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舊事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族?”李陽呆了一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呆呆地問道。

江城子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過,神族,並不是你想象中的神族,他們並不是神,準確地說,他們是上天的寵兒。”

“神族是怎麼樣的?”李陽不由好奇地說道。

江城子沉默了一下,張目望着外面,最後,露出很有韻味的笑容,說道:“他們是一羣上天的寵兒,不論是體質,還是資質,還是壽命,都比大陸上的人類強很多,他們有極高的天資,有極強的體魄,而且,他們中,男的,長得英俊,女的,長得美麗。可以說,他們是極爲完美的一個種族。”

“他們生性善良,不喜接觸外人,喜歡與世隔絕,生性潔癖,不過,在本性中,很高傲,但,不失善良。如果說,他們有缺陷,只有兩個,一,生育能力低,二,他們離開不他們的根。”江城子緩緩地說道,說到這裡,江城子似乎是在回憶什麼,露出了很奇特的笑容。

神族,一直都是在傳說之中,李陽不由聽着入迷,回過神來,忍不住輕輕地問道:“前輩見過神族的人嗎?”

江城子沉默,然後擡起頭來,露出了一種很有玩味的笑容,這笑容中的意思,李陽看不懂,其中的意思,值得把玩,徐徐地說道:“沒,沒見過。”

李陽看着江城子,沒有追問,但,直覺告訴他,江城子見過神族。他輕輕地問道:“神族,有沒有在大陸上出現過?”

江城子望着李陽,最後,竟然笑了,他悠悠地笑着道:“你知道嗎?說起來,你和神族,還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李陽呆了一下,說道:“我和神族有什麼關係?”

江城子含笑不回答,然後緩聲地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在大陸中,曾經有兩個神族的人出現過,猶如天空的流星。”

“誰?”李陽不由提起了濃厚的興趣,如此說來,這兩個曾經在大陸出現過的神族子民,一定曾經是赫赫有名,在大陸上曾留下過跡痕。

“這個,你不用知道,因爲,知道了,對你不見得會有好處。”江城子微笑地說道。

李陽見江城子不說,不由爲之失望,但,還忍不住說道:“外祖去過神族,那麼,肯定是有第二個人去過神族了?聽說外祖魂修大增,是因爲他去過神族。”他是盯着江城子。

李陽的意思很明白,他言下之意是說,江城子也是去過神族

江城子笑了起來,說道:“你不用看着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去過神族。不過,在大陸上,的的確確是有第二個人去過神族,而且,準確地說,易楚帝,是第二個去神族的。”

“第一個是誰?”李陽一怔。

“伏隱重。”江城子笑了起來,說道:“不過,和易楚帝不同,伏隱重去神族並沒有受到友好的接待,而且,他在神族中,人生第一次吃虧,被逼得退了出來。”

“神族的人打敗了伏隱重?”李陽心裡面劇震,在大陸中,在所有的魂修者中,伏隱重是無敵的象徵,沒有人能及,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易楚帝,他也不敢說,自己比伏隱重強大。

江城子搖了搖頭,說道:“也不完全正確,伏隱重只是知難而退,他當年是想從神族裡拿一件東西,但,那件東西他是拿不走的。就算是洗白灰重生,只怕也拿不走那件東西。”

儘管如此,李陽心裡面也吃驚,能讓伏隱重知難而退,這說明,在神族之中,有實力跟伏隱重不相上下的人。神族,不愧是神族!

“你剛纔的話,也不完全正確,易楚帝的確是從神族出來之後,實力大增,如果準確地說,這並不是神族的功勞。不過,可以肯定地說,神族,用另一種方式成就了易楚帝的霸業,神族給了易楚帝最好的禮物。”江城子說道。

“什麼禮物?”李陽好奇地說道。

江城子望着李陽,含笑不語,神態是意味深長,李陽讀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

見李陽不懂,江城子悠悠地說道:“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第三個能見神族的人,那麼,這個人,就是你李陽了。”

“我?”李陽忍不住指着自己的鼻子,驚訝無比,愕了一下,苦笑地說道:“前輩太擡舉晚輩了,晚輩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何德何能,竟能一見神族。”

江城子笑了起來,說道:“你不用這麼自謙,如果哪一天,你知道一些事了,或者,你想去神族了,再到這裡來找我,我告訴你去神族的道路。”

江城子這麼說,李陽不由爲之發呆,神族,這種一直都飄緲的種族,李陽心底裡,的確有欲去究竟的慾望。

“說說你的事吧,你有什麼事要我幫助。”江城子見李陽發呆,含笑地說道。

李陽回過神來,聽到江城子的話,不由搔了搔頭,意外,說道:“前輩不是不接生意了嗎?這,這……”

