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生作爲顧傾城唯一的舅舅,他們之間的關係是非常親密的。
尤其這鄭國生膝下無子,更是把妹妹的女兒顧傾城視如己出,百般呵護照顧。
從顧傾城能夠佔用他校長辦公室這件事情上就可見一斑。
快退休的鄭國生對於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沒有懈怠,但除開工作之餘,他的所有心思幾乎全花在了顧傾城這個外甥女的身上。
譬如今天早上,他堂堂一個華夏頂尖級別大學的校長居然在輔導員辦公室外面偷聽一個男生跟老師的對話。
這要是傳出去像什麼話?可他這麼做都是爲了顧傾城。
“你是我什麼人?我用得着你這麼個自私自利、一副師者嘴臉,私下人渣手段的人幫我拿主意?”葉斐目光一斜,很是鄙夷的看着這個穿着得體的男人。
毫無顧忌地對着這個全校師生尊敬地鄭國生校長說道:“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我脾氣不是太好,暴躁起來我自己都有些害怕!”
葉斐就大踏步從他身邊走過,他可不管鄭國生是不是校長,畢竟他既不是老師需要靠着鄭國生吃飯,他也不是學生,會擔心遭到學校的開除。
鄭國生不怒反喜,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肉堆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尊佛,他大聲笑道:“說得好!我就欣賞你這種毫不掩飾、敢恨敢罵的男人!”
這人有病吧?被人罵還這麼高興?葉斐不解地想到。
眼看葉斐就要走出辦公室大門,鄭國生也不再多說廢話。
“你要是肯入會,我可以答應你幾個條件!”
顧傾城深深地看了鄭國生一眼,心底感動萬分,舅舅爲了自己真的是不遺餘力呢!
“哦?”葉斐等的就是這句話,如果僅僅只是那些還沒確認過是否真實的資料,自己就答應了顧傾城豈非太沒面子了。
他轉過身,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明珠大學的佈告牆位於學校往裡校道的轉口處,長有十米,高有三米餘。
上面貼着不少A4紙大小的公告函。
但就在剛纔,兩個垂頭喪氣的保安抱着很大的一張白紙和膠水走到這牆邊,把寫得慢慢都是黑字通告的白紙粘貼上去。
此時正好是上午第二節課結束的課間,校道上過往來去的學生不少,看到這整個佈告牆上新通告的標題立刻圍攏過來。
《關於明珠大學保衛科全體成員處分通知》。
“保衛科處分?喂!這保衛科是哪個系的?”一個看着標題不明覺厲的學生朝着身邊的同學問到。
“哪有這個系啊?應該是學校門口那羣保安的部門吧!保安?學校處分保安幹嘛?”
明珠大學甚至其他所有大學高校,從來都不會把學校自己內部的一些獎懲公佈告訴給這些學生們。
佈告牆通常都是將學校的一些大小事宜、相關安排、以及部分學生犯錯之後的處理公佈出來。
但是今天,居然將整個佈告牆的位置都讓給了這麼一則關於學校自身部門的處分通告。
這不是打自己的臉麼?
就在這時,學校裡面的廣播也響了起來,
裡面傳來一箇中年男人鄉音混雜、不太標準的普通話。
“各位同學你們好!我是明珠大學保衛科科長王壽長,今天在這裡我要對我們保衛科工作的失責做出深切的道歉以及把當天的事發情況說給大家聽,希望大家也能引以爲鑑。”
“在上週五學校門口發生的黑幫鬥毆事件中,經過調查,並未有我校學生參與。”
“事發雙方爲社會人士和某位見義勇爲的他校學生,他名叫葉斐!”
“事情的發生是由我校金融系一位女生的哥哥來校逼迫敲詐,這一幕剛好被葉斐發現,葉斐挺身而出,將這個社會人士驅逐出校。”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在當天下午近六時許,這個敲詐未遂的社會人士帶領一干人等堵在我校門口,企圖伺機報復。”
“當時見到他們人多勢衆,我們保衛科的保安人員沒能及時制止,險些讓見義勇爲、助人爲樂的好人葉斐遭遇到危險,好在他身手矯健,最後也沒受傷。但畢竟我們保衛科也有失責。”
“在此!我代表保衛科所有成員向葉斐真誠地說一句,對不起!”
“從今天起,所有保衛科成員停薪六個月,並對當時在場相關的保安處以解聘的懲罰。”
“再次向所有同學衷心表達我們保衛科的歉意,同時,我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發生同樣的事情。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原諒。謝謝大家!”
一陣譁然!
