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山中來
帶着蘭花草
種在小園中
希望花開早
一日看三回
看的花時過
蘭花卻依然
苞也無一個
……
“哥,人家餓了。”
丫頭一連唱了五六首歌,全是這些年,音樂老師交給她的歌,每一首歌郭去都覺得熟悉,那是童年的回憶,也是揮之不去的旋律。
女孩就該這樣,載歌載舞,像一隻快樂的精靈,忘卻煩惱。
“那就過來吃東西,吃飽了,我們去關口。”
老爺子也點點頭,丫頭唱歌的時候,他也在聽,經常微笑着點頭,像是合着丫頭歌唱的節拍,而今丫頭一停下來,他也覺得有些餓了。
“爺爺,吃米粑粑。”丫頭而今不像前幾年,而今很懂事,有什麼好吃的,總是先遞給爺爺,然後自己才吃。
不過她總要自己吃了之後,纔會想起郭去,然後又拿一個遞給郭去,對此郭去還是有些小小的吃味的。
以前郭去也曾問過丫頭,爲什麼首先想到的是爺爺,然後是自己,最後纔是哥哥。
丫頭回答說,要尊老愛幼,爺爺最老,她自己最年幼。
這回答讓郭去哭笑不得,同時又有些欣慰,因爲丫頭在學校還是學到了一些課本之外的道德問題。
郭去從不曾打過丫頭,因爲他捨不得,最主要還是丫頭從來沒有惹事,或許是年幼時吃了太多苦,儘管而今記不得了,但當年養成的那種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
三人都吃飽了,起身收拾完行李,背上背篼,然後順着山脊往關口走去。
越是街近關口,路上見到的野豬就越多,老爺子眼裡充滿了驚奇,丫頭則是一臉好奇。
“這得有多少頭啊?!”老爺子平時從不過問這裡的事情,而今這不到五百米,就看到了不下十頭野豬,忍不住感嘆道。
“沒仔細數過,不過每天都會有近兩百頭野豬到關口去,所以大大小小加起來,我猜怎麼也得有近千頭吧。”
“近千頭?!這沒傷人吧?”
“沒呢,從半山的馬路往上,這裡的大山都被我承包了,每年都會給錢給村民,他們自然不會上來的,而且大伯和大伯孃如今一人待在關口,一人每天翻山越嶺的巡視,到現在爲止,倒是沒有出現過傷人的事情。”
老爺子點了點頭,然後又猶豫了半天,才道,“小明啊,我跟你說個事情。”
郭去看着老爺子,他已大致猜到了老爺子要說什麼。
“我想留在這裡,我幫你餵養野豬,我老了,也沒什麼體力了。”
“我知道你有孝心,可是爺爺在城裡真的待不習慣,那裡對我來說,什麼都是陌生的。”
老人很少有願意離開生他養他的地方,對每一個老人來說,故鄉的一草一木,都有他們一生最美好的回憶。
郭去覺得自己有些自私,他總以爲一家人永遠在一起,那麼,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都是幸福的。
“爺爺。”
“行了,就這樣吧,你若是想見我,那就記得多帶丫頭來這裡看我就行了。”
所求不多,不過就是一句多帶丫頭來看望他而已,郭去覺得自己這點還是能夠做到的。
於是重重的點點頭。
到了關口,老爺子先是看了看周圍,然後點頭道,“你選擇這個地方還是不錯的,平陽以前就生活在這裡,喝水很是方便,柴火也可以就地取材。”
平陽就是在十多年前,住在這裡的人,而今已經搬到了村裡。
“二叔?您咋來了?”郭去大伯孃從屋裡出來,滿臉驚訝的看着老爺子道。
“是大媳婦啊,我陪丫頭來玩,順便準備留在這裡,城裡頭待不慣呢。”
“留下好啊,剛哥總說好久沒見二叔了,也不回來看看,現在你留下來了,剛哥肯定很高興。”
說着,郭去大伯孃,就從屋裡拿出了一根長木凳,讓老爺子坐。
郭去看着自家大伯孃,臉上浮現笑容。
前世,他這大伯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勢力眼的,而今倒是沒了,或許是生活變好了,也就不在一些小東西,小事情上斤斤計較了。
“小剛呢?”
郭去大伯而今都四十歲左右的人了,老爺子依舊喜歡叫他小剛,不過他大伯反而有些享受。
以前曾說過,郭剛是孤兒,是老爺子把他拉扯長大的,或許是因爲失去過,所以才格外珍惜吧。
“他呀,沒事的時候,除了吃飯時間,整天就在山裡轉悠,生怕有人打他寶貝野豬的主意。”
“嗯,小剛挺好的,你去忙其他的吧,我來喂野豬。”見到郭去大伯孃手提着塑料袋,老爺子笑着道。
“不,您坐着吧,我來喂。”
“不用,我來。”
“那,二叔你餓了沒?我去做飯。”
“不用,剛吃過了。”
老爺子提着袋子就往野豬走去。
丫頭對野豬也很好奇,在她迷糊的印象中,好像見過野豬,不過卻是在豬圈裡。
“爺爺,我也要餵豬。”
“好,好,丫頭和爺爺一起餵豬。”老爺子笑容滿面的道。
時間緩緩過去,轉眼就是兩個小時,眼看着就到了吃飯的時間,郭剛終於姍姍來遲。
“二叔,你來了?!!”驚喜流露在郭剛的臉上,誰都能看的出來。
要說,郭家人還真是挺不錯的,這郭剛是真把老爺子當自己親生父親看待,看到好久沒見到的父親來了,那自然十分高興。
屋裡擺了滿滿一桌的好吃的,獼猴桃,板栗,花生,葵花籽,以及酥糖。
丫頭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吃獼猴桃,只是十個獼猴桃,卻是有五個是壞的。
“這獼猴桃還是去年秋天摘的,放到現在差不多都爛了,我們也吃不了多少,所以現在這裡倒是還剩的有不少。”
丫頭吃得津津有味的,話說上一次吃獼猴桃,還是很久以前了,那是郭去給她帶去的,從那以後她就再沒有吃過,所以而今見到了,自然是非常喜歡。
“吃板栗,這可是野板栗,很甜很脆的。”郭去大伯孃抓了一把板栗在丫頭面前的桌上,小小的,橢圓的,這副賣相倒是丫頭不曾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