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茶堂在三蛇會的地盤,而且是在張二蛇的地盤內單從這個名字,就很容易讓人可以聯繫到普洱茶然而事實上也是這樣,普茶堂就是以經營普洱茶爲主的茶室,而且,普茶堂基本上是不招待客人的
或者說,是以招待張二蛇所帶來的客人爲主,完完全全是張二蛇的私人會客場所當然,張二蛇之所以會經營這麼一間茶室,與他喜歡喝普洱茶絕對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普洱茶屬於黑茶,因爲原產地舊時雲南普洱府,現在的普洱市而得名越陳越香被公認爲是普洱茶區別其他茶類的最大特點,普洱茶是“可入口的古董”,不同於別的茶貴在,普洱茶貴在陳,往往會隨着時間逐漸升值
當然,實際上來說,這年頭沒什麼離得開炒作,比如房價,那就是被炒房團給炒上去的而現在不僅僅是炒活人住的房子,就連死人的墓穴,照樣也被人給炒的價格蹭蹭上漲,因爲這種現象,有人曾戲言在天朝已經死不起了,還是好好活着
普洱茶自然也是不會例外,現在的普洱茶價格,也同樣被人給炒的高的離譜
楊凡駕車將近一個小時才趕到了普茶堂,看來,張二蛇已經對楊凡所能趕到的時間做了估計,所以給了楊凡一個小時的時間
停好車子,楊凡推門下車,立刻有人迎了上來,這人一身黑色的西裝,身上的肌肉紮實,一看就極具爆發力,這肯定不是道上人的表現,而是保鏢在普茶堂的門口,站着另外幾個跟他一樣裝束的傢伙,看來,張二蛇的保鏢不少
“楊凡?”迎上來的這個保鏢開口問道
楊凡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這個保鏢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老爺子在三樓靜心閣等你”
楊凡再次默默點頭,邁步走進了普茶堂,順着樓梯走向三樓的靜心閣普茶堂內的樓梯拐角上每層都有一個保鏢,在靜心閣門外也站着兩個保鏢,這張二蛇的保鏢還的確是不少
看到楊凡上來,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中的一個伸手敲了敲門,隨即一把打開了房門,在目送楊凡進去以後,他們兩個離開了靜心閣的門口,退到了下面一層
楊凡一進到靜心閣裡面就呆住了,因爲眼前這個老人楊凡是認識的,楊凡實在是難以把他跟大名鼎鼎的張二蛇聯繫在一起
“怎麼?不認識了?”張二蛇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示意楊凡坐下
楊凡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搖頭笑了笑,在張二蛇的對面坐了下來,說道:“您老這是玩的哪一齣啊?眨眼間從一個理髮師傅搖身一變成了天京最大的地頭蛇,我還真是一時接受不了”
原來楊凡眼前的張二蛇不是別人,正是楊凡進晨陽中學被訓導主任抓住,逼着去理髮店裡理髮的時候,給自己理板寸的那位理髮師張師傅
只不過,眼前的張二蛇明顯與他在雲山理髮的時候穿着不同,此時的張二蛇穿着一身絲綢質地的唐裝,儘管他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可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還是流露無遺,哪裡是當初那個理髮師傅的糟老頭可以比的?
聽到楊凡的話,張二蛇笑了笑,說道:“說起來,還得多謝謝你啊,你可是給我招攬了不少顧客呢”
明顯開玩笑的話,以張二蛇的地位,怎麼可能在乎那倆小錢?
楊凡也不自禁的笑了笑,很難想明白張二蛇怎麼會跑到雲山去開個理髮店,難不成,這就是有錢人的惡趣味?
張二蛇自然是不知道楊凡此時正在如此揣摩他,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深深嗅了嗅茶香,這才一口喝進杯中茶,隨着這杯顏色很深的茶水喝下去,張二蛇臉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似乎他喝的不是茶,而是藥一般
“夠勁道”張二蛇舒了口氣,隨即對楊凡說道:“我知道你也不懂茶,所以就不給你倒茶了,省的浪費了我的好茶,要喝你就喝白開水,還得你自己倒”
“您老人家的待客之道還真特別”楊凡笑了笑,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我不懂茶並不代表我不能喝茶”說完這話,楊凡一口把這杯茶喝了下去
張二蛇一臉心痛不已的樣子,似乎楊凡這不懂茶的喝了他這杯茶,他損失了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眼前的張二蛇對自己明顯沒有什麼敵意,何況還是舊相識,楊凡想了想,開口問道:“您今天叫我來,不會是爲了表明我不懂茶,讓我喝白開水來了?”
