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早就想這樣做了,可惜一直抽不出時間來,如今處理了收的廢品,剛好有空。
丫頭在郭去起牀的時候就醒了,她自己起牀,但卻要郭去給她穿鞋。
鞋是解放鞋,這鞋特別結實,丫頭穿了近一年了,還是完好無損。當然,當初買鞋時,也是特意買大了幾碼了的。
丫頭特別怕癢,所以郭去在幫她穿鞋時,總要逗逗她,輕輕用手扣她腳心,然後丫頭受不了,就在牀上滾來滾去,一直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同時腳也胡亂的蹬着。
穿好鞋和衣服後,又要給她洗臉,至於刷牙,這街上還沒有兒童牙刷賣,只能等下次進城,看看有沒有了,不過估計挺懸的。
如今丫頭比以前胖了不少,手臂上也有點肉了,看起來,不再像以前那般可憐。
老爺子已經出去了,郭去把門帶上後,揹着丫頭去了小孩子經常玩的溝裡。
溝裡是一個地名,有五六戶人家,算是村寨裡房子最密集的地方,所以全村寨的小孩子都喜歡來此玩。
郭去到時,那裡已經有兩三個孩子在跳皮筋了,他叫停了他們,然後拿出在家裡拿來的冰糖袋子,每人發了三顆,然後讓他們帶着丫頭玩。
而他則坐在一旁大石頭上,靜靜的看着。
丫頭顯得有些侷促不安,隔個幾十秒,就要看一下郭去,見郭去還在,她又把好奇的目光,看向跳皮筋的小孩子們。
農村小女孩最大的天賦,就是跳皮筋了,基本上都是無師自通,只需在一旁看着,要不了多久就會了。
丫頭顯得有些忸怩,她看了好一會兒了,明明非常想融入這羣小孩子當中去,可是卻不敢,只得求助的看向郭去,眼睛已經眼淚汪汪了。
郭去見此,又一次叫停了小孩子們,給他們每人一顆冰糖,然後,讓他們帶着丫頭玩。
冰糖的魅力,對於小孩子來說,是無法抵擋了,接過郭去手中的冰糖後,小傢伙們停止了跳皮筋,然後拉着丫頭玩起了打佯戰。
所謂打佯戰,其實就是兩撥人,以一幢木屋爲區域,各佔一邊,然後躲起來,互相觀察着對方,只要看到了,就把手做成阻擊槍狀,大喊一聲“嘣!xxx!”
此時被叫道的人心有不甘,於是就會問道,“那你說說,我在哪裡,說對了我就出來。”
“你在豬圈門口,豬圈門上有一個大孔,我都看見你了!哼!還不承認嘎。”
然後被叫道名字的人,灰溜溜的走出來,站到院子裡,等待下一輪。
然而,通常話多的人都會被敵方另一人發現,然後一齊“犧牲”,所以走出來通常都是兩人以上。
丫頭還小,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只知道跟在稍微大一點的孩子後面,在屋子前後到處亂跑,被人叫到了名字,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傻乎乎的“哦”一聲,當成別人在叫她。
不過雖然不懂,但不妨礙她開心快樂。人是羣居動物,一個人絕對活不久的。而於小孩子來說,最開心快樂的事情,莫過於和很多小孩子一起玩了。
丫頭融入了小孩子羣體,開心快樂了,那郭去也就開心快樂,聽着丫頭基本上不間斷的笑聲,郭去漸漸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中爺爺和父母都在,丫頭和他都很幸福,再也沒人說他們是野孩子,再也沒人因爲他們沒有父母,而不和他們玩了,再也……
可惜,夢是短暫的,丫頭玩累了,又來找郭去了,把他從睡夢中搖醒。
郭去見是丫頭,微笑着拍了拍她扎着兩隻蜻蜓的頭髮,“怎麼不玩了?”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理由來,丫頭畢竟還小,根本找不到不玩了的原因。
其實她是累了,不想動了,她靜靜的站在郭去面前,手拉着郭去的褲腳,眼睛卻看着小夥伴們丟手絹,她的臉上笑容非常燦爛。
此時郭去才明白,快樂會傳染,當一羣人都高興時,作爲旁觀者的丫頭自然也高興,就連他自己,此時心情也是愉悅的。
此時他在想,原來他重生以來的想法,已經偏了,他曾以爲,讓家人過上吃白米飯的日子,就是幸福。
但他卻忘記了,他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是人那就不能只賺錢,不能因爲賺錢而忽略了其它。
作爲重生者的他,前世懷有太多遺憾,而今想要彌補,卻是心太急了,人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不是結果,若是依舊以賺錢爲目的,那麼就算他有了全世界最多的財富,那又如何?依舊過的不快樂。
想通了這件事情,郭去心情愉悅了不少,同時整個身體也輕鬆了不少。
郭去很快樂,他抱起丫頭,高興的在院子裡跑着,跳着,此時他真像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吃早飯的時候,他丫頭肚子也餓了,他抱着丫頭,教丫頭和夥伴們說再見,然後回家。
吃飯時,飯菜也好像比平時多了幾分味道,同樣的飯菜,卻比以前好吃了不少。
丫頭也非常高興,吃飯時臉上也是笑容滿面,甚至她破天荒的不要郭去喂她飯菜,而是她自己拿着鐵勺子,自己吃飯。
老爺子見到了,顯得很是驚奇,他突然發現孫子和孫女有些不一樣了,好似受到感染,老爺子臉上也有了笑容。
農村吃飯在過去或許有許多講究,但現在嘛,能吃飽就行,哪有那麼多的規矩。
吃飯時碗筷的碰撞聲,喝湯時的呲呲聲,丫頭手裡的鐵勺子在在瓷碗聲,像一首交響樂,響徹在屋子裡,交響樂傳遞的快樂,也在爺孫三人間傳遞。
吃過飯,老爺子去洗碗,郭去則在考慮,下午該帶着丫頭去幹什麼。
然後他又笑了,心道:纔開心快樂了一會兒,又陷入了盲區。只要丫頭高興,那就由着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