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觀潮還剩下三波,李兆河站在斷崖口上,認真卜算這潮中的秘密所在,他並沒有發覺從他身後走近的李玄風和李湘心二人,似乎是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二人的腳步被隱沒在海潮聲中。
不是是誰在後面喊道:“師叔小心後面。”
聲音來自於跟隨李兆河的那夥人中,看來當中也不乏忠心者。
李兆河察覺了二人的靠近,放下手中事物,大喝道:“怎麼,二位師侄,想幹什麼?”
“師叔想幹什麼?”女子指向他道。
“以爲完成了這次的觀潮盛典就是掌教了?師叔別做夢了,你該回李祠休息了。”李玄風附言。
“你倆想清楚,別下定論太早,小心賠了和尚又丟了廟。”
“你本就不是我玄海派掌教,就算是輪,也輪不到你來當,你要是想去陪師傅,就還是會李祠去吧。”李湘心說着。
我見李湘心外表也是美麗,說出的話來,竟然如此之狠,咄咄逼人,女人還是容易隱藏於外表之下。
“就算不是我引海觀潮,玄海派也有掌教來說,輪不着你們兩個小娃娃來說。”李兆河自詡李仇世不會出現,他已設計好了一切,在這裡,他是長輩,威望高於這二人。
“掌教?你是說我師妹嗎?現在派內有幾人承認她?快四年了,哪件事不是我這個大師兄的操辦?”
“連觀潮盛典都不知人在哪裡,玄海派掌教來說這句話,師叔不是在賊喊捉賊嗎?”李湘心的話語字字帶刺。
下面人聽到李兆河賊喊捉賊,混亂起來,場面像是要倒向這二人手中。
“那又怎樣,觀潮盛典還剩兩潮就成了,如今掌教不在,我代行了觀潮儀式,我就是新的掌教,你們想反了不成?”
在我的後方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師叔此言差矣。”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斷崖後方,是凌天若和李仇世。
我心裡稍鬆了口氣,看到李仇世總算是趕到了,二人走到我的不遠處,凌天若爲了不讓李仇世覺得孤身一人,站在原地陪她。
李仇世的面色有些憔悴,臉色看上去顯出不一樣的白,但她明眸的雙眼卻是有神的。
李仇世站過去說道:“師兄師姐是在替我說的,師叔,就算盛典完了,你也不可能是掌教。”
“笑話,玄海派幾百年的規矩,是你一個小女娃說破就破的?也不看看自己分量。”
“師妹,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師兄我很快就能解決這個敗壞門風的師叔。”李玄風說。
“不勞師兄,還是我自己來。”李仇世的話中帶着一些孤獨和無援。
“李仇世,聽不出來嗎,這裡不需要你,你還是別自作多情了。”李湘心一副看不起李仇世的樣子。
李仇世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她只有一人。
胖子怒罵:“這他孃的不是欺負人嗎,我可看不下去了。”
胖子站出去大聲說:“玄海派怎麼都是會嘴上欺負人的慫貨,欺負一個姑娘算什麼?”
我也跟上去說:“淨使些背後手段,玄海派是明媚正派嗎?”
李仇世回頭看見我和胖子爲她說話,有了幾分底氣。
“呦呵,師侄,還有外人替你說話。”李兆河笑着說。
他看了看身後的海潮,只剩最後一潮,笑得更加開心了,回過頭來,對下面人說。
“把這幾個鬧事的外人轟出去。”
接着又說,“李仇世勾結社會勢力,敗壞門風,有辱掌教職位,特此免去掌教,送李祠圈禁,觀潮禮儀完成,我就是新的掌教。”
聽到這樣的話,李仇世一下沒站穩,差點倒在地上,我急忙上去和凌天若扶住她,她清晰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嘴脣乾枯,頭髮也讓海風吹的有些散亂。
李仇世沉默了,胖子怒不可言,罵道:“你個賊老道,成天吃喝嫖賭,還有臉做掌教,我呸。”
李玄風隨着胖子的罵聲也說,“師叔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非要我在這裡全說出來嗎,只怕到時候師叔的老臉拉不下來。”
“放屁,誰敢胡說。”李兆河急罵。
李湘心從下面人中拉出一個年紀較小的女子,“李香菱,把你和師叔的事情,說給大家聽聽。”
那名叫李香菱的女子跪在地上,低頭掩面哭泣。
“夠了,我不想聽你們的誹謗。”李兆河看了最後一潮上來的河水。
“我是掌教,你們兩個侮辱掌教,送李祠圈禁。”
衆人都被老傢伙的無恥,感到無話可說,底下的道士們,更是有苦不能言。
突然間,最後一波海潮飛速涌起,越靠近海崖,越是變得巨大,在臨近海岸的時候,浪潮高度已經超越了海崖的高度。
李兆河看着下面玄海派的教衆,無人說話,都看着自己,他享受這份掌教的感覺。
熟不知,衆人驚歎的是涌起的怪浪。
斷崖高約近百米,最後一波浪潮直蓋斷崖上而來,巨大的海水翻卷上來,我拉起李仇世和凌天若,伏在了附近凸起的石頭,胖子和普願道長也伏在地下躲避。
海浪襲來,下一秒,斷崖口上,已不見李兆河的蹤影。
還有衆多玄海派道士被捲入海中,浪潮洗過的斷崖上,只剩下位置靠後的一干道士倒在地上。
只是瞬間,玄海派半數教衆消失在大海上,他們根本想不到,觀潮半輩子的斷崖,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
一切中,都包含有冥冥之中的天意。
估計李兆河到死沒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浪潮過後,半數的的玄海派弟子消失,對玄海派來說,是件毀滅性的事實。
普願道長從地上爬起,嘴裡述說着:“開始了,玄海派的難開始了。”
就算如此災難發生,從地上爬起來的李玄風依然心中所念掌教職位,他站起來大喊:“李兆河是他罪有應得,現在我是掌教,大家清點人數,即刻離開這裡,下海看有沒能救回的人。”
李湘心在一旁看着,李乘風被海浪衝走,她失去了話語權。
這些人,當真是想當掌教想瘋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