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雖然天氣暖和,可這裡畢竟是東北,寒冬臘月氣溫再高能高到哪裡去。閆寶書很想附和顧軍的提議,可礙於倉房裡太冷,他實在做不到赤身=裸=體的玩個痛快。陸向北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陣,隨後帶着詭異的笑容神秘兮兮的離開了倉房。
不過片刻,陸向北回來了,手裡端着個火盆,因爲這裡是倉房,煤塊柈子一應俱全,待陸向北在倉房裡架上火之後,三個人圍繞着陸向東做好的木頭架子坐了下來。
“先說好啊,輸了不能耍臭無賴的。”顧軍一邊洗牌一邊笑道。
陸向北嘖了一聲,“先別急着玩,看我拿啥來了。”說着,陸向北從懷裡掏出一整瓶還尚未開封的茅臺酒,他挑眉衝顧軍笑道:“我剛去我爸那屋發現的,順手就拿了一瓶藏在棉襖裡。”陸向北邊說邊把茅臺酒開了,“整兩口暖暖身子,也省的凍着。”
顧軍拍手叫好,“還是你小子想的周到。”
閆寶書坐在一旁搓了搓手,“向北,給我來根菸吧。”
“呀呵。”陸向北笑道:“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啊,你咋想着主動跟我要煙抽了。”
閆寶書覺着屁股底下襲來陣陣涼意,這與他身上穿着的二棉褲有着脫不開的關心。家庭條件有限,老閆家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了閆寶龍,就閆寶書身上這條棉褲,還是撿閆寶福穿不了的棉褲拆了之後重新絮出來的,能保證不被凍死就是不錯的了。
陸向北把煙扔給了閆寶書,隨後從木架子上取了他先前拿來的那條小棉被,“怕你冷,特意從我媽那屋拿過來的,放腚底下坐着吧。”
閆寶書面帶微笑,誇讚陸向北說:“向北,我發現你身上的優點真多,能和你做朋友真挺好的。” wWW▪ t tkan▪ co
陸向北哈哈大笑,“是吧,你也感覺到了吧。”
顧軍在一旁撇了撇嘴:“寶書,要我說你就不能誇他,瞅把他給得瑟的。”
“滾犢子。”陸向北笑着在踹了顧軍一腳,“來,咱兄弟三個先整一杯,能身體暖和了再玩。”
話音落下,三個人各自倒了一杯茅臺,隨後舉杯共飲,之後就是一場場熱鬧又充滿了詭詐氣氛的牌局。閆寶書雖然沒有玩過小牌,但這種牌的玩法和麻將差不了多少,可以吃可以叉,也可以有副子,換句話說,閆寶書就是在用打麻將的思路玩小牌。
“哈哈哈哈,我又贏了。”顧軍一連贏了三局,閆寶書和陸向北就連着脫了三件衣服,此時的倉房裡也不是那麼冷了,閆寶書穿着線衣坐在小棉被上笑呵呵的說:“顧軍,你也太厲害了吧。”
顧軍得意道:“兄弟聰明着呢,趕緊的,再來。”
閆寶書是可這外衣脫的,而陸向北就不同了,他是從上身開始脫,外衣棉襖到線衣,現下已經是光着膀子了,只見他雙手在胳膊上胡擼了幾把,笑道:“操,我今兒就不信這個邪了,死我也得讓你脫一件。”
“那你就放馬過來。”顧軍再次洗牌。
顧軍玩小牌能夠玩的這麼好,這也要多虧了他奶奶,顧軍打小就跟在他奶奶身邊,耳渲目染的學會了不少出牌的套路,也就是說,顧軍他奶奶年輕的時候,那也是聰明伶俐的大姑娘一個,顧軍小時候就常聽奶奶說,嫁到這個家是老顧頭子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顧軍非常贊同,或許顧軍認爲,他能夠這麼聰明狡猾,多半是隨了他奶奶。
“不玩了。”閆寶書輸的就剩一條褲衩在身上了,整個人蹲坐在木墩上,嘴裡叼着半根菸,一股子江湖氣息甭提多麼嚴重了。
陸向北和閆寶書一樣,從頭到尾就沒贏過一把,現在也只剩下一條褲衩掛在身上,“還有最後一把,咱兩殊死一搏吧。”
閆寶書倒是想啊,可條件不允許,他已經冷的直打哆嗦了,若是換了夏天,閆寶書絕對會和顧軍死磕到底。
顧軍一臉得意的笑,“哎哎哎,你兩還玩不玩,不玩我可打算睡個覺補充一□□力了,省的晚上沒精神整高百川那犢子。”
“玩,必須玩。”陸向北衝閆寶書挑了下眉,“寶書不能玩了,他太冷了,咱兩單挑。”
閆寶書心想,既然都已經玩到這個地步了,一把牌咬咬牙就過去了,再說了,自從上次在澡堂子看過陸向北光着身子之外,再沒機會和陸向北坦誠相見了,現在想想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小激動的。
顧軍又開始新一輪的洗牌,“向北,你瞅瞅寶書這身子骨長的,就跟個大姑娘似的。”
一聽這話,陸向北也忍不住打量了閆寶書幾眼,笑道:“是挺白的,你瞅瞅那大白屁=股。”
閆寶書噗嗤笑了,“你兩也就是做夢吧,我要是大姑娘還能讓你兩這麼肆無忌憚的欣賞?”
