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萬程顧左右而言他,拼命打岔,又答應抽空和徐潔去南方大醫院去做個孩子,這才把徐潔的注意力,從張靜和她的孩子那裡移開。
徐潔的第一懷疑目標是高秀菊,第二目標就是張靜。兩個人都屬於美女,都不找男人,不是惦記劉萬程又是幹什麼?
她這個神邏輯本來不怎麼着調,可歪打正着。關鍵是倆人都和劉萬程走的很近,她就不知道懷疑誰好了。
她只覺得應該是兩個人裡面有一個,卻做夢沒想到,兩個人都是。她看看這個也像,看看那個還像,又想不到兩個人都是,反而拿不定到底是誰了。
張靜帶着孩子過來,她看看孩子,怎麼看怎麼有劉萬程的模樣,這就開始把重點懷疑目標從高秀菊身上往張靜那裡轉移。
劉萬程太知道他這個媳婦了,一天到晚沒事幹閒的,除了小心眼兒恐怕也沒別的了。
他得給她轉移注意力呀,要不然她無論懷疑誰都有露餡的可能。
最能轉移她目標的,就是讓她有個孩子了。可她自己不爭氣,懷不上還賴劉萬程。
劉萬程就真有帶着她去大醫院做一個的想法了。可隨着張靜的迴歸,江山集團真正搬遷的程序也開始了。
這麼龐大的一個集團公司,搬家可不是小事。按照劉萬程的意思,搬家不能影響公司正常運轉,也不能等到新大樓完全裝修完畢。要邊裝邊搬,一個部門的辦公系統可以運行了,就要搬一個部門。這牽扯到原來辦公大廈的租賃期和費用問題。
對裝修的程序和樣式格局,高秀菊很早就在給各部門開會,基本已經確定下來,裝修公司也在加緊趕進度。
張靜回來以後,高秀菊就把她不在的時候,自己和各部門負責人制定的方案一一讓她審閱。
這位張副總也的確奇葩,她來上班,後面保姆抱着孩子跟着,去工地保姆也得抱孩子跟着,要不耽誤她餵奶。
雖然奇葩,但也可以反映出一點,公司當真離不開這位女魔頭。
張靜審閱了高秀菊制定的所有計劃和方案,卻很少提出異議。她這個徒弟已經成熟了,而且許多地方得了她的真傳。自身文案功夫了得,對下屬自然就會吹毛求疵,文案稍有不通,立刻就得返工。這就把下屬的能力鍛煉出來了。
這個如果指望劉萬程來幹,從上到下就看不得了。
公司上下因搬家而忙成一團,連張靜都得帶着孩子到處跑,劉萬程當然也閒不住。
首先各種應酬自然少不了。公司搬遷新址,關係單位一撥一撥地來祝賀,領導們也有過來的,都得他和吳曉波去接待。
這年頭,你和上邊關係處的越好,公司的人氣也就越旺,大家不衝你,也得衝上邊的面子。
同樣,大家都處好了,才能同仇敵愾,有不服炸刺兒的外來戶,就不敢輕易興風作浪。
房產公司那麼大的勢力,之所以不敢和劉萬程硬掰,自然就是看在他和上邊的關係上,還看在他在這裡朋友衆多,儼然就是行業草頭王。
劉萬程一忙,答應徐潔去大醫院做個孩子的事,就只能往後拖了。
其實,徐潔本來是個挺講理,挺善良的女人,主要就是讓劉萬程慣的,由着性子來習慣了,開始慢慢不講理起來。女人需要寵着不假,可也不能不管對錯,無限地寵着。
上一世,他把高秀菊寵成了蠻不講理的小霸王。這一世,他還不接受教訓,又把溫順可愛的徐潔給寵的喜怒無常了。
好在徐潔還能分辨些是非,知道他忙的時候不去無理取鬧,再不提去大醫院的事了。
眼看着公司整個的搬進了新的大廈,時間也到了九月了。
新的江山集團大廈三十一層,投資上億,矗立在原江山機器廠生產區的西南,在整個區域,甚至是整個市裡,也是最高的大廈。
大廈頂端,安裝了巨大的四個發光字:江山集團,樓下四周設了鐳射燈,即便是在市裡的街道上,只要地理位置稍高一點,夜間都可以看到那座大廈被鐳射燈描繪出的身影,與大廈上方的四個大字交相輝映,氣勢恢宏。
江山集團還不富裕,耗資一億去建這麼大一座辦公大樓,高強、張年發這些人都有意見,覺得劉萬程有些忘本了。
可張靜、吳曉波支持他。他倆見過世面,當今任何一個公司要做大,首先就得包裝自己。人家看到你的規模和氣勢才能放心和你談生意。要體現江山集團的恢宏氣勢,公司總部這個大樓,無疑是最合適的。
剩下徐豔、高秀菊、王浩一班人,基本不參與意見。劉萬程下決心做的事情,到現在爲止,還沒有錯的。他說什麼,他們努力去做,達到他想達到的目標就是了。
劉萬程就得和高強、張年發對付,把他們約到一起喝酒。當然高強是不敢再喝了,只能用茶水對付,瞪着眼看劉萬程和張年發喝。
喝酒的地點,當然還是高強家。還是高秀菊下班回來做菜。
