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古武城的行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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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武城的行程10
“嗚——”隱在正堂後的垂簾處,傳來一聲低嗚。從珠簾薄沙後可隱約看見是一名婦人的體態。
聽到唸了幾十年的聲音,周仁杰一臉灰敗地望向後堂,那裡坐着的是生他養他寵他的母親——鳳姍。他不自知的上前一步,卻步地攥緊拳頭低下頭。
喬媚卻是緊跟上前一步,客氣地對着周治抱拳鞠躬一禮,喚了聲:“喬媚見過周家主。”
後頭的周家三姐妹卻是不敢吭聲,直接跟上鞠躬一禮,喬媚還能自道名號,她們可是正宗的周家子孫,卻是不敢在周家主面前放肆的。
鳳姍握緊手上的玉牌,心裡一片淒涼。縱是她心裡有千言萬語,面對虧欠的小兒子,她已顯歲月痕跡的臉龐上,淚水滿面。當年她健碩的兒子,心善而正直,因爲她的哀求,默認了所有罪名,被丈夫逐出家門,僅只是因爲她要保住嫡長子的身份。
她終是錯了。她不但害了幼子,還讓長子變本加利,如果不是次子自小就平庸,她相信長子一樣會對次子下手的。
身爲未來家主,只謀私利,置家族名利於虛設,只圖享樂,這般自私自利,又如何當得周家未來少家主的責任!她的一已之念。毀了她的三個兒子,甚至周家百年的發展……
“娘。”周仁枚撫着母親的後背,輕輕地安慰道。她對三哥的印象早就模糊不清。只略爲記得三哥最是愛笑,還常常買些小玩藝來哄年幼的自己,變着法子讓她好好用功練武。
“……坐。”周治好不容易在喬媚的見禮下回神,生硬的擺擺手,示意他們都坐下說話。
喬媚上前二步,扶着周老爺子僵硬的坐下,她理解爺爺的難受。
“傑兒。”鳳姍揮開珠簾。上前二步,踉蹌地露在人前。
周仁杰早在婦人擡手時。雙眸便一眨不眨地緊盯着後堂,見想見的人終於露出身影,他疾步衝上前,又在相距了五六步時停下。“嘣”地一聲,雙膝跪地,額頭狠狠地在青玉石上磕了三磕,伏在地上,健碩地身子輕微打擺着,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兒呀——”鳳姍在他跪下時,終是軟了身子,幸好周仁枚緊跟在她身後,及時扶住她孃的身子。鳳姍蹣跚地蹲下身子想扶起小兒子。卻發現自己全身力氣象消失了似的,完全使不上勁來。只得哭求吟道:
“傑兒——你這是要剜孃的心!”
周仁杰淚流滿臉地伏在地上,悲喜交叉。他不怨娘。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懂當年孃的感受,可他怨長兄,更怨父親的冷漠無情,他這是完全要捧殺大哥呀!
周家三兄妹看到親爺爺都跪下了,心裡一塞。限於親屬,他們只得面無表情地跟着跪下。只是看着周治鳳姍的眼神,卻不帶一絲孺慕親情。
這樣一來,整個空曠的殿內,唯有站在原地周治家主和喬媚兩人。
“爺爺,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別太傷懷。”喬媚可看不得自己人難受,見大家的感情舒發的差不多了,才上前二步,手上力道一提,便將重若千斤的周老爺子扶了起來。
周仁杰手袖胡亂地擦拭了臉目,上前一步扶起還軟着身子的母親,只是抿緊的雙脣,仍顯示出他的倔犟不低頭。
“老夫人思慮太重,對身體不好,還是多看開一點爲好。”喬媚看着貴婦眉中的鬱氣,想着她是爺爺的親人,好心地提醒道。
“姑娘是……?”鳳姍看着這少婦雖稱自己小兒子爲爺爺,可在小兒子跪下之時,並無尊卑地跟着下跪,再瞧她對上她時,杏眼圓潤溼碌碌地帶着一股善意,她便好奇她的身份。
“在下喬媚,見過周家主夫人。”喬媚乖乖的鞠躬一禮,問安道。
反正要真的算起輩份來,她鞠躬一禮也不虧的,何況對方比自己年長這麼多,怎麼也能受她一鞠躬的。至於跪,呵呵,這輩子她還沒有跪過父母嫡親長輩外的人,雖說她們輩份是高,可那也要等她家爺爺承認了再來說。
“嗯……”鳳姍微眯了眼眸,略爲點頭,拉着小兒子的手不讓他鬆開,扯着他就近坐下,完全無視丈夫那黑臉,直接就坐下來與兒子傾訴別離之苦情。
周仁枚看着母親臉上的妝容,只得自己親自去取了茶水,她母親現在這樣子,還是別讓下人看到吧,不然她當家主母的威儀何存。
一室裡大家都安靜地坐着,周仁爺面對周家主還能聲稱‘伯父’,可對於嫡親的母親,怎麼也喚不出一聲‘伯母’,對於母親想要強塞回他手裡的身份玉牌,他順勢拿在手裡把玩。
知道母親安好,他心裡的掛念有了着落,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只簡單地說了一下家裡的成員,便深深地望着鳳姍,偏移的目光看到了最小的妹妹心裡閃過懷念又消失不見,他終是起了身,鞠躬一拜,恭敬地說了聲“傑、告辭。”
接過青伯手上的禮盒放在茶榻上,對着周治說道:“區區薄禮,家主伯父請笑納,某、告辭。”隨手將手裡的青玉玉牌,略施內力地放在桌上,微頜首便帶着衆人離開。
周杰再度聽到‘伯父’二字,烔烔有神的虎目眸瞳收縮,端坐着看着小兒子自顧自言地離去。
“傑兒——”鳳姍被兒子按在坐位上,受了他一禮,看着他清冷的一舉一行,才收起來的淚水,又紛紛墜落,如剜心般的疼充斥在心房,讓她泣不成聲,哀哀悽悽、悲悲涼涼……
喬媚抱拳一禮,帶着周家三兄妹快步跟上。
鳳姍快步上前,想抓起玉牌追上小兒子,卻發現,桌上的玉牌,已然成爲玉灰,根本再也拾不起來了。
“傑、錯了,是娘錯了,拾不、起來了……”氣鬱攻心,鳳姍不甘地昏了過去。
“娘——”周仁枚一直緊張地跟着母親,她及時攔住暈迷過去的婦人,望了眼父親,抱着母親快步離開。
五十年了,父親不再是慈父,長兄自私只會享樂,二兄避居一偶,母親陰鬱了半輩子,就象解不開的死結,糾着周家上下,不得安寧。
三哥,你爲何而來?爲何,這般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