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劉欣都非常重視騎兵的建設,他很早就想組建一支重裝騎兵,用於衝鋒陷陣,爲了組建這樣一支重騎兵部隊,研究院進行了大量的工作,但是卻碰到了許多困難,
首先,由於鍊鋼技術落後,生產出來的鑌鐵質量不過關,要打造這樣一套防護力超強的鎧甲,就需要讓鱗片達到一定的厚度,否則將起不到預想的作用,這樣一來,鎧甲就會變得很重,人和馬如果倒在地上,甚至爬都爬不起來,裝備上這樣的鎧甲,騎兵也就失去了重要的機動性,
其次便是戰馬的選擇,重騎兵是一支突擊力量,不需要長途行軍,對戰馬的耐力不是十分強調,但是要求戰馬有極強的負重能力和爆發力,過去,漢軍中的戰馬主要是草原馬,草原馬有很好的耐力,但是負重和爆發力都不夠,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限制了重騎兵的發展,那就是資金,無論戰馬還是鎧甲,都需要大量的金錢來支持,裝備一名重騎兵的費用可以裝備三至五名輕騎兵,
直到去年,這三個制約重騎兵發展的因素纔得到了徹底的解決,煤炭的使用讓鑌鐵的質量大大提高,絲綢之路的重啓爲劉欣帶來了大量的財富,西域諸國的臣服又提供了高大的戰馬,解決了這些問題以後,研究院調動了所有的力量,這纔在年底前趕製出了兩萬套鎧甲,現在派上了用場,
這次趕製鎧甲的過程,對於研究院本身的技術水平和管理能力也是一個巨大的提高,技術上,他們現在可以生產出更好的鑌鐵,可以設計出更好的鎧甲,管理上,他們發明了標準化生產和流水線作業,使生產效率大大提高,同一位置每一個部件之間的誤差都被控制到最小,可以隨時進行更換,流水線上鍛造、打磨、襯裡、裝配各個工序,工匠們都是各負其責,他們的動作越來越熟練,效率也越來越高,
沒有這些技術、資金的支撐和管理的改進,現在,這些從頭武裝到腳的鐵甲騎兵就不會出現在戰場上,
鐵甲騎兵的防護已經達到了極致,他們的武器同樣鋒利,除了人手必備的騎兵專用弓箭以外,每人還配備了兩張短弩,用於近戰,而他們的主要武器卻是一杆長矛,
鎧甲的重量雖然減輕了許多,但是讓士兵們揮動馬刀做出各種劈砍動作,短時間內可能還行,但是時間一長,大家肯定要吃不消,而鐵甲騎兵的作用就是利用強大的衝擊力,將敵人的軍陣撕裂成一小塊一小塊,有了戰馬的衝擊力,長矛同樣可以輕鬆洞穿敵人的盔甲,沒有必要再進行砍劈,
如今,兩萬漢軍鐵甲騎兵分成四隊,就像四支重型坦克部隊一樣突入了烏桓騎兵的隊伍,精於騎射的烏桓騎兵倉促應戰,亂箭像雨點般地射向漢軍,但是,這些羽箭沾到漢軍騎兵的鎧甲上,立刻滑落了下來,根本傷不了漢軍的一根毫毛,這些鎧甲的式樣參照了大秦帝國的盔甲,除了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其他部位都被遮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然後,漢軍鐵甲騎兵便像四根楔子,插進了烏桓隊中,將烏桓騎兵切成五塊,漢軍騎兵的長矛亂刺,不時有烏桓掉東馬下,掉落馬下的烏恆騎兵大多並沒有立刻死去,但是隨後的大隊鐵甲騎兵很快就從他們身上碾了過去,碗口粗的馬蹄上面釘了鐵掌,將他們踏成一堆肉泥,
烏桓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騎兵,事實上,他們和其他生活在草原上的民族一樣,鹽鐵布匹對他們來說都是極其緊俏的物資,他們不要說穿一身鐵甲了,大多數人連布衣都沒有,一些人甚至還穿着冬天的皮襖,面對這些“刀箭不入”的敵人,他們頓時感到手足無措,
其實,鐵甲騎兵裝備的鎧甲確實可以有效地防止弓箭的殺傷,但要想完全防住彎刀的砍劈也是不可能的,只是漢軍鐵甲騎兵使用的都是一丈八尺的長矛,烏桓人的彎刀根本就夠不着漢軍便被刺於馬下,
強悍無比的鐵甲騎兵一直衝了過去,在烏桓陣中趟開四條筆直的大道,沒有作絲毫停留,而是繼續衝向前面的袁軍騎兵,儘管這套鎧甲的重量已經減輕了許多,但是機動性、靈活性仍然不能與輕騎兵相比,所以他們不能立即掉頭,而需要衝到所有敵人的身後,然後再殺回來,
此時,顏良剛剛約束住混亂的隊伍,正想繼續殺向那片壕溝,漢軍的鐵甲騎兵就從後面衝了過來,速度快得驚人,兩萬匹戰馬,八萬只鐵蹄踏在大地上,發出的聲音完全不同於他們平時所聽到的“的的”聲,就彷彿有人拿着鼓槌,一下一下在他們耳邊敲擊,
