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沒事別騎馬了
今晚路上磨蹭比較久,方爲來到田徑隊訓練基地的時候,還沒等他金雞獨立扒着圍牆頭往裡看時,就已經聽到了裡面解散的哨聲。
寂靜的冬夜裡,依稀傳來了踏踏踏的跑步聲。
跟小時候一樣樣的,只要想去哪兒、想見什麼人,徐采苓都是用來跑的。
方爲轉頭時,圍牆拐角處便已經出現了她的身影,長長的馬尾在她腦後晃盪着,少女直勾勾地朝他奔跑過來。
倘若用四季來形容自己身邊的女孩子,方爲覺得柳知意大概是宛如九月金秋,她沉穩內斂,色澤溫潤,周身散發着靜謐的氣質,眉眼低垂時,恰似靜美秋月,滿是溫婉知性的韻味;
而文素素大概是三月暖春,讓人仿若置身芬芳的花林,周遭萬物都因她煥發生機,懷揣世間美好,給予旁人滿心期許與溫柔慰藉。
至於徐采苓,那毫無疑問是六月盛夏了,出生於夏天的她,好似夏之子,是驕陽的化身,活力四溢,熱情能夠融化堅冰,從不藏着掖着,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宛如夏日暴雨,來得迅猛、去得灑脫,所到之處光芒萬丈,即便是這樣寒冷的冬日,看到她時,方爲也總有一種直面酷夏炙烤的感覺。
“你今天怎麼這麼慢!我剛剛在圍牆上都沒看見你,還以爲你沒到呢!”
少女的人還沒到跟前,聲音先到了方爲的耳朵裡。
跟方爲一樣,在圍牆上沒看見他,她只覺得是‘他還沒到’而不是‘他不來’
“我……”
方爲正要說話,可瞥見少女一副預備猛撲的動作時,他瞳孔驟縮,大驚失色道:“……你等等!別撲!!”
“揹我~~!!”
不知方爲‘斷了腿’的少女哪管他這些那些的,瞄準他後背的角度就要飛撲上去!
還好方爲眼疾手快,瞬間轉了個身,張開手臂,一把抱住了飛撲過來的她。
受其衝擊力,方爲單腿蹬蹬地後退兩步,然後兩人一起‘壁咚’到了一旁的圍牆上。
有方爲墊着,徐采苓當然不疼啊,方爲倒是嗷地一聲,感覺自己傷上加傷了……
“噢——”
“你幹嘛、”“你幹嘛、”
兩人異口同聲地發問。
“你屬牛的啊!”“你耍牛忙……呸、耍流氓啊!”
“……”“……”
采苓當然不屬牛,她屬兔的,跟方爲知意一樣,大家都屬兔,只是采苓和知意雖然同年同日出生,性格卻截然相反,一個‘動如脫兔’,一個‘靜若處子’
今晚的相會是個錯誤的劇本,采苓沒能像往常一樣撲到他後背上讓他揹着回家,而是撲到了他的懷裡,方爲張開手臂抱住了嬌俏的她。
明明是錯誤的展開方式,可一時半會兒的,兩人卻默契地沒有着急糾正。
采苓熱熱燙燙的,方爲的雙手落在她的腰背上,便輕易能感受到那驚人的纖細和窈窕,近一米七身高的她,身材的比例無可挑剔,在賽場跑道上英姿颯爽的采苓,在他懷中竟有些小鳥依人的感覺。
自從少女開竅以來,這還是她和方爲第一次這麼親密地抱抱呢,她起伏綿軟的胸口在他身前擠壓着,兩人的臉也貼得好近,冬夜裡呼吸出來的白霧都交織在一起了。
可能是剛剛跑得太快了吧?徐采苓只感覺心跳咚咚咚地跳得好快!腦海中總是浮現出知意的那些被窩小說裡的情景,比如把他抵到牆上咬他嘴子什麼的……
於是俏臉蹭蹭地泛了紅,下意識地低下頭來不敢再看他了。
“你穿這麼少不冷啊?”“你腿怎麼了?”
