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合木兒突然遭到劉豹的襲擊,急於逃命,並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劉豹爲什麼會突然向他下手。但是,合木兒可以想像得到,他逃走以後,他的族人會是什麼下場,至於他的哥哥也罕,多半已經凶多吉少了。
馬超聽到合木兒的請求,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便下令掉頭向也罕的部落進發。馬超因爲年紀輕,初到第六軍團的時候,劉欣不過讓他做了普通一兵,因爲武藝超羣,才被趙雲提拔爲校尉,如今經過幾場戰役,立了些戰功,已經升任偏將之職了,如果再立幾場功勞,他就可以進一步,擔任每六軍團的副將,地位將和他的父親馬騰不相上下。
這次領兵進入草原,馬超很是憋了一股子勁,要立一場大功。按照劉欣的命令,他們不僅要保護呼廚泉、赤烏勒、孤塗安三個部落的安全,還要盡力拉攏其他的部落。馬超是在西涼長大的,知道草原部落的性格,自己這一次如果能夠救下合木兒的族人,整個部落必然會一門心思地投效大漢,而他就算立下一場大功了。
合木兒這時痛楚稍減,又掙起了半個身子,也可以看到周圍的情況了,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躺在一個大木板上,由兩匹馬拉着在雪地上飛馳。
那個通譯見他四處張望,趕緊將他按了下去,說道:你老老實實地鑽在睡袋裡躺着吧,受了風寒就不妥了。
合木兒這才知道,捆住自己身子的那個奇怪的布包原來叫做睡袋,因爲怕他從木板上掉下來,所以隊中的軍醫乾脆將他連人帶睡袋一起用繩索綁在了木板上,難怪他行動起來如此困難。
在合木兒昏迷的這兩個時辰,整個隊伍並沒有停止前進,因此離着也罕部落的駐營地已經有相當距離了。合木兒雖然被按在木板上,但不影響他的頭左右轉動。他忍不住向兩旁看過去,只見許多士兵飛速地從他身旁經過。這些士兵並沒有騎馬,而是持了兩根長長的竹杆一樣的東西,在雪地上行走如飛,比戰馬的速度要快多了。
合木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地雪地上行進得如此之快。他卻不知道,馬超所率領的這支軍隊只裝備了少量的戰馬,絕大多數的士兵都使用一種叫做滑雪板的工具在雪地上行走。
劉欣非常清楚,他將來的主要戰場是在北方,而他不想讓自己的軍隊只能在春夏兩季在北方作戰,所以他要研究出適應嚴冬作戰的各種裝備,以提高部隊的戰鬥力,滑雪板只是其中一項。
這次出兵,趙雲從第五軍團和第六軍團中一共抽調出了六萬人,分成三隊,騎兵和步兵各半。雖然在草原上作戰,騎兵更加適合,但那是相對於正常的天氣條件來說的。在這樣大雪漫天的寒冬,裝備了滑雪板的步兵機動性要遠遠強於騎兵。因此,即使是抽調出來的騎兵,也大多數沒有裝備戰馬,而是選擇了這種滑雪板。整個冬天,駐紮在西涼的第五、第六兩大軍團都沒有停止訓練,其中的科目就包括滑雪板的使用,無論對於步兵還是騎兵,在這方面都沒有任何難處。
除了滑雪板,他們的裝備當中自然也少不了便於攜帶的行軍口糧炒麪。現在的炒麪又經過了改良,在裡面加入了肉乾末和蔬菜末,使營養更加全面,能夠保證士兵們迅速恢復體力。
此外,在防寒方面,劉欣也做足了功夫,除了方便攜帶的睡袋,還給士兵們都換上了特製的羽絨夾襖。當年爲了提高荊州百姓的蛋白攝入量,劉欣大力推行畜禽養殖,而荊南一帶的許多河汊,特別適合養鴨養鵝,已經具備了相當的規模。這時候南方的冬天仍然十分寒冷,爲了防止孩子們着涼,馬芸總給孩子們穿上厚厚的棉衣,讓孩子們的手腳都難以伸展。劉欣在一次吃飯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了後世的羽絨服,又輕巧又保暖。劉欣說幹就幹,便下令研究院進行這方面的科研,這東西並沒有多少科技含量,只是耗費些人工而已,幾經試驗,還真被他把羽絨服給搗鼓出來了,這麼好的東西,他自然要將它應用到軍隊裝備上去。因此,這個連草原上最強壯的漢子都有些受不了的嚴冬,對於駐守西涼的大漢軍人來說,已經算不了什麼了。
劉豹已經去找於夫羅了,他的手下驅趕着數千名即將成爲他們奴隸的也罕部落牧民往自己的部落行進。這是一支龐大的隊伍,說它龐大,並不是因爲他們人數衆多,而是因爲這支隊伍中有許多牛羊馬匹還有用來搭建帳篷的各種材料,以及一大批的草料。雪地本就難行,再有這麼多的累贅,就更不好走了,速度自然十分緩慢。到了傍晚時分,離着劉豹部落的營地還有一半多的路程呢。
