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華隔天準時赴會。
捧着鮮花帶着禮物，就是不知道這時候合不合適，但心想總比什麼都不拿，毫無誠意的要好很多。站在門口心情忐忑，按了門鈴。
秋意然開的門，見他出現是有些開心，但硬生生地改變自己的面部表情爲冷漠，這太難了，以至於只能僵硬的，“進來。”
她讓開了路。
“給你的！”
林文華把花給她，左看右看。
秋意然豈能不懂他的意思：“我媽在廚房，飯點到了簡單準備一些。”
“我去幫忙。”林文華嘴上這麼說，但行爲卻拒絕接近有菜刀的地方——他雙腳是往客廳方向走的。
“你少來，老實坐着就好！”
秋意然推開了他，她去廚房幫忙。
林文華坐在沙發上，第一次感覺到了見家長的忐忑。
時間有些難熬，秋意然中途將菜端了出來，回去再告訴趙莉莉場景：“一副做錯了事的心虛樣。”
“他應該這麼欠你的！”
趙莉莉的神色並不打算輕易諒解了。
她眼珠子骨碌轉，想了想又說：“我知道這很複雜很難接受，你可能菜裡下毒的心都有了，但咱們可以找到辦法的。”
趙莉莉心裡不認爲有什麼好辦法，只是因爲木已成舟，他們都登記了，那麼就要有人做出犧牲，推他們到彼岸，然後她默默消失。
她想過如果換任何一個對手，她都不會甘心放棄，這些年的點滴經歷，她也有了不想捨棄的成本，但事情畢竟需要選擇。
飯菜上桌了，三人時隔多月再度坐在一起，相視中氛圍格外尷尬，林文華感覺他說任何話題，都會是錯誤的。
還是趙莉莉先打開了話匣子：“我不怎麼想吃，但意然還小，不能餓着身體，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喝杯酒。”
“可以可以。”
林文華連連點頭，接了醒酒器，給她倒了半杯，自己倒滿，猛喝幾口下肚，總感覺酒精能給人勇氣面對，於是他說了：“這一切的事情因我而起，也希望在今天，能得到一個合適的解決。”
“我也喝。”
秋意然同樣有點借酒消愁之意，示意給自己倒。
趙莉莉沒有阻止，持着酒杯，看着眼前人，兩天前還如膠似漆，現在只能擺在長輩晚輩位置上，讓人唏噓感慨，也煩躁不安。
她喝了一大口，才說：“過去的就別提了，都全部遺忘掉吧，記住今後的身份定位，你們既然選擇在一起，那就好好過下去。”
“我知道。”林文華點頭，“我不會再跟外面有什麼糾葛了。”
“我相信。”秋意然依然選擇支持。
趙莉莉依然在用審視的眼神看她，不光是丈母孃，也是最熟悉的人，還是深知本性的昔日伴侶，
“還有呢？”
“向前看，意然或者你都是我的家人，有需要的儘管提出，我都會去履行……”
林文華強調了自己的責任。
秋意然舉杯：“積極面對生活！”
林文華也舉杯：“不再有隱瞞的重新開始！”
趙莉莉還沒有動作，秋意然眼神裡充滿期待：“媽。”
“希望一切都會成真。”她也最終舉杯相碰，然後一飲而盡，酒精似乎讓情緒得到了更好的宣泄，“再來點？”
“酒櫃還有很多！”
秋意然起身去拿了，走了幾步回頭：“紅酒有點不太夠勁，既然今天是個重生的日子，威士忌、龍舌蘭怎麼樣？”
趙莉莉這次沒有阻撓，她確實有太多情緒像要釋放：“儘管上！”
林文華自然是捨命奉陪到底了：“來吧！今天你們可以問我任何問題，我都如實相告，絕不隱瞞！”
“這纔是態度！滿上！”
趙莉莉讓秋意然給他杯子滿上。
“哎！”他笑着應了聲。
滿上一小杯，他們二話不說先幹了，有點火辣的威士忌下肚，趙莉莉有意問：“你過去把她當孩子，但現在，有沒有真的感情？”
林文華放下杯子：“我不能說之前就有，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是慢慢累積的，以前我把她當朋友，現在我覺得她是很寬容，能跟我過下去的人。”
“愛不愛我？”
秋意然的問題更符合她的年紀。
林文華沒有說愛或不，只是說：“昨天你跟我說，我去哪你都跟着的時候，我有一股心潮澎湃，我可以爲這個人做最轟轟烈烈的選擇。”
秋意然很滿意，豪爽喝一大口：“來！你可以問我！”
林文華看了看她接受挑戰的樣，試着問：“知道真相時，有對我失望嗎？”
她問：“一定真心話？”
林文華聳聳肩：“不說真心的，這談話就沒意義了。”
“有！”她臉色還是有點紅撲撲，“我覺得你的一切都該是我的，別人不能搶佔了，但那個人是……她對我這麼好，想想也不算別人，不過我還是很生氣！”
“我喝！”林文華在下肚，給她們倒，“我真心道歉！”
趙莉莉再喝了一大口，將心中的問題拋出來：“你對將來有什麼計劃嗎？我是說感情和家庭上的。”
林文華說到這裡有點點靦腆：“我一直在做準備，我還欠她一場求婚，沒有給她鑽戒，她想要華服后冠，隆重繽紛……都在我計劃中。”
“到什麼程度了？”秋意然追問。
“說出來了，就沒有期待感了。”
“哼！你要喝！”秋意然不樂意。
林文華也不在乎，就喝就是了。
趙莉莉心情跟他有幾分相似，紅的白的混在一起，有很多不吐不快的話，也有很多想要發泄的情緒，來來回回乾脆利落。
但酒這麼兇猛的喝，很容易就上頭了，她現在一半醉意，一半是被放大了的內心，她迫切訴說出來：“其實我萬萬沒想到，我的對手是意然，太荒誕了。”
秋意然打了個酒隔兒，很歉意的望着她：“對不起，我也想不到這麼荒誕，爲什麼偏偏是同一個人。”
“天作孽吧。”趙莉莉撐着下巴笑，“如果換其她人，我不會退步的，我沒告訴你們，我其實很自私，我就是想要有自己好的一切，否則我可以摧毀別人，就像我前夫，對外說我們和平分手，其實他是怕了我哈哈……”
“你別說了，你很好，你真的很好。”秋意然拉着她的手，“真的沒有人能夠這麼無私了，我知道你放棄了很多。”
趙莉莉拿起酒瓶仰頭喝，“爲什麼會是這樣？爲什麼不堅持自己的決定……我要面子，你爲什麼也要……”
秋意然摟着她脖子亂笑：“就是……他真蠢！”
突然撲通一聲，她們兩個結結實實摔到地上，抱在一起在哪兒胡言亂語。
正在夾菜的林文華看得一陣無語，總是要讓別人猜，男人哪能懂那麼多？他研究這麼深了，依然會有判斷失誤的時候，那些單純的，領悟能力差的呢？
“女人……呵！”林文華藉着酒抒發自己的情緒，“我纔不管你們！我要回去睡覺，我要拜拜了！”
他起身，晃晃悠悠繞到桌子一邊，但看到她們就這麼毫無形象趴地上也不是個回事，於心不忍，還是過去扶起來。
“好沉啊我的天！”
一個百多斤的成年人，特別是醉酒的狀態下太沉了，關鍵還不配合！來回兩趟弄得自己也暈乎乎的，出了一身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她們放好，給蓋上被子，想着坐下來緩緩，沒想到一坐就倒，暈乎乎的就想舒服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