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樑小盧揮手告別,李瑜菲和沈瑜墨並肩回家。
李瑜菲嘰嘰喳喳的說,今天和樑小盧去什麼地方玩,又說起了樑小盧的表哥馮老二正在努力創作新的小品。
不過,她說的再興奮,也沒有提自己去找了《當幸福來敲門》的作者。
“姐,咱家其他人呢,怎麼是你出來送人啊?”
李瑜菲隨口問道。
沈瑜墨沉吟了一下道:“他是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李瑜菲突然想到了什麼,調皮的打趣道:“二姐,人家是來找你的?”
“那就太對了啊,我覺得,像伱這麼優秀又這麼漂亮,怎麼會沒有人來找上門呢!”
沈瑜墨笑了笑,卻沒有解釋。
她太瞭解妹妹的性格了,所以也不想就這件事,和她多說什麼。
兩個人相伴着回到家裡,就見家裡人正在客廳裡,像是在看電視,又像是談論着什麼。 Wшw▲ T Tκan▲ ¢〇
“他走了?”沈玉林第一個問道。
沈瑜墨點了點頭道:“嗯,已經走了。”
沈玉林點了點頭,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哎呀,這還有炸果子,我最愛吃了。”脫下了大襖的李瑜菲,目光落在了兩包炸果子上,一邊說一邊打開了一包。
撲鼻的香氣,讓李瑜菲忍不住捏了一個放進嘴裡。
“二姐,真好吃啊,你來一個。”說話間,李瑜菲拿起紙包,朝着沈瑜墨道。
沈瑜墨看着那包形狀各異的炸果子,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是李果屯的知青,在那兒呆了三四年,知道在李果屯公社三十里外的劉家屯公社供銷社,賣一種非常好吃的炸果子。
之所以好吃,是因爲做這種炸果子的供銷社員工,祖傳好幾代都是做這個的。
以前都是非常有名氣。
程旭遠帶來這個炸果子,別看其貌不揚,但絕對是用了心的。
她遲疑了一下,拿起了一塊放進嘴裡。
香香甜甜,一如當年第一次吃它時的味道。
第一次吃到,好像是兩個人結婚的時候,是劉家屯公社的親戚專門帶過來的。
在李瑜菲的推銷下,最終沈家每一個人,都拿到了一塊炸果子。
李雪玲看着女兒活潑可愛的模樣,忍不住道:“瑜菲,我給你說,這些天沒事你就別亂跑了。”
“還有二十天就要開學了。”
“你也該收收心,學習一下了。”
“省得上了大學,功課跟不上。”
李瑜菲一把摟住李雪玲的肩膀道:“媽,你就別擔心我了。”
“我的成績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了大學絕對不會丟您的臉。”
李雪玲道:“行,那媽媽看你的表現。”
沈玉樹一邊吃果子,一邊想到了什麼:“瑜菲,你的學習我倒是不擔心,但是有件事,你一定要注意。”
“那就是在你們的同學之中,有不少都比你年齡大。”
“特別是那些看上去久經滄桑的男同學,你更要多注意。”
“這些人,能離他們遠點,就離他們遠點。”
李瑜菲還沒有開口,李雪玲已經忍不住問道:“爲什麼?”
“我聽說啊,這些考上大學的男知青,都已經開始準備和妻子離婚了。”
“按照我的估計,就算現在不離婚,以後上了大學,說不定也會離的。”
“這種喜新厭舊的陳世美式的傢伙,還是不要和他們接觸太多的好。”
沈玉樹道:“哪怕他們有無數個理由要離婚,比如倆人性格不合,或者沒有共同語言之類的,它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
沈玉樹的話才說了一半,沈瑜墨就扭頭朝房間走去。
看着離去的沈瑜墨,沈玉林踢了哥哥一腳。
沈玉樹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剛纔只顧着叮囑小妹了,這話說的,好像是有點映射自己二妹一般。
哎呀,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你和程旭遠離婚,是因爲你們之間早有約定。
而且你們還沒有任何的牽絆,還有,咱家已經盡力補償他了……
沈雲良等人也反應了過來,特別是沈雲良,不滿的瞪了一眼沈玉樹道:“你呀,也老大不小了!”
“在家裡,也能幫着我和你媽處理事情了。”
“以後說話做事,都要過一過腦袋。”
“別想一出是一出。”
聽了父親的批評,沈玉樹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道:“爸,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注意。”
實際上,沈玉樹心裡挺委屈的。
自己剛纔那番話,只是怕小妹妹少不經事,被人給傷到了,卻沒想到,一不小心,居然誤傷了二妹。
哎,哥哥難當啊!
好哥哥更難當!
李雪玲嘆了一口氣,還是朝着小女兒說道:“瑜菲,你大哥的話,你一定要記心裡。”
“另外我聽說,這次像你這樣考上大學的年輕人也不少。”
“你呢,要多接觸同齡人。”
李瑜菲非常聰明,知道大哥的話,無意中讓二姐難受了。
她笑着道:“好的,大哥,我心裡有數。”
不過,她雖然表面上說的挺好,但是她腦子裡想的,卻是徐凌雲。
按照樑小盧表哥說的,他也考上了大學。
他寫出了《當幸福來敲門》!