這些人當中領頭的是劉豹的一名心腹,爲了表示緊跟劉豹,也給自己取了劉姓,叫做劉黑毛,因爲他的胸前有一撮濃密的黑毛,便取了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名字。那劉黑毛見到天色已晚,也知道在草原上冒雪趕夜路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於是便下令就地紮營。
這道命令一下,周圍便亂哄哄地忙碌起來。被俘的那些也罕部落的牧民,如今雖然還沒有具體分配給誰當奴隸,但是這些粗重的活計肯定是要他們來完成的。最可憐的是那些年輕女子,她們不僅要和成年男子一樣重活,還要不時躲避那一道道淫邪的目光。不管怎麼說,她們都是這些人的戰利品,今天晚上將要遭受到的一通**是逃不掉的。
即使是草原上最勇敢的牧民,離開了馬兒也將無所適從。那四百多名騎兵加上三百多名剛剛獲得解放的奴隸不用擔心,他們都騎在高頭大馬上,手挽着弓箭,監視着這些幹活的準奴隸們,根本沒有任何人敢於偷懶。
今天晚上,最悲慘的還不是那些年輕女子,而是那些被俘的已經成年的男牧民。在回到自己的部落之前,爲了防止他們夜間趁機逃跑或者反抗,劉黑毛會下令將他們捆綁起來。劉黑毛當然不會好心在將他們捆在帳篷裡,而只會等他們幹完活以後,就捆綁在營地外面的雪地上。草原上冬天的夜晚更加寒冷,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劉黑毛對於這些認真幹活的準奴隸們非常滿意,他的目光漸漸移到了那些年輕女子的身上,很快便將目標鎖定住一個俏麗的少女,駕的輕叱一聲,打馬向那邊走了過去。他已經等不及天黑了,現在就想把那個少女摟進懷裡,先過過手癮再說。
突然,劉黑毛聽得耳後嗖的一聲,他在馬背上長大,自然聽得出來這是利箭破空的聲音,情急之間將頭一偏,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刺痛。劉黑毛回過頭,正待破口大罵,這周圍並沒有什麼敵人,如果不是哪個傢伙不小心射了這一箭,就是有人平時對自己懷恨在心,趁機報復,再不就是還有哪個不開眼的也看中了那個少女,這是要和自己搶女人呢。劉黑毛的嘴張了開來,卻沒有說出一個字,而是吐出了一大口血沫,然後便緩緩在從馬上栽了下去,一枝利箭自他的後頸處射入,從喉結處穿了出來。
那七八百名騎手茫然四顧,不知道這兩箭是從哪裡射來的,甚至有些劉豹部落的騎兵已經開始懷疑也罕部落的那些奴隸裡面混有奸細。但是,他們這些疑慮很快便打消了,因爲又有無數箭矢破空而來,嗖嗖之聲不絕於耳。
這些人都騎着高大的駿馬,圍在營地四周,這時便成了最醒目的箭靶,紛紛慘叫着栽了下去,有的人甚至身中數十箭,弄得跟刺蝟相似。反倒是那些正在幹活的也罕部落牧民,一個個見機得快,全都趴到了地上,竟然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過了片刻功夫,那些馬上的騎士全成了箭下的亡魂,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箭矢是從哪個方向射過來的,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人在朝他們放箭,他們也就無從逃遁閃避。有那膽大的牧民從地上悄悄擡起頭來,這纔看見四周突然出現無數人影,正貼着雪地向這邊飛過來。確實只能用飛來形容,因爲他們的速度比起草原上最快的駿馬還要快上許多。那些人從頭到腳都裹着一大片白袍,伏在雪地裡與白雪融爲一色,難怪劉豹的那些手下沒有發現他們的行蹤。現在,這些人在雪地裡快速飛行,白袍隨風飄揚,煞是威風。
這支能夠在雪地上飛行的軍隊自然便是馬超率領的那支隊伍了,隊伍中有懂得匈奴語的通譯,對着那些驚魂未定的也罕部落牧民一通喊話,牧民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這些牧民倒也習慣了這樣血腥的場面,分出一部分人來收攏那些失去主人的戰馬,其他人繼續幹活,因爲要在這蓋滿大雪的草原上過夜,沒有帳篷可是不行的。
一會兒功夫,那輛馬拉雪橇也帶着合木兒來到了這裡。馬超將合木兒交給他的族人,又問明瞭情況,得知劉豹已經往於夫羅部落方向去了,不由暗道可惜,狠狠地跺了跺腳,說道:既然劉豹跑了,那咱們就連夜出發,去端了他的老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