顧軍扁嘴點頭,“向北,拿你衣服把寶書的腦袋瓜子罩上。”
“滾你的。”陸向北笑着給了顧軍一拳,“趕緊開始,最後一把我和寶書要是還不贏就不玩了。”
顧軍擡起雙手到了嘴邊,假模假洋地朝掌心吐了口唾沫,“今兒我就讓你兩夫妻雙雙把家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陸向北沒把顧軍的話放在心上,可閆寶書卻聽了進去,他偷偷朝陸向北看了一眼,正巧迎上陸向北蘊含着笑意的目光。閆寶書心下咯噔一聲,連忙收回了視線。
最後一局仍舊是顧軍贏了,陸向北一馬當先的脫了褲衩,叉着腿站在地中央說,“咋樣,哥們說到做到。”
閆寶書仍舊蹲在木墩上,他這一局是怎麼混下來的他自己個兒都不知道,總感覺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從心底間涌出的異樣感讓他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寶書,輪到你了。”
“啊?”閆寶書傻愣愣的擡起頭,用眼角的餘光朝旁邊的陸向北掃去,或許是因爲倉房裡不夠暖和,陸向北的某處已經呈現出要縮進去的趨勢,這是男人都會遇見的一種情況,熱脹冷縮誰也改變不了。
閆寶書不是玩不起的人,等他回過神時就從木墩上下來,雙手拉着褲腰把褲衩褪了下去。時間不長,也就是不到半分鐘,閆寶書趕忙提起褲衩,回身對陸向北說:“還晾膘啊,趕緊把衣服穿上,別一會兒凍感冒了。”
陸向北笑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瞅見了沒,寶書這是不好意思了。”
顧軍盯着閆寶書笑道:“向北,你那天睡覺不是摸寶書來着嗎,手感咋樣?”
“滾你的。”陸向北邊穿衣服邊笑:“寶書臉皮子薄,跟咱兩可不一樣。”說完,陸向北已經把線衣線褲穿好了,隨後到門口看了一眼,“離天黑還有段時間呢,咱三去我那屋睡一覺吧。”
“我看行,寶書咋說。”
閆寶書穿好衣服,點了點頭:“喝了兩杯酒,頭有點暈乎乎的,睡一覺也行。”
“嗯,那咱們現在過去,不過進門時都小點聲啊,陸向南還睡着呢。”說完,陸向北抱着棉襖棉褲開門走了出去,閆寶書和顧軍緊隨其後,待到了陸向北屋裡的時候,陸向南正裹着大棉被睡的賊拉香,時不時的還會吧嗒一下嘴。
屋裡就只有兩張牀,一張被陸向南佔了,而另外的一張牀實在容納不下三個人睡,顧軍只好和先前一樣,靠着椅子裹緊了大棉襖開始打盹。閆寶書躺在牀上之後就背對着陸向北,沒過多會兒,閆寶書覺着背後輕微地動了一下,隨後感覺到了一陣溫熱感。
陸向北雙手墊在腦袋底下,偏過頭看着閆寶書的後腦勺說:“把被蓋抹脖就暖和了。”
閆寶書嗯了一聲,閉着眼睛說:“睡吧,我困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閆寶書很快就睡着了,這一覺睡他睡的很沉,直到晚間有人敲門他才從睡夢中醒來。聽到敲門聲,陸向北從被窩裡探出頭,衝門口吆喝道:“誰啊,睡着呢。”
“你媽我。”
陸向北撲楞坐了起來,“媽你幹啥啊。”
“啥玩應幹啥,起牀沒呢。”
“沒呢。”
“那你趕緊起來吧,你爸回來了,發現你偷喝了他的酒,這會正尋摸傢伙事要修理你個臭小子呢。”陸向北的母親跟門外咳嗽了一聲,“你媽我就是過來給你通風報信的,趕緊穿衣服滾蛋,不想捱揍你就晚點回來。”
門外沒了動靜,陸向北徹底清晰了,“寶書醒了沒。”
閆寶書坐了起來,“醒了。”
“趕緊穿衣服,我爸要揍我,咱幾個趕緊撩吧。”
顧軍這會兒也睜開了眼睛,再一看屋裡,哪裡還有陸向南的影子了,他坐在椅子上等閆寶書和陸向北穿好衣服之後,三個人偷偷出了門,一路猛蹬自行車,生怕陸向北的父親拿着菜刀追出來砍了他們似的。
天色已深,廠礦大院除了打更的老頭之外也就還有幾個隊還在上工,伴隨着零星的人聲,閆寶書幾個進了廠礦大院,來到專門用來貼大字報的地方,“寶書,你去望風,這裡交給我和向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