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靳喝了一頓酒,將事情確定下來之後,程旭遠在東海又呆了三天。
在這三天內,他主要的日子,都是陪着沈瑜墨。
這個陪,主要是照顧!
兩個人一起吃飯,在一些沈瑜墨的鄰居面前一起外出,還有就是一起去醫院做檢查,以及晚上留在沈瑜墨給他留的房間裡……
兩個人的相處,好似變得很從容。
從容的就好似一對好朋友。
一對好似不涉及什麼男女之情的好朋友。
從醫院中,程旭遠知道沈瑜墨的預產期還有二個多月。
也就是過了年之後一個月。
而過年之前,程旭遠還有不少的事情要處理。
所以在和沈瑜墨一起呆了三天之後,程旭遠就踏上了回燕京的路。
對於程旭遠的離去,沈瑜墨並沒有表現出不捨。
她平靜的給程旭遠收拾了一下衣裝,並告訴程旭遠,如果過年後事情太多的話,就不用往這裡跑。
她能夠照顧好自己。
對於沈瑜墨這些話,程旭遠並沒有立即迴應,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在將行囊收拾好之後,程旭遠朝着沈瑜墨道:“等一下,你還是送我一下吧。”
“這樣,也能夠讓你的鄰居看到,我又去工作了。”
沈瑜墨抿着嘴遲疑了瞬間,還是點頭道:“行,我等一下送你下樓。”
“還有,我昨天用你的名義,存了一部分錢,存摺放在書房的抽屜裡,你需要的時候就拿出去用。”
程旭遠接着道:“咱們既然是共同養孩子的夥伴,那就不能委屈了孩子。”
本來還想拒絕的沈瑜墨,聽到這話,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兩個人對視了兩眼,最終還是沈瑜墨道:“你什麼時候的飛機?”
程旭遠隨口道:“中午十二點。”
沈瑜墨看了一下時間,遲疑了一下道:“你到了機場那邊,恐怕也不好找吃的。”
“我給你下碗麪吧,省的你在路上餓着。”
程旭遠看着目光平和,但是神色堅定的沈瑜墨,笑了笑道:“行。”
沈瑜墨做飯很快,也就是五分鐘,一碗有着兩個荷包蛋的面,就放在了程旭遠的面前。
看着飄散着熱氣的雞蛋麪,程旭遠突然道:“這好似是你第一次給我做的飯。”
沈瑜墨並沒有吭聲,但是她心中清楚,程旭遠說的不錯。
兩個人結婚之後,實際上是各過各的。
程旭遠吃飯也是在家裡吃,而沈瑜墨則還是在她知青點的住處自己吃。
程旭遠一邊吃着雞蛋麪,一邊笑着道:“瑜墨,你做的飯,實際上還挺好吃的。”
聽到這誇獎,沈瑜墨突然說道:“和方玉晴比怎麼樣?”
說完這句話,沈瑜墨就有點後悔了。
既然兩個人已經約定,就是爲了養孩子,而共同奮鬥的同伴,自己怎麼說這種煞風景的話,這不是……
程旭遠並沒有因爲沈瑜墨的話,而感到太多的尷尬,他隨口道:“她做飯的水平,還需要提高一點。”
這回答後,程旭遠趕忙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雖然他自己覺得,自己和沈瑜墨,都是能夠遵守彼此約定的人,但是此時說話的氛圍,還是有點太……
而沈瑜墨好似也意識到,自己這般和方玉晴的比較,會讓兩個的關係,出現不應該有的東西,所以也不再說話。
一碗麪條,程旭遠用了五分鐘吃完。
吃完之後,程旭遠就拿着自己的行李,和沈瑜墨一起下樓。
在這個家屬院,程旭遠已經露過好幾次面。
所以不少人在兩個人下樓之後,就開始打招呼。
“瑜墨,程工,你們這是要出去嗎?”一箇中年男子看到程旭遠和沈瑜墨,笑呵呵的道。
這中年男子戴着一個黑框眼鏡,神色有些嚴肅。
不過他看向程旭遠的目光,卻充滿了敬佩。
程旭遠笑着道:“郭老師你好,我假期結束了。”
郭老師是高中的物理老師,之所以能夠分到這房子,是因爲他老婆在滬上文藝這邊上班。
他對於程旭遠的佩服,主要是程旭遠幫他解決了幾個物理方面的難題。
而程旭遠自己介紹的時候,就說自己是工程師。
對於程旭遠這種自稱的身份,郭老師也沒有懷疑。
因爲他覺得,這種和機械相關的問題,也就是工程師,更容易解決。
郭老師帶着遺憾的道:“本來還想要和你請教一些問題呢?沒有想到您這麼快就要走了。”
“下次您回來,我請您吃飯。”
程旭遠也沒有推辭:“那我下次回來帶兩瓶好酒。”
郭老師哈哈大笑道:“那咱們一言爲定。”
路上,程旭遠和三四個鄰居打着招呼,模樣就真的好似去工作的人。
看着揮灑自如的程旭遠,沈瑜墨甚至生出了一種感覺,一種這不是兩個人在演戲,而是真的感覺。
這傢伙,不愧是話劇大師的學生,劇本寫的好,自己上陣好似也不怕啊!