江城子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我的確是不接生意了,我解散‘天下第一當’之後,我向伏隱重說過,從此之後,天下第一當,不復存在。如果是其他人來找我,我也不會出手相助,當年天魅也曾經來找過我,不過,凡事總是有例外,能見到你,是一種緣份吧,因爲,你是易楚帝的後代,是靳靜劍的後代,所以,我破例一次。”

“我的確是不接生意,但,可以和朋友閒聊。”說到這裡,江城子露出狡黠的笑容。

李陽恍過神來,心裡面感激,說道:“多謝前輩。是這樣的,渚江孤釣他虜走了我的一位朋友,有人說,前輩一定能知道他的行蹤。”

聽到李陽的話之後,江城子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所知道的,渚江孤釣這個人,他一向都不喜與世人相爭,寶物奇貨是難動他心,而且,我所知,他未和人結仇,爲何要虜走你的朋友?”

“這,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李陽怔了怔。

“你這個朋友,有什麼特色,或者有什麼特長之處?”江城子說道。

李陽搔了搔頭,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紅螺夫人有什麼特長之處,忽然,他想到了一點,就忙是說道:“她是百曉生的女兒。”

“哦,我明白了。”江城子雙目一亮,含笑說道:“她叫梅南蓮是吧,她手中有妙息之樹,是吧。”

“對,對。”李陽忙是點頭說道。

江城子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渚江孤釣去了哪裡了。”

“請前輩告訴我。”李陽忙是說道。

江城子望着李陽,含笑地說道:“渚江孤釣他是一個不與人爭的人,但,他個性比較孤僻,他手中的那一管釣杆可不是那麼好惹,如果他拼起命來,只怕駱紫照都會皺眉三下。你是劉半農的弟子,只怕,真的打起來,你勝算很小,很小。”

好厲害的眼光,李陽沒說,他竟然看得出來李陽是聖傑劉半農的弟子。

“我盡力而爲。”李陽心不由一沉,沉吟地說道。

江城子含笑,說道:“不,你不要跟江城子硬拼,如果你對他說,你是靳靜劍的後代,或者,事情有轉機。”

李陽怔了一下,江城子含笑地說道:“當年靳靜劍追求者無數,追求攻勢最熾熱的,牧夜帝是一個,渚江孤釣是一個,易楚帝也是一個。愛屋及烏,我想,他或者會看在靳靜劍的緣份上,不會太爲難你。”

渚江孤釣喜歡自己外祖母的事情,李陽聽人說過,李陽在心裡面不由苦笑了一下,看來,他還真是要靠祖蔭吃飯呀。

“那渚江孤釣,在什麼地方?”李陽問江城子說道。

江城子摸了摸下巴,露出回憶的笑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渚江孤釣應該是在琅琊碎玉山萬洞谷中。”

“多謝前輩。”李陽急忙道謝說道。

江城子含笑,打斷李陽的道謝,說道:“你知道三大神樹嗎?”

李陽點頭,據實回答,說道:“天地之樹,接神之樹以及妙息之樹。”

江城子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這三大神樹。”說到這裡,江城子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接神之樹的種子已經發芽了。傳聞,接神之樹,十萬年一開花,十萬年一結果,十萬年一枯萎。洗白灰封神之後,接神之樹枯萎而死,天地之間,唯留一種。”

“接神之樹。”李陽手中的杯子都差點掉在了地上,心裡面一顫,接神之樹,比紅螺夫人手中的妙息之樹更加的強大,更加的珍貴。

江城子看着李陽,說道;“你應該見過妙息之樹,妙息,妙息,一聲嘆息,神魂息滅。妙息之樹,的確可怕,一聲嘆息,可以讓你的元嬰神魂都瓦解,煙消雲散。但,或者,你並不知道,妙息之樹,只不過是接神之樹身上的一棵寄生樹而己。接神樹枯萎,妙息樹落地成種。天地間,三大神樹,一直以來,都是以獨苗存在。”

“接神之樹有什麼神奇之處呢?”李陽問道,妙息之樹都如此的強大,那麼,作爲寄主的接神之樹,比妙息之樹更加強大。

江城子含笑說道:“和妙息之樹正好相反,妙息之樹,一聲嘆息,能讓你神魂息滅,而接神之樹卻是接引神魂,可讓你羽化登仙,可讓你重生回魂。”

“接引神魂,羽化登仙,重生回魂?”李陽心裡面顫抖了一下,說道:“難道接神之樹能讓人封神?讓人不死不滅?”如果世界上,有這東西,那就顯得特別可怕了。

江城子搖了搖頭,說道:“這話不完全正確。接神之樹,的確是可以讓你封神,但,並不是說,你擁有接神之樹,你就可以封神,首先,你必須有這個實力,也就是說,你達到了封神的境界,而這個時候,你擁有接神之樹的話,那麼,接神之樹可以讓你逃過天怒,藉此而封神。你可知道,封神,乃是逆天而行,與天地爭輝,必會招來天怒。到了這地步,你只有兩個結局,要麼,順利封神,要麼,在天怒之下,你灰飛煙滅。當年洗白灰面臨天怒,也差點被毀,幸他有白洗劍,在天怒之下,白洗劍也碎裂。”

