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讀幾句英語給我聽一下嗎?”張國強翻出高三新發的課本,指着其中的一篇課文,說道。
這是新課文,他還沒有來得及去上,所以單詞啥的也都沒學。
孟悠悠照着他的話讀了幾句,故意沒有讀得很流暢,但是發音啥的還是很標準的,她知道這已經會讓張國強很驚訝了。
果然,張國強的眼睛都亮了,“這個月底市裡會組織英語競賽,通過的話能參加全國賽,我打算讓你去,你願意嗎?”
而他們學校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學生能夠進入全國賽,最好的成績也不過是在市裡比賽中拿過二等獎,這已經很讓張國強欣慰了。
畢竟省市裡的學生教育資源更好不說,他們的家庭條件也更優渥,能爲他們提供的學習環境自然更好,至少一臺復讀機也是買得起的。
可是在這裡,整個學校都沒有一臺復讀機,而學生之中能用得起復讀機的同樣是少之又少,所以聽到孟悠悠說用復讀機來跟讀,張國強也犯愁了。
不過如果這個法子真的證明有效,那哪怕學校的教育經費不批准,他也得自己想法子買一臺才行。
“我會好好準備的,”孟悠悠想了想,便同意了。
說是會好好準備,孟悠悠是真的在認真準備,至少在向妍麗等人的眼裡,她是如此的。
不僅吃飯的時候在讀課文,就連走路的時候都在記單詞,這樣的學習拼勁讓向妍麗很是感動。
當然,這是後話了。
……
吳青梅並不知道孟悠悠在學校表現得那麼厲害,此時,她只想趕緊打發走眼前的這個人。
“青梅啊,你回家去和你弟弟說說唄,大哥他年紀不小了,學個手藝本來就不容易,可不能讓他半途而廢了呀,”孟貴壓根沒發現吳青梅的不耐煩,自顧自地說道。
下午的時候,孟富扛着行李回了孟家灣,說是吳青柏不願意教他了,自己接不到啥活,所以只能先回家。
孟老太一聽這話之後,氣得飯都沒有吃,整個人都難受的躺在牀上,讓孟貴瞧了心裡很不是滋味,所以只能過來找吳青梅。
當初,孟老太見吳青柏在縣城給人做木活,很是賺錢,所以也讓他跟着一塊兒去,只不過孟貴那個時候已經有了事情幹,所以去的人成了孟富。
吳青梅冷笑了一聲,“我爲啥要爲了你大哥回去找我弟弟呀?我和你已經離婚了,沒關係了。”
當初,吳青柏答應帶着孟貴學手藝,那是因爲弟弟可憐她這個做姐姐的,可是後來又莫名其妙變成了孟富,吳青柏害怕她在婆家難做人,所以也同意了。
只不過,孟富是個啥樣的人,哪怕吳青柏從來不和她抱怨,吳青梅心裡也有數,畢竟是孟老太捧在手心上長大的兒子,能有啥好品行?
說是教他學手藝,做徒弟的擺的譜比師傅還大,攪黃了好幾次活不說,還連累吳青柏得罪了人,最後不得不親自上門去賠罪。
因爲她自己的無用,連累她的孃家的父母兄弟,一個個的都在爲她受苦,吳青梅心裡已經夠難受了。
“你咋這樣說?”孟貴沒想到她又說這樣的話,也有些生氣了,道,“再怎麼樣他也是我大哥,也是珍珍和悠悠的大伯,那是有血緣關係的。”
“大伯?”吳青梅氣極反笑,“這麼多年了,那個大伯是給我的兩個女兒買了一塊布做衣服,還是從碗裡拿了一個雞蛋給她們吃過?”
還血緣關係?真是可笑。
就孟富那樣的人,幫他會讓他以爲是理所應當,不幫他反而會被記恨一輩子,這一點,她早就有所體會了。
“原來你這個女人就是記恨着這些,所以才慫恿你弟弟不帶我兒子的?”孟老太站在外面,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進來道。
孟貴不能幹活掙錢了,她所有的指望就都落在了孟富的身上,誰知道現在成了這個樣子,讓她以後哪來的錢可以用?
吳青梅看着孟老太走進來,後面跟着張桂琴和孟曉萍,有些不情願地起身,想要將人都趕到外面去,“有話就出來說,讓大家都評評理。”
她怕孟老太待在屋子裡的時候,太過生氣把她的東西給砸了,吳青梅那個時候哭都沒地兒哭,畢竟孟老太的性子不可能賠償她的。
所以才摸準孟老太想要在別人面前破壞她的形象的想法,故意這麼說道。
果然,孟老太跟着出來了,嚷嚷道,“我難不成還怕人知道嗎?正好讓人知道你這個女人是如何的無情無義。”
“我無情無義?真是笑掉大牙了,”吳青梅冷笑連連,“你怎麼不回去問問你兒子,爲啥學了這麼久,自己還接不到活幹嗎?”
張桂琴雖然看不上孟富,但是到底是自己男人,聽着吳青梅也敢貶低他,自然是聽不下去了,“他接不到活,還不是因爲你弟弟不肯用心教他?要是真心想教他,咋會學了這麼久也接不到活?”
這次回來,錢沒有一分不說,還倒在外面欠了債,要她拿錢出來給他還債,張桂琴怎麼可能願意呀?
吳青梅知道和他們一個個的都壓根說不通,也懶得說了,“你們回去吧,反正我是不可能去找我弟弟幫忙的,我和你們已經沒啥關係了。”
這個時候,她最慶幸的就是自己之前當斷則斷,直截了當的和孟貴離了婚。
孟老太要被氣死了,她看着周圍看熱鬧的人一眼,哭喊道,“你這個女人呀,再怎麼說孟富他也是你孩子的大伯,那都是孟家的人,你咋這麼心狠呀?”
吳青梅不爲所動,懶得搭理他們了,如果不是茅草屋的門不夠牢靠,她真想直接進門,隨便他們在外面怎麼罵。
“你自己藏了那麼多的私房錢,看看你吃的用的,分了家又是買雞又是買豬,心咋就那麼黑呢?”
張桂琴等孟老太說完之後接着說,心裡壓了那麼多的事,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