又是一番同時的發問。
低頭看時,徐采苓才終於發現了方爲受傷的右腳踝,一層又一層地包裹着彈性繃帶,藥酒的顏色將白色的繃帶浸染成了茶黃色,紅腫的像是小豬蹄。
少女的心登時就揪緊了,也不再留戀方爲暖乎乎的懷抱了,忙不迭地掙開來,然後彎腰蹲下,藉着路燈光查看起他腳踝的傷勢來。
見少女緊張兮兮的模樣,方爲莫名地有種小時候感冒或受傷不敢跟家長說的心虛感,下意識地就想把傷腿往身後藏。
采苓不讓他藏,一把抓住他的小腿,表情看着有些埋怨有些生氣有些心疼,仰着小臉又問他一句:“問你呢!你腿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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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扭了下而已……”
“打球的時候扭的麼。”
“對啊,下午我三分絕殺,絕地大翻盤呢。”
“那、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不是跟你說了麼,說我贏了呀。”
“我說你崴了腳的事!”
“……”
方爲心虛,也是明白少女生氣的點在哪裡,只是在他的角度而言……
“你不是在訓練嘛,不想讓你分心啊,而且本來也沒什麼大事,打球磕磕碰碰受個傷什麼的很正常啦!”在面對自家小青梅的時候,方爲甚至用上了羅勇的那套說辭。
徐采苓欲言又止,心情複雜得很,她當然明白方爲不想告訴她的理由,正如她在方爲心裡很重要一樣,方爲在她心裡也很重要啊。
“你不告訴我、知意也不告訴我……”
“我跟她說先不要跟你說的,而且我肯定會告訴你的呀,不然我就躲家裡不來見你了,只是你在訓練的時候,不想讓你擔心嘛。”
“……”
見少女還想說什麼,方爲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她拉起,像剛剛那樣抱住了她。
“好了好了,下次有什麼事,不管你在做什麼,我都第一時間告訴你!”
“……”
女人無論年紀大小,感性總是佔據主要部分的,很多時候講道理是沒用的,講再多都比不上這麼一個擁抱能傳達的心意更多。
被他緊密地擁抱在懷裡時,周遭都是他溫暖的體溫和氣息,聽着他在耳邊溫柔哄人的話語,徐采苓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剛剛想說的話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好一會兒,她才撅着嘴兒,嘟囔道:“你、你說的!以後有什麼事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說的。”
“你保證!”
“我保證。”
“哼……”
少女這才滿意了下來,低頭看着他的腳時,不免還是心疼,卻又嘴硬地說了句:“疼死你最好……”
“已經很疼了!”
“不知疼你都不知改,就顧着贏,也不小心點!”
“……”
不是,你這小丫鬟倒反天罡教育老爺我上癮了是吧!到底誰的好勝心比我更重啊?逮着機會就輸出我了啊?
“說你呢,聽到了沒?”
“……聽到了聽到了。”
“那你還要來接我,腿斷了也不會好好休息,我自己不會回家呀。”
“怕你迷路啊。”
“你是傻子。我纔沒你那麼笨。”
要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徐采苓只覺得自己的心兒就像被一隻小貓抓着一樣,既癢癢又有些疼,而俏臉卻不自覺地綻放出了甜滋滋的笑容來,彷彿刺眼的太陽突然穿透烏雲照了下來,而她有些受不了似的,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裡鑽,把臉往他懷裡埋。
方爲沒辦法,只好配合地抱緊她,可採苓卻有些上癮似的,窩在他懷裡佇立在瑟瑟寒風中,一點回家的意思也沒有。
“好了好了,回家去了,一會兒知意煮的面要涼了。”
“那、那你現在斷了一條腿,你怎麼揹我呀。”
“……??”
做人不要這麼餘華好不好!
“不是,我都廢了一條腿了,你還要我揹你啊!”
“就要!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來接我!”
