆寶書中間隔了有幾米遠,兩個人幾乎是以喊話的形式在溝通,“對了寶書,我回來時去了趟瀋陽那嘎達的供銷社,給你買了禮物回來。”
“啥啊?”閆寶書此時手裡拿着的正是完四寧給他的那件白色襯衣,就在他準備穿的時候,他突然看見陸向北從櫃子裡也拿出了一件白色的襯衣,閆寶書心想不妙,二話不說連忙把襯衣塞進了櫃子裡,隨即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看着陸向北走了過來,“啥禮物啊?哈哈哈哈哈。”
陸向北突然覺着閆寶書不自然,並且在他走過來時他明顯看到閆寶書往櫃子裡塞了什麼東西,於是他朝閆寶書的櫃子那邊瞄了一眼,“你櫃子裡有啥啊?”
“沒啥啊?哎呀……你管這些幹嘛,啥禮物趕緊給我拿出來。”
陸向北笑道:“我給你買件了襯衣,我自己也買了一件,一模一樣的,你瞅瞅喜歡不。”
閆寶書從陸向北手中接過了襯衣,這豈止是和陸向北的一模一樣啊,簡直和完四寧給他的那件也如出一轍。閆寶書此時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了,老天爺你也太會作弄人了吧,不帶這樣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