“有話就直說,何必這麼拐彎抹角的?”張二蛇說道:“我讓你來,或者說你想見我,不都是一個目的?”
對於這一點,楊凡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卻是什麼都沒說不過,讓楊凡感到詫異的是,自己想見張二蛇的事情,許媛應該沒有跟張二蛇說?他是怎麼知道的?
似乎是看出了楊凡的疑惑,張二蛇說道:“不用感到奇怪,在這個時候,你一定想見我的,或者說,你是想跟我要個說法?還是想要表明態度?”
“都有”楊凡明說了:“現在徐彪的所作所爲您應該很清楚了,我自問也在天京也算本分,沒招惹三蛇會,可徐彪卻是一副跟我不死不休的架勢,我必須得上門討要個說法至少,也得讓您表明一種態度,因爲這口氣我可咽不下去”
聽到楊凡這話,張二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似的,半晌才止住了自己的笑聲,手指着楊凡,又是一陣笑,邊笑邊說:“你說什麼?你在天京本分?你說你這臉皮怎麼長的?怎麼就這麼厚?你要是在天京本分,那白手幫的地盤怎麼就到了你手裡?”
楊凡攤了攤雙手,一臉無奈的樣子,說道:“是白守邦先算計我的,這可怨不得我什麼”
張二蛇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你可知道我爲什麼會在雲山開理髮店?又知道我爲什麼會回到天京?”
“不知道”楊凡很乾脆的說道
張二蛇一臉回憶的神色,半晌嘆了口氣,說道:“當年我們三個結拜兄弟之前,我是個剃頭匠,當然,剃頭匠這個稱呼,現在已經不再存在了這人老了,總是會不知不覺的去回憶年輕時候的事,現在當年的三蛇就剩下我這條老蛇還沒死了
一把老骨頭了,風光也風光過了,即使是死了也沒什麼遺憾了不過,我還能動彈的了,就想趁着還能動彈,過幾年以前幹剃頭匠的日子所以,我就出現在了雲山,在那裡開了那麼一個理髮店,幹起了我的老本行”
有句話說老人如孩子,人老了性格總是很任性,猶如小孩子一般張二蛇的所作所爲,正好完美的詮釋了這一點,堂堂三蛇會的一條老蛇,竟然放着三蛇會不管,去雲山開起了理髮店,當上了剃頭匠,這不是任性是什麼?
說到這裡,張二蛇很生氣的瞪了楊凡一眼,說道:“可你這條小泥鰍卻是讓我不得不迴天京自從你來了天京,整個天京道上被你攪合的烏煙瘴氣,亂七八糟,我要是不趕回天京,怕是三蛇會都被你吞下去了”
“照您老這麼說,您回來是被我逼的?”楊凡愕然道
“可不是”張二蛇一臉吹鬍子瞪眼的表情
“可我的確沒有打三蛇會的主意,是徐彪跟我過不起,這您可得拎清楚”楊凡說道:“自始至終,我可沒對三蛇會主動挑釁過”
“是嗎?”張二蛇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不認爲這麼簡單,至於我們今天要談的事情先稍微放放,我先拆穿了你小子的謊言再說”
“我就沒撒過謊,有什麼好拆穿的”楊凡攤了攤雙手,示意着自己的無辜,說道:“不過,既然您老說了要拆穿我,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拆穿我不過,要是您老拆穿不了我,那可得給我個說法”
“你不用激將我”張二蛇不上楊凡的當,說道:“該做什麼,我心裡清楚”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張二蛇沉聲道:“進來”
進來的是張二蛇的一個保鏢,這個保鏢快步走到了張二蛇的身邊,躬身在張二蛇耳邊嘀咕了幾句什麼
張二蛇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擺了擺手,說道:“讓她進來”
保鏢立刻應了一聲出去了,並且輕輕帶上了房門,張二蛇玩味的看着楊凡,說道:“拆穿你謊言的人來了,不過,不是我叫來的,而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張二蛇說的話,楊凡完全不明所以不過,這不明所以卻並不妨礙他聽懂張二蛇在說什麼,有個人來了,這個人是拆穿自己謊言的
下意識的,楊凡扭頭看向了緊閉的房門,而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嗒嗒嗒”,這腳步聲像是踩着楊凡的心跳般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