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襄陽由水路去長沙,要經過漢江、長江再到湘江,這三條水系是相通的。此時雖是寒冬臘月,護城河上已經結了冰,但這三條江水面寬,水流急,並未結冰。這條水路,船隊早就走得熟了,船上也準備了許多物資,中途也不需要靠岸補給。
劉欣這次堅持親自前往長沙,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順便考察一下水軍、船隻以及這條水道。他的謀劃已經不僅僅限於統一中原,而是將目光放到了大海,雖然那還是非常遙遠的一件事,但劉欣現在就開始未雨綢繆了。
船在水面上行了兩日,進入了長江。這兩天中,劉欣並沒有閒着,他利用這段時間對船隻的構造、航行的要點、船隊的通訊都進行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現在已近黃昏,劉欣仍在船艙裡與幾個經驗非富的年長水手促膝談心。
劉欣笑容滿面地說道:“大家都談談吧,對我們水軍有什麼建議。”
這幾個水手對眼前這位平易近人,沒有絲毫架子的年輕州牧頗有好感,一個蓄着長鬚,皮膚黝黑的中年水手首先站了起來,說道:“回主公,我姓王,大家平時都叫我老王。既然主公問起,我就照直說了。我本在襄陽以打漁爲生,後來被徵召入伍,因爲熟悉水性,又被調到江夏水軍。和我一起調過來的有兩千多人,我們長年駐紮在江夏,與家人一年到頭也見不上一面,都很想家,主公能不能也給我們放上幾天假?”
劉欣點點頭,說道:“恩,老王說得很好,這個問題以後可以考慮。”
另一個叫大牛的水手受到了鼓勵,也站起來說道:“主公,我們在江夏本來也沒什麼,只是地方上的軍隊老是欺負我們,我們平時都不敢獨自上岸。我就不明白了,都是大漢的軍人,爲什麼就不能互相尊重些呢。”
又一個水手站起來說道:“主公,我們這次來的人都是從襄陽調過去的。荊州水軍中大半都是江夏本地人,平時與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各行其事。如果遇到戰事,相互之間根本沒法配合,主公可不可以在襄陽漢江上另建一座水寨,將我們都調過來,和他們分開。”
劉欣將這些水手找過來,本意是想聽聽他們對水軍的發展以及對戰船的各方面性能有什麼建議,沒想到他們似乎都有滿腹的牢騷,看來水軍的問題還不小啊,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衆水手見劉欣神色凝重起來,心中不免忐忑,都住了口不再說話。劉欣正想要他們繼續講下去,趙雲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說道:“大哥,江面上突然出現了幾艘快船,擋住了隊伍的去路。”
劉欣心頭一斂,說道:“走,去甲板上看看。”
才走到半路,就有兩名校尉迎了過來,說道:“主公,前面有三條快船攔住江面,好像是一夥遊俠。”
“遊俠?大俠!”劉欣心頭一驚,還來了不止一個,他們難道想要劫富濟貧!
趙雲趕緊解釋道:“遊俠就是些遊手好閒的無業遊民,他們多幹些偷盜、搶劫、詐騙的勾當。”
劉欣這才明白,原來不是什麼武功蓋世的大俠,而是自己的同行來了,心情這行平復些,問那兩個校尉道:“你們怎麼知道是遊俠?可曉得他們的來路?”
那兩個校尉齊聲說道:“回主公,末將在水軍多年,對江面上的事情頗多瞭解。這些快船必是遊俠所有無疑,但敢於公然攔截水軍船隻的,除了錦帆賊,別人肯定沒有這個膽子。”
“錦帆賊!”劉欣更驚訝了,那不就是甘寧嗎?
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來到了船頭,只見文聘正指揮弓箭手嚴陣以待。劉欣放眼望去,只見三條快船一字排開,中間那艘船上的帆竟然是用一條五彩錦鍛做成,夕陽照在上面,發出炫麗的光芒,難怪被稱爲錦帆賊。
快船上的賊人並不多,每條船上也只不過一、二十人,許多人也是身扮錦襖,顯然平時打家劫舍收穫頗豐。船頭正中站着一人,似乎還未成年,手中提了一口大刀,身扮五彩錦襖,江風拂過,傳來一陣“丁丁當當”的清脆鈴聲。
劉欣正自納悶,仔細一瞧,才發現這個打扮的花裡胡哨的少年身上掛滿了鈴鐺,不由莞爾,原來是羣古惑仔啊!劉欣不由對他們輕視起來。
正當他心情放鬆時,卻聽耳邊傳來一陣“錦帆賊!是錦帆賊!”的驚呼。劉欣扭頭看去,只見周圍驚惶失措的都是些中下級軍官,普通士兵和水手反而沒有絲毫慌亂。劉欣突然警惕起來,這些普通士兵和水手都是今年才從襄陽調過去的,沒有碰到過錦帆賊,而這些中下級軍官顯然都曾經領教過他的厲害。這說明一個問題,水軍中的軍官除了蔡瑁,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從舊軍中提拔的,都是江夏本地人,難怪剛纔那些襄陽水手們會有想法。看樣子回去以後要和蔡瑁好好談談,必須想辦法改變軍官的構成。
這時,那少年已經大叫起來,喝道:“對面船上的人聽着,留下一半的財物,放你們過去!”
