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西西開口,但是猶豫了一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格林擺了擺手,示意西西不要再說下去了,因爲在西西的臉上,格林基本上就可以讀到一些訊息了。即便是讓西西繼續說下去,她也只不過是會說一些,我沒有辦法離開,我沒有時間離開,我沒有錢離開。這些都會成爲西西的理由,而這些理由,對於格林來說,都是一些無法成立的理由。
“我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地方。”雖然格林已經用自己的手勢示意西西不要繼續說下去了。但是西西在幾秒鐘只有,依舊這樣輕聲地將自己這個不是理由的理由說了出來。
在格林看來,這是一個最爲糟糕的理由,從她的話中就不難看出,這是一個沒有理由的理由,也及時說,西西甚至連一個沒有時間的理由都不願意說。
格林點了點頭,但是他的這個動作,讓西西十分的不解。
“你爲什麼點頭?”西西這樣問道。格林擡頭看了一眼疑惑的西西。
“我明白你說的是什麼了。”格林這樣說道,只不過,他依舊沒有說明。而從西西的表情來看,她如果不講這個問題弄明白的話,她應該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你明白了什麼?”西西繼續問道,她的心中以爲格林從她的話中聽到了她沒有辦法離開的理由,西西心中暗暗想道。自己都沒有辦法弄清楚自己不能離開的理由。這個傢伙怎麼付從自己的話中聽出來呢?這簡直就是一種笑話,尤其是格林那種自以爲是的樣子,尤其讓西西看起來有些不爽。當然,這種不爽,僅僅是建立在這一段的交談中。除了這段交談之外,西西對於格林和麗莎這兩位和同伴走失的‘冒險家’還是沒有太多反感的情緒的。
格林笑了笑,然後開口道:“你不是不能離開,你只不是不想離開而已。”
麗莎的手在自己面前的杯子上不斷地揉搓着,那杯子在麗莎的手中不停地旋轉,杯子裡面原本殘留下來的小半杯水晶草汁。因爲杯子的旋轉,在杯子中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漩渦。當然,這半杯殘留下來的水晶草汁,再怎麼說。麗莎都是不會再碰了,因此這個杯子,現在在麗莎的手中,也只不過是充當一個玩具的角色而已。
聽到格林的話之後,麗莎原本在不斷旋轉杯子的手,停了。西西將盛有水晶草汁的杯子放在脣邊,聽到格林的話之後,手臂也是停留在了半空中。
空氣中,彷彿沒有了任何空氣的流動,從而凝固了起來。如果不是可清晰地聽到自己以及這間屋子中其他兩個人清晰可聞的呼吸聲。格林可能會真的以爲整個空間都凝固了。
西西將原本打算送入嘴中的水晶草汁放下,然後怔怔地看着格林。格林被西西這種眼神看得着實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了一聲,將麗莎和西西都驚醒的同時,也將這沉默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我,不想離開。”西西重複了一邊之前格林所說的話,很顯然,格林的這句話,對於西西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因爲這句話,像是猛然地擊中了西西內心最軟弱的地方。
格想了想。繼續對西西說道:“是的,你不想離開,你總是在尋找自己的理由,來否定你可以離開的事實。你現在的生活很安逸,心中雖然對你所理解的‘冒險’十分的嚮往。但是對於那些現在安穩的生活,你卻沒有勇氣去放棄。你渴望冒險。但是你卻害怕那些如果你做出選擇之後,所必將遭受的不穩定。這些不穩定,對你的信心造成了很大程度的創傷。這些都是連鎖的反應,在你的心中逐層推進,而這個推進的過程,對於你來說,是一種十分自然的,並且到了最後,這過程得出結果之後,你依然會心安理得,理所當然地認爲,這些都是本該發生的,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格林這樣說完,順手拿起了自己面前那裝有水晶草汁的杯子,杯子舉到半空中的時候,格林才猛然地發現,這東西不能喝。
對於格林的話,麗莎和西西都十分的驚訝,她們不知道這個看起來不太愛說話的男人,在這個時候竟然口若懸河,並且他現在所說的大部分,都是在西西的內心世界中,所真實存在的。當然,就連格林自己都十分的詫異。
這些想法雖然在格林的心中時常會有,但是能夠這樣連續連貫地說出來,對於格林來說,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爲在格林看來,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吞吞吐吐,說起話來都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組織好語言的人。
當然,這並不是說格林對於自己的思維能力沒有信心,他的心中對於任何的事物,都是轉換不同的角度去看,他知道自己永遠不能保持一種客觀的態度,因爲在格林看來,任何一個從個人的腦海中得出來的結論,無論結果看起來是多麼的客觀,但是從本質的意義上來說,只要是單個的個人,從單個的腦袋中所的出來的結論,都是一種主觀的結論。
格林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對西西說道:“當然,這些也都只不過是我心裡面瞎想的。你也別放在心裡。”這個時候,格林意識到自己也不能把話說得太死。畢竟別人究竟能不能冒險,究竟願不願意遠行,都不關他的事兒。在加之對方也給自己提供了不少的訊息,儘可能地幫助了自己,因此這個時候,格林覺得,應該給西西一個臺階下,因此才補充了這麼一句話。
麗莎默不作聲,靜靜地看着已經平息下來的水杯表面,那些淺綠色的液體,如果不喝只是靜靜地看着,在麗莎的嚴重,那淡淡的綠色,還是很好看的。她不是地看看手中的杯子,已經坐着自己身邊的格林,眼神中也是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愫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