他是不是也像哥哥說的那樣,內心實際上已經歷經滄桑了呢?
還有,他結婚了嗎?
他會離婚嗎?
回到房間裡,李瑜菲的心裡還難以平靜。
雖然關了燈,卻睡不着,而且,她覺得,跟自己住同一個房間的二姐,此時也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姐,大哥這個人,很多時候說話都是無心的,你可別跟他生氣。”李瑜菲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
沈瑜墨平靜的道:“嗯,我知道大哥是有口無心。”
“不過呢,他說的這種人,我覺得我自己還是挺適合的。”
李瑜菲趕忙道:“姐,你和大哥口中的那些臭男人,都不是一類人。”
“首先呢,你們結婚的時候都說定了,要有感情培養期,現在培養期沒結束,你們離婚不是很正常麼?”
“還有,你們也沒有孩子,所以沒有誰對不起誰。”
“更何況,咱家也盡力給了他補償,並沒有二話不說,直接就跟他離婚了。咱爸還託了不少關係,給他弄到燕京上班了。”
“咱家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沈瑜墨沉吟了一下,突然道:“瑜菲,你知道今天我送的人是誰嗎?”
“誰啊?”李瑜菲突然瞪大了眼睛。
雖然月光昏暗,但是她對於那個模糊的身影,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只不過不知道啥時候見過。
畢竟,只靠着朦朧的月光,是看不清楚的。
沈瑜墨道:“就是他!”
就是他?
這短短的幾個字,卻猶如一道雷霆,在李瑜菲的心頭轟然炸響。
就是他!
這個他是誰呢?
難道是……
“姐,他來幹什麼?是不是還想對你糾纏不清啊,我給你說,下一次他要來,你就帶着我。”
“我會讓他知道知道,咱家也不是好惹的!”
看着氣乎乎的妹妹,沈瑜墨不由得笑了起來。
她笑着道:“他過來就是給咱爸媽拜個年。”
“只是禮節性的拜年而已,你剛纔還說好吃的炸果子,就是他帶來的。”
“他就坐了十來分鐘,就告辭走了。”
“我感覺……我感覺他最近過的挺好。”
李瑜菲笑道:“姐,那不就得了嘛!”
“既然他能放得下,那你就更不用糾結了。”
“過好自己的日子,我姐這麼漂亮,追的人那不得排着隊啊!”
說話間,她伸了伸懶腰道:“這兩天光跟着樑小盧跑了,明天我要在家飽飽的睡個大懶覺。”
對於她這種話,沈瑜墨根本就不信。
畢竟妹妹和樑小盧這兩個死黨亂跑習慣了,怎麼可能老老實實的在家呆着。
不過妹妹的話,讓沈瑜墨的心輕鬆了不少。
他過的好,自己的愧疚,應該少一些。
他應該過的很好吧,畢竟現在的他,不但展現了自己的才華,而且還……
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沈瑜墨終於沉沉地睡去。
以至於第二天早晨,她是頂着一個黑眼圈,來到了編輯部。
就在她手忙腳亂的打掃衛生的時候,張德寧走了進來。
“瑜墨,你昨天晚上幹啥啦,怎麼這麼憔悴啊?”張德寧朝着沈瑜墨打量了兩眼,奇怪的問道。
沈瑜墨不想說自己失眠了,只能敷衍道:“我看一個稿子有點入迷,熬的太晚了!”
“啥稿子啊?”張德寧頓時感了興趣道:“像你這樣冷靜的人,能讓你入迷的,一定是好作品。”
沈瑜墨趕忙道:“還挺不錯,等一下我找給你。”
張德寧擺手道:“還是回來看吧。”
“我剛聽說,徐凌雲從老家回來了,我準備去見見他。”
“這小子在老家躲了一個多月,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新的作品。”
“你收拾一下,咱們一起過去。”
如果不知道程旭遠是徐凌雲,沈瑜墨一定會去。
可是現在,她早已經知道了。
昨天剛剛送他離開自己家,現在就找他去約稿,這……這算個什麼事兒?
“張老師,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實在不想動,要不,還是換個人跟您去吧。”
張德寧打量了兩眼沈瑜墨,無奈道:“好吧,那我自己過去吧。”
“找作者約稿子,你這個責編卻過不去,真是遺憾哪!”
“你都不想和徐凌雲見見面,看看這位引起了轟動效應的新晉作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沈瑜墨心說我們昨天已經談過了,但是表面上,她只能遺憾道:“張老師,我也想,可是我今兒身體不舒服!”
“要不……要不,就下一次吧。”
“行,那就下一次,你是他的責編,還怕沒有見面的機會嘛!”張德寧說話間,就急匆匆的朝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