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遠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伊人已不在。
牀上還帶着一絲餘溫,提醒着她昨晚曾經在這裡存在過的事實,一股若有如無的香氣,始終在鼻尖縈繞着。
白寧遠翻了翻身,雙手枕在頭下,仰望着天花板。
重生這麼多年,每天從夢裡醒來的時候,他都會習慣性的看一會天花板,來確認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是不是一場夢幻。
雖然前世有着太多讓他無法忘懷的東西,但是重生的時間越久,所產生的羈絆越深,在一次的人生裡,他同樣擁有了很多讓他珍惜不已的珍貴。
得到的越多,越怕失去。
就像張言,跟自己中學時的夢中女神滾牀單,這只是存在於幻想當中的事情,可是這一世,卻變得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的普通。
人生啊,還真是奇妙。
躺在那裡胡亂的發了一番感慨之後,白寧遠便起身下了牀,從衣櫃裡取出衣服來換上。
除了西山別墅之外,張言家裡便是他待得時間最多一個地方了,甚至跟西山別墅比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的話,他更喜歡來張言這裡留宿,因爲在這裡,他更覺得像一個三口之家,西山別墅雖然更大更豪華,卻是少了幾分人氣。
洗漱了之後,白寧遠便走出了臥室,當打開隔音做的相當出色的房門時,從廚房裡傳來的聲音便一起涌入進來。
下意識的走到廚房裡面,此時張言已經在廚房裡做着早餐,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樣子,她在做着早餐的同時,還輕輕的哼着歌。
白寧遠走過去,從背後攬住她的纖腰,然後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感受着美人在懷的美妙觸感。
原本張言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白寧遠的突然襲擊讓她不由自主的微微緊張了一下,但是反應過來之後,卻是順從的往後靠了靠,跟身後那個堅實的身體貼的更緊密一些。
張言已經不再是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再加上曾經經歷的那些痛苦,讓她在面對着白寧遠時,從不會羞於表達自己的感情。
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當中,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感受着彼此的溫暖和存在,一股淡淡的溫馨感在兩個人的心頭縈繞着。
“媽媽和叔叔大早上的就摟摟抱抱的,能不能顧忌一下小朋友的感受!”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童聲從一邊傳來,將這份溫馨給打破,兩個人轉過頭去,隨即便看着誇張般捂着自己眼睛的張糯。
被小孩子撞破親熱,兩個人並沒有什麼尷尬的神色,這種程度的親密舉止,平日的時候兩個人就不會刻意的避開張糯,在他們看來,這是像孩子傳達“父母”感情好的一種信號,會讓他們的心中更加有一種安全感。
事實上,對於剛剛的情景,這麼多年張糯都已經習以爲常了,甚至隱隱的,她的心裡是很樂衷於看到這一幕的,畢竟這麼多年來,白寧遠在她的心中已經完全替代了父親的身份,對她的好她也能切身體會到,這樣的一個“爸爸”,她真的不想失去,而看到他和媽媽之間“沒羞沒臊”的,說明了他們感情穩定,這樣一來她也就安心了。
有的時候,小孩子的想法,要比大人都要複雜的多,特別是曾經經歷過家庭缺失的單親孩子,他們對於家庭的穩定與否,往往要更加的敏感。
“好啦好啦,別在那裡裝模作樣的了,快點過來端早餐!”白寧遠鬆開張言,然後看着張糯笑着說道。
“得令!”張糯在做出一副立正敬禮的模樣之後,便走過來,幫着張言將做好的早餐端到餐桌上,然後三人便分別在餐桌前圍坐下來。
吃飯的過程當中,張糯始終都是一副眉飛色舞的興奮模樣,顯然這樣的情景,連她也是覺得心情愉快不已。
白寧遠真的是很享受這樣平淡的感覺。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無論是在西山別墅還是在這裡,只要是跟她們相處在一起的時候,白寧遠從來都不會跟她們談起工作上的事情,哪怕現在的白寧遠,因爲樂信的原因,有着很多的事情需要和張言來商討,但是他也都是將這些事情放在了公司裡。
工作是永遠都做不完的,但是家卻是一個休息的港灣,平日裡工作在他的生活當中佔據的比重已經足夠大了,所以他不會再將工作帶回到家中,在家裡,只有柴米油鹽和風花雪月。
吃完早餐,將家裡整理乾淨之後,一家人便簇擁着出了房門,然後上了張言的車,現在的張言,好歹也是個知名人物,所以過去開的那輛a4便有些不太合適了,上半年的時候,白寧遠剛剛給她添置了一輛寶石藍色的瑪莎拉蒂。