聽到少年的喊話,那兩名水軍校尉戰戰兢兢地對劉欣說道:“主公,錦帆賊勇不可當,我們還是……”
文聘憤怒地打斷他們的話,喝道:“豈有此理,這麼多官兵在,還要怕幾個小毛賊!”
劉欣一眼瞥見趙雲去取弓箭,知道他也是個神射手,依稀記得歷史上甘寧就是被弓箭射死的,慌忙攔住道:“七弟且慢,待我和他談談。”
就這片刻的功夫,甘寧的那條快船已經向這邊靠了過來。
劉欣昂首走上前去,高聲喊道:“前面來的可是甘寧?”
那少年似乎一愣,隨即問道:“不錯,你怎麼會認識我?”
劉欣笑道:“果然是你。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甘寧哈哈大笑,說道:“你們不就是荊州水軍嗎?在我眼裡和土雞瓦狗也差不了多少。”
他身邊的水寇們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劉欣並不氣惱,制止住躍躍欲試的趙雲和文聘,說道:“甘寧,我是荊州牧劉欣,實話對你說吧,今天我這船上確實是有不少財物,不過,你休想拿走分毫。”
甘寧一揚手中的大刀,不屑地說道:“你給不給我都無所謂,不過要問過我手中的刀,它答不答應。”
劉欣淡然地說道:“甘寧,不是我小瞧你,論人數,我們比你多得多;論船隻,你那幾條小艇還不夠一碰;論武藝,你也不是我兄弟的對手。我想不出來你有什麼好自信的?”
甘寧聽了他的話,先是一愣,旋即冷笑一聲,說道:“我說州牧大人,這是在江面上,打架可不是靠着人多就行的。武藝高有什麼用,還要看看水性如何。”
劉欣依舊平靜地說道:“哦,這麼說你對自己的水性很有自信了?可敢和我打個賭。”
甘寧警覺地問道:“你想賭什麼?”
劉欣臉色一沉,說道:“我和你賭水性,大家一起從這裡出發,看誰能先游到對岸。如果你先游到對岸,我這船上的財物分你一半,以後荊州水軍見到你繞道而行。要是我先游到對岸,你要任我處置。”
甘寧遲疑起來,對方是正規的朝廷水軍,雖然自己過去也與他們交過多次手,打得他們落花流水,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常勝將軍,如果能夠在水性上勝過他,豈不是省了許多事。可是,這時候正值數九寒冬,江面上雖然沒有結冰,江水去是寒徹入骨,就是甘寧這種長年在水面上討生活的,過了十月,非到萬不得已也不會輕易下水。
劉欣見甘寧不說話,輕蔑地說道:“哼,什麼錦帆賊,不敢和本官打這個賭嗎?原來也是個膽小鬼。”
甘寧本來就受不得激,又見劉欣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暗想,這些當官的都是養尊處優,恐怕連水不敢下,剛纔一定是嚇唬我的,於是一咬牙,喝道:“好,我和你賭!”
江面上寒風凜冽,站在船頭上穿着棉袍仍能感到絲絲冷意,趙雲看了看濤濤江水,這段江面甚寬,他們的位置雖然不在江邊,但從這裡遊向對岸也有八百步遠,不由擔心地說道:“大哥,你千萬不能冒險啊,要不讓我下去吧。”
劉欣輕輕拍了拍趙雲的肩膀,說道:“七弟,你的武藝我絕對放心,不過說到水性,你可不是這位錦帆賊的對手。放心吧,我不會輸的。”
這時,對面又傳來“丁丁當當”一陣響,原來甘寧見劉欣沒有動靜,以爲他心怯了,早已經等不及,脫了錦襖,甩開鈴鐺。
劉欣見狀,也將衣服脫得精光,只留下一條褲衩,露出一身健碩的肌肉。他暗運一口氣,將寒氣驅離,這才說道:“甘寧,你數一二三,我們一齊跳水。”
甘寧嘴一撇,說道:“還是你來數,免得到時候你輸了說我耍賴。”
劉欣哈哈笑道:“好,那我數了,你聽清楚。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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