說是這麼說着,徐采苓卻走到了方爲面前,將背上的書包取下掛在身前,然後將纖細嬌瘦的後背露出來給他,微微彎腰,一副待君策馬的樣子。
方爲愣了愣:“幹嘛?”
“我揹你啊!不然你斷了一條腿,你真想揹我啊?”
“……我腿沒斷,自己走就行了。”
“像小老頭似的!磨磨蹭蹭到什麼時候?快點。”
“……”
“快點!”
“你背得動我嗎?”
“小時候你不是沒少把我當馬騎嗎?”
“哎哎……!你話別亂說啊!明明是你自己非要當馬的!”
“快點!”
方爲盛情難卻,便只好彎腰趴到了少女嬌柔的後背上,比起男生的後背來,女孩子的後背就要綿軟多了,駕駛體驗無與倫比。
一開始方爲還不敢將重量一股腦地壓上去,怕把少女的腰給壓折了,但顯然徐采苓的力氣要比柳知意大多了,方爲的體重不大,只要他配合找好姿勢角度,徐采苓還是背得動他的。
當然了,要是換做暈倒或者喝醉酒的人,那可就真是背不動了,以前方爲扛過一個喝醉酒的同事回家,一百三四十斤的體重,三個壯漢輪流扛了一路,才勉強給弄回去……
“怎麼樣,還行吧?”
“你上來一點……你會不會啊,手別扶着我肩頭,你要搭在我肩膀上……!”
“行行行……”
見采苓這麼說,方爲便也不矜持了,前胸跟她的後背緊密相貼,雙臂摟着她的肩膀脖頸,腦袋也湊到了她的肩膀上方來,隨着重心前移,徐采苓這纔沒有往後栽倒的感覺了,她雙手託在方爲的膝彎處,像女俠一般大喝一聲——
“嘿——!”
然後就把方爲給背起來了。
拋開小時候的騎馬遊戲不算,這還是方爲長大之後第一次騎采苓呢!
穩當肯定是說不上了,每走幾步,徐采苓就會託着他往上顛一顛,防止他滑落下去。
少女纖細的腰肢和挺翹小屁股之間的弧度就像是天然的馬鞍,她不顛那幾下還好,在緊密的相貼和磨蹭之下,方爲的臉色逐漸變得古怪起來……
“要不……我還是下來走吧……”
“你信不過我!”
“看你很吃力的樣子……”
“我還能跑呢!”
“真的假的,那你跑啊。”
“……密碼。”
“……?”
好一會兒,方爲纔想起了兒時騎馬的駕駛密碼來。
“駕——!”
“呼哼哼——!”
暗號對上,徐采苓噔噔噔地揹着他在冬夜寂靜的小巷街邊奔跑起來。
比起她自己的百米速度,這種跑速當然是不快的,可騎在馬背……不是,趴在少女後背上的方爲感覺馬兒跑得飛快!
風呼啦啦地吹,少女腦後的長長馬尾一晃一晃地甩在他臉上,訓練了一整晚,采苓當然是出了不少汗的,可卻一點不臭,反而有種獨特的體香,在出過汗後更加濃郁了。
最關鍵的還是,她這樣跑的時候,方爲顛得厲害!一撞一碰的,饒是方爲努力撇開注意力,可還是老臉漲得通紅!
“停停停……!”
“呼哼哼——!”
像是沒聽懂他的指令一樣,馬兒少女依舊奔騰。
“籲——!籲——!”
直到方爲說出了剎停暗號,馬兒少女這才放慢腳步停下了奔跑。
“呼……幹嘛!有你這樣騎馬的嗎?我跑得正快的時候你不要喊籲!”
“算了算了,別跑了,我晚飯都要顛出來了,一會兒全吐你身上了……”
“哎呀噁心死了!你不要搞到我身上!”
“那你別跑了。”
“不跑就是了!”
或許只有方爲纔會陪她玩這樣幼稚的遊戲了,明明都已經是大姑娘了,徐采苓卻又體會了一次兒時的感覺。
雖然方爲現在比她高比她壯了,可她還不是一樣可以像小時候那樣揹着他跑得飛快?