“卻於重生回魂,不錯,接神之樹的確是可以讓你重生回魂,但,首先,你必須會用接神之樹,而,你靈魂未滅。不過,有一個意外,只要你能去那個地方,就算你成了百萬年之久,就算你肉體已經完全被毀,但,在那裡,你借接神之樹的神奇,仍然是可以讓你重生塑體,而且,肉體可以重塑你生前一模一樣。這是極爲逆天的行爲,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地方纔可以。”江城子。

“死了百萬的,仍可以重生回魂?”李陽心裡面顫抖了一下,杯中的茶水都差點潑出來了。好不容易嚥了一口口水,說道:“世,世,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事?”

“對,一點都沒有錯,不過,一次只能讓一個人重生回魂。”江城子說道。

“那,那是什麼樣的地方?”李陽說道。

江城子緩緩地吐出字來,說道:“神的禁地——歸宿星空。”

這樣的地方,李陽從來沒有聽過,但,聽名字,就可以想象,這是一個多麼神奇的地方,神的禁地——歸宿星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渚江孤釣是打算拿到接神之樹的種子。”江城子說道。

李陽呆了呆,喃喃地說道:“接神之樹的種子。”回過神來,他不由打了一個激靈,望着江城子,說道:“這麼說來,前輩一直都知道接神種子在哪裡了?”

江城子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你說渚江孤釣虜走了百曉生的女兒,我就明白了江城子要幹什麼了,因爲我知道,百曉生以前手中是有妙息之樹。”

“孩子,說起來,這和你有一定的關係,你知道渚江孤釣爲什麼要找接神之樹嗎?”江城子說道。

李陽搖了搖頭。

江城子說道:“當年,追求靳靜劍的人,很多,渚江孤釣是其中一個。追求靳靜劍的男人,出色的太多了,在當年,渚江孤釣已經很出色了,在年輕一代,他已經是赫赫有名了。但是,比起狂妄天下的浪天草、才智無雙的牧夜帝、霸才絕世的易楚帝來,渚江孤釣還是差了一點,不如他們。而且,渚江孤釣,是一個比較寡言的人,你可以想象一下,他追到靳靜劍的希望有多大?”

李陽怔了怔,也對,浪天草也好,牧夜帝也好,易楚帝也罷,都是當時最絕世的人物,天資縱橫,才智雙全,是讓人嫉妒到指發的人,渚江孤釣跟他們一比,如何能贏得美人歸。

“儘管最後靳靜劍嫁給了易楚帝,但是,渚江孤釣還是深愛着她。在當年渚江孤釣追求靳靜劍的時候,渚江孤釣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江城子說道。

“什麼話?”李陽不由好奇地問道。

“天地可破,海可枯,石可爛,但,只要渚江孤釣的心不死,靜劍就永生不滅,青春永駐,與天地同壽,與神同在。”江城子輕輕地吐出了這句話。

聽着這句話,李陽心情激盪,愛一個人,愛到了如此地步,何等的癡情,何等的偉大,這讓李陽想到了寒鳳女。

“渚江孤釣他說能讓靳靜劍與天地同壽,與神同在,指的就是接神之樹。因爲,這其中,有一個無人知道的辛秘,當時,只有渚江孤釣才知道。當年洗白灰封神之時,有一個人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知道了接神之樹種子再生的線索。這個人,就是渚江孤釣的師父。他師父死了之後,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渚江孤釣,渚江孤釣一直保留在心裡的最深處。年輕追求靳靜劍之時,渚江孤釣在心裡面渴望能跟靳靜劍做一對神仙一般的情侶,只要在接神之樹的庇護之下,他們與天地同壽,與神同在。”

“只可惜,靳靜劍最後嫁給了易楚帝,渚江孤釣失意之下,遠遁他方,從此之後,大陸上,再也沒有聽過渚江孤釣的名字。”江城子說道。

“可惜,易氏王朝覆滅,易楚帝死,靳靜劍也隨之而逝。渚江孤釣再回到了大陸,再回到了這個世界。”江城子說道。

“爲了靳靜劍嗎?”李陽輕輕地問道。

江城子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雖然靳靜劍嫁給了易楚帝了,但是,渚江孤釣從來沒有恨過她,在心裡面,靳靜劍仍是他最深愛的人,仍是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不論他遠遁他方海外也好,遠走他方也罷,他在心裡面,一直都放不下靳靜劍。”

李陽心裡面一凜,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心裡面一下酸酸的,一個人癡情如斯,給人太多感動,跟守護六千年之久的寒鳳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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