穿越回來第一次來這裡喝酒,是張年發組織的,劉萬程聽他們老哥倆講道理。今天這酒,是劉萬程組織的,老哥倆聽他白話。
高秀菊炒好了蒜爆肉,端上桌來,依舊要瞪劉萬程一眼,但與當年的意思,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那是要他少喝點,喝醉了今晚不能辦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媳婦依舊皮膚細嫩,貌美如花。上一次他看的差點失態,這一次,他就沉穩多了,他已經把媳婦給重新騙回來了。
劉萬程和老哥倆從在二分廠和張年發搭檔講起,怎麼在工廠發工資都困難的情況下,說通張年發投資兩萬研製模鍛齒輪,最終讓二分廠有了穩定的產品,立住了根基。
然後,不惜欺上瞞下地給吳曉波提成,富了吳曉波,也讓二分廠有了高利潤的活幹,從而讓所有工人拿到了高工資。
接着,就說自己辭職辦工廠,寧可花一百萬買進口設備,也不買便宜的國產設備。從一臺設備幹起,最終有了精密製造分廠。鑄造分廠高盈利的時候琢磨着賣掉,最後說到江山集團爲什麼要有個全市最高建築。
每說一段,大家就議論一段,各自說說那時候自己的想法。偶爾高秀菊過來,也插幾句話。
要擱在以往,高強和朋友在這裡喝酒說話,是不允許孩子,特別是女孩子插言的。可閨女現在已經非同夕比了,是分公司的總經理,前一段張靜不在,還代副總,連他都得聽閨女的。
現在的高秀菊插言,高強就一點不反對了,有時候還主動徵求閨女的意見:“閨女,爹說的對不?”
酒喝到半夜,老哥倆也終於明白,劉萬程這種做大事不拘小節,有舍有得的思想,正是江山集團走到今天的關鍵。
這一世的劉萬程,已經完全看開了,真正是宰相肚子裡能撐船了。也只有看開了,才能夠成就大事業。否則和一般人似的,肚子裡容不下三兩委屈,事事記仇,那隻能和上一世一樣,成爲一個忙碌一生還什麼也不是,窩囊活一輩子的普通人。
世界上有好多能力異乎常人者,窮盡一生都無法成功。轉過頭來,看到經常被自己小瞧,不如自己的人卻成功了,心裡難免憤憤不平。
其實,他看到的別人不如自己,僅僅是一個方面。他遠遠不如人家的一面,卻絲毫沒有看到。
就如上一世的劉萬程,在機械方面幾乎到了樣樣精通,無所不能的地步,也確實有好多鄉企籌建的時候,離開他不行。他有時候也爲此洋洋自得,並深深鄙視那些成功了的鄉企老闆們。
可不管他如何鄙視人家,人家依然是年入百萬的老闆,他依舊是仰人鼻息,指望人家生活的打工者。
他只看到了他技術比人家強,卻沒有看到他斤斤計較,患得患失的小人心態,恰恰是他遠不如人家,不能成功的關鍵。
換做上一世的劉萬程,別說沒有投資上億去建造江山集團大廈的魄力,就是得知徐豔算計他的兩位夫人,也非得和徐豔打個你死我活不可!
如果那樣,必將導致江山集團徹底分裂,走向沒落。
可這一世的劉萬程就知道顧大局,同時他也可以理解徐豔處心積慮的真正目的,不是針對他,而是爲江山集團的前途着想,只是方法有失偏頗。
徐豔僅僅是方法不對,不代表她對他和江山集團有二心。人的能力不同,做事的方法就不同,有時候還會好心辦壞事。
今世的劉萬程,知道換位思考,他就可以選擇原諒徐豔,甚至不露聲色,只是從側面警告她一下算完。換來的,卻是徐豔的真心佩服和竭盡全力,爲江山集團的銀行貸款之路,鋪平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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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覺得人家的談話匪夷所思,一句聽不明白,或者嫌人家囉嗦,估計你這輩子是不會成功了。
當然,這只是一般情況。不包括“我爸是李剛”,也不包括天上掉餡餅。
那一晚,劉萬程和老哥倆一直談到深夜。老哥倆本來就不是一般人,這一番交心,自然是茅塞頓開。
有了高強的前車之鑑,張年發和劉萬程喝酒也不再猛灌,適可而止,以談心爲主。
劉萬程有了些醉意,高秀菊開車把他送回去,太晚她也就回自己家住,不回來了。至於她把劉萬程送哪兒去了,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