就是比起小時候來,你這傢伙現在也變得太重了吧!
少女呼哧呼哧地喘氣,總算是揹着他閒庭信步地慢走了。
剛剛跑得快的時候沒心思留意,現在緩下來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後腰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於是下意識地左右蹭了蹭小屁股。
方爲才放鬆的臉色陡然繃緊。
“什麼東西卡着啊……”
“……手機!”
“那你拿走,頂着我好不舒服。”
“……”
“快拿走啊。”
“……算了,你別去注意就是了,習慣了就好。”
“什麼鬼!”
徐采苓狐疑。
又揹着他走了一段路,少女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什麼事,於是小臉蹭地一下漲得通紅!
“臭、臭流氓!死變態!你快收起來呀!”
“不是……那我有什麼辦法……!”
“你小時候都不會這樣的!”
“那我現在也不是小時候啊……”
“你下來!我不揹你了!”
“我這樣我怎麼下來走路!你惹得禍你把我丟路邊丟臉啊?”
“啊啊啊!怎麼沒把你這腿斷掉啊!!”
徐采苓越是不想去注意,注意力就越集中,就像是某人告訴她不要去想象一頭粉紅色的大象一樣,她甚至將輪廓都給想象出來了!
好似被人拿槍指着一樣,剛停下的少女,再次奔跑了起來,只想趕緊把這臭流氓丟回家裡去。
她不跑還好,一跑方爲就更難受了,於是這就成了惡性循環……
……
也不知道這一路是怎麼回到家的。
像是家裡着火了似的,徐采苓揹着方爲急匆匆地衝進了客廳裡,雙手一鬆,將他丟到了沙發上,方爲弓着腰縮着腿抱着頭,通紅着俏臉的少女沒好氣地拿沙發上的抱枕打他打他……
剛從廚房裡端着面出來的柳知意,一出來就看到采苓在打方爲。
知意也嚇了一跳,忙放下碗,問道:“怎麼啦怎麼啦……”
“你、你問他!”
“關我什麼事!”
“你的東西不關你的事嗎!”
“……”
方爲和采苓神神秘秘地說着柳知意聽不懂的話,偏偏兩人都不肯說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整得柳知意臉色凝重,只好晚上再偷偷問采苓了……
……
當然了,作爲傷員還是有優待的,不然方爲可不確定惱羞成怒的少女會不會再斷他一條腿。
“呼——”
知意煮的宵夜吃完了,三人齊齊往沙發上靠了下來,摸摸飽飽的小肚子,心滿意足。
方爲叼着牙籤翹着腿,不用他主動幹活,倆小丫鬟就一起幫他吃過的碗筷收去清洗乾淨。
“你這個要不要換藥呀?”
徐采苓和柳知意好奇地看看方爲的腳踝,腫脹似乎消了一點點,但比起正常的形態還是顯得很紅腫。
“肯定要啊,洗完澡再換吧。”
“那你這個要多久才能好……”
采苓皺眉問道,她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繃帶,方爲嘶地一聲趕忙縮腿。
作爲經常在運動場上跑跳的選手,像這樣崴腳之類的運動損傷,采苓見過好多次了,她自己倒是沒試過,頂多偶爾磕磕碰碰啥的,也知道不算是太嚴重的傷勢,就是恢復時間久而已,這要是傷着別人或者自己也就罷了,見傷的是方爲,她也不免得緊張起來。
“一兩週吧。”
“那你要儘量養好再說了,下場比賽就不要去了,我們教練也說,很多陳舊性的傷病,就是當時的小傷不注意,長久演化出來的!”采苓臉色凝重道。
“知道啦,都聽你們的。”
抽籤的結果也出來了,下一場比賽打的是采苓的六班,方爲可沒有愛好去找虐,把隊伍帶到四強已經是完成使命了……
“哎可惜,要是我在的話就拿下你們班了,沒辦法,送你們班一場勝利吧。”方爲老神在在道。
“切!淨吹牛!虛空喬丹是吧?知意知意!他的醜照你拍了嘛?”