所有人都對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廣播都感到詫異。
其中不乏本就對葉斐感到好奇之人,此時對他的好奇心更加強烈起來。
“這個葉斐到底是什麼人?能穿梭於嚴晨曦跟樂可欣之間還能拳打十幾黑幫成員,最後還得到學校保衛科專門的道歉!他到底什麼背景啊?”
“肯定背景通天啊!不然倆校花能容下他這麼一個花心大蘿蔔?而且上週五他跟人打架時我在現場,看得清清楚楚,後面來的那個龍哥是明珠數一數二的黑老大,他見到葉斐都笑呵呵的呢!我估計今天這保衛科長也是得到至少副校長級別以上的大大授意才這麼做的!”
“他這麼牛逼啊!真想做他的小弟,能夠帶我裝逼帶我飛!”
“切……人家會要你這麼個四眼娘炮田雞?要帶也是帶我這種各方面僅次於他的小鮮肉好不好!”
嚴晨曦今天上午只有一、二節兩節課,剛好她從教室下來就聽到廣播裡的內容。
她走到停車場,看到葉斐站在車邊等着她下課。
疑惑地問道:“你同意了她的邀請?”
葉斐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這廣播裡的也是……”
葉斐繼續點頭,得意的笑道:“本來我就是在助人爲樂,何錯之有?你那個輔導員陳忠之前跟我們說的那些話都是鄭國生讓他來試探我的,看我到底是個剛正不屈、還是個逆來順受的人。”
嚴晨曦對於這種工於心計之事並不感冒,好奇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這種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的純爺們兒本性就徹底征服了他,所以他纔會到陳忠那帶我們去見顧
傾城!” ¸ⓣⓣⓚⓐⓝ ¸¢ ○
“他答應了我幾個條件,處罰保衛科並讓他們在廣播裡當着所有同學的面對我道歉是其一。”
“喲……看不出來你還挺有面子的嘛!”
嚴晨曦說完像似想到什麼重要的東西,謹慎地看向葉斐,連忙問道:“你沒繼續提錢,說些讓我這個老闆丟人的事情吧?”
葉斐尷尬的笑道:“怎麼可能!我這麼機智,怎麼可能會爲了一點點錢去跟人爭論不休,那不是我的風格好不好!”
嚴晨曦撇着嘴,眼角玩味地看着他,好像在說“這不是你的風格是誰的風格?誰能有你這麼愛錢?”
偌大的教室裡空蕩蕩的,顧傾城坐在教室後面的一排位置上。
一個面若潘安,模樣俊逸的男人坐在他的邊上。
她很認真地端着本《威尼斯商人》看得十分投入,時而被書中內容逗得掩嘴嬌笑,時而又因爲故事情節而眉頭緊鎖,此時的她完全就跟外人心目中那個冷冰冰的顧傾城判若兩人。
聽到廣播裡傳來的信息,身旁的這個男人臉色凝重,看了好幾眼顧傾城,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個男人值得你這麼做麼?”
顧傾城依然盯着書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就當是在回答男人的問題。
卓不凡看了看左腕上手錶的時間,說道:“燕京龍家的人快到了,我去接待一下他。”
顧傾城從他眼角感受到了他的不悅,輕聲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葉斐,但是,他可以沒有天擇,但天擇不能沒有他!你要明白這個問題!”
卓不凡從來都是顧傾城堅定不移的信徒,她說的話在他聽來就是真理。
他打心眼裡是喜歡這個女孩兒的,他對自己也十分的有信心。
在外人眼裡,他這個高富帥跟顧傾城就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他自己也這麼覺得。
可當那天在仙子島上,他見到那個叫葉斐的男人之後,他開始有些莫名地擔心起來,他有種會隨時失去她的感覺。
看到卓不凡離去的身影,顧傾城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能讀懂人心,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卓不凡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他對自己好,是真心的,他爲自己付出,也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自己跟他始終不會是一路人。
也正是因爲顧傾城需要卓不凡,這麼一個對她不遺餘力支持可靠強大的助力,她也一直沒跟他表明自己的態度。
天氣晴朗,碧空萬里。
王善人從身後的萬佳商業大廈走了出來。
她擡起手看了看時間,然後到大廈前面的一處露天咖啡廳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大概等了幾分鐘的樣子,一個熟悉的男人身影便從停靠在路邊的出租車下了車,朝着她走了過來。
男人戴着副墨鏡和白色口罩,將面部遮得嚴嚴實實,他四處張望,好像是在看看周圍有沒有人跟着他,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之後,他才走到王善人對面坐了下來。
男人語氣激動地吼道:“你他麼的瘋了麼?找這麼個到處都是人的地方見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