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
陸紅英點點頭,她當然會如實回答,應該說陸紅英是個不擅長撒謊的人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撒謊的,總覺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實話實說。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霍律營,到底在你們這一次吵架之前,你有沒有想過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你想過如果你和他分開,以後他會娶妻,會結婚,會有一個人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嗎,你在此之前真的從來沒有希望過那個人是你自己嗎?”
陸紅豔好幾個問題一起問了出來,望着陸紅英開口道,臉上滿是鎮定的神色,陸紅豔想着,她心裡一定有一個答案,但是必須先讓她說出來,讓陸紅英看清楚自己的心了之後她才知道以後的事情應該怎麼辦。
陸紅英忽然沉默了下去,是啊,自己之前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呢,自己這麼長時間的糾結和掙扎到底是爲了什麼呢,她到底心裡有沒有霍律營?
陸紅英想了很久,忽然脫口而出道:“我心裡當然有他,正是因爲有他,所以才害怕自己的自私讓他累了,我想……想把自己好的樣子留給他,至少吧,要讓他以後只要想到我就煩悶不堪,姐……”
陸紅英解釋的時候聲音顯得那麼的無力,陸紅英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應該這麼做?
“是啊,既然這樣,你知道他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他,爲什麼你不能試試看呢,去找他談談,看看他願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你,而你願不願意爲他稍微改變一些,英子,我覺得很多事情上是可以討論的,你們之間沒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你們和我還有章大哥不一樣,我們之間不可跨越的鴻溝,是我肚子裡這個孩子,但是你們沒有。”
陸紅豔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半個多月了,陸紅英總算是說出心裡話了,之前她還在擔心陸紅英如果永遠不肯承認怎麼辦,但是還好現在她承認了。
“那我……應該怎麼辦?”
陸紅英聽到這裡只覺得有些驚慌失措,即便是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了,但是陸紅英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你不是想知道他好不好嗎,去找他,去問問他,現在的他過的怎麼樣,看看他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很大的問題,如果你想照顧他,就留下照顧他,如果你不想,就回來找我。”
陸紅豔把這事兒說的很簡單,就好像只是讓陸紅英去看一個普通朋友一樣,其實這種事情想得越是簡單,就越是輕鬆,陸紅英何必那麼糾結呢,所有的糾結只會讓她越來越累。
“好。”
陸紅英猶豫了很久,才下定決心想要去看看,看看霍律營現在究竟怎麼樣了,陸紅英告訴自己,只是去看看,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表達,只是看看這麼簡單而已,自己有什麼好害怕的,不會有事的。
到了霍律營部隊的時候,陸紅英只覺得不過半個多月,自己卻好像好久沒有來過這裡了一樣,看着這裡熟悉的一切,陸紅英很懷念,懷念自己會經常來看霍律營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們之間多好啊,從來不會有誤會發生,也從來沒有吵架,爲什麼他們之間忽然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他人在哪裡?”
陸紅英到部隊的時候,看到了王偉,急忙上前去扯住了王偉的袖子問道。
“休息了,你不是不想見他嗎,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王偉冷着臉色回答,他不想和陸紅英發脾氣的,只是這一次的脾氣卻控制不住了,霍律營爲陸紅英背過處分,爲了陸紅英在邊境那麼努力,爲了陸紅英親手開槍崩了一個人販子,難道陸紅英對這些都不爲所動嗎,她難道一點感動都沒有嗎,爲什麼她還可以和霍律營之間如此,難道陸紅英從來不覺得自己這麼做太過分了嗎?
“我去看看他。”
陸紅英不顧王偉的臉色,說話間就要去看霍律營,陸紅英不想這麼茫然,她不喜歡這種不知道情況的感覺,會不安,會難過。
“你何必去呢,如果你真的想和他分道揚鑣的話,這個時候去看他只會給他更多希望,如果你不想給他希望,不想和他在一起的話,就不要去看他了,就當你們不認識沒認識過吧,這樣也好,之前我覺得你們兩個合適,但是現在看來你們兩個一點也不合適,他會爲你着想,但是你只會自私的爲自己着想而已。”
王偉毫不吝嗇的說出了所有的心裡話,之前他能感覺到,但是看的出來霍律營爲了陸紅英願意忍受,所以作爲外人他們什麼都沒說,甚至因爲霍律營這個舉動他們覺得感情真的可以改變一些,但是現在王偉覺得,不是這樣,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感情需要兩個人去努力,一起朝着一個方向,而他們這叫彼此爲難。
陸紅英沒有回答王偉的話,而是一分鐘不敢耽擱的朝着霍律營的房間去了,小小的宿舍裡只有霍律營一個人,額頭上放着一塊熱毛巾,陸紅英摸了摸已經涼透了,給他重新浸熱了放在腦門上,坐在一旁看着霍律營。
“爲什麼要走……”
霍律營嘶啞的嗓子喊了一聲,聽着這聲音的時候,陸紅英能感受到霍律營的痛苦,她也好想問問自己,自己爲什麼要走,爲什麼要這樣對霍律營,難道這個男人不值得自己去喜歡去改變嗎?
當然不是,霍律營是值得的,可是她要求的太多了,她想要的東西也太多了。
“你是不是,很怪我?”
陸紅英擡起手,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霍律營的臉,看着他峻冷的面孔上,夢到她的時候卻露出了掙扎的神色,陸紅英不忍,她怎麼忘記了,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也爲了自己做出了很多改變啊?
她怎麼就能說出那麼絕情的話呢,爲什麼就對霍律營那麼的狠心,難道說那些話的時候她一點猶豫都沒有嗎?
爲什麼,就不能爲了他,做出一點點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