“嗯嗯!拍了好多!”
柳知意將膠捲拿出來:“那週六去把照片洗出來吧。我們這周還回家嗎?”
“他都這樣了,肯定回不了了!”
“你們想回去的話自己也可以回啊,或者去滬海找姐玩也行。”
“那你去不?”
“我就算了,屁點小事就不要跟家裡人和姐說了,免得他們擔心。”
“是是是,就你最貼心了!知意你也是,都不告訴我!”
“唔……”
知意慚愧,主要是她覺得自己處理得來,所以就也沒告訴采苓了,要是遇到處理不來的情況,她肯定也會第一時間找采苓的,畢竟在這座城裡,她最大的依靠和信任就是方爲和采苓了。
見方爲週末不打算回家,徐采苓和柳知意便也不回了,他不回去的話,自己一個人跑回孃家像什麼話……呸呸!什麼啊!這是留下來照顧傷員!
考慮到一會兒還要幫方爲換藥(雖然方爲不需要她們幫忙換),倆少女也不磨蹭,趕忙拿着換洗衣服一起先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見方爲沒在客廳,徐采苓又往他房間裡瞅了瞅。
房門沒關,方爲正在換衣服脫褲子。
一隻腳站着,另一隻腳瘸着,受傷腫脹的腳從褲筒裡脫的時候,疼得他齜牙咧嘴。
“要不要我幫你脫啊?”采苓說。
知意:“??”
不是,采苓你真幫他換褲子啊!
“那你來唄。”方爲說。
知意:“??”
不是,采苓她要你就真給啊!
丟失先機的柳知意只好在房門口看着,只見方爲坐在牀邊上,徐采苓揪着他的褲子一擼!
倆面紅耳赤的少女定睛一瞧,頓感無趣起來——因爲方爲還穿了秋褲。
“行了行了,不用你脫!”
“你、你是不是怕了?”
“我怕什麼,不怕嚇到你就來唄!”
“……”
采苓臉色一窘,心有好奇卻慫得不敢寸進。
倒是門口的柳知意走了進來,紅着臉伸出小手揪住了方爲的褲子,默不作聲地往下拽……
方爲和采苓眼睛瞪大,眼看着褲頭就要被她揪下來了,方爲忙撿起一旁的換洗衣服,一瘸一拐地跑到了衛浴間裡。
“知意……你好變態!”采苓佩服道。
“……什、什麼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知意這纔回過神,天知道剛剛怎麼鬼使神差地就敢上來做這樣的離譜事了,肯定都是被他倆給帶壞的!
……
方爲今晚洗澡比以前久了一點。
“他怎麼還沒洗完啊?”
“腿傷了嘛,是這樣的……”
盤中切好了一塊塊的蘋果,徐采苓和柳知意在一起吃着,方爲總算是洗完從衛浴間出來了。
一瘸一拐地來到沙發上坐下,倆少女齊齊用牙籤戳了一塊蘋果遞到他嘴邊。
先吃誰的蘋果似乎成了一個問題。
好在方爲嘴大,直接兩塊一起吃進去。
按照袁老師的叮囑,剛受傷的關節是不能泡熱水的,而是適合冷敷。
家裡有冰箱有冰袋,柳知意在拿吹風機給方爲吹吹頭髮,徐采苓就去拿冰袋來凍豬蹄。
凍完之後,塗上藥酒,包一層保鮮膜,徐采苓拿着繃帶熟練地給他包裹起來。
柳知意驚訝:“采苓你怎麼這麼熟練!”
“我不知道呀,包紮螃蟹就是這麼包的。”
“哎哎……我不是螃蟹!你別包太緊了!一會兒血液都流不通暢了!”
“哼,我看你的血倒是流得挺通暢的。”
少女若有所指地瞄一眼,心想着就是要包緊一點,讓他的血都往腦袋流纔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