其實以現在張言的收入而言,她也完全能夠負擔的起這輛瑪莎拉蒂的錢,但是白寧遠對於自己的女人從來都不吝嗇,她的錢就讓她留給她和女兒花吧,反正一輛瑪莎拉蒂對他而言,不過就是小錢罷了。
昨天晚上的時候,白寧遠便定下來今天要和張言一起去樂信那邊,所以他的路虎已經被莫蘭開了回去。
先是將張糯送到學校,然後兩個人便直接朝着lo國際大廈的方向而去。
此時車裡響着的,是惠特尼*休斯頓的《iwillalwaysloveyou》,上個世紀90年代billboard單曲榜14周的冠軍,也是史上銷量最高的女歌手單曲。
當年張言在美利堅留學的時候,正是這首歌最爲火爆的時候,所以她對這首歌特別喜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聽到高潮處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伴隨着歌聲輕輕的哼唱了出來,臉上的神色也是變得有些豐富多彩,此時的她,完全不像那個聲名鵲起的女老總,反而就像一個俏皮的女學生一般。
甚至那握着望向盤的手,也是不時的輕輕叩擊着方向盤的外圍,彷彿已經沉浸在個歌曲所要表達的意境當中。
在車裡的時候,人的感官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被無限的放大,此時也是如此,白寧遠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短短的幾句細膩的歌詞當中,所蘊含着的主人公對離開自己心愛之人的難過不捨及深情的愛意祝福,整個人的情緒也是不由自主的被這首歌給調動了起來。
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張言,有些貪婪的打量着她那俏麗的側面以及精緻的耳垂,白寧遠的腦海當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麼多年來跟她一幕幕的曾經。
前世年少時對她那份青春荷爾蒙的蠢蠢欲動。
這一世在病房裡第一次衝動下的親吻。
在她最爲傷心絕望的時刻給她的擁抱。
在異國他鄉里面經歷生死瞬間之後的親密接觸。
這麼多年以來的相互扶持。
種種的一切,就好像是電影畫面一般不斷的在白寧遠的腦海當中閃過。
張言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不僅僅是一個擁有着姣好面容和出色身材,只能夠暖牀的情人,更是一個能夠幫助他開拓事業的賢內助。
更重要的是,她從來都沒有想要從自己的身上,過分的渴求什麼,只要自己能夠給她一點愛,她就已經很是滿足了。
像這樣又有能力,又溫柔的女人,簡直就是男人夢想當中的極品,天下間又有幾人有此福氣。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絲衝動,那個已經在心中盤亙許久的念頭,再一次又冒出來,看着張言,情不自禁的開口叫出了她的名字:“張言……”
此時的張言,正沉浸在惠特尼*休斯頓的歌聲當中,聽到白寧遠的呼喚,她下意識的轉過頭,眼睛裡還帶着不明所以的神色。
一直以來,白寧遠對她的稱呼就那麼幾個,公開的場合下喊她“張總”,家裡的時候喊她“親愛的”或者“言”,牀笫間的時候總是喚她“張老師”,而像這樣喊她名字的時候,少之又少。
如此正兒八經的語氣,讓張言下意識的覺得,白寧遠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自己。
感受到張言疑問的目光,白寧遠略微一沉默,片刻之後才擡起頭來,一臉鄭重的其事的對她說:“過幾天,我們去一趟拉斯維加斯吧。”
“沒事去拉斯維加斯干什麼呀,現在正是樂信發展的關鍵時刻……”聽到白寧遠的話,張言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對着白寧遠有些不明所以的說道。
但是下一刻,寶藍色汽車的四個車輪忽然抱死,輪胎在與地面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之後,車子忽然停了下來,然後張言轉過頭來,臉上帶着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白寧遠。
幸好這個時候還不是上班早高峰,不然的話張言如此的急剎車,非得釀出什麼事故不可,可就算是這樣,也是將後車給嚇了一跳,剛想要表示一下抗議,看是看着車身上那個三叉戟的logo,最終還是慫了,只是在車裡罵了幾句,這才憤憤不平的離開。
“你知道,拉斯維加斯是……”張言略微一沉默,然後才艱難的對着白寧遠說道,眼神也是一陣微微閃爍,帶着幾分詢問和急切。
白寧遠對着張言,輕輕的點了點頭,肯定了她那沒有說出來的問詢。
看到白寧遠的動作,張言的一隻手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淚忽然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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