顏良也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強悍的騎兵,他不敢繼續衝向那處漢軍陣地,否則就將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只得硬着頭皮帶領士兵們迎了上來,
兩支騎兵狠狠地撞在一起,袁軍頓時人仰馬翻,本就處於混亂當中,境況還不如剛剛遭到重創的烏桓騎兵,頃刻間便被衝了個七零八落,
顏良一面喝止逃散的軍士,一面揮刀殺入鐵甲騎兵陣中,衝在最前面的四名鐵甲騎兵一齊將手中的長矛刺了過來,顏良大喝一聲,大刀橫掃過去,四杆長矛凌空飛起,
能夠被選爲鐵甲騎兵的個個身高力大,人人都有幾百斤的臂力,他們都是單手持矛,就可以輕鬆將敵人挑落馬下,但是現在居然被顏良一刀將四杆長矛磕飛,可見顏良的力氣大得驚人,不過,四名失去長矛的鐵甲騎兵並沒有驚慌,而是同時擡起左手瞄向顏良,彼此配合默契,三點寒光分攻顏良的上中下三路,還有一點寒光直奔顏良的戰馬,
剛纔在壕溝前的那場戰鬥,顏良就差點因爲戰馬受傷還被摔落下來,他現在早就警惕了許多,但是這四名鐵甲騎兵動作太快,顏良根本看不清楚這幾點寒光是什麼東西,只是下意識地揮刀擋在戰馬前面,
“當”的一聲響,那點寒光正打在顏良的刀背上,迸出幾絲火花,另外三點寒光卻已經到了顏良的近前,顏良趕緊低頭,只覺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原來,這四名鐵甲騎兵都是右手持矛,左手持弩,這種短弩非常精巧,可以單手射擊,唯一的缺點就是射程太近,只有在近戰的時候才能使用,但是威力卻不容小覷,剛纔他們共發出了四支鐵矢,一支被顏良的大刀格擋,兩支被顏良讓開,還有一支卻擦着顏良的臉頰飛了過去,在他的臉上劃了個三寸長的大口子,讓他那張本就十分兇惡的臉變得更加猙獰起來,
四名鐵甲騎兵發完弩箭,立刻撥轉馬頭,分向兩邊,排在他們後面的另外四名鐵甲騎兵迅速衝了上來,四支長矛又從四個方向刺向顏良,
顏良眼角的餘光已經瞥見自己的部下早已經沒了隊列,正在四處亂竄,而漢軍這種強大的騎兵是分四路殺來的,就算他以一己之力能夠擋住其中一路,讓另外三路一衝,敗局也已經定下來了,何況這些騎兵並不那麼好對付,只一個照面,他就受了傷,別看他剛纔一刀磕飛四杆長矛,其實他也用了全力,雙臂現在還微微有些發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再磕飛幾支長矛,如果繼續拼下去,只怕要把自己交代在這裡,
想到這裡,顏良不敢戀戰,勒馬往旁邊便走,
漢軍的鐵甲騎兵並不追趕,而是按照他們原先的前進方向一路碾了過去,留下一地血肉模糊的屍體,直衝到袁軍的背後才調轉馬頭,朝着南方又來了一輪衝鋒,
此時,袁軍和烏桓兩支騎兵已經混在了一起,都不敢再與漢軍鐵甲騎兵面對面地對決,紛紛四散逃去,這裡是平原,他們又都是輕裝騎兵,機動性肯定要強於漢軍的裝甲騎兵,如果漢軍緊追不捨的話,就算鐵甲騎兵吃得消,他們胯下的戰馬恐怕也要吃不消了,
然而,他們並沒有逃出去多遠,就聽到四周傳來淒厲的號角聲,數萬漢軍輕騎兵從三面殺了過來,亂箭如雨點般射了過來,騎射本是草原民族的看家本領,袁軍平時練習的主要也是這些,看到對方的箭射了過來,他們沒有多想,立刻拿起弓回射過去,
但是,漢軍騎兵弓箭的射程遠高於他們,他們射出的箭毫無懸念地落到了塵埃裡,連漢軍騎兵的影子都沒有碰到,
騎兵的速度非常快,等他們準備射出第二支箭的時候,漢軍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面前,雪亮的馬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美麗的弧線,將一個又一個袁軍和烏桓騎兵劈落馬下,
袁軍和烏桓的騎兵也攜帶有近戰的兵器,袁軍裝備的還是老式的環首刀,十分笨重,並不適合騎兵砍殺,烏桓人的彎刀稍微好一點,但比起漢軍專用的馬刀來,還是差了好大一截,最主要的是,袁軍和烏桓騎兵現在是亂成一團,失去了陣勢和隊列,騎兵近戰的威力至少削弱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