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轉身離去,她不得不轉身。
因爲淚水已經在眼中凝聚,如果再不轉身,柔兒的淚水必定會當着吳銘的面落下,這是柔兒不想看到的。
轉身之後,兩行清淚瞬間滑落了柔兒的臉龐。
但是她沒有做出擦拭淚水的動作,就這樣保持着正常的腳步,緩緩的走開了吳銘的視線。
吳銘完全想象得到,因爲他了解柔兒。
他明白最後柔兒那番話的意思,柔兒,是不想影響他。
那句不是一句玩笑。
但是在柔兒看來,吳銘的態度,似乎已經給了她答案。
讓一個女孩說出那樣的話來,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若非是情真意切,絕不可能,所以,當柔兒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時,所受的打擊也是可想而知的。
看着柔兒嬌柔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吳銘的心忽然間變得很亂。
儘管他的心境已經達到了一個十分穩固的程度,幾乎沒有什麼事可以再讓他亂神,但是這一次,那種感覺偏偏又出現了。
說起來,吳銘對柔兒到底是不是隻有兄妹之情,這一點,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很多事情接踵而來,也從來不給吳銘去思考這些的時間。
此時此刻,他才知道,敢情這種東西,實際上,纔是人世間最大的心魔。
“柔兒,哎,我吳銘對不住你,你這樣……,真的讓我很難過。”看着柔兒的背影遠去,吳銘的心中暗暗的說道。
現在,柔兒還根本沒有提及報仇的事情,單單這一件事,就讓吳銘有些無奈了,可以這麼說,現如今,並非是那神武帝國,也不是太古九黎族,最讓吳銘頭疼的事情,偏偏是柔兒。
如果柔兒蠻橫一些,或許吳銘還會好受一些。
可是柔兒表現出的,全都是爲了吳銘着想,他可以感受到柔兒心中的痛楚,越是這樣,吳銘就越是無所適從。
沒多久,吳銘又取出了一壺烈酒,直接仰頭灌入口中。
酒入愁腸愁更愁,那種辛辣的感覺刺激着吳銘的神經,醉意又濃烈了幾分。
……。
這些事,都被角落中的一位老者看在眼中。
老獵戶並非是有意來偷聽吳銘跟柔兒的對話,的確是一種巧合,這些話,偏偏被老獵戶聽到了。
吳銘現在的感應十分強大,所以,他知道老獵戶的存在。
老獵戶依舊沒有動,看到柔兒遠去,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爺爺,我,錯了麼?”
忽然間,吳銘喝乾了手中的酒,問了一句。
陰暗之中,老獵戶才緩緩的走了出來。
他來到了吳銘的面前。
“銘兒,你和柔兒,都是我一手帶大的,哎,怎麼說呢,柔兒的心意相信你很清楚,你們兩個也算是青梅竹馬,但是感情這種東西,我明白,所以我很難說些什麼,我只想對你說的是,不管怎樣,都不要傷害柔兒,好麼?”
老獵戶的話語重心長。
“可是,我好像已經傷害她了。”
老獵戶緩緩點頭道:“這也是在所難免的,男女之事,向來講究緣分,銘兒,你真的對柔兒沒有絲毫感覺麼?”
“這……。”
沒想到,老獵戶竟然有此一問,當即將吳銘問住了。
“爺爺,我,我的確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那你現在想一想,又有何妨?”
“可是……。”
老獵戶打斷了吳銘的話說:“我來問你,你的心,現在會痛麼?”
吳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說:“會。”
“那就是了,銘兒,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之間的事,我無法多問,但是不論任何事,你都要問一問你的心,我知道你肩上的擔子有多麼沉重,但是敢情這種事,不一定與你所要做的相矛盾,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難道,他們就不成家了麼?”
吳銘嘆了口氣說:“哎,爺爺,我,我有苦衷。”
聞言,老獵戶頓時皺了皺眉,追問道:“苦衷?銘兒,我雖然不是你的親爺爺,但是你有心事,也不應該瞞着我。”
“是的,只是這件事……。”
“怎麼?我不是想知道你心中的秘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有什麼話,不必留在心裡,說出來或許會好受一些,多一些人分擔,總是好的,你這個人的性格就是太要強了,什麼事都不想給別人添麻煩,銘兒,現在我們成爲了一個整體,不論面對什麼,不論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應該一同面對,集體的歷練剛纔是最大的,今天一戰,不也驗證了這一點麼?”
對於老獵戶,吳銘自然是絕對信任的。
有些話,憋在心裡也的確太苦,於是,藉着三分酒力,吳銘稍稍沉思了片刻之後說:“爺爺,二十年前,你本是神武帝國的神匠,對麼?”
老獵戶愣了一下,他不明白爲什麼吳銘的話題轉到了這裡。
“沒錯,那都是些陳年往事了。”
“柔兒就是當時神武帝尊穆天正的女兒,是麼?”
吳銘繼續他的話題,老獵戶越發的迷茫,他只能點了點頭。
“沒錯,銘兒,你怎麼談到了這些?”
吳銘深吸一口氣,再次發出一聲苦嘆道:“爺爺,你知道,一直以來我都在追查我的身份。”
“沒錯,難道,你有了什麼進展?”
吳銘徐徐點頭道:“恩,沒錯,只是我的這個身份……,哎,真是天意弄人啊。”
老獵戶皺眉道:“嘶……,當初我找到你的時候,見你被錦緞包裹,體外還有護身禁制,當時我便知道,你的身份應該不一般,呵呵呵,看來,你應該也是哪家王公貴族的後人吧?”
話說到此,還有什麼隱瞞的必要,吳銘直接說道:“雖然我無法確定,但是,經過我這些年來的探尋,很有可能,我就是現任神武帝尊秦傲天的兒子。”
當真是一語驚天地,吳銘這句話說出口,老獵戶猛然變了臉色。
他的雙眼瞪得滾圓凝視着吳銘,那種表情無比的震驚,又好像沒聽清楚一樣顯得很茫然。
“你,你說什麼?你說,你是神武帝尊,秦傲天之子?”(。)