這個念頭在沈瑜墨的心中涌動,讓她有一種想要笑的感覺。
不過小區門口的路,還是太短。
以至於沈瑜墨還沒有體驗完這種送人離去的感覺,程旭遠就已經坐上了去機場的公交車。
車子呼嘯而去,只留下沈瑜墨站在停車的地方。
她那本來平靜的神色中,露出了一絲的不捨。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該多好啊。
哪怕他真的是一個工程師,哪怕他真的有重要任務,一年也就是半個月的探親假,哪怕……
就在沈瑜墨的心中,各種念頭亂閃的時候,就見王怡安騎着自行車,快速的行駛過來。
“瑜墨,你怎麼在這?”王怡安停下自行車,帶着一絲責怪的道:“這裡車子有點多,碰到你就麻煩了。”
看到王怡安這個好朋友,沈瑜墨隨口道:“我送人。”
“送人,送誰啊?”王怡安愣了一下,隨即好似反應過來的道:“我聽說姐夫來了,就跑過來看看,他不會走了吧。”
沈瑜墨聽到姐夫這個稱呼,愣了一下,但是隨即反應過來,這說的就是程旭遠。
雖然對於這個稱呼,沈瑜墨的心中,很是有些糾結,但是她還是道:“他好容易請了三天的探親假,今天假期結束了,要回去。”
“唉,我知道的晚了。”
“我着急匆匆的過來,還準備請他吃頓飯呢?”
王怡安帶着一絲遺憾的道:“瑜墨你也是的,姐夫過來了,你也不給我說一聲。”
沈瑜墨笑了笑道:“他也就是回家探親,不值得勞師動衆。”
說到這裡,沈瑜墨朝着王怡安道:“你怎麼知道他回來了?”
“我是從編輯部聽說的。”王怡安道:“我今天去編輯部送稿子,聽馬大姐他們說的。”
“對了,他們還說姐夫是個工程師。”
“我就不明白了,你這樣愛好文學的人,怎麼找了一個工程師。”
沈瑜墨笑了笑道:“工程師是他的職業,又不是說他不喜歡文學。”
說到這裡,她朝着王怡安發出邀請道:“走吧,咱們回家休息一下。”
王怡安看着沈瑜墨的模樣,也沒有推辭。
她一邊推着車子,一邊向沈瑜墨道:“走吧,看看姐夫都給你買了什麼好吃的。”
沈瑜墨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緩步的朝着家中走去。
坐着飛機回到燕京,程旭遠心中所想的,依舊是這幾天的事情。
一起養孩子的夥伴,哎,自己當時的意志,好似有點不太堅定啊!
在走出機場的時候,程旭遠就看到了站在機場門口的方玉晴。
雖然她圍着一條紅紅的圍巾,但是她的小臉,此時還是被凍的有點發紅。
東海雖然也冷,但是和燕京,還是差的挺遠。
看到方玉晴,程旭遠的心中,生出了一絲的愧疚。
雖然他和沈瑜墨,現在只是共同養孩子的關係,可是和她還沒有結婚,就有了一個孩子,這怎麼說……
“不是在電話裡給你說了嗎?天這麼冷讓你不要過來了,你怎麼不聽呢?”程旭遠帶着一絲責怪的朝着方玉晴道。
面對程旭遠的責怪,方玉晴的眼眸中,好似含着無窮的春水。
她快速的來到程旭遠的身前,而後輕輕的道:“想你了。”
這三個字,雖然說的輕,但是卻好似隱含着無盡的情分,讓程旭遠有一種沉醉其中的感覺。
一手提着行李包,程旭遠伸手拉住方玉晴的手道:“走吧,咱們先回家。”
方玉晴聽到回家,本來就紅撲撲的臉,突然更紅了一點。
“旭遠,文輝哥聽說你回來,非要跟着我來接你,他現在在外面等着呢?”
聽方玉晴這話,程旭遠安安撇嘴。
雖然燕京的公交車很擠,但是他此時還是願意和方玉晴一起擠公交車回去,也不願意多秦文輝這個燈泡。
可是人家已經來了,總不能說讓人家回去吧。
“文輝哥不用上班了嗎?”程旭遠隨口問道。
方玉晴道:“他說上班沒有接你重要。”
程旭遠無奈的道:“那咱們走吧,有小車坐,總比擠公交車強。”
兩個人說話間,方玉晴突然問道:“旭遠,你這次在東海和謝導聊的怎麼樣?”
聽到這個問題,程旭遠的神色中,多出了一絲的鄭重。
對於他來說,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候。
不過表面上,他卻隨意的一揮手道:“謝導這個人,還是有些固執,非要改編,沒有辦法,我只能拿最適合的楚門的世界讓他改編。”
“不過以後,可能要多去那邊幾趟幫忙了。”
方玉晴聽到這些,神色中有些不捨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